当我们谈论“给孩子电影”时,我们应该谈论些什么

2021-06-28 10:22余韬夏语浩
中国图书评论 2021年6期
关键词:素养教育

余韬 夏语浩

【关键词】给孩子的电影  中小学电影教育  素养教育

自2014年推出《给孩子的诗》(北岛主编)起,中信出版社旗下的活字文化品牌推出的“给孩子”系列丛书迄今已经出版了15本,涵盖了文学、历史、地理、科学、哲学、音乐、传统文化等领域,《给孩子的电影》作为该系列最新的选题,也在2020年问世了。《给孩子的电影》延续了品牌总编辑李学军提出的“雅正的眼光”理念,邀请了北京大学人文特聘教授、电影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戴锦华组织团队编著,以专业的视角遴选了世界电影史中的50部优秀作品,串联流光溢彩的电影百年。在“力争3到5年内全面普及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政策[1]背景下,该书的出版在呼应国家需求的同时,也弥补了当前中小学电影教育缺乏教学资源的短板。全书以教科书式的文风及颇具实操可能的内容,为中小学影视教育的实践给出了来自专业电影研究领域的建议和指导。正如戴锦华教授在序言中所述:“观影并非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而是一如面对其他古老的艺术,必须经由有趣却严肃的美育教程。”[2]3

该书的出版对家长和老师在指导孩子“看什么”和“怎么看”两个核心方面提供了专业建议,戴锦华教授领衔的编著团队也保证了该书内容的“博雅”品质。笔者通读了全书,思考了儿童影视教育的几个问题——“为什么要给孩子看电影”“该给孩子什么样的电影”“该怎么给孩子电影”。本文就想围绕这三个问题来谈谈这本书和它关注的儿童电影教育问题。

一、为什么要给孩子看电影

影像描摹着时代,书写着未来,形塑着孩子。当无孔不入的影像从婴儿阶段就开始侵入孩子成长的方方面面时,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的话提醒着人们一个难以忽视的真相:“像字母和印刷机一样,电视通过控制人们的时间、注意力和认知习惯获得了控制人们教育的权利。”[3]在当下的媒介环境中,孩子接触影像的时间远早于他们接触书本的时间。英国中小学电影教育的奠基人卡丽·巴泽尔杰特(Cary Bazalgette)[4]将其表达为孩子“对于视听的前学习”(a store of prior learning)。[5]

对于儿童电影教育重要性和紧迫性的认识没有国界,我国也在21世纪之初就开始了对影视教育的重视。2018年年底,教育部联合中宣部下发了《关于加强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指导意见》,提道:“优秀影片具有生动、形象、感染力强等显著特点,蕴含着丰富的思想、艺术和文化价值。利用优秀影片开展中小学影视教育,是加强中小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代需要,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有效途径,是丰富中小学育人手段的重要举措。”[1]文件明确指出了电影作为一门综合艺术蕴含的全面育人价值和电影教育作为时代的需求所肩负的重要使命。《给孩子的电影》中也将优秀电影的价值概括为“一座心灵的影像馆,世界的微缩图,艺术与社会、美与智慧、历史与此刻、洞察与悲悯、批判与反思的所在”[2]1。我们可以看出,在对电影教育的理解上,政策话语与研究话语呈现出一致的判断与表述。

当“给孩子”系列丛书将关注的对象投向电影时,戴锦华教授在序言中回答了“为什么选择电影”这一问题。她从“电影艺术的综合特征”“优秀影视作品蕴含的感化和教育价值”“孩子应当学会观影的时代要求”三个层面讲述了编著本书的思路及目的。[2]1-6编著者团队呼应了当下中小学影视教育在实践不同层面的诉求。从全书内容看,美育是《给孩子的电影》关注的重点。凭借编撰者在电影领域的专业水准,该书试图唤醒孩子对电影艺术(或者说以电影为主的视听媒体)价值功能的感知。全书从整体观念到环节设计,都力图让孩子们在阅读的过程中感知敬畏电影艺术、掌握电影知识、探索电影表达的重要性。

第一大板块“极简电影史”以年代为线索,以事件、作品、影人为坐标,用几乎不降维的专业学术词汇,杂糅了电影技术、产业、美学、理论等层面的焦点,呈现出了一部微缩版、科普式的中外电影概览。书中的内容把电影的综合属性、代表作品及艺术流派带到孩子面前,为他们展示了一门学科的广度和深度。通过文字引导下的电影观赏,试图提升孩子的审美能力与人文底蕴。第二大板块“电影鉴赏50部”同样以历史为脉络,通过遴选包括《雨中曲》(斯坦利·多南、吉恩·凯利,1952)、《城南旧事》(吴贻弓,1983)、《阿甘正传》(罗伯特·泽米吉斯,1994)等艺术成就已广受肯定的中外電影代表作品,为儿童提供了一份电影艺术集萃。依托影片推荐中设置的“导演档案”板块,还引导儿童理解导演这一特殊职业在电影艺术中的重要性,让读者在阅读和观影过程中形成重视作品与作者联系的观念,提升青少年读者对电影艺术创作特性的理解。

关于“为什么让孩子看电影”(或“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意义”)问题,国内外学者已做了非常充分的探讨[6],本文不再赘述。但从实践意义上说,比作为理论基础的“为什么学”更重要的是作为操作指导的“学什么”和“怎么学”。本书第二大板块“电影鉴赏50部”所希望实现的正是编著者团队的思考和选择。

二、该给孩子什么样的电影

在开始讨论前,我们需要先正视一个事实——随着IPTV及智能手机等媒介的普及,加之流媒体平台的井喷式发展,孩子对影视作品的接触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自主、随意的。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接触的影视内容以及这些内容可能对他们产生的影响已经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教育(甚至社会)问题。谈“给孩子什么样的电影”,实际上是一项“亡羊补牢”的工作。我们希望通过学校和家庭更有针对性地开展观影推荐和引导,提升视听媒介在儿童成长、学习中的正向价值。

在影视教育推进的过程中,选片一直是难点。一方面,电影艺术历经百年,内容浩如烟海,从中选择推荐片目无疑是一项“大海捞针”的工作;另一方面,影视作为一门综合艺术,参与表意的内容多元,在接受上具有更强的不确定性。除此之外,针对目标群体的特殊性,选择作品在趣味、主题、表现方式、意识形态等层面有着更多的要求。综上,给孩子推荐电影是一项难度高、责任大、争议多的工作。从1997年起,国家层面就通过教育与电影主管部委联合发布的形式,定期向全国中小学生推荐“优秀影片片目”。迄今为止,共推荐了39批近500部爱国主义影片和儿童影片。推荐的内容有“故事片”“纪录片”“科教片”等不同的种类;也附带出现了诸如“推荐小学生观看”“推荐中学生观看”“推荐中小学生观看”等简单的指导性建议。“两部委”的片目作为官方指导文件,很好地保障了推荐影片在主题和意识形态方面的正确性。除“全国中小学生推荐优秀影片片目”以外,图书市场上陆续出版过一些指导中小学生电影观赏的指南类书籍。[7]与官方片单将对象牢牢锁定于国产优秀影视作品不同,影视教育研究者和早期开展这项工作的一线教师在选择推荐影片时往往会将视野投向世界范围内的电影作品,依托作品在电影研究领域的“经典性”,保障推荐影片在艺术性和思想性方面的教育价值。

《给孩子的电影》在影片选择上基本沿袭了同类书籍的传统思路。书中包含“电影鉴赏50部”和“补充推荐片单”两个部分,共计100部电影(其中包含10部动画片和90部剧情片)。“电影鉴赏50部”作为重点推荐的影片,都配有专门撰写的“拓展观读”。100部推荐影片中包含22部中国电影[8],涵盖了不同的思想主题、历史背景、文化地域、艺术风格和题材类型,既有儿童视角的成长故事,也有儿童喜爱的动画作品。78部外国电影也兼顾了趣味性、思想性与艺术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片目中还收录了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作品,如《何处是我朋友的家》(阿巴斯·吉亚洛斯塔米,伊朗)、《三傻大闹宝莱坞》(拉吉库马尔·希拉尼,印度)及《小镇》(努里·比格·锡兰,土耳其)。这份推荐观影片单显示了编著者团队在电影专业研究领域的视野和格局,他们显然希望孩子能从电影多样的故事和丰富的思想中收获更加多元立体的人文及艺术滋养。

戴锦华教授在书中提出过一个“浪漫”的问题——“若是我在孩提时代、‘青葱年华便能看到如此多丰富而杰出的电影,我的生命也许便会有所不同?”[2]6这个问题与书中的另一段话相映成趣,书中在介绍罗斯托茨基(Rostotsky)导演时写道:“5岁时,罗斯托茨基看了《战舰波将金号》,从此迷上了电影。”[2]171类似这样的表述恰恰是我们在面对电影教育时需要考量的重要问题——一部电影对于个体的意义往往是主观、神秘的,但电影教育要求人们在选择教育素材时考虑其可被规范化衡量或界定的确定性。贾樟柯可能在青年时期因为观看《黄土地》(书中补充推荐片单推荐片目)而决定献身于电影行业,但又有多少人因为《黄土地》而认为电影艺术曲高和寡,因此敬而远之?我们在选择影片时往往把一部作品的艺术性和在电影史上的地位放在首位,把从事电影艺术研究的专家评价当作核心标准来确定是否应该给孩子看,或孩子们应该学习什么样的电影,却往往忽略了儿童在不同的年龄阶段所具备的认知水平、知识结构和接受需求的不同。

如果我们转换一下思维,从孩子的视角出发去审视书中推荐的诸如《浪潮》(丹尼尔·甘赛尔,2008)、《战舰波将金号》(谢尔盖·爱森斯坦,1925)、《秋菊打官司》(张艺谋,1992)等作品,会不会在影片沉重晦涩的主题前望而却步?低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在面对这些电影时,是否能够如编者所愿,真正接受这些电影的教育和熏陶?总主编李学军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谈到了这个问题。在被问及“孩子在编者最初的构想中大概是什么年龄阶段”的时候,她的回答是:“阅读更多是一种浸润式影响,年龄限制不需要那么细,这些书可能8岁能看懂五分之一,过几年能看懂五分之三,之后能看懂更多,其中有一个学习渐进的过程。这套书给孩子的年龄段定位相对是比较宽的,但是能保证,它的内容在各个年龄段看来都是最好的作品,是禁得起长期的、反复的阅读的。”[9]

主编的这段话无疑是正确的,但同时也是理想化的。首先,我们不能把孩子想象在一个封闭的信息环境中。他们当下正处于商品和消费的海洋中,经典作品首先需要完成的,是与充斥于他们生活中的良莠不齐的作品去竞争时间,只有我们的推荐在竞争中胜出,才有实现其预设价值的机会和可能。其次,为什么我们要让孩子在不同的年龄段反复地阅读本不属于他们理解范围的作品,而不能针对不同的年龄阶段,推荐适合他们的差异性选择,用更加丰富的内容去建构循序渐进式的兴趣培养和陪伴式的审美提升。

从这个角度上看,讨论孩子们该看什么样的电影,需要更尊重教育心理学、认知心理学、儿童发展心理学和学科教学中对于不同年龄阶段儿童接受能力、审美心理及知识发展需求所提出的科学认知。正如卡丽博士指出,“即便在婴幼儿期的孩子,也通过接受大量的视听刺激积累了丰富的观看经验,这让他们具备流畅分析影片的能力。理解儿童在接受教育前就具备了解读视听的基本思维,应该是我们思考和设计影视教育的基本原则性前提”[5]。站在儿童本位的角度,在丰富的影视资源库中选择更有针对性的内容匹配他们的需求,这是一个需要跳出影视艺术的学科边界,以跨学科的方式去尝试解决的难题。而这恰恰是最终解决“该给孩子什么样的电影”难题的关键所在:我们到底是希望通过电影去教育孩子,还是希望孩子在电影的陪伴下多向度地成长。

全球最大的儿童图书出版机构Scholastic曾在2013年发布了100部针对3~13岁儿童的最佳儿童影片分级推荐片单,其中《雨中曲》(斯坦利·多南、吉恩·凯利,1952)、《星球大战4:新希望》(乔治·卢卡斯,1977)、《E.T.外星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1982)、《回到未来》(罗伯特·泽米吉斯,1985)、《龙猫》(宫崎骏,1988)、《狮子王》(罗杰·艾勒斯、罗伯·明可夫,1994)、《机器人总动员》(安德鲁·斯坦顿,2008)、《了不起的狐狸爸爸》(韦斯·安德森,2009)8部影片与本书推荐片目重合。相较于本书为孩子提供的片单,Scholastic的片单似乎更注重电影为孩子们讲述故事的通俗性和趣味性。尽管低重合度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这两份片单的发布时间、年龄细分及选片范围的不同造成,但我们依然能看到其本質诉求的分歧。

从这一点来说,尽管本书对接了中小学影视教育的市场需求,但与落地实践间仍可能出现一定的不可避免的错位。书中用“欣赏引导”的设计努力将电影“解释”给孩子看,也许编者亦感觉到了影片与孩子的距离。当然,没有任何一份片单是普适于所有孩子的,但既然肯定并尊崇影像的育人价值,也许选择更接近孩子当下成长需求的影片,适当抛开对电影本体的坚守,暂时放下对意义主题的执着,先让孩子们从影像中收获快乐并以此激发他们对艺术与世界的兴趣,是更“接地气”的方式。

另外,笔者还希望针对“该给孩子什么样的电影”提出一个实操方面的问题。推荐电影的书籍与推荐诗歌、散文的书籍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可以将作品直接呈现在书中供读者欣赏;而在电影书中,文字内容只是一份“导览说明”,实际的欣赏是独立于阅读的行为。因此,资源的“可获得性”就成了为孩子推荐电影时需要考量的问题。笔者认为,通过各大视频网站可观看的电影资源应该是推荐影片的核心资源库(可通过附加视频链接或观影二维码的方式呈现)。毕竟,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家长或孩子自己能去网上搜索并下载“冷门佳片”,对知识产权的尊重和保护也应该成为我们引导下一代重视的观念。

三、以何种方式给孩子电影

上海市教委教学研究室的刘嘉秋在《浅谈中小学校园电影育人的五种形态》一文中将当前的校园教育“给孩子电影”的方式总结为“散点观影”“系列观影”“专题活动”“系列活动”“专题课程”五种,作者还强调了各校开展影视教育要注意贴合学生需求、循序渐进、因地制宜。[10]与刘嘉秋老师思考的角度不同,笔者试图从电影介入校园的实际功能角度总结三种不同路径。第一种是把电影(或视听素材)融入传统的学科教学之中,充当学科教学的辅助手段,并以此将电影呈献给孩子。依托传统学科的影视教育,给孩子的电影必须是片段化的,内容与传统学科需要有很高的匹配度,其目的是通过视听元素丰富传统课堂教学。第二种是将电影运用于美育、德育等综合素养教育领域,使其成为有效推进相关工作的载体。以这种方式实现的电影教育,可以选择更加完整的影视作品素材,影片在主题性、思想性方面的质量应该是关注的重点,而围绕影片开展的主题讨论、评价赏析、情境体验是引导孩子观赏的主要方式。第三种是将电影作为儿童视听媒介能力提升的特色内容。这类电影教育,需要更多地将电影融入校园和家庭的个性化教育活动(如社团活动、兴趣班、特色校园文化活动等)。基于这一目的的电影教育方式,应该更加注重孩子视听识读和表达能力水平的启蒙性培养,引导孩子理解视听艺术思维,学会以视听的方式记录和表达,从而实现孩子的能力启蒙。

三种不同的实施路径对应的目标和方式各有差异,从《给孩子的电影》一书在内容选择和编撰设计上看,它主要实践的是第二种路径(也部分实践了第三种路径)。书中通过几个主要栏目的组合模式体现了“引导”的观念:作为科普的“导演档案”和“冷知识”,作为导读的“影片背景”和“欣赏导引”,以及作为延伸的“深入思考”和“拓展观读”。这样的设计从教学开展的角度上来说似乎是合理的,但如果我们分析书中所涉及的实际内容,则会发现其中一些可能影响其教学效果的问题。例如,书中在关于《战舰波将金号》的“深入思考”中提出了以下问题:“什么是‘蒙太奇”“你还在什么电影里看到过蒙太奇手法”“它在那部影片中达成了怎样的效果”;[2]36在《E.T.外星人》的文后询问孩子:“斯皮尔伯格用戏拟等方式,向许多部著名电影致敬,你可以找到它们吗?”[2]205笔者在看到这些希望孩子观影后思考的问题中深深感受到了专业研究与基础教育间的鸿沟。我们不免发问:这些仅有简单铺垫的专业表述对于学龄儿童是否过于艰深?在“以何种方式给孩子电影”方面,研究和写作团队的跨学科背景和知识体系的互补融合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工作。

行文至此,笔者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偏题”了。文中太多的篇幅将对问题的探讨引向了中小学影视教育领域,而《给孩子的电影》也许并非指向这一目标,它更多希望的可能是引导孩子独立阅读并观影,抑或是指导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进行亲子阅读、观影、教育。不可否认,家庭教育应该是当下最该引起重视的领域,但笔者在从事此项工作几年后,还是相对“悲观”地认为:希望孩子在中小学阶段通过自主学习(或在家长陪伴下学习)提升电影素养的难度远大于该项工作依托校园的推进展开。对于大部分家庭而言,“学会观影”不仅是对孩子的教育,同样也是对家长的教育。但在儿童电影教育这项关乎未来的事业上,无论是基于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虽然在实现渠道和手段上不尽相同,但基本观念和目标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有了解孩子们需要什么,才能真正做到如编者所期待——让电影和孩子一起去展开他们的生命,去赢得中国的未来和世界的明天。[2]6当他们能从电影中获得对世界和生命多元性的认知后,也许才能在未来的某天,掌握通往电影的钥匙。

一直以来,我们都习惯于在教育中追求诸如“责任”“意义”“价值”等沉重的主题,我们希望通过各种手段,“教育”孩子们接受成年人观念里的知识和世界。如果电影真的可以进入课堂和家庭,成为“教育”孩子的一种方式,我们希望它可以是轻松的,让孩子们在松弛、自愿的状态下接受优秀电影的刺激与启蒙。希望“给孩子的电影”最终可以成为寓教于乐的媒介和手段。如果我们能够认同这一前提,“给孩子的电影”也许就能够真正让电影给予孩子一些他们所需要的。戴锦华教授和她的团队把目光投向了这个领域,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给孩子的电影》为我们展开这一话题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案例和讨论文本。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本书的价值已毋庸置疑。

[本文为2020年度浙江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项目“小学阶段影视教育课程体系的理论建构与实践探索”(2020SCG312)成果。]

注释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加强中小学影视教育的指导意见.[EB/OL].[2018-12-25].http://www.gov.cn/xinwen/2018-12/25/content_5351882.htm.

[2]戴锦华.给孩子的电影[M].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20.

[3][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5:174.

[4]卡丽·巴泽尔杰特,伦敦大学学院教育学院博士。1979—2007年任职于英国电影协会(BFI)。1999—2006年担任BFI教育部门负责人,将以3岁至14岁人群为核心的运动影像(电影、电视、视频)教育推至国家政策高度。曾领导推出《欧洲媒介素养宪章》,提出著名媒介素养“3C理念”(文化、批判、创意理念)。组织撰写英国中小学电影教育报告Making Movie Matters,在研究领域具有较大影响。

[5][英]卡丽·巴泽尔杰特.电影教育:四种发展策略[R].2020年中国国际电影展儿童电影教育论坛发言,2020-11-29,未公开发表。

[6]国内在此领域的相关文章包括《试论在中小学推广电影教育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沈鲁、程志);《价值、方法和实际问题:基于义务教育体系的青少年影视启蒙教育模式初探》(余韬);《青少年影视教育的历史使命与实施路径》(周星);《注重发挥影视对中小学生的教育作用——“看电影”将成为中小学必修课》(宋亮);《影视教育发展方向探究——影视教育何以滋养青少年心田》(李香玉、刘洁);《以“语言教育”的思维重新审视影视教育的价值》(余韬);《立德树人视角下的中小学影视教育价值探析》(邱萍、刘涛);《电影是一道光——中小学电影课程开发与实施研究》(王晓琳);《泛论当下青少年影视教育的价值、意义和任务》(周星);《疫情之下:关于影像时代青少年影视教育的思考》(饶曙光);《以美塑人:中小学教学体系中的影视育人研究》(刘姿麟)等。

[7]市场上已出版的此类图书主要有:《影像童年:99部感动心靈的儿童电影》(史壹可,中国电影出版社,2012);《儿童电影艺术与欣赏》(周晓波,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教室里的电影院》(夏昆,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3);《青少年影视讲堂:推荐100部影视片》(2014);《让电影陪伴孩子成长》(2014);《影响孩子一生的100部电影》(王晓琳,大象出版社,2016);《经典儿童电影赏析》(史壹可、杨娟,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童书电影课》(李西西,浙江大学出版社,2018);《光影童年:五十部优秀儿童电影解读》(李锐,山西出版传媒集团,2019);《当电影走进教室》(王晓琳,大象出版社,2019)。

[8]主要板块有《大路》(孙瑜,1934)、《大闹天宫》(万籁鸣、唐澄,1961、1978)、《小兵张嘎》(崔嵬、欧阳红樱,1963)、《空山灵雨》(胡金铨,1979)、《城南旧事》(吴贻弓,1983)、《童年往事》(侯孝贤,1985)、《钢的琴》(张猛,2011)、《流浪地球》(郭帆,2019)。

[9]澎湃新闻.专访|“活字文化”总编辑李学军:通识教育最好从中小学开始.[EB/OL].[2016-12-27].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587521.

[10]刘嘉秋,桑子文,朱丹丹.浅谈中小学校园电影育人的五种形态[J].上海课程教学研究,2019(1):117-120.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与传播学院

(责任编辑 陈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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