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中亚地区经贸一体化背景、现状及前景探析

2021-07-09 08:16段秀芳李凯凌
关键词:中亚地区中亚国家中亚

段秀芳, 李凯凌

(新疆财经大学 国际经贸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一、文献回顾

由于地理位置相邻,近现代历史遭遇相似,宗教信仰相同,中亚5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有着天然的联系和共通之处,这也使得该地区向一体化方向发展成为可能。冷战时代后的中亚地区虽然一直有向一体化方向发展的苗头,但各种地区矛盾的交织以及“逆一体化”因素的长期存在一直羁绊着该地区一体化的发展。经贸一体化向来是全面一体化的先导,因此经贸一体化对地区一体化发展方向有着重要的影响。相关数据显示,2015年之后,中亚地区各国间的贸易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说明中亚经贸一体化进程的前景也逐渐明朗起来。

自中亚国家相继独立后,很多学者一直在关注中亚国家实现一体化的可能性,并做了一些研究探讨。其中部分学者试图用发展的角度看待中亚地区的一体化,认为区域一体化顺应时代潮流也符合区域内各国利益。王尚达、赵惠(1996)指出虽然中亚国家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发展缓慢,但其发展趋势符合当今世界经济中地区经济合作日益扩大的潮流[1]。秦放鸣(1999)指出中亚联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内在根据是利益驱动,实现经济一体化是符合中亚国家根本利益的[2]。A.科沙诺夫(2000)正面评价了中亚国家独立以来的一系列制度改革与社会经济发展成果,进一步前瞻性的提出中亚国家间自由贸易区的建立问题[3]。欧阳向英(2016)认为“一带一路”助力了中亚实现交通一体化的目标[4]。张宁(2018)指出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乌兹别克斯坦的对外政策调整促进了地区一体化的升温,并认为该进程虽有困难,但中亚内部一体化是顺应形势需求的自然进程[5]。何金科(2020)从政治安全角度分析了中亚地区一体化的现状前景,提到5国间的政治互信以及新时期下的地区利好形式有助于他们在地区性事务上实现深度合作,从而推动了中亚一体化趋势的向前发展[6]。陈小沁(2020)提出受地缘影响,大国间的政策项目对接为中亚地区的能源合作拓展了空间,从而以此为引擎推动区域一体化发展[7]。

除此之外,中亚地区政治经济环境的复杂性也得到部分学者的关注,他们认为中亚地区一体化面临的阻碍和挑战也是现实存在的,更重要的是,这中间有些困难是难以克服的。朱新光、苏萍(2006)指出地区经济总体水平落后、主权让渡话题过于敏感、各国对一体化缺乏合作诚意等因素持续阻碍着中亚地区一体化进程[8]。姚大学(2006)认为中亚各国的政策难以协调一致,合作难以取得好的效果[9]。周明(2016)对影响中亚地区一体化的负面因素进行了梳理分析,认为中亚各国要想推动地区合作取得更大进展,需转变对地区一体化问题的固有立场,在改善与区域内其他国家的政治经济关系方面做出实质性努力[10]。

综上,学者们对中亚一体化进程的态度有乐观也有谨慎,这些研究观点虽有不同,但分析问题的切入点都很相似,基本都是从政治角度进行切入。这是由于中亚地区有着独特的政治地理环境对该地区的发展走势进行全面深入的分析,首先要对政治因素进行考量。值得注意的是,对地区一体化趋势的判断在基于对政治因素分析的同时,也应将地区自身相关的经贸指标纳入研究范围,因为经贸一体化是全面一体化的必经之路,同时,经贸指标更能直观地反映出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的发展情况。中亚各国推进地区一体化意愿的高低从根本上讲还是出于对经济利益能否实现的考虑。

基于此,在对相关背景进行梳理的同时,本文还将加入对中亚地区内部贸易状况的相关分析,以期能更为全面地对中亚地区经贸一体化的发展趋势及前景进行研究,从而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二、中亚经贸一体化面临的新背景

自苏联解体后,中亚各国在改革体制、恢复经济等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通过不断的自主探索和发展,各国在21世纪初基本都已经从联盟解体所造成的困境中走了出来,经济也开始摆脱停滞不前的状态,进入了一个稳定的增长期,UNCTAD发布的数据显示,中亚地区GDP在2001-2018年期间保持了年均12.2%的增速,远高于同时期世界经济的平均增速。随着地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自身发展空间的局限性以及内部经济活力的缺乏驱使着中亚各国不断地寻求国际经济合作,以此来突破发展瓶颈,与地区内其他国家的抱团联合是中亚国家拓展生存发展空间的重要选择。

(一)俄罗斯对中亚经贸一体化的负面效应减弱

一定程度上,区域经贸一体化的过程都具有或多或少的排他性。显然,中亚区域经贸一体化与俄罗斯意欲维持在该地区的长期影响力是相矛盾的。俄罗斯与中亚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并保持着紧密的政治联系,虽然苏联解体让俄罗斯与中亚各国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但不可否认的是,俄罗斯依旧对该地区有着区别于其他大国的影响力,当然,这种影响力几乎都是以政治联系为基础的。因此,俄罗斯与中亚各国的经济联系也更多屈从于政治关系,而这样的关系并不稳定也不健康,因为客观来讲,政治根植于经济并反作用于经济,以经济利益的相互实现为基础来驱动双方关系的发展才是长久之计。由此来看,当俄罗斯经济实力能够支撑其对中亚地区的政治影响时,发展与俄罗斯之间的经济关系对中亚国家来说是安全且稳妥的选择,但当俄罗斯经济出现衰弱并且难以支撑其对外政治影响力时,这种经济与政治间的不平衡就会让俄罗斯对中亚地区的掌控力渐趋脆弱。2014年,西方针对乌克兰危机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让其陷入经济困境,这同时加剧了俄罗斯与中亚国家政治经济关系的不平衡。自此之后,俄罗斯很难将中亚地区继续牢牢捆绑在自己主导的地区经济规划愿景当中。当俄罗斯不能再给予中亚地区更多支持,特别是经济方面的支持时,中亚各国自独立后一直存有的“去俄罗斯化”政治心态就逐渐开始显现出来,在经济上谋求自立合作的意愿也随之加强,这些都进一步减弱了俄罗斯对中亚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的负面效应。

(二)地区各国关系持续改善

20世纪末,为应对在体制改革中出现的经济危机,中亚各国不得不自谋生路。在各国采取不同经济改革措施和对外政策的背景下,中亚五国最初团结一致应对危机的期望遭到严重削弱。此外,在发展过程中对自身定位的认知差异也使得地区国家间的误解和矛盾不断滋生。作为中亚五国中实力最强的两个国家,哈萨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都愿将自身定位为“地区领导者”,对领导地位的争夺博弈也不可避免地对中亚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产生负面影响。至于地区内其他国家,或是持中立化立场,或是国力较小,都还无法对整个地区的总体走向产生实质影响。

这种“涣散”的局面并未一直持续,2016年乌兹别克斯坦新政府上台后积极改善与包括哈萨克斯坦在内的周边国家的关系[11],之后哈萨克斯坦新任总统也历史性地访问了乌兹别克斯坦。这次访问中,两国领导人还商定将双边贸易额提升至50亿美元以上,这对两国来说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因为在2019年两国双边贸易总额还仅为27.5亿美元,这也侧面体现出两国计划在未来继续加强经贸关系的发展。

哈乌关系的改善清除了阻碍地区内部关系向好发展的最大障碍。中亚各国关系的改善为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的推进涂上了润滑剂,为各国共聚一堂商讨地区未来命运提供了必要的氛围条件。2018年中亚5国领导人在哈萨克斯坦举行了历史性会晤,重点就经贸合作、地区安全等议题进行了讨论,重要的是,这次峰会将5国首脑工作会晤机制化。紧接着,2019年第二次中亚领导人峰会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顺利举行,峰会机制化举办的精神得到了贯彻。

(三)“一带一路”项目加强中亚地区的互联互通水平

随着自身经济实力的增长和对中亚各国经贸关系的持续加深,中国早已成为对中亚地区有较强影响力的大国之一。与俄罗斯和西方国家在中亚地区的主要存在方式不同的是,中国的精力投入与影响力主要集中在经贸领域,主张通过发挥各方优势从而实现互利共赢。“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加强“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地区的互联互通水平是中国与沿线各国的重点合作方向之一。

1.传统交通设施的互联互通

传统交通设施网的建设是实现地区设施联通、贸易畅通的基础。中亚地区大部分交通设施在苏联时期就已建成使用,交通运输网虽然较为完整,但运输线路密度和现代化水平已逐渐跟不上地区经贸快速发展的需求。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主导参与了中亚地区多条新交通线路的修建和现代化改造项目,中吉乌公路一期工程、伊尔克斯坦-塔什干-捷詹国际公路项目以及安格连-帕普铁路的隧道修建和电气化改造工程是其中的代表,这些项目都有效提升了中亚地区交通道路的通达水平和该地区国际运输的便利化程度。未来,中吉乌铁路、中亚高铁等更高层次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也有望纳入中国与中亚各国的合作规划当中。相信在中国的参与下,未来中亚地区的交通畅联程度将不断提升。

2.能源管线的互联互通

能源产业是中亚地区的重要支柱产业,油气管线的建设与联通程度对中亚地区的经济发展来说意义重大。作为中国能源进口重要来源地之一,中亚在中国企业的帮助下建成多条油气管线,主要有中哈原油管道、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这些管线在中亚地区原有管线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地区能源运输网,能源运输网络的完善不仅为能源贸易提供更为便利化的硬件条件,同时有助于推动管道沿线的中亚各国在能源产业方面的合作。

3.数字设施的互联互通

共建“数字丝绸之路”也逐渐成为中国与中亚国家合作的新方向。当前,依托互联网技术,以跨境电商为基础推进数字基础设施、智能支付和物流体系建设,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引擎[12]。中亚各国对此非常重视并相继出台了本国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包括《“数字哈萨克斯坦”国家规划》、乌兹别克斯坦的“关于发展数字经济措施”的总统令、《土库曼斯坦 2019—2025 年数字经济发展构想》《2019—2023 年吉尔吉斯斯坦数字化转型构想》《塔吉克斯坦数字经济构想》。

以现实条件看,中亚国家数字经济的发展亟需借助外力,而中国在数字经济发展领域优势突出,有能力为中亚地区数字经济的建设提供其所需的资源。网络通信的建设是发展数字经济的前提,以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为代表的中企积极参与了中国-中亚光缆对接项目的建设[13],该项目提高了中亚地区数据通讯的能力和速度以及网络互连互通的水平。在此基础上,中国与中亚国家还合作建成多个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和物流基地。新模式、新业态不断在中亚地区涌现,第三方电子商务的跨境合作呈快速增长的态势,客观上促进了地区国家间新型经贸合作方式的便利化水平。

三、中亚地区内部贸易发展现状

与欧盟、东盟等一体化水平较高的区域经济体相比,中亚五国的经贸一体化进程显然还处于相对初级的探索阶段,离成为高度一体化的区域经济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在现阶段以全方位的视角对该区域经贸一体化程度进行细致的定量分析是无必要的,也得不到现实支撑。基于这样的认识,本文无意对其一体化水平的高低做出研究评估,也无意将中亚与其他经济一体化水平较高的区域经济体进行横向量化比较,而是选取具有代表性的贸易指标来说明中亚各国间贸易联系的紧密度随时间推移而产生的变化,以期能更直观地说明当下中亚经贸一体化进程的发展趋势和前景。

区内贸易额和区内贸易额与区外贸易额之比(以下简称区内贸易占比)是反映区域经贸一体化的重要指标。区域内部贸易量的增长可以说明区内各国经贸关系正在改善,贸易更为便利化。但一般来说贸易量也会随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增长,因此,只看区域内贸易额的变化不能准确地反映区域经贸一体化水平的发展程度。所以在这里加入区内贸易占比这一指标是必要的,区内贸易占比的变化可以直观地看出区域内贸易发展速度与区域对外贸易发展速度的快慢情况。

UNCTAD发布的数据显示,自中亚各国独立以来,区内贸易额总体呈现增长趋势,从1995年的25.9亿美元增长到2019年的122.3亿美元,可见中亚地区各国间的贸易额在近25年来实现了大幅的增长(见表1)。

表1 中亚区内贸易相关数据

其中20世纪90年代初到21世纪初,中亚区内贸易额一直在低位徘徊,大约在20亿美元上下浮动。在这一时期,地区各国尚处于后苏联时代经济恢复的阵痛阶段,地区经济缺乏活力,社会秩序动荡,甚至部分国家有内战发生(1)20世纪90年代,塔吉克斯坦内战持续了8年之久。。虽然相关地区国家联合成立并发展了中亚经济联盟、中亚经济合作组织等地区性经济合作组织,但由于各国更多地致力于自谋发展出路,与地区其他国家合作意愿不高,导致这些地区性经济合作组织的建立并未取得预期中的成效,区域内部各国间的贸易联系自然也处于相对低的水平。

中亚各国间的经贸联系在20世纪初开始逐渐升温,区内贸易额自2004年起,一改之前低位徘徊的姿态,开始实现较为稳定的增长,从2004年的23.1亿美元增长到2019年的122.3亿美元,在此期间,区内贸易额年均增速达到15.8%。可以看出,经过十多年的变革发展,中亚国家逐渐从经济滞缓的泥潭中走了出来,同时,在新世纪积极与外部经济体开展经济合作也为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活力。要说明的是在2004年后区内贸易额有两次短暂性下滑,除2009年下滑是受世界金融危机影响外,2015年的下滑原因主要来自俄罗斯,2014年俄罗斯受西方制裁陷入经济危机之中,与俄罗斯经济有紧密联系的中亚各国也受到波及。

总体上看,中亚地区的区内贸易占比的变化情况呈现一个U字型发展趋势(见图1)。第一阶段是中亚各国建国初期至2003年,这个阶段中亚区内贸易占比总体是下降的且下降速度较快,从1995年的12.1%降到2003年的4.4%,说明这一阶段中亚区内贸易的发展明显慢于中亚与区域外国家贸易发展的速度,地区内部各国间的贸易联系处于一种相对萎缩的状态。2004年到2014年为第二阶段,这一时期区内贸易占比变化不大,一直保持在4.5%左右,说明在该阶段中亚区内贸易额的变化情况和中亚与区外国家贸易额的变化情况基本趋同,中亚各国间的贸易关系由萎缩转为稳定。2015年之后为第三阶段,这一时期区内贸易占比开始逐年上升,由2015年的5.4%一直上升到2019年的7.8%,显然,20多年的努力发展以及域外大国在该地区的长期经济投入使得中亚地区的经济发展环境得到有效改善,经济发展水平有了明显提升,再加上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地区各国对推动地区一体化的意愿显著增强,地区各国间的贸易关系开始快速发展,速度要快于中亚与区外国家贸易发展的速度。

图1 1995-2019年中亚区内贸易发展趋势数据来源:UNCTAD

综上,中亚区内贸易额和区内贸易占比在近20年来都实现了总体性提升,特别是近5年来区内贸易额和区内贸易占比增速更加明显,说明在过去的20年中亚地区内各国的贸易联系一直在不断加深,近年来这种趋势尤其显著。特别是区内贸易占比的持续增长说明地区内贸易在中亚国家外贸体系中所占比重越来越高,这将使中亚各国不得不更加重视发展与地区内其他国家的经贸关系。经贸关系的深化将为集体合力的提升提供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是中亚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获得新进展的积极信号。

四、中亚经贸一体化的迫切性增加

(一)封闭、分立以及内向性发展没有出路

中亚国家独立初期各自为政、缺乏合作而导致经济恢复缓慢的教训值得反思。分立、封闭在一定程度上伴随了中亚国家近30年的经贸发展,这种保护主义思维并未让中亚各国从中获益。资金、技术等经济发展所需的重要要素对中亚国家来说都相对匮乏,因此,中亚国家如若选择内向性的发展道路是没有出路的。

地区发展的探索经验让中亚各国清醒地认识到开放合作是当今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封闭、分立以及内向性发展的思路与经济全球化的历史大势相违背,会造成与外部发展机遇的错失。而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对该区域内任何国家来说是没有可能的,因此,要想尽快恢复并继续发展经济,加强对外合作是必要的,而与地区其他国家的合作是对外合作的重要部分。

(二)经贸一体化助力国际合作效率的提升

中亚各国尽可能地以整体的姿态进行相关经贸谈判有助于推进多边经济合作的进展。随着各国防疫措施的见效以及新冠疫苗的推广接种,世界疫情将逐渐好转。和世界绝大部分国家一样,接下来中亚国家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就是恢复经济,继续积极参与国际经济项目合作依旧是该地区国家今后进行经济建设的重要内容,而这些外部经济投资项目很大一部分是跨国跨地区的,例如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中亚现代物流网的建设以及正在探索中的中亚高铁线项目。将来诸如此类越来越大型化的国际合作项目会越来越多,这类项目的开发建设注定要与实力强大的域外经济体进行合作,这就需要中亚各国间加强协调沟通,从而提高谈判协商效率,更好更快地与域外较发达的经济体实现合作对接,推动项目更加高效的落地运行,从而造福地区经济发展。这样一来,不仅能提高地区国家在谈判过程中话语权,也会减少区域内国家各自为政而带来的负面消耗。

五、对中亚经贸一体化进程的路径思考

从一体化性质的角度看,无论是一体化水平极高的欧盟或是水平相对较高的东盟,过去往往把原先单个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演变扩展为更大范围的区域保护主义,继而才以经济联盟的整体变得更加开放[14]。此后,由单个国家的保护主义到区域范围的保护主义再到区域整体走向开放似乎已成为某个区域走向经济一体化更高阶段的必由之路,但这种发展路径已经不再适用于全球产业链深度融合的当下。特别是处于内陆地区的中亚,自身的经济不够发达,工业尤为落后,不得不借助外部经济要素来驱动本地区的产业循环和市场循环[15]。因此,中亚国家在推进中亚经贸一体化这一进程中既要破除单个国家的保护主义倾向,也要规避更大范围区域保护主义的产生,同时要防止民粹主义的蔓延,尤其是在疫情背景下。在此基础上积极引入并利用好来自外部的经济资源,为本区域内部经济的发展注入持久的活力。

加强区域各国的经贸合作和经贸一体化建设是需要地区各国持续付出努力的。对当前的中亚各国来说,直接建立一个拥有超主权权限的区域一体化组织难度很大,可以选择先通过区域内定期的首脑峰会逐步建立相关经贸协调沟通机制,继而寻求设立一个具有经济合作性质的地区组织,并实质性地赋予该组织对地区经贸事务和对外经济合作事务进行统筹协调的功能职权,使地区经贸一体化进程得到平稳且有效的推进,最终推动区域各国形成一个地区性的经济集体身份。这样也有利于中亚国家以更为一体化的姿态捕捉域外大国经济发展的红利,减少与外部经济体进行经贸谈判的复杂程度。

中亚峰会的常态化举办机制的形成是中亚地区集体身份形成的关键一步,虽然因疫情原因暂时中断,但之后地区各国应继续坚持举办并利用好该平台,就各国的政策选择进行定期沟通协调,并定期就中亚地区的未来发展道路进行讨论展望。在这一过程中,建议各国积极寻求集体合作,发掘地区内部合作机会。虽然中亚地区产业结构相对单一,但各国可以在这些相关产业下再进行细化分工,从而减少重复产业竞争所带来的无谓消耗,提高本地区优势产业的发展效率。

中亚经贸一体化的发展既需要内部集体性组织的建设,也需要保持区域整体的对外开放,从而形成一种内外联动、良性发展的经贸一体化新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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