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女性化对自然保护区农户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来自四川省的证据

宋振江，高 岚

（1.华南农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2.江西农业大学 新农村发展研究院，江西 南昌 330045）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大熊猫是珍惜濒危野生动植物保护的旗舰物种，也是中国特有的孓遗动物，主要分布在川陕甘三省［1］。受高原和平原盆地之间大气环流的长期作用，独特的山地气候为大熊猫栖息地带来充沛的降水和明显的干湿季节［2］，既滋养多种珍稀濒危野生动物在此繁衍生息，也孕育丰富的林木资源。《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结果》显示，截止2013年底，全国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达1 864只，栖息地面积达到2.58万km2，相比第三次调查增长11.8%［3-5］。高山峡谷间采伐薪柴既面临资源获取难（海拔高、坡度大、常有野兽出没等），又存在干扰珍稀濒危动物生境的问题。

人类资源利用活动加剧栖息地的破碎化程度，严重的人为干扰活动造成栖息地被割裂为33个斑块，威胁着大熊猫的生存与繁衍［6］。在众多干扰因子中，薪柴利用行为与农户温饱密切相关，该行为在大熊猫自然保护区人类聚居地皆存在，因此其为典型的农户资源利用行为。从植被指数视角上，薪柴利用行为能够从NDVI上加以判断，属于一种显性的农户资源利用行为，因此本文着眼于薪柴利用行为变化问题。

现有文献研究表明，农户劳动力非农转移导致务农人口弱质化［7］，进而诱发农户劳动力女性化现象［8］。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农户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因素主要归结为农户劳动力结构因素、资源利用环境因素和经济因素。在农户劳动力结构因素方面，伴随着城乡生产要素自由流动，男性劳动力流向城市就业，中国农村普遍发生着农户劳动力女性化现象。第三期中国妇女地位调查报告显示，农业家庭中女性从事农业劳动的比例高于男性17.4%［9］。前人的研究发现，女性的生理机能通常弱于男性［10］，在劳动力非农化、兼业化背景下农户家庭可用劳动力减少、能够投入农业生产的劳动时间缩减、优质劳动力短缺［11］，女性在承担薪柴采伐活动中所花费的个别劳动时间通常高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且面临负担较重问题［12］，进而抑制薪柴利用行为效率。DUAN等［13］研究认为，农户薪柴使用量随着非农化程度增长而递减，即在青壮年和男性劳动力外出务工、劳动力女性化背景下农户家庭人口规模缩小、劳动力弱化会促使农户薪柴使用量减少。实现降低薪柴利用行为的重要前提则是收入因素和资源环境因素的驱动。在收入因素方面，何威风等［14］通过构建农户薪柴消费理论模型发现，非农就业促进家庭总收入增加，使农户替代能源可获得性增强显著降低农户人均薪柴消费量。邰秀军［15］研究表明，劳动力外出务工使家庭生计得到支持，可以使农户减少对薪柴的依赖。在资源环境因素方面，HE等［16］认为，在农户生计分化、青壮年和男性劳动力转移就业背景下，资源环境约束造成采集薪柴等传统能源利用形式成本增加，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存在抑制作用。梁育填等［17］以云南省昭通市为例的实证研究显示，地形特征对西南山区农村能源消费结构影响显著，薪柴和秸秆等非商品性能源受资源禀赋影响显著。此外，一些学者认为家务活动挤占留守女性的务农时间，促使其降低自然资源利用行为［18］。同时，女性劳动力的亲环境价值观也是驱动生态脆弱区、珍稀动植物保护地女性劳动力主导的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积极使用替代能源的重要动机［19］。

当前，女性劳动力既是薪柴资源的主要利用者也是自然资源的主要保护者，从以上的研究可见，国内外学者主要从农户劳动力结构因素、资源利用环境因素以及经济因素等方面对劳动力女性化背景下农户薪柴利用行为进行深入探索，大多数学者认为女性劳动力的生理机能、受教育程度、认知能力劳动能力、薪柴可获得性、收入效应以及生态保护意识等因素是影响女性劳动力薪柴利用行为的主要因素。然而，现有文献更侧重于分析不同性别劳动力主体在薪柴利用技术效率上的差异，鲜有探讨性别差异对薪柴利用行为影响机理及其生态意义的探讨。与此同时，对大熊猫生境干扰行为的研究中更侧重分析干扰行为强度变化对大熊猫生境适宜度的影响，对前端干扰形成机制的分析相对较少。鉴于当前濒危野生动植物保护的严峻和紧迫形势，有必要在农户劳动力结构女性化背景下对大熊猫生境干扰的核心因素——薪柴利用行为进行研究。基于此，本文运用课题组2018年7月—2019年5月在四川省部分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的入户调查数据，提出科学问题——劳动力女性化趋势是否会引发农户降低薪柴利用行为强度？构建Logit二元选择模型进行实证分析，为进一步提升大熊猫保护绩效、消弭保护与发展之间的冲突提供参考。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农户资源利用行为主要取决于家庭要素禀赋和资源要素禀赋。家庭要素主要包括土地、劳动力、资本、生产资料。在开放经济背景下，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农户家庭经济行为属于小农自给自足，但仍是一种有效率的要素配置行为，其目的在于降低家庭生活费用支出、增加资本积累，因此研究区域农户的资源利用行为与舒尔茨的“理性小农”学说相契合，即农户的生产要素是有效率的，目标在于追求利润最大化［20］。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能够在追求效用最大化的过程中根据要素禀赋配置资源［21］。由于研究区域内农户资源利用仍属于自给自足范畴，区域内耕地、林地产权结构稳定，鲜有流转现象，且生产资料支出较少，因而区域农户家庭核心要素为劳动力和资本。在当前农户劳动力女性化背景下，农户劳动力结构的变化直接影响家庭劳动力要素投入［11］，因此本文力图揭示劳动力结构这一显性变量对农户资源利用行为的影响机理，探索当前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所面临的资源利用压力，为进一步评价当前大熊猫生境质量以及模拟未来一段时期大熊猫生境奠定基础。基于前述分析与图1的研究框架，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图1 研究框架

H1：农户男性劳动力转移就业背景下，农户劳动力女性化程度越高，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量的概率越大；

H2：农户家庭财富越多，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量的概率越大；

H3：资源利用的环境约束程度越高，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量的概率越大。

三、调查样本情况

（一）调查区域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四川省6个地级市（自治州）9个县（市）17个镇（乡）35个社区（村）9个自然保护区作为研究区域进行入户调查。研究区域内栖息地面积达302 940.03hm2，野生大熊猫数量达304只，属于典型的大熊猫分布区。区域内农户普遍存在薪柴利用行为，薪柴来自杂灌林、间伐、河水浮材等，其对大熊猫生境存在干扰。本文采取分层抽样，随机抽取农户作为调查对象。与此同时，样本选择咨询四川省林业厅自然保护地管理处，样本所在区域面临着劳动力女性化等社会性问题，且面临农户生计发展与自然资源保护的矛盾问题，因此研究样本具有一定代表性。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557份，有效调查问卷538份，有效回收率为96.59%。

（二）样本户的家庭特征

如表1所示，在538户受访家庭中，普遍存在家庭人口规模小型化（3人及以下）、女性劳动力在农林业活动中的决策地位上升、农业生产中劳动力女性化现象突出、劳动力老龄化现象显著等问题。在教育程度方面，研究区域内农户教育程度偏低，女性劳动力的教育程度低于男性；在农户生计策略上，研究区域内农户家庭中男性青壮年劳动力纷纷选择向非农领域转移就业以提升家庭收入水平，女性劳动力留守农村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从而引发区域内非农化比例较高、劳动力女性化的现状；在收入方面，研究区域内农户对非农收入具有较高的依赖性。

（三）样本户薪柴利用情况

在薪柴利用方面，样本户的薪柴利用行为整体呈减少趋势，大部分农户存在增加替代能源消费行为。在538份样本中薪柴利用行为减少的农户有401户，比例为74.54%；340户存在替代能源消费行为，比例高达63.20%。可以看出，区域中大部分农户存在减少薪柴利用行为，部分农户在逐步退出非商品性能源领域。

在薪柴利用的资源约束方面，前人的文献显示薪柴采伐地坡度、薪柴采伐限制和薪柴采伐平均距离是制约农户利用薪柴资源的重要阻碍因素。在样本中，薪柴采伐地坡度陡峭的样本量361份，比例为67.10%；薪柴采伐限制存在的样本量368份，比例为68.40%；区域内薪柴采伐平均距离为4.89km。表明当前区域内所存在的薪柴采伐地坡度陡峭、薪柴采伐限制严格和薪柴采伐平均距离远等问题制约了农户的个别劳动生产率，或将驱动农户改变能源利用结构。

四、变量设置与模型选择

（一）变量设置

1.因变量 本文因变量为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具体采用减少薪柴利用行为、替代能源消费量加以衡量。其中，减少薪柴利用行为用于衡量农户薪柴利用的显性变化，而替代能源消费量的测度则是对农户改变能源利用结构、降低对薪柴依赖趋势的探索。

2.主要自变量 本文研究目标在于揭示劳动力女性化问题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因此以农户劳动力女性化作为主要自变量，参考向云等［11］研究，以女性化、从事薪柴采伐的女性劳动力比例刻画农户劳动力结构。

3.控制变量 借鉴Song等［22］、韩锋等［23］和Tibesigwa等［24］的研究，选取劳动力素养、财富效应、环境约束等3个维度的控制变量。模型变量的定义、赋值以及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二）模型选择与说明

本文被解释变量农户薪柴利用行为是二元分类变量，为解析劳动力结构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采用Logit二元选择模型进行分析，将模型设置为：

式（1）中，pi为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发生的概率；y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农户薪柴利用行为，ya、yb分别为薪柴利用行为、替代能源消费行为；Xni为表示劳动力素养、财富效应以及环境约束方面的控制变量；a0为常数项，a1、a2n为待估计参数，ε为随机扰动项。

（三）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

1.基准回归模型 表2列示的是劳动力女性化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模型估计结果。在劳动力女性化对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分析中，劳动力素养中的健康水平对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存在一定负向影响，主要成因是研究区域的薪柴采伐地一般位于高山、陡坡，薪柴的获取属于需消耗大量体力，女性劳动力的健康素养相对较弱，难以有效胜任薪柴采伐与使用活动；在财富效应维度中，兼业化和非农化趋势是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的重要动力，其所导致的非农收入和家庭总收入增加亦显著影响农户减少或放弃薪柴利用行为；在环境约束维度中，薪柴采伐地坡度大、采伐受到来自自然和制度两方面的约束、采伐距离远等问题显著制约了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强度。

表2 劳动力女性化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模型估计结果 n=538

在劳动力女性化对替代能源消费行为影响的分析中，劳动力素养中，由于女性在生理机能上弱于男性，故而健康因素仍是促使农户降低薪柴利用行为而增加替代能源消费量的动因，进一步支持H1的合理性；在财富效应维度，非农收入的增加是农户有能力采用替代能源的核心动力，H2得以验证；在环境约束维度中，女性劳动力在面临采伐地坡度大、采伐限制、采伐平均距离远等问题而转向替代能源消费的原因在于女性劳动力对闲暇的态度与男性存在差异，加之社区共管项目推广替代能源（沼气、太阳能等）使替代能源获取更容易，女性劳动力更愿增加农户家庭人文禀赋（家务劳动、抚育下一代），亦使H3得到验证。

2.劳动力素养特征异质性分析 表3列示的是劳动力女性化对不同劳动力资源禀赋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模型估计结果。在健康水平视角上，模型（8）、模型（10）中劳动力女性化与劳动力健康水平交叉项的估计系数显著，表明劳动力健康水平的差异对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和替代能源消费行为选择的影响显著，可能原因是因为女性劳动力在生理机能上弱于男性，在农林业高消耗型劳动下其劳动素养弱于男性，而女性劳动力更倾向于放弃对薪柴的依赖性。

表3 劳动力素养特征异质性分析 n=538

3.财富效应异质性分析 表4中薪柴利用行为模型、替代能源消费行为模型的分析结果分别揭示劳动力女性化对不同生计策略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估计结果。从财富效应上，劳动力女性化与农户生计类型、非农收入、家庭总收入交叉项的估计系数均显著，说明伴随着财富效应增加，劳动力女性化对农户降低薪柴利用行为强度的驱动作用变得越发明显，可能是因为非农化趋势造成农户家庭可利用于薪柴采伐的人力资源减少，而非农收入与家庭总收入的增加使农户家庭有更多财富用于替代能源消费，将更多闲暇配置于家庭人文禀赋领域。

表4 财富效应异质性分析 n=538

4.薪柴资源禀赋特征异质性分析 表5的分析结果揭示劳动力女性化对不同薪柴资源禀赋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影响的估计结果。从薪柴资源禀赋上，劳动力女性化与薪柴采伐地坡度、采伐平均距离交叉项的估计系数均显著，表明伴随着薪柴采伐难度的上升，劳动力女性化趋势对农户降低薪柴利用强度具有驱动性作用。可能的原因有：其一，劳动力女性化放大环境约束性，伴随着薪柴采伐难度递增，农户的个体劳动生产率远低于社会劳动生产率，为农户的理性博弈；其二，伴随着替代能源的极大丰富，以及保护区和当地政府大力推广清洁能源（沼气、太阳能等），替代能源能够廉价获得，且获取难度以及劳动强度远低于薪柴采伐，农户选择增加替代能源消费而减少薪柴利用行为是对成本-收益的客观考量。然而，相对于自然因素，当薪柴采伐限制这一环境制度因素在显著正向驱动农户增加替代能源消费时，其对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不显著。究其原因，薪柴采伐限制制度在保护区内外不存在客观强制性，由于区域农户对木材熏制产品以及围炉烤火存在偏好，因此在当前制度存间隙的背景下薪柴利用行在一定时期内仍然会存在。而薪柴采伐限制制度相对应的是能源帮扶制度，政府、保护区以及非政府组织开展的发展项目为农户修建清洁能源设施以提供廉价清洁能源是促使农户积极增加替代能源消费量的重要原因。

表5 薪柴资源禀赋特征异质性分析 n=538

5.内生性检验 由于前文所使用的模型可能存在由于样本选择（能源利用主体）所导致的内生性问题，根据罗明忠等［25］和唐超等［26］研究，采用倾向匹配得分法重新估计农业劳动力女性化对自然保护区农户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首先，在运用倾向匹配得分法之前采用最小邻域法匹配平衡性检验以验证样本数据是否适用于该模型，表6中的结果表明女性劳动力主导组和男性劳动力主导组经过匹配后的样本均值相对一致，匹配后的样本均值偏差率下降，表明匹配结果适用于倾向匹配得分模型。其次，表7中的倾向匹配得分模型估计结果显示，实验组与控制组的薪柴利用行为发生概率分别为0.705和0.751，实验组与控制组的替代能源消费行为发生概率分别为0.622和0.586，t值分别为-2.01和2.31，在统计上显著，表明劳动力女性化负向驱动农户的薪柴利用行为，正向影响农户的替代能源消费行为，进一步证明前文研究结论具有稳健性。

表6 最小邻域法匹配平衡性检验

6.稳健性检验 为进一步验证上述结果的稳健性，以变量农林业活动决策地位——农林业活动由女性劳动力决策替代“农户劳动力女性化”，重新进行回归分析（表7）。模型估计表明，当农林业活动由女性劳动力决策时，农户普遍存在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行为的倾向，表明解释变量与上文实证结果相吻合。控制变量方面，健康因素是促进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的关键因素；非农收入对农户降低种植行为存在正向影响，而农户生计类型、非农收入、家庭总收入对农户降低薪柴利用行为的影响显著；薪柴采伐难度均对农户资源利用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表7 倾向匹配得分模型估计结果

上述分析结果与前述分析基本一致。综合来看，农户劳动力女性化驱动农户降低薪柴利用行为强度，上述结果较为稳健。

五、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描述性统计分析和Logit二元选择模型实证分析四川省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农户家庭在劳动力女性化背景下的薪柴利用行为问题，得到如下结论：

（1）女性劳动力的生理机能弱化其薪柴利用行为。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劳动力女性化程度和劳动力资源禀赋影响农户的薪柴利用行为。女性化、从事薪柴采伐的女性劳动力比例、女性劳动力健康水平对农户的薪柴利用行为和替代能源消费行为有显著影响。结果表明，女性劳动力受到来自生理机能方面的约束而选择降低薪柴利用强度。

（2）财富效应将女性劳动力的劳动结构再分配而弱化薪柴利用行为。劳动力女性化背景下，财富效应能够驱动农户减少薪柴利用行为、增加替代能源消费行为。留守女性劳动力不仅肩负农业生产任务，同时还需要照顾老幼，当非农收入能够支撑家庭温饱时，女性劳动力更愿获得更多闲暇转移到家庭发展领域。

（3）特殊的地理环境约束农户的薪柴利用行为。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地处高山峡谷地带，薪柴利用受到来自采伐地坡度大、采伐限制、采伐平均距离远等问题的制约，约束农户的个别劳动生产率，农户退出薪柴利用领域实质上是一种能源结构优化。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1）以生态富民扭转农户薪柴利用行为。应鼓励女性劳动力投入到生态产品（生态旅游、蜂蜜、白茶等）经营与服务中以使农户共享自然资源收益、提升收入水平、稀释务农时间，并从生态产品可持续经营视角上减少薪柴采伐与使用以维护自然景观完整性。生态产品对大熊猫生境干扰较低，开发生态产品能够促进保护与发展间矛盾的缓解，并且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的自然景观具有较高的旅游价值、引种野蜂而生产的蜂蜜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野生白茶同样具有较高的商业价值，女性劳动力转移到这一领域能够切实获利，从而加速农户退出薪柴利用领域，改变农户能源利用结构，从而促使大熊猫生境质量改善。

（2）优化能源体系，支持农户能源消费结构变革。建立多样化能源体系，鼓励农户减少薪柴采伐，在电能、沼气、太阳能使用上对农户给予技术支持与资金补贴，降低农户的能源利用负担。当前，四川省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及其周边社区农户可以利用的对大熊猫生境干扰较小的能源主要有水电和沼气，绿色能源因价格上涨或农户偏好因素而不被农户采用。其症结在于研究区域农户能源结构仍然单一化，农户缺乏对能源成本收益上的比较，从而仅依据个人偏好青睐于传统能源——薪柴。因此，有必要建立多样化的能源体系，发展多种形式的廉价、绿色、多用途能源。例如可在小水电与四川电力并网后签定协议电价，吸引社会补贴农户的电费，使补贴金额能够弥补农户的损失心理，从而驱动农户重新利用电能而放弃薪柴利用；将沼气池供料与生活废弃物处理相结合，将沼气生产营造成为“污染物处理——能源供应”过程，使大熊猫生境保护与人居环境保护相统一；在高于全省平均日照峰值时数的甘孜、凉山、阿坝开展太阳能项目，利用发展项目基金为农户安装太阳能发电装置，农户免费用电，每月结余电能售往四川电力，既能够推动农户放弃薪柴利用，又能够促进农户节能增收，从而驱动大熊猫生境水平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