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个字头的诞生

2021-07-17 16:18许诺
党员生活·中 2021年6期
关键词:张仪秦军魏国

许诺

面对秦军在军事上的巨大优势,各国无法承受被合纵者背叛、独自面对秦国的后果;相反,连横若能得到秦国有效的保护,则无惧他国威胁。这是连横易而合纵难的根本原因。

公元前770年,周幽王死在了骊山,他的岳父和外敌联手夺走了他的生命,一同夺取的还有一个王朝数百年的基业。

不管史学家争论的“烽火戏诸侯”是否发生过,周幽王被犬戎所困时,勤王军队确实寥寥,倒是一支来自西部边陲的小势力拼死作战,虽然无济于事,但他们的忠勇还是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幽王的儿子平王也被这样的忠诚打动,挥一挥手,让他们变成了诸侯,顺便把已落入蛮夷之手的“岐山以西的地区”赏给这位寒酸的新贵。秦国就此诞生,那位小领主也成为秦的开国之君——秦襄公。

变法,耕战立国

在建国之初,最直接的考验是生存。游牧民族已经遍布关中,秦人的大本营在西汉水流域的西垂,具有迫切的意愿东迁,但戎狄部落也十分强悍,连续多年的混战,襄公也在作战中殒命,秦人用了八年才到达“汧渭之会”。

立国近百年后,秦国将都城迁往雍(今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城南),雍城建都共294年,历经诸位国君和举国上下苦心经营,筑起了规模巨大的城垣宫殿和陵园,使之成为各诸侯国中最发达的都城之一。

秦穆公向东扩张,与晋摩擦不断,但秦向东发展的重要通道——“桃林之塞”始终控制在晋国手中。

向东的道路一直没有打开,更大的危機却从东方传来。自春秋时期以来,秦国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都比中原国家慢一拍。到了变法普遍推行的战国初期,秦国依然没有任何改革的举动,仿佛一块历史的活化石。东方的晋国已被韩、赵、魏三个新兴地主阶级政权所代替,紧邻秦国的魏国在政治、经济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成为战国时代较强大的封建政权,很快将扩张的矛头对准了秦国。而此时的秦国,正处于“四代乱政”时期,君主无能、国内混乱,缺乏有力抵抗。

在吴起的带领下,魏国武卒渡河而来,夺取了秦国临近黄河的大片土地。到秦献公时期,为对抗魏国,献公将国都从雍迁到靠近边境的栎阳。还在国内推行一系列改革整顿,如“初行为市”准许进行商业活动;“户籍相伍”即取消等级差别,将全国人民按五家一“伍”的组织编制起来,战时,“伍”又为便于出兵作战的军事单位;同时在地方行政上大力推行县制,地方权力脱离贵族直接归属于国君。

整顿后的秦军在战场上取得多次胜利,重振了国际声望,但河西之地仍在魏国控制之下,秦国积弱的情况没有根本改变,直到商鞅变法。

商鞅变法后,秦国军队迅速发展,车、骑、步兵各类兵种齐全,后又扩充了弩兵水军等部队。对军队战斗力提升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奖励耕战,让富贵与发展生产、提供武力牢牢绑定,调动了人们对战争的积极性,从而将秦国变成了一台强大的战争机器,领地也迅速扩大。

耕战立国的秦制,为残忍的战国时代启动了加速键。此时的战争褪去了贵族竞技式的优雅和克制,变成了赤裸的平民战争,有时甚至是全民战争。战争逐渐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和夺取土地城池为主要目标,旷日持久的攻城战甚至灭国战不断增多。

秦惠文王即位以后,迅速开始彻底收复河西的计划,恰好魏国此时处于外交孤立、四面作战的窘境之中。惠文王乘机派来自魏国的“大良造”公孙衍率军向魏国进攻,大胜魏军,魏国被迫将河西之地吐出,秦国几代国君宿愿,至此基本实现。

秦军持续深入魏国境内,最后魏国不得不献出河西的少梁及上郡十五县。至此,秦国图谋山东诸国的态势已经十分明显,合纵与连横,构成了战国中后期“国际政治”的最大议题。

灭六国者,六国也

所谓合纵,是联合抗秦者发动六国结盟的抗秦运动;所谓连横,是与秦交好把矛盾转嫁于他国。面对秦的军事优势,各国除持坚决抵抗意见者外,也有不少动摇乃至于试图利用秦国打击对手,故两种主张在六国均不乏拥护者。

同时,六国之间也争斗不断,难以互信。而面对秦军在军事上的巨大优势,各国无法承受被合纵者背叛、独自面对秦国的后果;相反,连横若能得到秦国有效的保护,则无惧他国威胁。这是连横易而合纵难的根本原因。

战国时期是游士的黄金时代,合纵连横的大议题,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中心舞台。

张仪原是魏国人,游说诸国未得到重视,在秦受到秦惠文王的优待,在张仪怂恿下,秦君称王。同是魏国人的公孙衍在被张仪排挤后离开秦国,积极从事合纵活动,组织了韩、赵、魏、燕、楚五国共同伐秦,并推楚怀王为纵长。五国各怀异心,联军也被秦多次击败,联盟很快破裂,身为纵长的楚国在张仪的外交欺骗和秦军军事打击下损失惨重。

秦惠文王死后,秦武王继位,张仪被抛弃。雄心勃勃的武王在如愿进入洛阳城后与手下力士逞能,举鼎时折断胫骨而死。

其后昭襄王继位,共在位56年,是秦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个国君。昭襄王早期,秦楚交好,后两国交恶,楚国饱受各国打击,求和心切的楚怀王更被秦国扣留。自怀王开始,楚国不断遭受秦国军事打击,外交上也陷入孤立。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率兵攻下楚国国都郢,迫使楚国迁都;多次围攻魏国首都,迫使其割地。

同时,联手抗秦的运动也此起彼伏。在苏秦的不懈努力下,公元前287年,韩、赵、魏、齐、楚五国合纵,共推赵国李兑为主帅,组成反秦联军。但各国各怀鬼胎,多次声势浩大的合纵抗秦都因六国彼此不信任付诸东流,极大损害了联合抗秦的信心。

苏秦遇刺后,合纵运动更是后继乏人。秦国的相对优势越发明显,联合的意义已经不大,各国都陷入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的窘迫处境。

随着五国攻齐,齐国实力大减,长平之战又让最后有能力抵抗的赵国精锐丧尽。秦昭襄王任上,楚、齐、赵三个大国都遭受了致命打击,再无与秦一较高下的力量,统一的趋势已经隐隐显现。

自昭襄王死后,秦以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就如秋风扫落叶般消灭了六国,开辟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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