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乡村振兴差异化策略

2021-08-25 12:22陈俊梁史欢欢
华东经济管理 2021年9期
关键词:崇明长三角因子

陈俊梁,史欢欢,林 影,毛 丹

(1.苏州科技大学 商学院,江苏 苏州215009;2.中共黑龙江省委党校(黑龙江省行政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150080)

一、引言

当前,世界正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特殊的国情条件决定了中国必须在确保粮食安全、农村稳定、农民致富基础上,才能争取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有利发展环境。同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党和政府向全体国民发出的庄严承诺,是现阶段党和政府工作的重要抓手。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正是中国政府履行承诺,实现“五位一体”“四个全面”目标的重大战略部署,它对于破解城乡二元结构痼疾、激活农村巨大消费市场、全面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具有多重战略意义。

长三角是我国经济最具活力、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2019年沪苏浙皖“三省一市”以占全国1/26的地域面积创造了全国23.94%的经济总量。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支持长三角区域一体化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并于2020年8月20日在合肥发表重要讲话,肯定了实施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一年多以来的成就,明确要求长三角地区要在“一体化”的基础上率先实现现代化、率先实现高质量发展,为今后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指明了目标和方向[1]。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检视长三角所担负的高质量、一体化发展使命,本文认为实现全区域的乡村振兴是完成这一历史使命的重点和难点。由于历史和诸多主客观因素的原因,长三角三省一市在农村、农业、农民问题上存在着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不相适应的许多问题,其中城乡关系不协调及农业农村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是长三角一体化过程中最突出的短板,其突出表现为农业农村发展相对滞后、农民致富手段相对不足,省际之间发展差距较大。以2019年为例,沪苏浙皖城镇化率分别为88.10%、70.61%、70.00%、55.81%,四省市城乡收入差距分别为2.22、2.25、2.01、2.44倍,第一产业增加值在国民经济结构中分别占0.27%、4.31%、3.36%、7.86%。可见,长三角三省一市中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发展水平、城乡收入等都存在着较大差距,说明长三角区域内部、城乡之间一体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因此在长三角一体化宏观背景下对其乡村振兴策略进行研究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工作。

二、指标体系的设计与构建

(一)研究思路

为了能够更加准确地对长三角区域乡村振兴策略提出对策建议,本文拟首先对长三角三省一市乡村振兴水平做出客观评价,在此基础上,根据评价排名及各指标得分情况客观剖析各省市乡村发展现状,提出促进长三角地区乡村振兴与一体化发展的差异化策略建议,以期发挥自身优势、整合区域力量,切实做到协同发展。关于乡村振兴水平的评价,本文拟出一个符合长三角地区发展特性的乡村振兴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然后选择苏浙皖以及上海崇明区为研究样本,对照指标体系整理数据;接着运用TOPSIS法计算三省一区与最理想解的贴近度及排名,再采用因子分析法,通过提取公因子对各级指标客观赋权,计算因子综合得分并进行排名;最后为克服两种方法权重赋值主观性不足和原始变量缺失的弊端,对贴近度和因子综合得分的赋值加权,由此测算出长三角地区苏浙皖以及崇明区的乡村振兴发展综合水平并进行排名。

(二)研究区域

长江三角洲区域规划范围包括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全域,面积35.8万平方公里,共41个城市,地缘相近,经济和文化联系较为紧密。其中,由于上海市具有明显的都市特征,其乡村经济活动占比微乎其微,拿上海全市数据与苏浙皖比较有失公允。反观上海崇明区作为上海最大的农村地区,拥有全市1/4的林地、1/3的基本农田,拥有全市最多的农村和最多的农业人口,是上海重要的“菜篮子”“米袋子”[2]。因此,在乡村振兴实施成效比较时,本文以崇明区作为上海市的代表进行研究。

(三)指标体系构建

构建乡村振兴实施成效指标体系是进行长三角区域评价研究和对比分析的前提,因此有必要设计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本文以乡村振兴战略对乡村建设发展的“二十字”总要求作为一级指标,其内涵是对以往农业农村发展政策的延续,同时也是超越与升华。在具体的二级指标选择上,认为产业兴旺要考虑涉及农业生产条件、生产效率、产业化水平等方面的测评(贾晋等,2018[3];闫周府和吴方卫,2019[4]);生态宜居需侧重测评生态禀赋条件、农村人居环境、农业化学品污染、饮用水安全指数等(闫周府和吴方卫,2019[4];陈秧分等,2019[5];张雪等,2020[6]);乡风文明则要注重测评精神文明创建、公共教育和服务、文娱支出等(程明等,2020[7];陈培彬等,2020[8]);治理有效应着重关注公众参与、社会保障水平、发展均衡程度等的测评(张雪等,2020[6];张挺等,2018[9];易小燕等,2020[10]);生活富裕则需测评农民收入、生活质量、收入结构、交通可达性等(贾晋 等,2018[3];张 挺 等,2018[9];鲁 邦 克 等,2020[11])。参考上述学者所采用的指标和沈剑波等(2020)运用频数分析法对相关文献中所选用评价指标统计的结果[12],结合长三角地区乡村发展的实际情况,遵循科学性、系统性、全面性、可比性和可操作性五项原则,筛选出包括20个指标在内的长三角乡村振兴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所列。

续表1

(1)产业兴旺。产业兴旺为乡村振兴提供不竭动力。多数农村的产业发展仍然需要坚持农林牧渔业的主体地位,人均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反映农业生产效率;人均GDP主要用以反映该地区的整体经济水平,是衡量产业基础的有效依据;亩均机械总动力、农村人均用电量和有效灌溉面积用以体现农业现代化水平和科技化水平。

(2)生态宜居。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是实现乡村振兴和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关键。农村道路路灯覆盖率、自来水普及率和电子商务配送站点的配备直观体现了农村居民的居住条件;村生活污水处理、化学物质投入强度关系到农村居民生活环境和卫生改善。

(3)乡风文明。良好的乡风建设是乡村社会文明进步的基本表现。农村居民人均文化娱乐消费支出是村民在满足基本物质生活需求的基础上对精神文化追求的重要表现,直接反映出村民文娱方面的丰富度;拥有体育健身场所的村更有助于村民精神面貌的提升,也是乡村社会事业发展的体现。

(4)治理有效。治理有效是增进居民生活福祉、实现乡村振兴的有力保障。低保是政府保障民生的一道防线,用农村低保人数比重反映乡村治理效果;城乡居民的收入、支出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乡一体化协调发展、共同治理的水平。

(5)生活富裕。乡村振兴的根本目的就是实现村民生活富裕,促进农民增收,提高生活水平。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支出的高低既是农民生活幸福感与满足感的基本来源,也是农村居民消费能力的直接体现;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百户年末家用汽车拥有量、恩格尔系数值也是衡量农村居民生活富裕的重要指标。

三、长三角乡村振兴水平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长三角苏浙皖40地市和上海市崇明区作为评价样本,数据主要来源于2019年各省市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第三次农业普查公报以及政府官方网站公开发布的其他权威统计数据,以保证数据的统一性、可靠性和权威性。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除表1附注中特别说明外,其余指标均选用2018年数据值。

(二)TOPSIS法评价

TOPSIS法又被称作优劣解距离法,其基本思想是:基于归一化后的原始数据矩阵,找出有限方案中的最优向量和最劣向量,然后分别计算各评价对象与理想解和负理想解的距离,获得各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的相对接近程度,以此作为评价优劣的依据[13]。具体步骤如下:

(1)消除量纲。采用min-max法得到归一化后的矩阵X。

(2)确定正理想解A+和负理想解A-。A+、A-计算公式为:

(3)计算各市区与正理想解A+和负理想解A-的距离D+和D-。D+、D-计算公式为:

(4)计算各测评对象与最理想解的贴近度Ci。Ci计算公式为:

式(5)中,Ci∈[0,1],Ci越大,表示第i个市区的乡村振兴水平越高,Ci越接近1,表示第i个市区的乡村振兴水平越接近理想解;反之,Ci越接近0,表示越接近负理想解。依据上述步骤得出各市区与最理想解的贴近度Ci及排名。

(三)因子分析法评价

因子分析是将复杂的原始指标变量归结为几个少数因子的多元化统计方法,通过降维的手段简化数据维度,从而有利于探索和发现事物的客观规律[14]。因子分析的前提是要求这些指标数据间要有较强的相关关系,从而有利于公因子的提取和命名。

1.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

为保持数据的一致性,本文对上述标准化后的样本数据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见表2所列。结果显示,变量相关性的KMO值为0.766大于0.7,Bartlett检验的概率P值为0.000小于0.05,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2 KMO和Bartlett的检验

2.公因子提取和命名

因子分析的总方差解释见表3所列。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从总方差解释中可提取出5个主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9.79%,表明提取的5个因子能比较充分地解释并提取原始变量中的信息。从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判断因子代表的实际意义,主因子F1在B1、B2、C1、C2、C3、E1、E2这7个指标上的因子载荷系数均较大,主要涉及乡村的基础设施、收支水平、文明乡风等,则命名为乡村现代文明渗透程度因子;F2在A4、A5、B3、D1、D2、E3、E4上的载荷值较大,其中农村常住居民恩格尔系数(E4)、农村人均用电量(A4)、人均地区生产总值(A5)和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百户年末家用汽车拥有量(E3)占大部分,因此可以认为该因子主要反映的是乡民生活富裕水平,故而命名该因子为乡村经济发展因子;F3主要解释了A1、A2、A3,这三个指标,涉及产业产值、产业化水平等,可以视作农业发展因子;F4中各指标解释力度均不太显著,仅对B4有一定的解释力度,体现农业生产污染状况,则把第四公因子定义为农业生态因子;F5在D3、B5有较高的载荷,这组变量主要反映的是乡村交通通达度和物流状况,可解释为农村便利因子。

表3 因子分析的总方差解释

3.计算因子得分

根据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和因子得分系数矩阵分别计算出F1、F2、F3、F4和F5得分,从不同方面反映各市区农村建设发展水平。再将各个公共因子的因子得分按照各自的权重加权平均,可得各市区综合得分Fi和排名,详见表5所列。计算公式如下:

表4 因子得分系数

续表4

(四)三省一区乡村振兴实施成效综合评价结果

前文分别用两种方法对三省一市41个市区乡村振兴水平进行了评测,图1将各评测结果放在一个坐标系中,不难发现,两种方法对各市区的得分趋势近乎一致,但又不尽相同。

图1 因子综合得分Fi与贴近度Ci对比折线

图1 因子综合得分Fi与贴近度Ci之间的对比,一方面说明两种评价方法殊途同归、互为印证,另一方面也说明两种评价方法可能各有特点。其中,因子分析在挖掘数据内部之间相互联系方面虽有优势,但其在提取公因子过程中只有累计79.79%的方差贡献率,客观上表明存在部分评价信息损失。为降低单一评价方法可能带来的偏颇,现将因子分析法与TOPSIS法结合。考虑因子分析法存在牺牲原始数据的缺陷,对Fi和Ci进行以下赋值加权:Ti=aFi+bCi,其中a=0.4,b=0.6,由此测算出长三角各市区乡村振兴发展的综合水平Ti及排名,见表5所列[13]。

表5 长三角三省一区乡村振兴发展综合水平评价

续表5

长三角三省一区乡村振兴综合水平Ti分布情况见表6所列。由表5、表6可知,在乡村振兴综合水平高于平均值的19个市中,浙江11市全部入围,剩下8个市来自江苏;崇明区位处第20名,综合得分接近于均值;在综合水平排名前30的市中,有13个市属于江苏,11个市属于浙江,即苏浙两省共24市排名全部位于前30,安徽只有5市排名进入前30。就具体的综合水平Ti值来看,苏浙皖三省内部各地市最高水平与最低水平间差距分别为0.266、0.200、0.227,且41市区之间的此差距值高达0.480。以上分析说明:崇明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总体处于居中位置,苏浙两省相较于安徽具有较大优势,且省内各地市之间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具有明显差异。

表6 三省一区乡村振兴综合水平Ti分布情况

四、长三角地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成效分析

(一)江苏省乡村振兴评价结果分析

江苏省总体上为长三角乡村振兴实施成效居中区域。排名靠前的无锡、苏州、镇江、南京发展势头良好,但是呈现出由苏南向苏北逐渐衰退的趋势。南北涉及经济整体水平、农村居民生活状况、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指标均差距显著,呈南高北低的态势,是导致徐州、淮安、盐城、宿迁F1因子得分偏低的关键所在。南京市为江苏省经济较发达的省会城市,但综合实施成效的排序却与城市经济水平并不匹配,是由于该市在F2因子得分上存在明显的短板,相较于苏州、无锡农村人均用电量A4、农村低保人数占农村人口比重D1、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程度D2都有显著差距,其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综合协调度还有待强化。南通、常州、徐州、苏州等城市农药施用强度均是其他城市的数倍体量,限制了其农业生态因子F4的得分。长时期以增产增量为主导的理念致使农民在农业生产中过度依赖农药、化肥等有害环境的农用物资,持久的粗放式、不合理的资源消耗发展导致农业生态环境不堪重负。另外,为了促进农村电商的发展,苏北市政府已联合多部门力量着力于农村宽带的覆盖、村里电子商务配送站点的落实等,从而有效改善了乡村生活便利水平,因而徐州、盐城、宿迁等城市F5因子得分达到全省较高水平。

(二)浙江省乡村振兴评价结果分析

浙江省总体上为长三角乡村振兴实施成效较优区域。舟山作为沿海城市,渔农业的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渔农业经济多样化的产业形式以及现代化的农机设施使得A1、A2、A3三项指标遥遥领先,发展因子得分远超省内各市。但激增的农林牧渔业总产值背后是随之不断攀升的化肥、农药施用量,因此农业生态因子得分偏低,处于落后位置。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丽水、衢州生态环境保持良好,但乡村现代文明渗透程度因子F1得分欠佳,道路路灯覆盖率B1、自来水供给普及率B3、水冲式卫生厕所普及率C3等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相较省内其他地市还有一定差距,诸多因素造成F1因子得分与省内其他9地市相差甚远。另外,F2反映出丽水和衢州城乡居民生活差距大,乡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偏低,分别仅有杭州市的60.02%、67.05%。两市农村居民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为农业收入,但受地形限制和年轻劳动力流失,农村经济发展缺乏活力。金华市整体GDP不高,但县域间GDP最高的达千亿元,最低的不足百亿元,差距可谓十分巨大。该市农村常住居民恩格尔系数高达46.3,“吃”“住”仍是金华市农村居民家庭的主要消费支出。2018年金华市城乡居民收入比为2.09∶1,城乡经济差距没有得到明显改善,乡村与城市发展的不协调将极大地影响了金华市的整体发展,从而也拉低了F2因子的得分。

(三)安徽省乡村振兴评价结果分析

安徽省总体上为乡村振兴实施成效靠后区域。其中,宣城市乡村振兴水平位居省内第一,观察其各项因子得分值,宣城整体发展良好,除F2外其他因子分值均居于前列。芜湖和马鞍山分别为省内二、三名,主要在F1和F5因子上彰显各有优势,其余分项因子两市得分均较优。马鞍山市近年来着眼于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和农村人居环境提升,农村垃圾、污水、厕所改善情况都处于省内上游水平,带动了F1因子得分上升。芜湖大力扶持发展农村电子商务和农村新零售、新快递,解决城乡之间商贸金融不平衡、不平等问题,缓解城乡收支差距,从而F5因子得分较为理想。除淮南之外的皖北地区和滁州、六安、池州F1因子得分均为负值,各项指标均与其他地市拉开较大差距,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E1、生活消费支出E2、文化娱乐消费支出C1偏低,经济水平也限制了农村基础设施的完善,农村宜居度较差。基础设施建设是农村生产生活的基石,据统计数据可知,就农村自来水供给普及率B3而言,省内其他各地市与马鞍山(95.82%)、芜湖(95.90%)、铜陵(82.60%)相比有较大差距,淮北低至26.60%;污水集中处理率B2各地市均不超过30%,最好的马鞍山为27.70%,最差的蚌埠为8.20%;农村道路路灯覆盖率B1仅有黄山超过80%,其余集中在50%水平,阜阳仅有39.10%;水冲式卫生厕所普及率C3皖北地区多浮动在10%,宿州仅有3.8%。可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而言仍然匮乏,垃圾处理、饮水安全巩固提升、村庄绿化方面的改造提升还未实施到位。

(四)上海崇明区乡村振兴评价结果分析

崇明是一个以农耕文明为主导的典型乡村地区,其乡村整体发展水平接近浙江丽水,略优于江苏苏北城市,除F4外各项因子得分处于样本区域中等水平。究其原因,崇明区农村化学物质投入强度是江苏省南京市的5.84倍。众所周知,农药是必不可少的农资产品,可有效控制病虫害、促进农业生产发展等,但普通农药对环境的负面影响较大。2018年伊始,上海市崇明区制定《崇明区促进都市现代绿色农业加快发展政策意见》,这是崇明首次对农药源头进行管控。据2019年数据统计,崇明在绿色农药的使用以及回收处理上不断加强力度,现崇明区绿色农药覆盖率已达80%以上。此外,F1反映出的B1、B2等指标数值不高,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是崇明农村发展亟待加强的一个薄弱环节,该方面财政投入虽然不断加大,但建设进程缓慢,存在缺乏统筹规划和科学管理,从而导致盲目建设、重复建设等问题。

五、促进长三角乡村振兴发展的差异化策略

通过上文实证分析,客观呈现了苏浙皖及崇明区的乡村振兴实施成效评价结果。据此,在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本文对三省一区提出促进乡村振兴发展的差异化策略。

(一)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江苏推进乡村振兴的差异化策略

江苏苏南地区乡村振兴效果优异,但省内乡村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要在充分认清省情的基础上突破发展困境,奋力开创乡村建设新局面,在长三角一体化过程中成为乡村振兴的排头兵和领路人。

(1)以强大实体经济为后盾,加大力度反哺农村农业。资金的反哺与投入是乡村振兴的前提条件,江苏要充分发挥实体经济强大的优势,以强大的资金和技术优势,促进要素资源在长三角内部的流动,以最经济、最集约的方式实现江苏在长三角一体化基础上的乡村振兴。加大对地方乡村转移支付力度和支持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社会保障、开发农业科技等方面资金的投入,为农民提供就业机会并培训专业劳动技能,提高乡村劳动力的综合素质,适应实体经济的发展需求[15]。

(2)充分发挥农业的生态功能,展现“新鱼米之乡”的时代风采。当前,要在一体化背景下,利用长三角地区发展生态农业之优势资源,发展江苏农业和农村,确保省内农田面积只增不减,确保农村投入稳定增长,充分发挥农业的生态功能,满足人民群众对清新空气、清澈水质、清洁环境等生态产品的迫切需要,让传统的鱼米之乡赋予科技、人文、生态、发达的时代内涵,让新鱼米之乡成为现代都市人的田园梦实现之地。

(3)以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为突破口,加速苏北发展。从苏南实践看,以农村股份合作为载体,大力发展集体经济,的确不失为一条振兴农村致富农民的好出路。苏北地区要向苏南对标看齐,以放活土地经营权为核心,在巩固清产核资的基础上,积极建设高标准农田以有效解决存在的土地碎片化、生产松散化问题;培育壮大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促使新型经营主体规模化经营土地资源;大力推进农业机械化、设施化,积极引导各类社会资本投资农业农村,打造产业深度融合的高效农业集聚区[16]。

(4)赋能农村产权交易市场,提高城乡生产要素配置效率。江苏在农村改革方面一直走在全国前列,目前全省范围内的农村产权确权登记工作业已完成,苏南地区的市、县(区)已经建设起比较完善的农村产权交易市场(中心),为农村生产要素流动以及价格发现带来很多便利。以苏州为例,2019年就完成了85亿元以上的农村产权合同总金额,成为全市农村生产要素流动的权威平台。但是,目前农村产权交易市场的交易对象主要集中在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农村标准厂房、农村集体建造的写字楼等物业设施的招租等方面。江苏完全有条件按照《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精神,以农村产权交易市场为平台,试点开展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农民宅基地的产权交易,为全国范围的改革积累经验。

(二)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浙江推进乡村振兴的差异化策略

浙江乡村振兴实施成效总体走在长三角前列,为长三角乡村振兴提供良好的示范作用,但持续深化农村改革难度在加大,需充分挖掘数字技术在乡村发展的强劲新动能和发挥生态治理优势,进一步激发农业农村农民发展潜能,打造现代版“富春山居图”。

(1)发挥数字经济优势,赋能智慧乡村建设。浙江作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最为成熟和兴盛的地区,可以借力“数字”为乡村更好地赋能,把浙江建设成为长三角地区数字农业的示范基地,使数字农业成为浙江乡村振兴的突出特色和差异化亮点。浙江不仅有条件打造大量的淘宝村、电商村,更有条件运用数字技术优势改造农村传统产业。浙江要在山多、水多、平原少的基础上开发且有个性化、精品化的微商数字农业,使农户在小规模生产基础上实现较高效益。为此浙江还需要全面提升农村地区宽带网络覆盖范围和接入能力,完善网络技术在农业生产、加工、销售等环节的应用。

(2)要以盘活农村宅基地为抓手,促进浙江乡村振兴再上新台阶。浙江是中国市场意识最强的地区之一,浙商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活跃的商人群体之一,浙江有条件在宅基地改革方面先行一步。调查显示,浙江省闲置宅基地(含闲置农房)占农村宅基地面积的4.36%[17],闲置宅基地和闲置农房是农村最大的隐性资产,也是启动农业农村发展加速度的关键,因此要以多种形式盘活宅基地与农房资源。首先选择村落自然风貌和人文地理条件较好、村级组织战斗力强、宅基地管理较规范的村先行激活。并积极保障村集体经济组织行使宅基地所有权,适度放活宅基地和农房使用权,将闲置农房激活利用与乡村产业振兴、美丽乡村建设、全域乡村旅游等工作结合起来,培育农村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

(3)促进农文旅深度融合,大力推进诗画乡村建设。“七山一水两分田”的浙江依托富有特色的生态优势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既要加快农业供给侧改革和结构调整,促进农业产业链延伸,建立起现代农业和乡村旅游业的产业体系,又要加强农文旅融合的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及民间投资力度,结合当地的历史、资源和产业特色等分别编制行动计划,规划各地农文旅融合发展模式,积极做好“+文化”和“+旅游”的文章,打造集田园风光、当地民俗、特色文化于一体的农文旅产业。

(三)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安徽推进乡村振兴的差异化策略

与沪苏浙相比,安徽省整体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滞后,乡村振兴水平评价也表现出同样特征。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安徽必须紧密依靠长三角地区的人才优势、科技优势,发掘安徽高校科技创新潜力和区域自然资源禀赋,以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为契机,在实现安徽产业振兴的基础上加快实现由农业大省向农业强省转变,让更多的农民享受到乡村振兴的实际福利。

(1)科技兴农,助推农业提质提效。安徽省应基于丰富的高等教育资源和国家级研发机构,紧紧针对农业农村发展需求,加速科技成果转化,倾情服务“三农”,支撑安徽乡村振兴事业发展。大幅度增加农业科技投入,完善以政府投入为导向、民间投入为主体的多元化科技投入机制,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并加快推进基层农技推广服务体系的改革和建设,加强农业科技人才队伍建设,强化科技特派员工作,为乡村振兴增添新活力、注入新动能。

(2)促使特色小镇建设步入良性轨道,助力乡村振兴。安徽省自然、历史条件优越,具备发展特色小镇的条件,但需要在独特的省情基础上,选择可持续健康发展的路径,打造出具有徽风皖韵的特色小镇,成为乡村振兴的强力引擎、加速器。省内的一些农业大市如阜阳、亳州可以将特色小镇建设与一产结构优化调整相融合,打造独具发展特色的示范园区,同时发挥农业生产的载体作用;可充分挖掘生态、文化以及特殊农产品的独特魅力,以特色产品或特色资源为基础,开发名优产品,建设一批不同特色的旅游小镇[18]。

(3)加快农产品向上延伸产业链,提速发展皖北农业。皖北地区以平原为主,地势平坦,农业一直是其支柱性产业,特色农产品种类丰富繁多,但因缺少有效的信息渠道,使产品滞销或遭遇市场风险,应以农业电商为基础,构建“农民—电商平台—消费者”三位一体的生态交易系统,有助于实现皖北农业的快速发展和促进长三角地区农产品市场一体化。政府财政部门要积极为皖北农业的转型发展筹集专项资金,在专项资金的使用上有意识地向电商、农业机械化、智能化等领域倾斜。加强特色农产品发展,坚持“一村一品”“一乡一业”的发展战略,打造区域特色化农业品牌,增强皖北农产品的影响力[19]。

(四)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上海崇明推进乡村振兴的差异化策略

上海作为全国先进生产要素最为聚集、创新活力最强的城市,是郊区乡村发展的沃土。目前上海市涉农的区大约只有崇明、奉贤、南汇、松江、青浦、金山等几个区,本文虽然只是以崇明区作为样本进行了剖析,但其他区的情况与崇明区的情况大同小异,都是在“大上海”光环下,迷失自我的乡村。崇明作为上海乡村振兴的主要阵地,应“杀出一条绿色农业的血路,闯出一条生态经济的新路”,成为世界级大都市下的美丽乡村风景。

(1)以花博会为契机,转型农业带动旅游业。第十届中国花博会将于2021年在崇明召开,崇明要以此为契机,一方面,主攻农村垃圾、污水处理和村容村貌提升,稳步有序推进农村人居环境突出问题治理,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既为花博会铺垫,也补齐影响乡民生活品质的短板;另一方面,崇明借助此重要机遇,改造传统农业成为集生态、休闲、旅游、绿色消费为一体的新型高效农业。借助全国性花事盛会人流集中、资源集聚、知名度高的有利契机,支撑性的花卉产业与旅游产业形成联动,并大力发展生态民宿,做强生态旅游业,全面提升崇明乡村旅游产业发展水平。

(2)聚焦高效生态农业发展,加强品牌顶层设计。崇明应以世界级生态岛及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建设为引领,深入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推进产业绿色、智能升级,并着力培育崇明本土名企,重点扶持有较强开发加工能力和市场拓展能力的龙头企业和合作社等,促进崇明农产品制造规模化、产业化,做强做优[20]。同时注重以产业辐射度、品牌带动力、市场美誉度为指标,着力打造一批有实力、有特色、有文化的“崇明”地域标识区域公共品牌,建立绿色农产品联盟,让高品质、高附加值成为崇明农产品的品牌名片,继续扩大崇明特色农产品的影响力,让长三角乃至其他地区市民都能更便利地享用崇明优质农产品。

(3)建立长三角一体化协调机构,加速上海农村与江苏、浙江的深度融合。上海与苏中、苏北存在着明显的资源互补优势,如果能够做实超越省级行政管理壁垒的一体化协调机构,使其在农业区划、资源配置、财税管理等方面实现更加便捷的统筹安排,共赢的效果将会更加显著。另外,目前沪苏浙已经在着力打造基于青浦、吴江、嘉兴的一体化先行示范区,并已取得初步成效。接下来,改革的重点将是把一体化协调机构做实,使之切实能够在区域一体化资源配置方面发挥作用,同时消减原先管理机构在对应领域的管理权限,这将是一个艰巨的改革试点任务。

猜你喜欢
崇明长三角因子
我刊2021年影响因子年报
“1+1=7”凝聚长三角人大更大合力
紧扣一体化 全面融入长三角
绿色厚植,生态崇明
一些关于无穷多个素因子的问题
影响因子
“首届长三角新青年改稿会”作品选
2019长三角企业100强
冬日时节必吃哪5道地道崇明菜?
当上海菜系碰撞崇明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