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体倦怠与人格特质的关系研究

2021-10-12 05:03
大众文艺 2021年18期
关键词:神经质量表负面

李 响

(上海理工大学,上海 200082)

随着互联网的日渐普及,社交媒体的迅猛发展,个人所属的社会网络不断扩张,社会连接变得更加复杂。在社交媒体上不断扩张的关系网络日益渗透进我们的生活,影响人们的态度与行为。社交媒体虽便利了连接,在某种程度上却也加重了心理负担与情绪负担。早在2011年Gartner就调查发现,用户对社交媒体的热衷开始降温,社交媒体倦怠情形出现[1]。在科技超速发展的时代,如何与科技和平共处成了每个现代人必须要了解的命题。探究社交媒体倦怠形成的机制,有助于深入了解科技对人类的身心的影响,并减少社交媒体给个体带来的负面影响。目前虽然有少量研究从心理层面考察了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或其影响路径,但是对某一具体人格特质与社交媒体倦怠之间关系研究还比较缺乏。因此,针对上述研究空白,本研究在研究神经质人格和社交媒体倦怠的关系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社交媒体使用强度在二者关系中的作用机制,以期丰富相关研究,并为引导用户理性使用社交媒体提供科学依据。

一、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社交媒体倦怠与神经质的关系

社交媒体倦怠是在社交媒体对个体生活全面入侵从而导致个体产生不良情绪和社交撤退行为的背景下提出的,目前学界对社交媒体倦怠尚未达成一致的定义,对社交媒体倦怠的解释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看法侧重于心理感受层面,将社交媒体倦怠描述为一种主观的心理层面的负面情绪和感受,如焦虑、烦躁、情绪低落等。另一类看法则侧重于行为结果层面,反应了用户在产生倦怠心理后对社交媒体的规避使用或退出行为。本文采取第一种解释,因为在中国以微信为代表的即时通信类社交媒体早已超脱了娱乐属性附加了工具属性,微信朋友圈的角色已经转化个体为获取信息、财富和权利的社会资源置换平台[2]。因此在这种背景下,即使产生了倦怠心理,用户也不一定会产生撤退行为。

神经质人格是大五人格中的较为极端、特殊的一类人格,主要特征是情绪调节困难,神经质水平越高,情绪调节越困难,情绪稳定性越差。与低神经质人格相比,高神经质的人格易焦虑不安、情绪化、敏感多疑和易受伤害,容易陷入负性情绪体验。而倦怠情绪也是消极负面情绪中的一种,因此,神经质人格可能会因为其较多的消极情绪导致社交媒体倦怠的产生。据此提出假设H1:神经质人格正向预测社交媒体倦怠。

2.社交媒体使用强度的中介作用

社交媒体使用强度是指用户在社交媒体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包括使用社交媒体的时长、频率、深度等因素,不同程度的社交媒体使用会对个体的行为、身心健康产生不同的影响。社交媒体使用强度与负面情绪有着密切的关系,在社交媒体的使用过程中,用户可能会通过负面社会比较产生抑郁等负面情绪[3],而社交媒体倦怠则是负面情绪的一种类型和表现。此外,有研究发现高社交媒体倦怠用户也拥有高社交媒体使用强度[4]。据此,有理由认为社交媒体的使用可能会助长消极倦怠情绪。

神经质人格焦虑、抑郁、害羞、情绪化等特征,由于以上特征,高神经质个体在线下交往中存在着较高的社交焦虑,因此他们更倾向于线上交往,在社交媒体上频繁的发表状态宣泄情绪[5],以此来减少孤独感,融入群体,寻求现实生活中可能缺失的关注和社会支持,通过以上方式来替代性的满足线下交往的不足。因此,有理由认为,神经质人格会促进个体对于社交媒体的使用,从而进一步加深个体的社交媒体倦怠程度。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H2:社交媒体使用强度在神经质人格和社交媒体倦怠之间起中介作用。

二、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微信为例,采用方便抽样的方式选取高校在读大学生,共收回问卷434份,整理后剩余问卷406份,有效率为93.54%。

2.研究工具

除人口统计学问题外,本研究中问卷其他问题的来源均为国内外成熟的被广泛应用并具有良好信效度的量表。均采用五点计分方式,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记1到5分。自变量神经质采用王孟成等人修订的中国大五人格问卷简式版进行测量,选择其中神经质部分的8个问题,部分条目反向计分[6],本研究中神经质量表的Cronbach值为0.842。因变量社交媒体倦怠选自A.R.Lee等人开发的量表进行测量,这一量表主要测量的是情绪倦怠,共4个问题[7],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值为0.877。中介变量采用Ellison等人开发的Facebook使用强度量表,共有8个题目,该量表在中国的适应性良好,适合中国本土社交媒体的研究[8],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值为0.815。

3.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利用Harman单因素的方法检验,对神经质和社交媒体使用强度以及社交媒体倦怠中的20个项目进行检验,结果得到大于特征值1的因子共有7个,其中第一个因子解释的方差变异量仅为23.06%,远小40%的临界标准,因此可以认为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三、数据分析与结果

1.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方差分析检验结果表明,社交媒体倦怠不存在性别差异(F(1,401)=3.45,p=0.06,ηp2=0.01);年龄差异显著(F(3,401)=4.48,p〈0.01,ηp2=0.03),18-23周岁的学生的社交媒体倦怠程度显著高于其他三个年龄阶段的学生,因此,年龄将被作为本研究的控制变量。在控制年龄之后的相关分析表明:神经质和社交媒体倦怠以及社交媒体使用强度三者之间呈两两正相关关系。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及相关系数见表1。

表1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及相关系数表

2.中介效应检验

使用Hayes (2013)的SPSS 宏程序PROCESS进行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检验(抽取2000次)来考察中介效应。自变量为神经质,因变量社交媒体倦怠,控制变量为被试年龄,中介变量社交媒体使用强度的中介模型显著(R2=0.19,F(3,403)=32.25,p〈0.001)。被试的年龄无法预测其社交媒体使用强度(b=0.64,SE=0.60;t=1.07,p=0.28,95%CI=[-0.54,1.83]);被试的神经质水平可以正向预测其使用社交媒体的强度(b=0.21,SE=0.05;t=4.52,p〈0.001,95%CI=[0.12,0.30]);社交媒体的使用强度可以正向预测社交媒体倦怠(b=0.10,SE=0.03,t=3.43,p〈0.001,95%CI=[0.04,0.16]);社交媒体使用强度在神经质和社交媒体倦怠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间接效应=0.02,95%CI=[0.01,0.04];直接效应=0.21,95%CI=[0.16,0.26])。

四、讨论

本研究结果发现,神经质人格可以直接正向影响社交媒体倦怠,即神经质水平越高社交媒体倦怠越明显。这可能是因为高神经质个体对负性信息比较敏感,并且会对模棱两可的信息做出消极性解释[9]。并且高神经质人格还具有高反刍思维[10],当处于负面情绪时,高神经质人格会反复的进行思考,沉浸在悲伤与消极情绪的状态中,对问题的解决和负面情绪的脱离采取回避的方式。信息爆炸时代,林林总总的信息充斥在网络中,个体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让自己产生不适感的信息,高神经质个体在对其进行有偏向性的加工解释后,会产生情绪上的低落和倦怠感以及心理上的逃避感并难以排解这种负面情绪,由此造成社交媒体倦怠。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自变量神经质人格可以通过中介变量社交媒体使用强度间接影响社交媒体倦怠。这可能是因为高神经质人格在线下人际交往中,存在着焦虑紧张或不安忸怩感,难以真实的表露自己的情绪和感受或发展人际关系,于是他们转移到了线上的社交媒体的使用,以此来补偿线下交往的不足和心理上的缺憾。但是过多的使用社交媒体,接触大量的冗杂信息,会加剧个体的疲惫感和无力感,因此其社交媒体使用强度越高,其产生的倦怠感就越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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