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剧《风流寡妇》中的音乐特点及审美内涵
——以《维莉亚之歌》为例

2021-11-14 09:29芦跃虹
戏剧之家 2021年24期
关键词:前奏织体咏叹调

芦跃虹

(唐山师范学院玉田分校 河北 唐山 064100)

一、轻歌剧的背景

(一)《风流寡妇》的时代语境

轻歌剧诞生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小约翰·施特劳斯是当时轻歌剧创作的代表者。匈牙利作曲家弗朗茨·雷哈尔(Franz Lehar),1870 年出生于一个平民家庭,他创作的轻歌剧《风流寡妇》是其创作水平的最高体现。

雷哈尔生活的时期,正是欧洲各国建立民族歌剧、歌剧深入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资产阶级革命此起彼伏、资产阶级势力登上历史舞台的时期。一方面,对文化、艺术的民族化追求成为一种时尚;另一方面,意大利歌剧、法国大歌剧与德国“乐剧”等依次占据欧洲舞台,很多国家的民族歌剧发展受到很大限制。随着浪漫主义音乐风格的多样化、民族化和表现主义、印象主义等思潮的兴起,音乐体裁向多样化方向发展。各国对于本地文化、艺术的发展,开始成为本国家、本民族重要的实力展示。

《风流寡妇》就诞生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在其第二幕序曲刚刚拉开帷幕时,剧中美丽的女主角汉娜·格拉瓦利为来自世界各地的宾客、使节们深情地演唱了一首咏叹调《维莉亚之歌》。这首歌曲不仅带有很强的奥地利民族风情,还是一首特别适合女高音演唱的咏叹调作品。《维莉亚之歌》既充分展现出汉娜·格拉瓦利的人物形象和心理活动特点,也通过其优美、抒情的曲调风格,轻快愉悦的情绪体现,以及旋律、歌词中的浪漫、神秘色彩,揭示出了作品的语境特征与深层内涵。

这部歌剧不仅充满了饶有情趣的神话特征和浪漫主义色彩,还具有较强的故事情节和戏剧性特点。《维莉亚之歌》充分地体现出剧中女主角汉娜·格拉瓦利对故乡的无限热爱之情,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

(二)《维莉亚之歌》概况

咏叹调在歌剧中承担了非常重要的情感抒发、戏剧性表达作用,一般而言,其旋律有很强的歌唱性、抒情性与宣泄性特征。咏叹调《维莉亚之歌》就是通过讲述一个神秘、浪漫的神话故事,描述了一种神秘的情景,抒发了富有浪漫气息的情感,同时塑造出了灵动的人物形象与性格。咏叹调《维莉亚之歌》展现出了剧中的女主角汉娜·格拉瓦利的人物形象,通过演唱者的优美歌喉,富有缥缈色彩的演唱,以及飘逸、轻盈的泛音共鸣,很好地塑造出人物的整体性格特征。在这首咏叹调《维莉亚之歌》中,女高音的演唱不仅可以很好地表现女主角汉娜内心世界的活动,揭示其对未来生活以及理想爱情的无限憧憬,还可以表现出人物个性化的特征。

二、咏叹调《维莉亚之歌》的音乐特点分析

(一)结构、逻辑特点

轻歌剧《风流寡妇》巧妙地运用《维莉亚之歌》这首咏叹调表达出了作品的整体气氛,体现了咏叹调的重要作用。《维莉亚之歌》作为这部歌剧第二幕的开场音乐,以其独特的风格特点,对剧情起到了铺陈、推动作用,同时也为全剧中的人物形象、性格、心理刻画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在这种具有华丽色彩特征的音乐段落中,咏叹调对歌剧的结局也同样具有铺叙作用,暗示了歌剧的完美结局即将出现。

《维莉亚之歌》主要构建了一种复乐段结构。在这种以“同头变尾”为特征的曲式中,歌曲呈现出了咏叹性、宣泄性的情绪特点。全曲还在复乐段的结构中,将两个具有关联性特征的乐段——A 段、A1 段通过反复、保持统一调性的方式,表现作品中的情绪变化。这两个乐段的调性以G大调主调为主,并在两乐段中进行反复。这种在A 段与A1段完整呈示之后,再次进入从头反复的乐段,到第65 小节完成了第二次呈示。尾声也是个极具特点的附属结构,乐句虽然只有短短6 小节,却是结束全曲的标志。尾声与另一个附属结构——前奏(1—4 小节)形成了材料上的对比和调性上的呼应,尤其是通过前奏中十六分音符、跳音、小附点后十六等音型的运用,很好地呈现出前后素材之间的关联性。这些巧妙的设计,也暗示了这首咏叹调的演唱技巧、风格及审美特点。

(二)织体、调性特点

《维莉亚之歌》中的织体、调性设计也较有特点。首先,在A 部分的织体中,作曲家巧妙地设计了伴奏的左手部分——在继承前奏中的半分解和弦基础上,呈现出带有延续性、承接性的伴奏织体形态。同时,这首咏叹调中的A段织体继续强调主要调性的逻辑作用,通过运用转位和弦、伴奏和弦展开的动力与功能逻辑,实现左手伴奏与右手伴奏的统一。

右手的伴奏部分主要分为三个不同形态的声部,构成了高声部、演唱声部的主要和弦。高声部保持与演唱旋律同步。中声部则是对旋律声部的低音填充,也是对调性低音的补充,从而使旋律在横向表达中获得更加饱满的纵向结构音响色彩。而低声部体现出继承前奏中右手部分的伴奏音型的特点,在材料上呈现出彼此间的关联性、贯穿性。

如在作品开头具有连续跨小节连线的乐句中,不仅旋律声部的音乐走向变得更加流畅,中声部、低声部中的和弦也更加清晰,纵向和声的功能也很明确。其中第10 小节的第二拍中,出现了#D 的变化音,这个特征音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转调。到第12 小节的第二拍时,乐句在下方声部的支持下,开启了转调进程。在前面的主调——G 大调中,充当中介和弦的VI 级附属七和弦的出现,意味着转调的开始。这种加速转调的方式,促成了旋律风格、情绪的急变。后调e 小调的属七和弦作为G 大调的VI 级附属七和弦,使远关系调性在这个中介和弦的过渡下,快速地转到新调性中,并在第13 小节部分得以确立、巩固。

织体与调性的简洁、高效表达,将其与附属部分材料的逻辑关系很好地展示出来。在第21—28 小节的8 小节连接部中,运用的织体是连接前后两部分的材料,这是一种综合的材料呈现方式,展现出前后部分的关系。前奏中的材料也以变化形式出现在这一部分中,后面部分则使用了与前奏相同的十六分音符素材进行连接,呈现出了前奏与连接部间的联系,揭示了二者与A 段、A1 段之间的材料关联性。在此后不久的间奏部分也采用了这种方式,引申出了再现段材料。

三、《维莉亚之歌》的内涵诠释与审美取向

(一)情感内涵解读

咏叹调《维莉亚之歌》中的上述结构、织体与调性设计,对于作品的内涵诠释具有独特的表现意义。

首先,在全曲的伴奏织体中统一使用这些素材、织体、调性逻辑,不仅表现出了统一的风格特点,还为插入半分解和弦的进行,确保调性的音色变化与整体稳定功能等都具有重要意义。比如,在A 段出现过一次采用“加速转调”方式向主调G 大调的关系小调e 小调转变的乐句进行,然后又快速地进行调性回归,这种调性转换方式,就很好地打破了浪漫主义晚期很多作品走向十二音技法、无调性风格的危险,同时也在和声运用上表现较为稳定,通过主、属和弦的不断交替,构建出和声的逻辑特征。这些对于人物形象、性格、心理活动变化的表现,都具有重要的作用。

其次,这首咏叹调在全曲中具有重要的贯穿式的纽带作用。在前奏所连接的复乐段曲式结构中,咏叹调通过主调G大调表明了其与前后之间的调性联系。在咏叹调《维莉亚之歌》中,前奏(1-4 小节)与A 段(1-28 小节)和A1 段(29-71 小节)等部分还呈现出素材的关联性特点。主调作为全剧的G 大调始终不变,但是原曲通过设计带有反复记号的术语,引导着A 段与A1 段的呈示,也引导着不同呈示顺序中的结束句(65-71 小节)在结束全曲时的差异性形态与关联性特征,从而将咏叹调的贯穿、纽带作用很好地表现出来。

(二)审美价值取向

这首咏叹调还带有较强的审美取向特点。

其一,在从G 调进入到新调e 小调后,后调的主和弦出现了,这意味着转调的完成。但乐调在第17 小节作短暂的停留后又快速地转回到主调G 大调上,并且最终使用了富有和声语汇特征的“K46—V7—I”作为结束。这种带有古典风格特征的完整终止式,不仅有助于强性的调性结束,还有助于表达乐段结束的干脆利索与风格特征,这在浪漫主义晚期是被运用得相对较少的,带有传统思维特征。

其二,这首咏叹调在运用左手半分解和弦进行伴奏织体演奏的基础上,还将关联性思维贯穿在全曲的伴奏音型中。无论是采用连续的主和弦与属和弦交替,还是采用主调G 大调调性与关系小调快速交替的方式,都与力度、速度的变化紧密相连。比如,在四小节前奏中,采用了连续的从p至f 的渐强,以及从f 至p 的渐弱等阶梯状力度变化,在强调内部乐句的色彩对比基础上,突出了浪漫主义音乐审美的色彩性特点。

总之,这里的素材使用、织体设计、调性逻辑、和声思维都体现出了浪漫主义风格后期的音乐特点,甚至很多结构内部的细节中体现出一些古典主义的风格特点,因此作品具有多种风格的审美取向。

四、结语

这首作品不仅具有幻想性、飘渺性的效果,还具有方整性结构特征,但是无论是A 段的8+8 方整性乐段,还是A1段变化再现的A 段结构,都带有很强的“抒情性”与“动力性”特征,而且乐句也保持着较强的流动性,主题和情感的呈示也都具有饱满性、流动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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