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漫游记(上)

2021-12-25 01:45千羽之城
妇女 2021年12期
关键词:土国小凯头巾

丹尼尔的最后一部《007》上映,作为丹尼尔版邦德的死忠粉儿,找时间跟我妈一起去刷了《007:无暇赴死》。在电影院一直坐到了片尾结束,出来的时候,我和杨女王居然就不约而同地想起了2019年的土耳其之旅。

因为那是疫情开始前的最后一次出国游,而土国作为《007:大破天幕杀机》的取景地之一,在费特希耶,完全没做过功课的我们恰巧住进了当时剧组拍摄时邦德的房间。

从影城回来特地查了下当时的行程表,关于那次土国之行,10月22日去,11月2日回,12天的行程,冥冥之中,恰巧赶在了全球性的新冠疫情暴发之前,而看着当时的攻略和照片,不少已经很模糊的记忆,就逐渐又清晰起来了。

其实那次旅行有很多个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去伊斯兰国家,比如杨女王第一次在国外过生日,比如第一次戴头巾,比如第一次尝试了人员构成奇特的三人组——我、我妈,还有我的忘年交小姐姐,她只比我妈小了5岁,管我妈叫“杨姐”,我叫她“芽芽姐”。

奇怪组合完全没什么辈分可言,所幸大家都能找到互相聊得来的话题和共同点,所以经常是前一秒我还在跟芽芽姐一起搞怪胡闹,下一秒转头她已经跟我妈聊起了子女家庭童年往事,三个人有着莫名其妙的默契,甚至在刚接触向导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我是带了亲妈和婆婆一起出来玩的……

直到跟我们熟悉起来之后,向导赞叹我们感情好,我们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误会了好几天,我们笑得不行,边乐边解释,但因为这个有趣的乌龙事件,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芽芽姐开玩笑的时候总故作老态地喊我“儿媳妇”,而我也很配合地回她一句“老婆婆”,然后挽起她,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往前走。

可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带了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出门,自己英语又烂得不行,所以一是为了保险,二是为了省事儿,那次出去除了找当地的司机师傅包车之外,我们还找了一位向导跟全程,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位。她的中文名字叫小凯,她是土耳其人,曾经在北京外国语学院留学,在中国待了8年,是个把中英文都说得像母语、还能用阿拉伯语进行日常对话的语言天赋型选手。她回国之后一直在做向导工作,不仅对各种地理情况、历史典故、著名景点如数家珍,为人还十分直率可爱,是我遇到过的向导里最投脾气的一个人,我妈喜欢她喜欢到回国之前反反复复地嘱咐她,等再到中国,一定要到我们家里住几天。

其实无论是我妈还是芽芽姐,体力都比我好,后来实测,她俩属于那种走在比重庆坡路还多的伊斯坦布尔,无论是去大巴扎还是去圣索菲亚大教堂,随便遛遛就可以把我落下一大截的那种好。第二个具体的表现,是我们去蓝色清真寺,我妈因为走得太快而脱离了队伍……等发现的时候周围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一度以为刚到伊斯坦布尔的当天下午就把我妈弄丢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在出口处的土国工作人员用别扭的发音跟着我妈一起喊“阳阳”……

“阳阳”是我的小名儿,当时听见这两个字,真的,简直是天籁之音。

我拨开拥挤的人群撒丫子往外跑,活到现在除了晚到赶飞机外好像从没跑得那么迅猛过,然而冲出人群之后我也没能第一眼就找到我妈——因为进清真寺要包头巾,我们虽然临行前就都准备好了,但五颜六色的纱巾披肩都在行李箱里不好拿,所以就用了清真寺里免费给游客提供的头巾,灰色的很轻薄,常年戴头巾的小凯轻车熟路地帮我们三个戴好,我们就无差别地淹没在了密密麻麻的灰头巾游客里,而我虽然戴着头巾,但对同样戴头巾的我妈感到陌生,一直走到快到出口的时候,才看见了跟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的杨女王。

她神奇的沟通能力似乎又起了作用,明明不会英语,也不知道跟对方是怎么交流的,看见我过来,她笑着跟那人指了指我,然后我听见那个小哥问:“Yangyang?”

她拉过我点了点头,“对,阳阳。”

我惊魂未定,忍不住数落她走丢了怎么办,相比于我的焦虑,她倒是很淡定,说是看见周围没我,那我们肯定就是还在里面,她在出口等着怎么都能遇上。

“……”也行吧,我哭笑不得无言以对,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名鼎鼎的蓝色清真寺里面长什么样,我到现在是一点儿都回想不起来了,倒是对在清真寺外面的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拍生日照的小朋友印象深刻。

她跟妈妈穿着同款的雪白母女裙,戴着柔软的白色头巾,手里勾着银色的生日气球,坐在嫩绿的草地上,背景是古朴的蓝色清真寺与叶子渐黄的粗壮老树,天有一点儿阴,但不沉郁,而她甜笑着,恬静又蓬勃的样子,仿佛沉淀着古老的底蕴,又象征着朝气的未来。

在伊斯坦布尔的第二天,正好赶上杨女王过生日。

之前的游记里有说过,她不吃牛羊肉和所有奶制品,但土耳其是个伊斯兰国家,在其国内是找不到猪肉的,我怕她饮食不习惯,临行前给她准备了半个行李箱的方便食品,甚至还带了折叠电煮锅和火锅底料,芽芽姐还帮忙给带了好几包面皮儿,事实证明这些都算是未雨綢缪——不止是我妈,在土国的第二天晚上,在暴走了托普卡帕宫、地下水宫和独立大街之后,我们三个中国胃就已经开始集体要求吃中餐了。

小凯带我们去的那家中餐厅叫“长城”,味道正得很,只是司机大叔不肯吃,忙不迭地拒绝我们的邀请,逃也似地自己开车跑去吃汉堡了。因为他的英语跟我差不多,我们基本上没法做到无障碍交流,后来听小凯解释才明白,他不吃辣,并且是完全吃不了中餐的,因为有一次带游客,跟客人一起去中餐厅吃饭的时候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据说整整吐了三天,那一个礼拜都食欲不振,从此成了中餐绝缘体。我们哭笑不得,同理代入了一下吃不惯西餐的自己,顿时又觉得非常理解他的情况了。只是想到我们给他准备的伴手礼里面,那包被我特地放进去的重庆牛油火锅底料,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了“一言难尽”的情绪……

即使在中餐厅,肉菜依旧是牛羊肉的主战场,我和芽芽姐两个杂食动物要同时考虑我妈和小凯的忌口,所以水煮鱼、麻婆豆腐、白菜粉丝炖豆腐、酸辣土豆丝和老北京炸酱面组成了杨女王简单而快乐的生日餐,而这一晚之后,我们将离开伊斯坦布尔,去卡帕多奇亚追逐热气球,去费特希耶体验滑翔伞——那段旅程里,美好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编辑/纤手暖    千羽之城:网络作家,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五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辽宁网络文学首届“金桅杆”奖获得者。《破冰行动》《执行利剑》《悍城》《以你为名的青春》影视同期书作者,原创刑侦推理作品《追凶者》改编成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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