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

张 平 张 丽

（1.海南省建设项目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海南 海口 570100；2.中国移动在线营销服务中心襄阳分中心，湖北 襄阳 441000）

一、引言

自2013年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挂牌成立以来，我国自由贸易试验区战略呈不断扩大之势，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参与的省份越来越多，逐步形成“1+3+7+1+6+3”自由贸易试验区发展格局。2018年4月，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中央宣布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不同于之前设立的自由贸易试验区，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覆盖全岛3.54万平方公里，试验范围更广，具有实施全面深化改革和试验最高水平开放政策的独特优势。目前，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已实施4年，该政策对海南地区经济增长产生什么影响？不同等级或区位的市县政策影响效应是否一样？针对上述问题，本文采用双重差分法在市县层面考察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

二、文献回顾

针对自由贸易政策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已有不少文献从多方面进行研究。陈琪等（2014）认为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会产生经济“正”效应，同时也会产生经济“负”效应。谭娜等（2015）、殷华等（2017）、邹兵等（2021）发现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设立显著拉动上海经济增长，同时指出扩容后的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对经济的推动作用更为显著。王利辉等（2017）运用反事实分析方法，证明设立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对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有显著的拉动作用。刘秉镰等（2018）、应望江等（2018）发现上海、天津、广东、福建四地自由贸易试验区都显著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对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拉动作用更为显著。张军等（2018）通过双重差分法证实前三批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设立对地区经济的拉动作用，且内陆型自由贸易试验区对经济促进作用高于沿海型自由贸易试验区。叶修群（2018）发现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设立显著提高地区经济增长率，同时还存在明显的滞后效应。冯帆等（2019）表明上海、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显著促进地区经济增长，且对周边地区产生辐射作用。张军等（2019）证明前三批自由贸易试验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促进效应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U形趋势，同时对周边省份的空间正向溢出效应比较显著。

三、模型、方法与数据

1.数据来源与估计方法

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海南省统计年鉴，以海南18个市县（剔除三沙市）为研究样本，以2001年～2020年为样本期间，构成面板数据。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实施之后，地区经济增长主要来自两个部分。一是“时间效应”。即地区经济增长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增长的部分。二是“政策效应”。即海南自由贸易政策促进地区经济增长的部分。双重差分模型通过比对政策实施前后，区别“时间效应”和“政策效应”，能够更加准确评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所带来的效果。

2.模型构建

为定量研究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各市县地区经济增长影响，本文设定的基本回归模型如下。

lngdpit=β0+β1FTZit+β2Xit+μi+λt+ɛit

其中：lngdpit表示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被解释变量，i和t分别表示地区和时间；FTZit表示第i个市县在第t年实施海南自由贸易政策，政策实施之后赋值为1，政策实施之前赋值为0，是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的政策实施时间为2018年；β1度量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实施前后，地区经济增长水平的差异；Xit为其他控制变量的集合；μi为地区固定效应；λt为年份固定效应；ɛit为随机误差项。

3.变量选择与统计分析

本文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作为核心被解释变量，同时，对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进行稳健性检验。核心解释变量为海南自由贸易政策虚拟变量与海南自由贸易政策时间虚拟变量的交互项，表示政策处理效应；控制变量主要根据以往的研究文献以及数据的可获得性确定，具体包括劳动力、投资、企业增加值、消费。同时对所有变量取对数，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增长变化率的影响。表1为各个变量的含义，表2为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1 变量及含义解释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2001年～2020年）

四、基本回归及稳健性检验

1.基本回归结果

通过对基本模型进行回归，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且都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表3模型1未加入任何控制变量，仅对核心解释变量进行检验，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净效应为1.146，具有显著性；模型（1）～（5）分别加入人口、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控制变量，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净效应分别为1.049、0.896、0.812、0.305，在加入控制变量后仍在1%的条件下显著。

表3 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

2.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文进行了以下的稳健性检验，将核心被解释变量改为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分别进行回归分析。通过表4可以看出，在改变核心被解释变量之后，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区经济的净效应分别为0.532、0.248、0.24、0.351，且都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本文的结论不受被解释变量测算方法影响，回归结果十分稳健。

表4 稳健性检验的估计结果

五、异质性分析

为进一步检验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各市县经济增长的影响，本文进行三种异质性分析。一是将18个市县按照地级市、县级市、县、自治县进行划分。二是将18个市县按照沿海和内陆进行划分。三是将18个市县按照东中西部地区进行划分。

1.等级的异质性分析

表5中模型（1）～（5）分别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全省各市县、地级市、县级市、县、自治县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级市、自治县经济增长的净效应分别为0.476、0.287，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县级市、县经济增长的净效应分别为0.025、-0.018，都不具有显著性。

表5 等级异质性分析的估计结果

2.区位的异质性分析

（1）沿海-内陆异质性分析

表6中（1）～（5）模型分别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全省各市县、沿海市县、内陆市县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沿海市县和内陆市县经济增长的净效应分别为0.245、0.414，都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并且对内陆市县地区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更大。究其原因可能是沿海市县地区经济发展具有多元化的特点，而内陆市县经济基础相对薄弱，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其经济的刺激作用更为明显。

表6 沿海-内陆地区异质性分析的估计结果

（2）东中西部地区异质性

表7中（1）～（5）模型分别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全省各市县、东部市县、中部市县和西部市县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东部市县和中部市县经济增长的净效应分别为0.211、0.414，且都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但是对西部市县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不显著。

表7 东中西部地区异质性分析的估计结果

六、研究结论

本文运用双重差分法，选取海南18个市县2001年～2020年数据，验证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各市县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从总体上看，海南自由贸易政策显著促进各市县地区经济增长，且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比地区生产总值的促进作用更大，第一产业生产总值比第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的促进作用更大。从市县等级上看，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地级市、自治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县级市、县影响不显著。从区域位置上看，内陆市县的正向影响明显高于沿海市县；东部市县和中部市县经济增长的影响显著高于西部市县。本文的实证结果肯定了海南自由贸易政策对各市县经济增长的正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