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疼痛了

文 东 来

秋叶飒飒的西窗

最得意秋风飒飒的西窗，秋雨过后

几片落叶贴在窗上，凄而美、润而黄

其他落叶无缘我的玻璃

凄凄然、随风飘荡

不喜欢多数西风中的落叶

乱哄哄、没有思想

只有智者，推开熙熙攘攘的喧嚣

把自己交给透明的窗棂

才能与我交流

完成一生一次的梦想

我不是思想家

命运跟你一样，只是

我凋零时却无处可依

连最后遮羞的内裤也要烧光

甚至来不及贴一贴世界冰冷的脸

就被炉火燎去脸皮

没有灵魂，哪有脸活在世上

敬畏而又萧索的秋天

我只想问你一句：

我的前生可否也是落叶

最后时刻也曾贴在你窗上

要不然怎么比叔本华更有思想

拾起一片秋叶，把它放进嘴里

秋天又落叶了，拾起一片放在嘴里

此时是什么心情，落叶就是什么味道

苦是自然的，生活的原味

甜是必须的，藏着生活的原罪

酸是应该的，没有它人类哪来那么多战争

咸，那是自己的眼泪

能品出人生五味，说明自己仍然活着

抬起一片落叶，把它放在嘴里

这是需要勇气的

你知道哪片叶子溅过鲜血

哪片叶子背叛过阳光

哪片叶子来自自己的前生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里只有天空

天空是湛蓝的，有时是黑暗的

还有时是风云变幻的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里只有大地

大地是广阔的，有时是狭窄的

还有时是跌宕起伏的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里只有海洋

海鲜是蔚蓝的，有时是金色的

还有时是汹涌澎湃的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是四季

四季是温暖的，有一半是寒冷的

还有时是忽冷忽热的

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是爱情

爱情是甜蜜的，有时是苦涩的

还有时是酸甜苦辣的

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我的眼里只有书籍

书籍里有无限的人生，还有人生的意义

有时还有致人于死的毒药

我看遍了世间的万事万物

看遍了人生的前前后后

有时能看清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还是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而你能看到我的眼睛

你能从我的眼里读懂世界

读懂人生的爱恨情仇

还能读懂我对你的感情

因为，你就是我的眼睛

我们开始疼痛了

春天是个好季节，尽管万物复苏

草尖穿破我的皮肤生长

我没感到疼痛，因为

生长本身就是一个快乐的过程

夏天更不用说了，一切欣欣向荣

连阳光都枕着自己的温暖入睡

一切都是甜蜜的，更适合爱情

秋天却不同了，走完了三个季节

看到了应该的收获，所以

落叶如刀，刀刀砍在裸露的心上

让秋水与万木瑟瑟发抖

我们开始疼痛了

收获了爱情与幸福

就得为他们所思所想所忧

幸福与痛苦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不可能只收取一半

不懂这一点，谈什么恋爱

秋天的疼痛不可遏止

它是花苞涨满后必然的开裂

是稻谷收割时必挨的刀割

不懂得这个道理，枉谈春种秋收

冬天是不会疼痛的

在疼痛前冰霜已经让你麻木

就像手术刀，哪一把不是冬天造的

哪一把不在冷冻箱里冷藏

冬天不会让你过多忧伤

常常让泪水滴落一半，另一半

挂在眼里、冻在脸上

只待春暖花开，让你的疼痛落在地上

生出无忧草，开出快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