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俄罗斯国际武器贸易分析中心2021—2024 年全球武器进出口预测数据

殷晓阳/文

卡塔尔进口的美制F-15QA 战斗机

俄罗斯国际武器贸易分析中心（CAWAT） 在2021 年12 月发布了2021—2024 年全球武器市场预测。根据该中心的统计数据，2021—2024 年全球武器出口交付额有望超过4483 亿美元，其 中2021 年 为1083.8 亿 美 元，2022 年 为955.31 亿 美 元，2023年为1113.85 亿美元，2024 年为1330.84 亿美元。美国、法国、俄罗斯、意大利和德国为全球五个主要武器出口国；印度、沙特、卡塔尔、科威特和澳大利亚为全球五个主要武器进口国。值得一提的是，该机构在今年的报告中首次承认俄罗斯在全球武器贸易的市场排名低于法国，位列全球第三。这种说法与早些时候俄联邦军事技术合作总局和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的官方态度有所不同，也是俄研究机构首次承认俄武器出口的短期数字低于法国。此前，俄方曾在2020 年和2021 年多次驳斥了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武器出口报告中涉及的俄罗斯武器出口数字，认为该机构故意压低了俄罗斯的武器出口量。

武器出口预测

根据俄方的预计，2021—2024年全球将有67 个国家出口武器装备，第一名美国出口额为1909.72亿美元，法国以446.98 亿美元居第二位，俄罗斯以420.15 亿美元居第三位。第四到第十位分别为意大利253.35 亿美元、德国228.45 亿美元、以色列134.97 亿美元、西班牙123.81 亿美元、英国106.39 亿美元和瑞典80.96 亿美元。

2021—2024 年，预计美国武器出口交付额为1909.72 亿美元。从市场结构来看，美国对中东地区武器出口额为681.85 亿美元，占比为35.7%，主要出口对象国为沙特、阿联酋和科威特，其中与沙特和阿联酋的部分合同将在该时间段生效；对亚太地区出口额为605.24 亿美元，占比为31.7%，与2013—2016 年的43.84%和2017—2020 年的44.01%相比有一定幅度下降；对西欧地区出口额为335.48 亿美元，占比为17.57%；对东欧地区出口额为206.77 亿美元，占比为10.83%；对北非地区出口额为46.5 亿美元，占比为2.43%。此外，美国还将向北美、南美与墨西哥、撒哈拉以南非洲、中美洲和加勒比海等地区出口武器装备，出口额分别为8.905 亿美元、7.58 亿美元、6 亿美元、0.665 亿美元、0.28 亿美元。

2021 年值得注意的是，拜登上任后，美国对外军售的政治属性被强化（特朗普相对更侧重武器出口的经济属性）。根据这一政策，美国的军售对象国，特别是一些兼顾西方、非西方体系的军售国面临来自美方的压力，美国的盟国在使用美方配套技术或产品的对外转售时面临巨大压力，一些参与美国装备供应的军民通用技术公司也受到了美方更严格的审查，美国动用武器出口作为政治工具的意愿增大。同时也有美国研究机构认为，增强的政治意志反而是推动美国武器出口持续走高的因素之一。在装备管理政策上，经过了十年的试运行，美军在2021 年公布的采办管理文件中，正式将武器装备的“可出口性论证”作为其项目启动阶段的“强制性”要求，从顶层政策确保装备的国际化因素可以贯穿美军国内采办的全过程。

2021—2024 年，该机构预计法国武器出口额为446.98 亿美元，与2013—2016 年的245.13亿美元和2017—2020 年的369.55亿美元相比增长显著，首次超过俄罗斯跃居全球第二，约占全球出口总额的10%；其中，预计2021年 为179.21 亿 美 元，2022 年 为81.18 亿美元，2023 年为77.42 亿美元，2024 年为109.16 亿美元。从市场结构来看，预计法国对亚太地区出口额为194.68 亿美元，占比为43.55%；中东地区居第二位，出口额为112.68 亿美元，占比为25.21%；西欧地区居第三位，对其出口额为67.57 亿美元，占比为15.11%；对南美地区（含墨西哥）的出口额为36.61 亿美元；对东欧、北非、北美、前苏联地区、赤道非洲、中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的出口额分别为17.22 亿美元、6.46 亿美元、5.002 亿美元、4.405 亿美元、2.05亿美元、0.3 亿美元。

印度空军装备的美制CH-47F 和AH-64E 直升机

2021 年值得注意的是，法国武器出口经历了大起大落，澳大利亚放弃法制常规潜艇，给法国企业带来了巨大损失，甚至影响到两国关系。然而，12 月2 日法国武器装备总局（DGA）国际发展处公布的最新信息显示，2021 年法国的武器出口签约额达到340 亿美元，其中超过190 亿美元来自阿联酋采购的“阵风”战斗机及配套弹药。此外，来自印度和印尼的“鲉鱼”级常规潜艇订单以及印尼的两艘“追风”级轻护卫舰和中东地区增购的导弹订单，保证了法国在亚洲地区市场的基本份额。法国仍将继续加强武器出口政策的灵活性，优先确保本国的稳定和可持续性。

印度海军装备的法国鲉鱼级常规潜艇

2021—2024 年， 预计俄罗斯武器出口额420.15 亿美元。从出口地区来看，俄罗斯对亚太出口占其出口总额的53.04%；对中东地区的出口占比为26.84%（如果与叙利亚签订的合同能够全部完成），与2013—2016 年的18.51% 和2017—2020 年 的25%相比呈持续上升趋势；对北非和东北非地区的出口占比为15.54%，2013—2016 年 和2017—2020 年 分别为12.02%和17.27%。未来几年，阿尔及利亚将成为俄关键出口市场。阿尔及利亚的市场订单将弥补俄罗斯失去利比亚市场的影响，但是目前已获得的合同不足以让俄罗斯保持以往的市场规模。

2021 年俄罗斯武器出口相对该机构此前的预测有了较大幅度的下降。俄联邦军事技术合作总局和国防出口公司正在竭尽全力抑制这一势头，除了积极参加多国防务展，举办军事合作论坛，俄罗斯也在通过使用军贸数字化货币规避美国和西方的制裁，发挥技术和生产能力转移和跨多个政府部门合作，绕开传统产品贸易局限，应对西方制裁对俄国防工业国际化的影响。同时大力推销军民通用或军工企业生产的民用产品，维持国防工业的经济效应。在新产品研发上，俄隆重投放新型外贸轻型战斗机“绝杀”，并在莫斯科航展亮相后参加迪拜航空展。12 月，苏霍伊和米高扬等多家航空设计公司的独立法人资格被撤销，被并入联合航空制造集团，此举主要是为了系统地解决航空企业的财务问题。短期来看，俄武器出口受本国军费下降的影响明显，长期来看，出口份额有望在军工产值中占据更大比例。

根据该机构早先的预测， 2021—2024 年意大利的武器出口额为181.53 亿美元，这一数字在本次公布的预测中大幅增加为253.35 亿美元。意大利的武器出口起伏较大，且对中东地区市场以及舰艇产品的依赖较强，因此外界普遍认为其难以维持第四的排名，未来几年会有大幅动荡。

2021—2024 年，德国出口额为228.45 亿美元，与2013—2016 年的144.97 亿美元和2017—2020 年的131.15 亿美元相比有所增加，2021 年为47.92 亿美元，2022 年为52.38 亿美元，2023 年为58.44 亿美元，2024 年为69.71亿美元。德国对中东地区出口额为69.76 亿美元，占比为30.54%；对亚太地区出口额为69.11 亿美元，占比为30.25%；对西欧地区出口额为31.22 亿美元，占比为13.67%；对东欧、北非、北美、前苏联地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出口额依次为27.36 亿美元、15.28亿美元、9 亿美元、2.98 亿美元、1.425 亿美元。此外，向“未知”地区的出口额为2.32 亿美元。

由于今年是德国大选年，考虑到德国民众对武器出口的敏感性，默克尔将多个大型出口审批拖延至其任期的最后时刻才签发，误导了外界对德国2021 年武器出口的研究数字。由于历史原因,德国国防工业受政府对外政策影响较大。各方普遍估计新任总理舒尔茨将会延续默克尔的武器出口政策，对德国企业进入中东和亚洲市场持开放态度。德国国防工业是欧洲各国军费增加的最大受益者，特别是德国企业多在产业链的加工、配套和分系统层面，因此其实际的经济效益和对欧洲国防产业链的影响程度远高于可见数字。

武器进口预测

根据目前的统计数据，2021—2024 年全球将有129 个国家进口武器。印度居第一位，进口额为496.11 亿美元；沙特居第二位，进口额为323.48 亿美元；卡塔尔居第三位，进口额为319.3 亿美元。居第4—10 位的依次为科威特(214.55 亿美元)、澳大利亚(185.20亿美元)、日本(160.29 亿美元)、阿联酋(157.86 亿美元)、埃及(155.53 亿美元)、英国(144.02 亿美元)和韩国(127.35 亿美元)。

2021-2024 年，预计印度武器进口额为496.11 亿美元。印度正在积极实施武器供应国多元化政策，近年美制装备份额明显增加，因此印度市场的竞争格局将发生一定变化。2021—2024 年，共有15 个国家将向印度交付武器装备。俄罗斯将以171.29 亿美元的出口额继续在印度市场居首位，尽管俄罗斯对印度的实际出口额有所增加，但在印度市场的份额从2013—2020 年 的45.28% 下 降至34.53%。印度开始实施大规模的装备引进计划，但是俄罗斯难以参与多个关键领域的竞争，特别是航空装备。法国是印度的第二大武器供应国，2021—2024 年对其出口额为112.69 亿美元，占比为22.71%。美国是印度的第三大武器供应国，2021—2024 年对其出口额为66.88 亿美元，占比为13.48%。与俄罗斯和法国一样，美国与印度的多项合同交付日期将在2024 年之后才生效。以色列是印度的第四大武器供应国，2021—2024 年对其出口额为45.62 亿美元。此外，以下国家也将向印度交付一定规模的武器装备：挪威（18.67 亿美元）、韩国(11.95 亿美元)、日本(10.80 亿美元)、乌克兰(6.77 亿美元)、土耳其(4.20亿美元)、西班牙(4.09 亿美元)、英国(2.355 亿美元)和丹麦(1.936亿美元)。

2021—2024 年，预计该国武器进口额为323.48 亿美元；2013—2016 年 和2017—2020 年的进口额分别为296.48 亿美元和448.91 亿美元。未来几年，美国将继续在沙特市场占据垄断地位，市场份额为67.42%，对该国的出口交付额为218.1 亿美元。根据沙美对外披露的信息，部分正在谈判的项目将在2024 年前完成交付，因此未来4 年美国的市场份额有望进一步增加。沙特的第二大武器供应国是中国，未来4 年出口额预计约40 亿美元，占比为12.36%；西班牙居第三位，对沙特出口额为21 亿美元，占比为6.49%。

2021—2024 年，预计该国武器进口额为185.2 亿美元。共有8 个国家将向澳大利亚出口武器，美国继续在澳大利亚市场占据主导地位，对该国的出口额为111.49 亿美；德国居第二位，出口额为31.66 亿美元。

出口产品预测

以产品分类情况，俄罗斯国际武器贸易分析中心将2021-2024年世界武器出口产品种类占比及其出口额预测如下：

空军装备：预计出口额为1815.91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40.51%；海军装备：预计出口额为614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13.7%；军用直升机：预计出口额为577.81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12.89%（俄军报告中，军用直升机的占比普遍较高）；装甲车辆：预计出口额为458.79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10.23%；防空系统：预计出口额为380.35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8.48%；无人机：预计出口额为142.02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3.17%；战术导弹和火炮：预计出口额为100.53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2.24%；其他武器：预计出口额为393.68 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8.78%。

地区进口预测

根据俄方的估计，2021—2024年全球武器贸易地区呈现出下列特点，一是2021—2024 年亚太地区武器进口额（1404.06 亿美元）将超过中东地区（1383.1 亿美元）。主要原因包括，虽然美国与中东等国的一系列大型项目开始交付，但在武器来源国的多元化水平上，亚太地区的总量仍然高于中东地区。中东国家普遍依赖美国产品，美多个出口项目在“阿拉伯之春”和“2011 年多国武装干涉利比亚”之后签订并生效，中东国家的武器进口订单增长实际上是爆炸性增加的，如伊拉克和叙利亚等国打击“伊斯兰国”的军事行动以及海合会国家针对也门胡塞武装的军事行动，为中东地区新的武器采购订单提供了增长需求。当然，随着“伊斯兰国”在伊拉克被清缴，伊拉克的需求将有明显下降。

二是西欧将重新回归武器进口主要地区，2021—2024 进口份额（561.9 亿美元）将有所增加。近年欧洲各国普遍提高军费投入，装备以及进口装备的金额明显上涨。特别是在美国的压力下，对美式装备的引进和依赖有明显增加，部分国家甚至放弃或减少了本国研发型号采购数量。这里值得关注的是，即便是瑞士、芬兰和瑞典等非北约国家，在多个重大型号引进上依然选择了美式型号。

三是东欧地区武器进口额（304.17 亿美元）继续升高，在各地区市场中居第4 位，其中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和保加利亚开始大幅度增加美制装备，导致东欧地区装备进口量增加。

四是北非地区的武器进口（166.22 亿美元）将重新增长，从全球第7 位跃至第5 位，超过南美地区（127.62 亿美元）和北美，主要原因是该地区的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等国军备竞争加剧，大量采购武器装备。北美地区的进口额仅为118.3 亿美元，加拿大的左翼政府依然在重大装备采购上表现不积极，导致该地区的进口难有起色。

2021—2024 年，全球进口最少的三个地区分别为前苏联地区，进口预测值为67.11 亿美元，撒哈拉以南非洲为45.56 亿美元，中美洲和加勒比海则仅有2.536 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