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乡土中国》有感

黎峰 邓友强

2021年，影片《你好，李焕英》夺得了春节档的票房冠军。在影片中，刚考上大学的女孩贾晓玲因意外穿越回到了20年前，与正值青春的母亲李焕英相遇。

如果说这部电影让我看到了在爱的引领下母女之间的冲突与和解，那么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则让我明白了子女和父母之间产生冲突的原因：父辈所遵从的乡村“礼俗”在当今这个快速变化的“法治”社会已俨然没那么有用了。那么，什么是“礼俗”？有些礼俗为什么在当今社会不再适用？这就要从中华儿女的本色说起。

在“乡土本色”这一章节里，作者对中华儿女的本色作了这样的界定： “土是乡下人的命根，更融入了中华儿女的血脉。”以务农为生的中华儿女世代定居在土地上，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带着“乡土气息”。安土重迁也好，落叶归根也罢，中华民族本就离不开乡土。炎黄子孙正是靠着泥土，才能生生不息，绵延至今。我又想起小品里经常出现的一句话： “往上倒三代，谁不是农民？”我们的祖辈都是从乡野中走出来的。中华儿女靠着土地生存繁衍。我们现在的一些生活习惯、行为模式、风俗人情都带有着浓浓的“乡土气”，这就是中华儿女的“本色”。

那么，何为礼？在“礼治秩序”这一章里，作者解释道： “礼是社会公认合式的行为规范”。这样看来，礼与法似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因为法律也是一种行为规范。那么，礼治和法治的区别到底在哪呢？我认为，区别在于人们是靠什么来约束自己的。法治靠的是国家权力，而礼治靠的是“传统”。何为“传统”？作者是这样解释的： “传统是社会所积累的经验，上一代所试验出来有效的结果，可以教给下一代。这样一代一代地积累出一套帮助人们生活的方法。”也就是说，在一个人出生之前，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有了一套应付这世间所有问题的方法，而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尽可能地“抄袭”前人的方法来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这就是乡村礼治的基本逻辑。由此可见，行为模式、风俗习惯是现成的，我们只需要通过耳濡目染、察言观色，“学而时习之”即可。

那有人可能会问，反正没有法律的限制，我不学习前人的行为规范可以吗？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失了礼”是不好、不对、不道德的。在乡村那样一个小小的环境里， “失礼”的人是会被人唾弃的，甚至他的整个家族都会因此受到牵连。从表面上看，是小小的“礼”在约束着大家，但实际上是每个人在靠自我约束维持着整个社会的运行。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打破这个“礼”。

那如果是被动地打破呢？

这就要说到“礼俗”和“传统”。在生活中，我们有时候会听到父母说： “你应该（必须）这样做……”此时，如果我们追问：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们可能也无法说出道理，只能反复强调：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为他们的父辈也是这样教他们的。是的，他们也没有深究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只因为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长大了也这样做。

在书中，作者提到： “礼治的可能必须以传统可以有效地应付生活问题为前提。”乡土社会的秩序则是可以用“礼”来维持的。公序良俗约束着每个人的行为。我们听着“老人言”便可以很好地生活。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已经不再处于靠过去的经验就可以很好地生活的乡土社会了。现代社会是一个快速变化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们除了要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还要满足其他的一些需求。人们开始意识到有些礼俗已经阻碍了社会的发展。 “如果社会变迁的速率慢到可以和世代交替的速率相等，亲子之间，或者两代之间，不致发生冲突，传统自身慢慢变，还是可以保持长老的领导权。这种社会也就不需要‘革命了”。当时，作者也看出了社会正在发生巨变，并且社会变迁的速率已经等不及“传统自身慢慢变”了。因此，传统的“礼俗”不是被人“打破”的，而是被社会变迁“打破”的。

再说回子女和父母的关系，我想到作者在《生育制度》一书中说过： “孩子碰着的不是一个为他方便而设下的世界，而是一个为成人们方便所布置下的园地。他闯入进来，并没有带着创立新秩序的力量，可是又没有个服从旧秩序的心愿。”作者依然重申了他在《乡土中国》中的观点 — —现成的社会里有它既有的、毋庸置疑的秩序，就好像乡土社会的“礼俗”一样。但很明显，刚出生在这个社会的孩子不是天生就服从于这个秩序的。而随着社会的变迁，礼俗不再普适于当今的社會，子女与父母之间的冲突便会出现。在这些冲突中，我们可以发现和认识父母所遵从的“礼”，而他们也会意识到有些“礼”已被“打破”。

当然，子女与父母之间产生矛盾冲突的原因不是单一的，和解的方式也不是单一的。在此，笔者仅谈谈自己在读完《乡土中国》后的一些感受。

（作者单位：湖北省荆门市掇刀石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