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把握伟大抗疫精神的三个维度

2022-03-17 19:21陈殿林
大庆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时代精神抗疫马克思

陈殿林,吴 杰

(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明确概括了“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伟大抗疫精神,并号召全党要深入弘扬伟大抗疫精神。伟大抗疫精神的弘扬不仅是现实问题,更是理论问题,只有从实践解读、理论逻辑和价值追求三个维度对其进行学理分析,全面深刻地把握伟大抗疫精神的实践本质、理论内涵和价值追求,才能真正实现“教育人、说服人、影响人”。

一、实践维度:时代精神的正本清源

古往今来,时代精神的哲学研究是被唯心主义所纠缠的十分混乱的领域。时代精神在哲学史上由黑格尔正式提出,是黑格尔创建唯心史观体系的一个重要范畴。马克思在黑格尔时代精神思想的基础之上从客观实践出发创立了唯物史观,实现了对黑格尔时代精神的正本清源。因此要真正解读伟大抗疫精神的实践本质,必然要厘清马克思从实践出发勾画时代精神的过程。

(一)思辨阴影下的时代精神

马克思创立唯物史观之前,时代精神领域由唯心主义所把控。黑格尔作为唯心主义的集大成者,更是将时代精神彻底笼罩在思辨的阴影之下。

首先,精神活动反映现实生活的发展。黑格尔作为唯心主义者将现实视为精神活动的客体,认为精神活动是现实的本质,现实生活不总是理性的,只有通过精神反映的具体现实才是有效的、理性的现实。因此,客观现实被抽空,现实生活的发展被纯精神活动的发展所代替。

其次,精神活动反映历史的发展。现实的发展只是无理性的表象,精神活动才是具体现实本质的、理性的呈现。因此杂乱无章的历史事件无法作为历史的本质,只有精神活动的发展才是历史发展的本质。

最后,绝对精神创造历史。黑格尔通过其设定的辩证法力证历史的发展是绝对精神的不断展开,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第一,历史的发展是绝对精神在历史中辩证运动并最终实现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历史才靠近真正的理性本质,从而实现发展。第二,历史的辩证运动具体表现为具体时代的时代精神不断扬弃的过程。时代精神作为反映时代内核的精华,是绝对精神在具体时代的特殊表现,是具体时代的理性本质。但它还不是完满的绝对精神,需要通过矛盾的不断扬弃和重新产生从一个时代的时代精神过渡到另一个时代的时代精神,不断逼近绝对精神。第三,辩证法对偶然性和特殊性的否定。时代精神体现理性的、本质的现实,需要抛弃那些不能体现理性的现实要素。黑格尔认为繁杂的历史事件难以捉摸,通过扬弃保留真正能反映时代精神的理念因素,就能使历史的发展呈现为合理且必然的趋势。第四,黑格尔辩证法的批判性最终无法突破唯心主义体系的保守框架。绝对精神通过辩证发展不断使时代精神趋向完满的过程中,现实历史作为并不重要的非理性因素也随之终结。第五,现实生活中产生的客观矛盾在辩证法所构建的时代精神的批判扬弃之中得到所谓的和解。以上,黑格尔通过唯心主义辩证法搭建了时代精神走向绝对理性的思辨路径,将精神上理性的实现视作现实生活的本质实现,并将现实生活的各种矛盾主观性地在理念范围内进行解决。虽然其时代精神思想借助辩证法力证其体系的强大逻辑性和真理性,但是该理论有着巨大的缺陷,这种缺陷后来被马克思批判。

(二)唯物史观视域的时代精神

历史发展的真正奥秘由马克思所揭示,其通过唯物主义的、彻底的、批判的辩证法推翻了黑格尔建立的时代精神的思辨王国,创立了唯物史观。

首先,不是精神生活决定现实生活,而是现实生活决定精神活动。“精神生产的内容具有客观性,因为他的原料归根结底来源于客观物质世界,精神生产的内容反映和再现了物质世界的运动变化及发展规律。”(1)黄彤森:《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当代构建》上册,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427页。时代精神作为思想的产物要从其时代背景下的客观实践中进行把握。

其次,时代精神的辩证发展并不是先验的绝对精神的具体展开,而是人类物质实践过程展开的结果。从纵向来看,时代精神是特定时代实践的产物,人类的物质实践的永恒性就决定了时代精神必然会不断地在实践中与时俱进,展现时代内核。从横向来看,某一具体时代的时代精神是实践全过程的产物。实践不是单个的存在物,而是过程的集合体。某一具体时代的时代精神也是在实践的不断展开过程中逐步形成和完善的。

再次,不是绝对精神创造历史,而是人和人的劳动即实践成就历史。马克思从具体的、现实的人的活动出发理解历史,整个历史就成为人和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人们是自己的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但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现实的、从事活动的人们。”(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52页。即不管是物质资料生产的历史还是思想史都是人和人的劳动的产物,都要从现实的生活中去把握。

从次,实践中产生的问题只能在实践中得以解决,而不是在观念中进行调和。黑格尔的解释哲学试图用先验的理性忽视客观存在的个性和偶然性,以确证绝对精神的合理性和必然性,但是反映理性的绝对精神却无法解决现实生活中的利益难题。

最后,马克思通过批判的、彻底的辩证法为时代精神开辟道路。其一,辩证法是革命的,时代精神没有终点的束缚,人类实践的无限性就决定了时代精神的无限性。其二,辩证法的否定性原则是对客观事物持有肯定的和否定的两方面的认识,而非先验性对个别性、特殊性的排斥。矛盾斗争性的客观存在才是实践得以推进、时代精神得以生发的必要条件。以上,马克思通过唯物史观的确立对时代精神进行正本清源,去除时代精神命题的唯心主义成分,实现了时代精神从神秘主义的本体论向根植实践的认识论的转变。

(三)伟大抗疫精神本质:实践基础上的认识论范畴

伟大抗疫精神作为社会意识的表征以及时代精神在新时代的崭新呈现,必然要以马克思的时代精神思想作为解读的理论向导,从实践出发全面、系统地理解伟大抗疫精神。

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为伟大抗疫精神奠定雄厚的物质基础,伟大抗疫精神根植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主义实践为取得抗疫胜利提供了雄厚的物质保障和强大的制度支持。

其次,伟大抗疫精神本质上是抗疫实践具体过程展开的产物。伟大抗疫精神作为系统化、理论化的思想,是抗疫实践的本质反映。中国的抗疫实践并非一蹴而就,而是过程的集合体,因此伟大抗疫精神也是在实践展开过程中不断深化的产物。伟大抗疫精神在抗疫实践的初始阶段无法全面展现抗疫实践的本质,而要经历感性具体—抽象规定—思维具体三个环节的辩证运动才能实现感性认识向理性认识的升华,成为时代精神。抗疫实践的起始阶段所孕育的更多是自发形式的社会心理,具体表现为一定的社会风尚,比如全国人民以自发的有意识的居家行为、戴口罩行为作为爱国的确证,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做好本职工作,为疫情防控贡献自己的力量,谱写着疫情下的大爱情怀。随着疫情防控工作的深入,这些表征感性具体的社会风尚逐渐被理性化,主要表现在以思想家、学者为主体对事件进行深入分析,形成多方面、多角度的抽象规定,使处于朦胧状态的社会心理以较为系统的理论展现出来,更进一步激起群众的情感共鸣,为抗疫实践提供精神支撑。最后对多方面、多角度的理论知识进行高度的概括和综合,就形成了成熟的伟大抗疫精神,真正展现抗疫实践的本质内核和精神风貌。伟大抗疫精神实现辩证发展的过程也同样是现实的实践发展过程。

最后,伟大抗疫精神绝非精神口号,饱含实践旨归。“‘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86页。伟大抗疫精神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服务,为确保党和国家的伟大事业朝着正确方向前进提供强大精神力量。一方面,伟大抗疫精神的丰富内涵呈现着特殊性与普遍性的联结,它既包含特殊的抗疫实践中所展现的坚强意志品质和精神风貌,也遵循着中华民族优良的文化基因品格和日用不觉的价值观念,丰富了中华民族精神谱系。另一方面,中华民族的伟大事业要坚定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条正确道路。新时代的中国处在“船到中流,人到半山”的艰险境遇,要以奋发向上的精神状态战胜中国前进道路上的艰难险阻,而伟大抗疫精神正是新时代党和人民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精神状态的鲜活展现。

二、理论维度:认识主客体的相互作用

认识活动的产生是主客体多种关系相互作用的结果,最首要的关系就是主客体的实践关系,继而衍生其他多方面的关系。伟大抗疫精神作为精神生产内容是实践基础上的认识活动,其产生是实践关系确立基础上的主客体在多方面相互作用的结果,其中既包含主客体的认识关系、价值关系也包含着主客体的审美关系。

(一)尊重科学:认识关系的客体性原则

人的认识是实践基础上所呈现出的主体对客体的能动反映,其中既包括对客体属性的反映和摹写,也包含主体对客体本质规律的主动性复现以及基于这种认识对客体进行创造性利用和改造,使之成为符合人类需要的理想客体。尊重科学的伟大抗疫精神就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在认识和复现崭新客体——新冠病毒的过程中所遵循的原则。

首先承认不明肺炎疫情发生的客观性,对临床病例呈现的各种现象进行直观的认知。与西方对待新冠病毒所持的“群体免疫理论”态度不同,中国在最早监测发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例之后,就对这种病毒的临床表现进行了基本认知,初步判定这种病毒可能存在“人传人”现象,感染者可能伴随发热咳嗽肺部感染特征等相关结论。

其次,对临床病例的病原本质和传播途径进行科学研究,深入分析疫情病原和内在的传播规律。在武汉市出现聚集性不明肺炎之后,国家卫健委组织中国疾控中心等科研单位对病例样本进行平行监测,一方面在短时间内成功分离出新型冠状病毒,初步确证新冠病毒是此次不明肺炎疫情的病原;另一方面迅速研发新冠病毒检测试剂,筛查可能病例,并通过专家集中研判,最终明确新冠病毒的“人传人”特征。从以上可看出,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是在科学实验和探究的基础之上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掌握了疫情病原以及内在的传播途径。

再次,基于对新冠病毒本质性认识的掌握,部署疫情防控工作,创造性提出建立人类健康共同体理念。“人的意识不仅反映客观世界,并且创造客观世界。”(4)《列宁全集》第五十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82页。一方面,中国对新冠病毒发生及传播规律的掌握,绝非仅仅停留在反映客体本质规律的基础上,还在于要通过疫情防控工作的计划部署战胜新冠病毒。在对病毒进行充分掌握的基础之上,党中央、国务院先后建立联防联控复工复产推进工作机制,对全国疫情防控做出最严格、最彻底的指示。国家卫健委根据疫情发展态势,通过专家审定先后发布多版肺炎诊疗方案,为民众提供科学完善的防疫指南。另一方面,中国以疫情为鉴,呼吁树立人类健康共同体理念,建设惠及全人类的、高效可持续的全球公共卫生体系,彰显中国共产党卓越的政治远见和宽广的天下胸怀。

应该注意到,伟大抗疫精神中所强调的“尊重科学”具有明显的受动性特征,作为认识主体的人在认识活动全过程中要以尊重新冠病毒的客观存在性和传播的客观规律为前提,即不管是直观的反映新冠病毒的现象表征,还是对新冠病毒的本质把握,亦或是对客体的能动加工和重新建构都得建立在尊重事物客观规律的基础之上。但是,主客体的认识活动根植于实践活动,主客体之间首先是改造和被改造的关系,其次才是认识和被认识的关系。因此人的实践活动始终都有着强烈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色彩,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展现,体现在认识活动中就衍生出主客体之间的价值关系和审美关系。

(二)需要满足:价值关系的依赖性原则

认识主客体之间的价值关系展现出客体对主体的依赖性。“客体之所能够成为有价值的载体,首先是因为它本身具有某些特定的属性和性质。但是,‘物’只有在同主体的一定的关系中才能成为价值的客体,同样,主体也只有在实践活动中形成和发展出某种需要,从而把一定的客体实际地设为价值对象的时候,才能成为价值的主体。”(5)李秀林:《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49页。因此客体成为认识活动的价值客体要满足两个条件:其一,要进入主体的实践活动之中与主体产生一定的关系;其二,因其自身独特属性也能实际地满足主体实践中所表现出的某种实际需要。

伟大抗疫精神是在实践主客体价值关系的相互作用中呈现出来的理论结晶,它强调的是病毒的客观存在却间接地对主体人产生某种特殊价值。正如恩格斯所说,“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665页。新冠病毒从否定意义上必然给中华民族带来巨大磨难,但是从肯定意义上却磨练了中华民族的意志,丰富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

首先,新冠病毒是客观存在的事物。新冠病毒作为客观存在的事物一直存在,在未纳入人类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之前,它尚处于无意识的、无人类参与的运动之中,因此不大可能成为客体。在进入了人的实践活动之中并与人类产生某种形式的联系才得以成为认识和改造的客体。

其次,新冠病毒的特有属性使之可能成为满足人类某种需要的价值载体。一方面,新冠病毒通过伤害人的身体健康和人类发生关系,伤害性、传人性是其所特有的客体属性;另一方面,用辩证的态度去看待新冠病毒对人类造成的卫生危机,它的出现在肯定性意义上对人类来说又有三方面的价值:其一,它既能够反向地淬炼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战胜磨难的坚强意志,以这种尊重科学、不畏磨难、舍生忘死的精神品质丰富了中国精神谱系,成为新时代联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精神纽带,成为战胜病毒的精神力量。其二,能够提升对类似公共卫生危机的处理能力、优化突发卫生事件的应对机制。其三,能够激励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以这种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精气神战胜未来前进道路上的艰难曲折。

(三)意志情感:审美关系的主体性原则

在对新冠病毒的认识活动中,主客体不仅形成了认识关系、价值关系,还呈现出彰显主体精神风貌的审美关系。“当人的实践活动和活动成果感性直观地显示出人类战胜各种困难的创造性、智慧、力量和才能,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感性确认和肯定的时候,它就会在满足人的功利需要以外,引起一种与功利需要的满足所产生的愉快有质的区别的精神的愉快,这就是美感。”(7)李秀林:《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50页。因此,伟大抗疫精神也就是中国共产党和全国人民在面对新冠疫情时合力抗击、最终战胜病毒的过程中所展现精神风貌的审美确证。

首先,人的实践活动不是自发的、无目的的,必然是有意识的、有目的的,为达到一定目标而进行的现实活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8)《习近平在参加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强调:坚持人民至上 不断造福人民 把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落实到各项决策部署和实际工作之中》,《人民日报》,2020年5月23日第01版。因此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所进行的抗疫实践是人民战争,归根结底是要遏制疫情蔓延态势,通过研发药物和疫苗保障全国人民的生命健康安全。

其次,当实践主体开始了有目的的实践活动,就会形成实践结果,相应地也会衍生人的实践结果是否契合实践目的的评价活动以及审美活动。从功利性需要来看,中国的抗疫实践在最短时间遏制住疫情的蔓延,最大程度地保障了全国人民的生命健康安全,取得了抗疫实践的胜利。从实践主体性的角度来看又直观地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战胜磨难的创造力、力量和才能,成为人本质力量的确证。这继而推动作为实践主体的人在实践顺利完成后,自觉进行审美活动,挖掘实践过程中所彰显的高尚情操和意志品质。

“举国同心、舍生忘死”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对抗疫实践进行审美活动的昭示。其一,抗疫背景下的“举国同心”体现了中华民族以集体主义和国家利益为最高追求的价值审美,是一种倡导“天下为公、美美与共的大爱之美”。疫情中,各行各业的中国人民都以国家利益、集体利益为价值追求,在自己的岗位上为疫情防控做出贡献:人民群众自觉服从党的指挥,恪守居家指令;城市和乡镇社区的党员干部坚守基层;踊跃报名的志愿者积极承担防控责任,做好体温监测等工作……正是依赖于中华民族集体主义的精神信仰和根植内心的伟大家国情怀才得以取得抗疫战争的胜利。其二,“舍生忘死”集中展现中华民族不畏牺牲、无私奉献的大爱精神,彰显保家卫国的壮烈美和矢志不移的意志美。不管是身在抗疫一线不辞辛苦、救死扶伤、不畏病毒的医护人员,还是坚守在抗疫一线保障物资供给的后勤人员都在此次疫情中昭示了高尚的情操美和意志美。

伟大抗疫精神作为理论成果,在主客体多方面的相互作用中实现升华。但是作为反映人的本质力量的精神确证,如果说它“只限于批判地分析既成的事实,而没有为未来的食堂开出调味单”(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91页。是不正确的,认识正是因其超前性、创造性的反映特质才得以成为人的认识,进而指导后续实践,将理想客体转化为现实客体。因此,伟大抗疫精神还内含对未来时代蓝图的设想,彰显了其宏大的理想追求。

三、价值维度:未来社会的召唤

马克思为避免陷入空想社会主义所畅想的乌托邦陷阱,没有对未来社会的具体样貌进行细节性论述,但对反映未来时代内核的时代精神进行了勾画:时代精神要实现人的自由个性和世界历史事业。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背景下的精神成果,伟大抗疫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时代精神在新时代的崭新呈现,契合马克思对未来社会的价值追求,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

(一)人自由个性的实现

马克思对时代精神的勾画总是和人紧紧联系在一起,时代精神亦或可称为人民精神。首先,马克思认为时代精神要反映人民的呼声,体现人民群众的利益。时代精神不是少数人的私人占有,而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公有。在《废除封建义务的法案》中,马克思指出:“现在,大臣先生的畏缩的实践小心翼翼地在这两种勇敢之间徘徊。左边是‘全国人民的幸福’和‘时代精神的要求’,右边是‘地主合法取得的权利’,中间是‘农村关系更加自由发展的值得赞许的思想’,这种思想体现在吉尔克先生的不好意思的茫无所措的态度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呵!”(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326页。马克思还专门指出人民才是时代精神的“传声筒”,创办的报刊要体现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呼声,优秀的人民报刊要和谐地展现人民精神的所有本质要素。其次,时代精神内含实现人的自由个性的价值追求。时代精神反映一定时代主题,随时代变迁而变化,但无论反映哪个时代的时代精神都内含一致的价值追求——实现人的自由个性。马克思依据人自由实现程度的不同将人类历史划分为三大时代:物的依赖性时代、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独立性时代、“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2页。时代。人自由个性的实现是作为历史主体——人民群众的最高价值实现,时代精神便是在追求价值目标过程中所表征的精神风貌,并推动历史不断向着美好时代奋进。

伟大抗疫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在追求最高理想目标中所彰显出的精气神。首先,伟大抗疫精神中的“生命至上”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以人为中心,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价值追求。与西方国家在抗疫中所展现的无休止经济、政治斗争不同,中国的抗疫实践本质上是人民战争,是为了挽救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而奋勇直上的战争。在整个抗疫过程中,党和国家统筹调度,大规模建设方舱医院、生产医疗储备物资、派遣专家积极跟进治疗方案等等,昭示了中国共产党顺应人民呼声,以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为最高宗旨,是真正融合人民精神一切要素的人民政党。其次,伟大抗疫精神深刻体现对实现人的自由个性的追求。对照来看,西方国家的抗疫实践遵循新自由主义理念,医疗保障事业的资本化、市场化使得其在面对公共医疗卫生事件时只能成为少数人的私有和特权,无法保障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最终陷入社会达尔文主义。西方国家对生命权利、平等权利的漠视是马克思一直批判的:人民群众创造的一切社会财富被不劳而获的资本家们私人占有。中国的抗疫实践则是建立在社会的生产能力是人民群众共同拥有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之上,最大程度发挥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巨大优势,彰显对人民群众生命健康权利的高度重视和保护。最后,伟大抗疫精神所体现的自由个性是尊重生命基础上实现的自由个性,是对人权的真正保障。部分西方国家在疫情爆发后污蔑中国的防疫政策是“专制政策”,破坏人权,并以“群体免疫”理论作为对自由的真正尊重。毋庸置疑,这是对人的自由个性的曲解。人权最基本、最重要的权利就是生命权,世界上从不存在无生命的自由。生命权都无法保障,任何对人权自由的发声也就只是空中楼阁。

(二)世界历史事业的实现

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形成源于对资本主义时代生产力的考察,得出生产力的发展是人类历史走向世界历史的根本动力,即资本主义历史时代的开启标志人类开始走向世界。首先资本主义社会实现了社会化分工从国内向世界的转变。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机器化大生产实现了生产社会化和劳动分工,资本主义的逐利属性使得社会分工逐渐成为世界范围内的分工,这使得文明国家中人们生活需要的满足开始依赖于世界。其次,资本主义的世界扩张带来了世界联系与交往。资本主义大工业所依赖的国际分工使得其不断进行资本主义扩张,扩大其世界市场,以创造出资本主义世界,推行所谓的资本主义文明。正如马克思所指出“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04页。这一行为在客观上促进了世界各国的联系与沟通,使世界逐渐连成一个整体。最后,共产主义与世界历史密不可分。“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种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66页。马克思深刻指明共产主义是世界历史事业,资本主义将它的资本触角伸到了全世界,也将对无产阶级的压迫带到了全世界。因此一个民族或国家的革命运动无法独立完成全世界范围内无产阶级解放的伟大事业,共产主义只有在“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422页。下才得以实现。

伟大抗疫精神的“命运与共”彰显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时代风帆,昭示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首先,中国抗疫全过程都彰显着“命运与共”的世界情怀。首先,疫情信息和科研信息及时共享。中国在疫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向国际社会通报国内疫情的相关信息以及病毒的相关信息。其次,人道主义援助同步进行。病毒开始蔓延世界各地之后,中国没有独善其身,而是深刻认识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只有在世界范围内实现才有其意义。在国内的疫情防控仍然面临重大挑战的态势下,中国力所能及为国际社会提供援助,一方面向世卫组织提供大额现汇援助;另一方面向多个国家派遣医疗专家组、赠送大量医疗物资,毫不保留分享治疗经验。再次,呼吁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全球疫情可控之后,中国反躬自省,呼吁各国要坚持世界一体、命运与共,建立健全全球公共卫生安全长效融资机制、威胁监测预警与联合响应机制、资源储备和资源配置等合作机制,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中国对内严格防疫措施的实施和对外毫无保留的经验分享展现着大国担当和世界道义,顺应世界历史发展的潮流和趋势。最后,在防控疫情成为全球性行动的背景下,任何逆时代潮流、违背共建命运共同体的行为必然遭到反噬。对比中国在疫情防控中所做的努力,西方某些国家的做法令人瞠目结舌。一方面试图逆时代潮流,假借新冠病毒之名对个别国家进行攻击甚至要求索赔,不断推进民族主义政策,阻碍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另一方面将新冠病毒视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视若无睹。这些恶劣行径不仅漠视人类生命,更是以私人牟利为借口延缓全球合力战胜病毒的进程。

伟大抗疫精神源自实践、根植现在、作用未来,是历史主体——人民群众所创造出的理论果实。一方面,伟大抗疫精神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需要,符合历史发展潮流;另一方面因其饱含对未来时代合乎实际的勾画和复现,得以成为把握时代内核的新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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