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庄》:在朴实沉静中得到治愈

2022-03-23 21:29陈宇
时代邮刊·下半月 2022年3期
关键词:梁庄苏北都市

陈宇

一场遍及全球的疫情,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原本在成都生活的吴莹一家,在乡下老家待了几个月,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借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了夏舍苏北平原上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子,并写出了散文集《在村庄》。

吴莹写这本书的缘起,是在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她忽然发现自己种的桃树开出了一朵小花。这种美的发现,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在人人都为生计奔波的大城市是很难有的。

《在村庄》从头到尾都充满着浓浓的烟火气:嗜酒如命,随地小便,一点儿也不讲卫生的姚仁义;一辈子勤快老实、任劳任怨的姚家奶奶;总是被无良推销人员骗取钱财的留守老人;驾着小船,固守传统捕鱼方式的老翁……吴莹完全融入了这座村庄。在她笔下,一组组讲着夏舍方言的人物,纷纷跳出书页,活灵活现地向大家展示他们的日常生活,讲述他们的故事。

在我看来,这是《在村庄》与那些“隐居派”散文最大的不同。《在村庄》是有人气的,有很多活生生的人在走动,有很多热闹精彩的故事在发生。

不過,换个角度看,在现代人眼里,村庄是否就代表着“岁月静好”?也许未必。村庄也有它不可言说的痛。比如作者在书中就多次写到死亡:油尽灯枯、躺在地上慢慢等死的老太太,患了癌症的乡村大厨……这些历经磨难的夏舍村民,让读者看到了美好村庄的另一面。

吴莹写《在村庄》的初衷,是想跟读者分享夏舍的故事,记录下那些普通的人和琐碎的事。她说:“还有谁会写一写这个90多岁的老太太呢?她一辈子待在夏舍,种田持家,生儿育女,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就是苏北平原上的一个农妇。”

这段话不禁让人想到早些年很火的《中国在梁庄》。假如没有作者梁鸿出于使命感的记录,人们不会知道中国有一个有血有肉的村庄叫梁庄。这些普普通通的村庄,是中国所有村庄的缩影。和《中国在梁庄》的犀利与沉重不同,《在村庄》的笔调是舒缓淡然的。它敢于揭露伤疤,但又点到为止。如果说《中国在梁庄》突出了现代村庄的“不能承受之重”,那《在村庄》则是“有重也有轻”。

我们饶有兴趣地关注村庄,到底是为何?这又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丧钟为谁而鸣》中的那段话:“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乡村与都市,早已紧紧联系在一起。我们一度逃离乡村,奔向都市,却很快在灯红酒绿和摩天大楼中迷失。当漂泊的心灵变得焦灼与疲惫,我们又开始深情地回望乡村,希望在乡村的朴实与沉静中得到治愈。

从乡村到城市的距离,可能不是一本薄薄的《在村庄》所能丈量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重新投向乡村。我们对乡村生活的体验和记录,也是期望能寻回自我,治愈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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