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瓷片族”

2022-03-29 00:14王德安
东方收藏 2022年2期
关键词:瓷片张骞青花瓷

王德安

“族”,在词典上这样解释:事物有某种共同属性的一大类,谓之族。 现实生活涌现很多族,什么“啃老族”“月光族”“酷抠族”“候鸟族”等。您知道吗,陶瓷收藏界还有个“瓷片族”,他们专注于陶瓷碎片,他们捡拾、买卖、研究、考证,尤其是青花瓷碎片。

青花瓷是白底蓝花的瓷器,起源于唐代,成熟于元代,昌盛于明代和清代。由于它是手绘在瓷胎上的字画,积淀了厚重的文化历史。自古以来它即被贡之于王室,收之于窖藏,用之于民间,畅销于世界,被人们誉之为“国瓷”。

各个朝代几乎都有官窑,帝王的意志和喜好都体现在瓷器上,官窑就是执行王旨的机构;各地都有民窑,是窑匠画工展示民意之所在,自由、粗犷、写意、洒脱,又常常成为一种思想的载体。

青花瓷官窑精品和元青花存世稀少,且属国家保护文物。例如上世纪50年代在南京牛首山沐英墓出土的元代青花梅瓶,上绘萧何月下追韩信,构图大气,画面生动,乃为南京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完整之器得之不易,好在历代均有失手之人,陶瓷碎片却蕴藏量丰富。只要你有心,在古河疏浚、地基掘土、寺宅翻建的工地及郊外倒土场,总会觅到青花瓷片的踪影。大地一旦开膛剖腹必有所得。如果把古老的中国比喻成一条巨龙,青花瓷片就是它抖落的鳞甲。

青花瓷片上有人物、動物、植物、山水及文字图案等多种信息,虽然器型破碎但图案完整,残缺之美有利于解读逝去的历史风云。

最先热衷于捡瓷片的是金陵文学前辈章品镇先生(原《雨花》杂志主编)。他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诗人,弯腰在翻起泥土的沟边捡瓷片,这当然引起文学后生的好奇,在得知老人何以频频低下高贵的头颅,而执著于泥土中的心爱物之后,仿效就成了顺理成章的活动。

我就是其中之一。先是鱼龙混杂地捡了许多,送到章老那儿鉴定,能留下的却寥寥无几。后来渐渐摸到规律,下手起码是200年前的瓷片,偶尔混进几片现代破碗片,就在秦淮河里打了水漂。对一些画意较好的瓷片,就给予“最惠国”待遇,装进锦盒,请上博古架,制成吊挂、插屏、项链等小玩意儿,并拍成照片,把自己的解读心得写成文章发表在《扬子晚报》上。没想到报纸宣传力度如此之大,一批陶瓷爱好者纷纷聚集在建筑工地与沟坎河边,寻觅巨龙抖落的鳞甲。

爱好,有一种聚合力,能把素昧平生的人牵到一起,也能拉近天各一方的朋友心灵的距离。上世纪60年代我和博学多才的葛师科先生同在一个工厂工作,并共同主编厂里的黑板报,由于志趣相投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住同一个宿舍,睡同一张双层床。70年代,他去香港继承父亲的产业,多年未通音讯。90年代初,他回南京探视亲友,我俩见面后百感交集。当他得知我近年常在报纸上写点解读青花画意的文章时,他惊讶了,操着浓重的四川方言激动地说:“我们两个又想到一起了。”原来,他的父亲葛士翘先生40多年来专注于中国古陶瓷收藏,创立“天民楼藏瓷馆”,在香港久负盛名。葛师科到港后,凭借其深厚的文化底蕴、缜密的治学态度,使其父的收藏事业如虎添翼。更奇妙的是天民楼藏瓷以青花瓷为最。据专家统计,全国各大博物馆的元代青花完整器总共不超过80件,而天民楼就珍藏了27件!被陶瓷专家赞为“富甲天下”。

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把一切有缘人拉到了一起。40多年前我和葛老师睡上下铺,没想到今天仍住“上下铺”,他住官窑青花瓷的“上铺”,我住民窑青花瓷碎片的“下铺”。我们共同做着一个“折叠的梦”。

葛老师回香港前写了个条子,介绍我去找南京博物院的陶瓷专家张浦生先生。张先生看了条子大惊:你认识葛先生?我说何止是认识,是多年的师友啦!

张先生是南博研究员,又兼全国几所大学文博系的客座教授。教学不可能将陶瓷文物搬到课堂,他就采集瓷片标本当教具,让学生从触摸观赏中感悟中国陶瓷的博大精深。拾瓷片又成了学生们一项极富乐趣的“功课”。“拾遗补缺,变废为宝”是张先生提出的收藏瓷片“八字方针”,也是群众性抢救传统文化的一个行动纲领。

我是他的学生,虽然没进过他的课堂,但受益甚多。特别是2009年我受他之托帮他整理出版了《青花瓷收藏与鉴赏》一书,系统总结了他数十年研究青花瓷的经验。全书分六个部分,分别是:“胎土浴火炼芳华”“李唐盛世诞青花”“元代青花入佳境”“明清国瓷展风华”“钴蓝皴染中国画”和“看青看花辨真假”。在甄选瓷片标本、组织文字说明的过程中深切感受到张老师教书育人的良苦用心。张老师于2020年2月驾鹤西去,给我们留下的是他治学严谨而又平易近人的大师风范。

张先生学识渊博,和蔼可亲,常常带着他的学生出现在施工现场。到他家做客,他都是先摊好桌布,然后把手一伸:“拿点片子来看看!”张先生一双慧眼常常在一堆破烂中发现宝贝,他收藏了许多瓷片。10多平方米的斗室里,不是书籍就是瓷片,他给自己的书房命名为“片瓷山房”。这位“瓷片迷”说,一个人的事业和爱好一致,这就是人生一世的幸福。

1994年的一天,张老师打电话给我,说是在省党校里偶然看到几个橱窗里贴满青花瓷的照片,可能有我们的知音。让我去看看。我去看了,果然不俗。但正值放暑假,传达室人员不肯告知制作者的电话,暑假结束后终于结识了一个热爱古陶瓷的有心人——省委党校办公室主任李绍斌。

省委党校位于朝天宫西侧,面对秦淮河,元代时此地有龙翔寺,香火鼎盛,明清时代人口稠密,江南贡院的秀才举子多到此活动。1993年基建时,出土许多带有各种纹饰的青花瓷片。李绍斌这位60年代北师大中文系的高材生,一下子就从这堆瓷片中嗅到了古文化的馨香。他将收集到的青花瓷片进行分类、鉴定、照相、布展,使数百年前的青花瓷画艺术首次在南京亮相。虽然规模小些,但毕竟是头一回。

李绍斌1964年在北京读大学时就读过我发在《诗刊》上的诗,他也是位诗人,擅长旧体诗词,我俩一见如故,在交流文学和陶瓷的过程中结成了好友。

1995年南京地区举办首次“瓷友雅集”。1996年根据张浦生老师的提议,挂靠在南京收藏家协会名下,成立了南京古陶瓷研究会(后在省社科联和省民政厅注册备案,升级为江苏省古陶瓷研究会),选举李绍斌为会长,笔者是副会长。南京的瓷友有了组织,拾瓷片的活动掀起了高潮。研究会每年都进行“瓷友雅集”:请进来,专家学者答疑解惑;走出去,以窑址为师,研究考证。研究会每逢“五一”“十一”长假,组织会员考察古窑址,从1996年至今已考察40多个古窑址。

出版学术会刊《瓷粹》和画页、火花集(火柴盒贴)等。拾到的瓷片和残件近年多次举办标本展,吸引专家学者更吸引了众多南京市民。我们还从数十位瓷友处征集到数万片青花瓷片,筛选分类编辑出版《中国青花瓷纹饰图典》,有人物卷、花鳥卷、动物卷、山水卷和铭文款饰卷。随着城市建设的兴起,绚丽的彩釉珍瓷浮出地面,为城市考古、文化发展、文物教育提供了丰富的信息,唤起了人们对古文化遗产的关注。也许珍宝就在我们脚下!“瓷片族”包括高层知识分子、普通职工、公司白领、青少年学生,也包括建筑民工,他们为南京增添了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

南京有好几位收藏大家,都是从捡瓷片起家的。我们的瓷友发展到300多人,南京的周边地区扬州、镇江、盐城、宜兴、徐州等地都有我们的知音,甚至北京、福建、浙江、河南、陕西等地都有我们的瓷友。瓷友们不畏艰辛,不图名利,勤于收集,其情可感可叹。古稀之年的南大历史系教授丁国范,常常出现在建筑工地,当花白的头发被风吹起,当他双脚踩进污泥,那一瞬间人们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执著追求的少年。有位普通工人对拾瓷片到了痴迷的程度,他消息灵通,一听说哪里有工地在开掘,就千方百计地赶到现场,他捡的瓷片残件成麻袋装,家里成了堆栈和仓库。他的朋友有第一线的民工,也有学者教授。那年召开的国际性六朝文化研讨会,他宣读了一篇论文,观点新颖,立论独到,使与会专家权威耳目为之一新。河北的一位教授不无感慨地说:“南京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我们都听出来这是双关语。

一位瓷友收藏了几吨瓷片。他将这些瓷片分窑口存放:龙泉窑放床底下,越窑放阳台,定窑在立柜里,钧窑在茶几下,景德镇的青花瓷在楼下车棚里,而精品如秘色瓷、绞胎瓷则锁进了床头柜……

淮安有位老人,原先是建筑监理,天天在工地转悠,他发现工地上的青花瓷片有历史文化,就让民工收集起来他花钱购买,这样积累了一百多箱。他把瓷片分类装镶在泡沫塑料板上,成为独创的“瓷片册页”,几年来共装了1000多册,便于展出、便于教学。瓷片把他的眼力也磨炼出来了。

南京有好几位是拾瓷片起家的民间陶瓷专家。有一位鉴定的眼力是4吨瓷片磨炼出来的。别看他不声不响,却常常瞪起一双穿透土层的眼,采撷到瓷中之珍。多少次他为捡瓷片差点丢了命。一次误踩进一人多深的淤泥,一次土坑突然塌方把他砸晕并掩埋起来,还有一次巨大的铲斗车将他的耳朵刮掉一块肉。

好在他一次次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冒险得来的收获会产生难以名状的幸福感。如他采集到的一个宋代湖田窑的观音菩萨头像,其像造型优美、瓷釉细腻,菩萨慈眉善目、端庄祥和,人见人爱。有一位陶瓷专家借去观赏了三个月,依依不舍地归还时,感慨地说了八个字:“精美绝伦,空前绝后!”

前数年南京明故宫遗址玉带河西侧兴建黄埔广场,一位瓷友拾到一批洁白如玉的瓷片,其中一片上有铁红色“赏赐”二字,他欣喜若狂,立即将这一消息报告南博张浦生教授。后来,博物院派发掘队在该地一处水井中起获大量文物,其中有白釉梅瓶1只,瓶肩部有铁红色竖写楷书“赏赐”二字(与瓷片上字相同),白釉爵2只,白釉盏7只,青釉盘1只及许多瓷片。从瓷片及整器可看出,这些东西是朱元璋在开国时赏赐功臣而特别定制的,出土的地点经查阅明代《洪武京城图志》,正是社稷坛的神厨和水井。

有一位瓷友是江苏海事学院的数学老师,他在教数学之余,也给他的学生灌输些陶瓷知识,有几位学生跟他捡瓷片捡成了小“专家”。前数年在南京府西街一个工地拾到几块青花碗底,上有落款“裕德堂”,经翻查资料发现,“裕德堂”(又名绍德堂)是清代江宁织造曹寅家的堂号。曹寅是曹雪芹的祖父,这一带发现曹家遗存说明此地有与曹氏瓜葛之人;曹家在南京的住房有13处,确认的只有大行宫和随园两个地方,还有11处不知道在何处。府西街“裕德堂”碗底的发现是否可为曹家的另一个住处提供旁证?这位瓷友还在府西街工地拾到一片清代粉彩碗底,底款为“忠佑王”。“忠佑王”是清顺治时“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之弟多铎的封号。顺治元年(1644)多尔衮与多铎统兵入关,镇压抗清义军,并创建清代入关后的多项制度,后于顺治七年病死。然而顺治皇帝对多尔衮兄弟素怀不满,不久即将他俩加谋逆罪,剥夺爵位。直到乾隆时才给他们平反,恢复了爵位和封号。小小瓷片旁证了这段历史。也证明此地曾居住过“和硕睿亲王”的后人。

瓷片不仅有时间地点的考证,更有人物事件的考证,对此我深有体会。我收藏了一片明代弘治年的瓷片,画着一个人坐在一个弯月形树枝状的木槎上,这样的画意过去一直都叫“张骞乘槎”。

张骞为汉代外交官,建元二年(前139)奉汉武帝之命出使大月氏,相约共同夹击匈奴。他越过葱岭,亲历大宛、康居、大夏、安息等地。元朔三年(前126)方归汉,在外共13年。途中曾被匈奴扣留,前后达11年。元狩四年(前119)又奉命出使乌孙,并派副使出使大宛、大夏、康居等地。《前汉书》上说张骞为人强力、宽容、讲信用,所以人缘很好,受到少数民族的喜爱。一些善射的胡人都主动射些禽兽送给他吃。张骞出发时共100多人,回国时只剩下两人,可见旅途历经艰辛。两次出使,加强了中原和西域少数民族的联系,为促进汉朝和中亚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立了大功。

“张骞乘槎”,表现的就是出使西域的这一主题。但稍加思索问题来了,张骞出使的地区多为内陆,如大宛是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大夏在现阿富汗以北,大月氏和乌孙均在当今中国的北疆地区。槎,就是木筏、木船,跋涉在这些地区的工具应该是车马,用得上槎吗?有人说,是窑匠画师们将张骞神化了,他乘的是星槎,也即穿梭于天河的“星际飞船”。其实古人就把这个说法否定了,唐赵璘《因话录》卷五:“《汉书》载张骞穷河源,言其奉使之远,实无天河之说。……前辈诗往往有用张骞槎者,相袭谬误矣。”

我认为,明代民窑青花之所以多有张骞乘槎图,完全是另有所指,是在暗喻一个真正的乘槎人,那就是郑和。明代永乐三年(1405),三保太监郑和奉成祖(朱棣)之命与副使王景弘率水手、官兵2.78万人,乘宝船62艘远航西洋。途经占城、爪哇、苏门答腊、斯里兰卡等地,经印度洋西折回,至1407年回国。以后又多次航海,28年间,七次出国,远航亚非“大小凡三十余国,涉沧溟十万余里”。在那“洪涛接天,巨浪如山”的海上,郑和率中国船队“云帆高张,昼夜星驰,涉彼狂涛,若履通衢”。所用之船皆为南京龙江宝船厂生产的木质海运船改制的。据李昭祥(明)撰《龙江船厂志》载“永乐五年,改造海运船二百四十九只,备使西洋诸国”,这些改造过的木质庞然大物,长126、宽51米,舷高12米,上有九桅十二帆,它就是郑和下西洋乘的“槎”。张骞出使西域,郑和出使西洋,谁乘车马谁乘木槎,不是很清楚了吗?

出使的目的相近,况且又是明代的青花瓷画,为什么不叫郑和乘槎,而叫张骞乘槎呢?

在南京珍珠河疏浚时,我從一位民工处淘来一批明代天启年的青花瓷片。细看那竟是一幅幅漫画,矛头直指天启年的宦官魏忠贤。这批瓷片有的画了一只螃蟹,有的画的是树下坐了个人。民工不解其意,我告诉他们魏忠贤是个文盲加流氓,万历十七年(1589)魏忠贤因赌博失败而自阉入宫。又因他善于巴结攀附,与天启皇帝的乳母客(音:且)氏结为“对食”(相好),从此便有恃无恐地成为皇帝的心腹,官至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东厂(负责刑侦的机构),“挟天子以令诸侯”。魏忠贤招降纳叛形成阉党,自封“九千岁”,下有“五虎、十彪、十狗、四十孙”等帮凶。这帮人一手遮天,残害忠良,干尽坏事,激起天怨人怒。他擅政时常用剥皮的手段,来制裁对他有怨言的人。

夏充彝在《幸存录》中记载:一天,某旅店里有五个人在一起饮酒,其中一个姓徐的术士说魏忠贤作恶多端,不久肯定会倒台。另外四人有的沉默,有的害怕,有的劝他说话要慎重,不然会招来灾祸。那人大声说:“魏忠贤虽然专横,他总不能把我皮剥了吧,我怕什么!”夜里,众人熟睡,忽然门被推开,闯进来几个人,把那位说大话的逮走了。不一会儿,又把一同饮酒的另外四个人带到一处衙门,先捕的那人一丝不挂躺在那里,手脚都钉在门板上,堂上高坐着魏忠贤。他对四个人说:“这位说我不能剥他的皮,今天不妨试一试。”就命令手下人取来熔化的沥青浇在那人身上,过一会儿沥青冷却凝固,用锤子敲打,只见沥青和人皮一齐脱掉,形成一副完整的人的皮壳,那四个人也吓得半死。

当时流传了一个童谣说:“委鬼当朝立,茄(指客氏)花遍地红”,就是抨击魏忠贤们的倒行逆施。画螃蟹是诅咒他们“横行霸道”。有一片画树下坐着个双手抱胸之人,这有一段故事:相传有次魏忠贤去祭祀孔庙,行至大成殿前,被柏树上突然落下的树枝打中,因谓大树有知能辨忠奸。现北京孔庙大成殿前的柏树依然枝叶扶疏,被称为“辨奸柏”。

还有一幅更绝:弯曲盘虬之树长成了个“委”字,旁边坐了个人。魏字的写法是“委”旁着一“鬼”字,画面分明是暗喻魏忠贤是“恶鬼”。还有一位瓷友在秦淮河捡到一片画着一个官宦模样的人,倒过来看却是一只屎克郎,叫做“臭官”。

这几年的收藏类的报刊如《收藏快报》《东方收藏》常常有青花瓷片解读的文章,大多出自“瓷片族”之手,南京的胡剑明、杭州的李熊熊、金华的曹兆燎等,都是解读巨龙抖落鳞甲的高手。

城市建设日新月异,高层建筑的崛起,地铁的开挖,古河道的治理等,都会让珍奇的瓷片亮相。拾瓷片,是古城金陵经久不衰的特殊人文景观。瓷片买卖已形成了市场,瓷片的价格因此节节攀升,但是瓷片也磨炼出一批“火眼金睛”的“草根专家”,应该说这是好事,因为群众喜闻乐见的捡瓷片活动,推动了陶瓷研究的发展。

2014年“瓷片族”编辑出版了《人间瓷话》丛书十部,分别是《品瓷赏陶》《古窑探秘》《玩瓷聊斋》《诗瓷画意》《青花物语》《海外瓷谈》《斑斓宜钧》《图案画语》《婺窑瓷谭》和《谈瓦说陶》,十部书体现了玩家的心态、行家的观点、专家的论证和作家的文笔。

近年又有一些瓷友自费出书,把收藏瓷片的感悟心得写进书中,有西安马广彦、马平父子的《古瓷鉴藏赏文集》,镇江吕国玉的《古窑览粹》,景德镇陈凤祥、汤辉的《瓷上清风》,扬州宋凌晨的《三缘堂藏瓷集萃》,金华曹兆浦、蓸祚轩主编的《淘然拾得》和苏州张文献的《宋瓷的收藏与鉴赏》等多部著作。

瓷片上有学问、有故事、有艺术,有博大精深的文化,难怪“瓷片族”“乐瓷不疲”、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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