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策略

熊灵燕 黄海明

内容摘要：汤显祖戏剧是我国古典戏剧的经典作品，在我国古典戏剧与文学史上地位极高，汤显祖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本文分析了汤显祖戏剧在当前国际传播过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以及疫情对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的影响，尝试在后疫情时代背景下提出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策略，这有助于推动世人了解并欣赏中国古典戏剧与文学成就。

关键词：汤显祖戏剧 后疫情时代 国际传播策略

2020年新年伊始，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全世界的扩散，世界各地的大型聚集性场所被迫关闭，包括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巴黎歌劇院等在内的知名歌剧院也相继取消公演。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全球戏剧家的工作也大都处于“停摆”状态。

“后疫情时代”的概念于2020年3月17日第一次出现在《纽约时报》的评论文章“全新的历史分界线：新冠疫情前时代和新冠疫情后时代”。经济学家托马斯·弗里德曼在该文章里写道：“在疫情发生前，我本来有很多计划诸如写书。但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原来的计划就搁置一边了。疫情发生之后，世界也发生了大变化，我们已经进入了后疫情时代。”

一.汤显祖戏剧当前国际传播过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1.传播方式上的问题。以汤显祖最具有国际知名度及代表性的作品《牡丹亭》为例，目前《牡丹亭》的海外传播以文本传播、演出传播两种方式为主（王省民，2009）。其中，文本传播方面，目前除美国汉学家白芝的《牡丹亭》英译本进入了英语文化的视野，我们国内学者的译本并未引起英语文化的充分关注（张玲，2016）。演出传播方面，《牡丹亭》的演出主要是以戏曲为主，戏曲中以昆剧为主，辅之以少数赣剧、采茶戏和话剧。其中不得不提的是，2004年，著名文学家白先勇先生集合两岸三地创意设计家打造的集合歌、舞、诗、戏的精致优美的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在全球巡演，取得巨大成功（王鑫，2017）。社会与科技在不断地向前发展与进步，网络新媒体等在不断地繁荣发展。尽管如此，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方式并未有根本性的优化发展与改革创新，仍停留在相对传统、单一的传播方式上，缺乏广泛稳定的国际演出渠道。即使是最简单的演出传播形式，在宣传、推广方面仍严重不足，传播运作机制不健全，海外传播所形成的影响力也非常有限（程娟，丁文菁，2019）。

2.传播规模上的问题。当前，从国际传播规模角度上看，汤显祖戏剧的传播主要集中在政府或文旅部门组织的活动，民间活动或社会自发活动较少。除了政府或政府有关部门组织的活动外，江西抚州与浙江遂昌囊括了大多数汤显祖戏剧传播活动;换言之，传播活动集中于特定地域且传播活动的规模局限性很大。2006年中国戏曲学会汤显祖研究分会在浙江遂昌成立以来，定期举行国际学术研讨会（两年1次）;2010年起，浙江遂昌多次组团赴英演出;2006年至2018年间，在浙江遂昌一共举办了8场汤显祖文化节。尽管如此，以上这些活动在国际社会未真正产生广泛的影响力。鉴于此，江西抚州在汤显祖逝世400周年之际开始重点打造汤显祖戏剧文化品牌。总而言之，在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上，政府或文旅部门组织了不少相关的活动，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但仅停留在一般性戏剧演出层面，传播活动集中于特定少数国家和地区，在其它领域未进行深入、有效传播。所以，截至今日，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的规模及其影响力尚不足以引起国际读者、观众的广泛关注。

3.国际跨文化传播上的问题。在汤显祖戏剧国际跨文化传播上，不同国家其国家文化必然不同，因此在国际跨文化传播上必然会出现文化差异上的问题。中国与西方国家的观众、读者其文化背景、审美观也不相同，因而当前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在因文化差异可能导致的审美差异或障碍最小化问题上还需要下大力气。

当前，在已输入国际社会的汤显祖作品中，传统经典作品剧目演出仍然占据大部分席位。从宏观看，主要存在两方面的问题：第一，汤显祖戏剧经典作品在思想内容有针对性地革新再创作上还需要大幅提高。本文认为在不损害汤显祖戏剧精髓的前提下对汤显祖戏剧原作品进行再创作，这样一方面可以契合输出国文化背景下观众与读者的审美情趣与欣赏水平，另一方面还可以尽可能减少他/她们在作品思想内容理解上的障碍或问题。第二，汤显祖戏剧经典作品在表演形式上还需要不断挖掘。只有结合所在国文化习俗或者受大众欢迎的艺术表演形式进行戏剧表演形式艺术创新，顺应时代发展，融入现代社会时尚元素，重新设计舞台、服装、道具，“量体裁衣”改编表演，使汤显祖戏剧作品保障文学性的同时兼具艺术性、娱乐性，才能使外国观众在欣赏汤显祖戏剧的过程中找到情感共鸣，对汤显祖戏剧从普遍了解到接受再到喜爱（赵建新，2016）。

二.疫情对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的影响：机遇还是挑战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迫使世界许多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汤显祖戏剧的国际传播带来了挑战，同时也催生了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方式的加速转变，为汤显祖戏剧的国际传播带来了发展机遇。

在后疫情时代，汤显祖戏剧线下传播未全面开放，线上传播成为一种事实性的无奈之举，从现实上看而且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但存在一定程度的“信道堵塞”。后疫情时代过分依赖线上传播也必然会出现许多问题，构成一种新挑战，主要包括但不限于以下问题：第一，在经济落后的国家或地区，网络水平不发达导致戏剧演出传播效果差。第二，线上直播对软硬件有相对较高的技术要求，除了一些有实力的大型演出团体、媒体等拥有先进的技术与设备外，其它的机构都会遇到卡顿、断线等问题。第三，与线下戏剧演出相比，戏剧线上演出无法满足观众的现场感、真实感与体验感，这正是后疫情时代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所面临的一个瓶颈问题。

汤显祖戏剧在我国古典戏剧与文学史上地位极高，是我国古典戏剧的瑰宝，集中体现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5月召开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指出，我们取得的疫情的胜利“充分展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强大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9月8日召开的抗疫表彰大会上指出，“伟大抗疫精神，同中华民族长期形成的特质禀赋和文化基因一脉相承，是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精神的传承和发展，是中国精神的生动诠释”（习近平，2020-09-08）。抓住历史机遇，加强汤显祖戏剧的国际传播，对重塑中国国际形象、催促人类戏剧文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三.后疫情时代背景下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的策略

1.充分发挥政府或文旅部门在后疫情时代构建汤显祖戏剧传播产业链的统筹推介作用，多元化持续性推进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构建后疫情时代汤显祖戏剧传播产业链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政府或文旅部门必须发挥强有力的领导角色，持续性进行国际推介。第一，举办系统的有现代技术支撑舞台演出。在演出之前，配上与剧目吻合的剧目导赏与图片展览。上海昆剧团携昆剧“临川四梦”在奥地利、德国、俄罗斯演出之后观众所给予的高度评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第二，积极在国外开展“文化活动周”活动。譬如，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习近平主席的倡导下，中国、英国于2016年4月22日在英国斯特拉福德城市隆重举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纪念汤显祖与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抚州文化活动周”活动，出席本次活动的包括了两国重要领导人物以及70余家中英媒体，有效宣传了汤显祖戏剧，促进了两国文化深入交流。第三，成立抚州汤显祖戏剧国际研究中心，举办国际高峰学术论坛并邀请国内外汤显祖戏剧研究学者与专家参加，积极扩大汤显祖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2.善用国际新兴网媒平台与主流/大媒体，加持汤显祖戏剧人格化及其社交属性，打造“互联网+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新模式。在疫情防控常态化的今天，汤显祖戏剧“现场+”国际传播模式将成为必然，是汤显祖戏剧品牌发展及其国际传播的必经之路，其前提是系统的舞台演出，须有和剧目良好配合的剧目导赏与图片展览。在后疫情时代，拓宽传播渠道，打造“互联网+汤显祖戏剧”海外传播新模式（程娟，丁文菁，2019）。

受疫情影响以及传统传播模式自身的局限性，汤显祖戏剧应打破传统线下传播模式，充分发挥互联网强大的功能，善用且有效利用国际知名、新兴网媒平台与官方主流/大媒体诸如YouTube、VK、 LinkedIn、 Twitter、 Facebook等对汤显祖戏剧进行大规模、有组织性的系列推介，将优秀的汤显祖戏剧影像作品上传到网站，让外国朋友快捷接触到优秀中国传统文化作品。在后疫情时代，加持汤显祖戏剧人格化及其社交属性将有效吸收英语读者的关注，激发其兴趣并使之能积极主动关注并参与到汤显祖戏剧的国际传播上来。推进汤显祖戏剧品牌人格化，构建汤显祖戏剧品牌社交朋友圈，不断关联国际热点以快速形成该品牌朋友圈热聊，多维度吸引读者、粉丝与国内外网民的关注并促使汤显祖戏剧成为热点。此外，解放思想，打破国外演出对规模与场地的限制，让国内的汤显祖戏剧大型实景演出通过“互联网+”的方式“走出去”，让外国朋友实现未亲临现场却犹如现场观众这样的效果，同样能感受到现场绚丽演出的舞台效果，理解汤显祖戏剧的故事情节。“互联网+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新模式一方面可以扩大汤显祖戏剧的国际影响力，另一方面还可以拓宽国际传播的受众。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说过，人在哪儿，宣传思想工作的重点就在哪儿（习近平，2020）。时至今日，国际传播领域具有明显的移动化、社交化与可视化特点。21世纪的世界，青少年已成为网络的主力军。倘若能通过互联网让全世界的青少年接触并了解汤显祖戏剧这种相对陌生、新鲜的中国传统艺术，逐渐吸引青少年观众，从培养新受众角度而言可谓是一种绝佳路径。

3.多管齐下，充分调动民间组织、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以及个人的力量，多元化开展国际传播，共同构建后疫情时代汤显祖戏剧传播产业链。调动民间组织、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以及个人的力量并充分发挥其积极性，在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基础之上积极引导其投资，实现官方与民间组织共同构建汤显祖戏剧国内外传播产业链。第一，多方携手积极打造汤显祖戏剧文创品牌。以汤显祖戏剧文化为主线，开发出一条涵盖但不限于中英文书籍、音乐视频、卡通、动漫、数码产品的产业产品线，在多管齐下开展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的同时创造经济效益。第二，依靠现代高科技予以创新传播方式方法并创造新效益增长点。例如，建立集收藏、展示、展演为一体的国外汤显祖戏剧博物馆。此外，建造汤显祖戏剧3D体验馆，通过现代3D技术让“剧中人”成为眼前的“鲜活人”，吸引外国观众前来现场体验，以此达到既能推介优秀中国传统文化，又能创造一定的经济效益。第三，努力实现汤显祖戏剧文化与旅游两者融合发展。通过定期举办汤显祖戏剧国际旅游节，打造具有汤显祖戏剧文化特色国际旅游专线，以此吸引国外游客来赣、来浙旅游，从国际旅游的角度拓展汤显祖戏剧在国际上的影响力。第四，主动邀請各国驻华使馆文化官员与外国专家体验汤显祖戏剧文化。第五，有针对性举办体育赛事与群众纪念活动诸如举办汤公寻梦之旅。第六，鼓励高校积极开设在线国家网络课程《中国文化概况》且把汤显祖戏剧纳入其中，通过用英语介绍汤显祖戏剧以此让更多外国人或来华留学生了解中国优秀传统文化。

4.产生更多更全的高水平英译本并成功进行国际传播。大连外国语大学原校长汪榕培教授把《牡丹亭》《紫箫记》《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五部剧作翻译成了英文，不仅让世界读者能倾听到中国之声，而且还能有效推动了汤显祖戏剧研究在全世界的开展。本文认为，第一，译本应通过英语国家著名的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样更易使其顺利地进入英语读者的视野，直接达到汤显祖戏剧在国外传播的目的。第二，译本应被编入英语国家大、中学校的教材诸如《中国文学选集》此类教材，进入大、中学校教育体制从而能被英语国家的大、中学校的师生阅读与欣赏，以此造就广泛的影响力。第三，译者或国内其它学者多在国外权威学术期刊或杂志发表包括译本在内的有关汤显祖戏剧研究、我国学者对译本的充满正能量的评论以及汤显祖与莎士比亚对比研究方面的学术论文，通过该方式拉近译者、译本与译本读者三者之间的距离，帮助译本英语读者了解与欣赏我国译者的译本，引导更多国内外英语读者、学者了解汤显祖戏剧文化，从而使汤显祖戏剧在英语文化大背景下逐渐铸就良好的接受环境。第四，充分有效发挥译本副文本的辅助作用，帮助译本读者阅读、理解与接受译本。第五，构建国内外译者的有效合作机制，这样才可能产生更多更全的高水平英译本。

5.对汤显祖戏剧作品进行合理再创作，“量体裁衣”开展国际传播。在汤显祖戏剧作品合理再创作上，首先要保留汤显祖戏剧精髓，重点在于保留汤显祖戏剧作品独特的艺术特色与风格;其次要积极进行科学、合理创新与再创作，与当代电影、电视、话剧、舞蹈等艺术形式实现有机融合，合理有效注入符合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审美趣味的现代时尚元素，能给国外观众带来“一见钟情”理想的戏剧体验效果。白先勇先生导演的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合理吸收了现代元素，自2004年以来在英美等国合计高达200多场的成功演出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中国古典戏剧是“从主题上能够代表中国文化特点而又力图回答或表现人类重大事件和永久性问题的文本”（王宏印，2009），是中国文化的象征。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于当今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的21世纪的中国以及汤显祖这样一位在中国古典戏剧与文学史上拥有极高地位的作家而言，在后疫情时代加强汤显祖戏剧的国际传播不仅有利于传播中国优秀古典文化，让国际社会听见中国之声，而且是中国文化自信的强有力的表现。

参考文献

[1]王省民.戏曲信息传播的多样化[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09.

[2]张玲.汤显祖戏剧的海外传播契机和途径[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2016.

[3]王鑫.浅议“临川四梦”当代传播之地方化、全国化、国际化[J].新世纪剧坛，2017.

[4]程娟，丁文菁.“一带一路”背景下汤显祖戏剧国际传播策略[J].传媒文化，2019.

[5]赵建新.莫让经典陷入沉默——汤显祖作品传播得谈[J].中国文艺评论，2016.

[6]习近平.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09/08/c_121 0790162.htm，2020-09-08.

[7]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8]王宏印.中国文化典籍英译[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西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学2020年度项目“汤显祖戏剧的英译与传播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YY20114）。

（作者单位：江西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赣南医学院国际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