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期保皇派与革命派在南洋华侨报刊上的论战

2022-04-25 22:01丁梦嫒
西部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革命党

丁梦嫒

摘要:19世纪后期,为争取国家局势的稳定,保皇派和革命党竞相通过舆论传播争夺南洋华侨对自己的支持。保皇派针对华侨的舆论主张革命有害论、民族危亡论、华侨救亡论以及华商变革图存论。革命党南洋侨务舆论包括清廷无用论、华侨自我保护论和汉人精神论。保皇派与革命党论战的特点主要是:(一)批判对方政治理念,争取华侨对自己的支持;(二)揭示国家命运,增加华侨的民族危机意识;(三)重塑民族精神,增强华侨的民族认同感。保皇派和革命党尽管有着相对的政治主张,但其行动本质上都具有挽救中华民族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保皇派;革命党;南洋华侨;侨务舆论

中图分类号:K25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02-0153-05

引言

19世纪后期,国内形势动荡不安,为争取国家局势的稳定,保皇派和革命党①深切地明白除了国内的力量,争取国外力量也成为其赢得最终胜利的重要手段,在南洋定居多年的华侨同胞成为了他们共同争夺的目标。双方在《中兴日报》和《南洋总汇新报》上展开了激烈的论战。其中,革命党人早期创立《南洋总汇报》并发表关于革命的主张。后期随着创办人思想转变,《南洋总汇报》创刊人陈云秋等人不主张革命,因此《南洋总汇报》改组并联合保皇党人建成《南洋总汇新报》。《南洋总汇新报》随即成为保皇派机关报,并成为保皇派的主要论战工具。经此一事,革命党人独立创办《中兴日报》,并最终成为了革命党机关报。保皇派和革命黨人分别在两大报刊上发表言论,不断争取国内外同胞对各自政治主张的同情与支持。鸦片战争以来,亡国的思绪影响了祖国内外的中华儿女,在民族危亡之际,南洋华侨心系祖国安危。与此同时,海外排华势力也对海外华侨造成了严重影响,南洋华侨迫切需要一个强大的母国以保障自己在居住地的地位,这为保皇派和革命派的政治宣传提供了一定的基础。保皇派和革命党同时意识到南洋华侨对于自己事业的巨大作用,不仅仅在经济方面能给予支持,也能够为党派进行人员的甄选,增进党派势力。因此,双方同时多次发表论自己的政治主张,意图汲取南洋华侨的同情与支持,并通过创设华文报纸,发表舆论,以促使南洋华侨形成对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进一步将文化认同转化为对民族政治事业的热情并积极投身于改变中国政局的活动中去。

一、保皇派南洋侨务舆论

保皇派人在南洋期间主要和革命党人就是否推翻帝制进行了一系列论战,同时保皇派通过日本商旅对于政府的支持也深刻意识到海外商旅对于政治建设的重要作用,因此他们在与革命党人论战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关注点放在了南洋的海外华人商旅,并期望通过对这批海外华侨的游说,获取海外华侨对保皇派政治目的的同情。这一时期的针对华侨的舆论主要有一下几个论调:

(一)革命有害论

保皇派人在与革命党人论战时,不只是与其争夺政治目的的正确性,同样也是争夺辅助政治活动的经济资源。海外华侨拥有着不可忽视的经济实力,因此,“革命有害”也成为了保皇派人争取海外华侨的重要论述之一。1908年8月27日—9月1日的报纸上《论华侨不可为革命说所惑》一文中提到国家存亡之际,是最为危险的时期,国家之难是民众之难,但针对如何解救国家问题,主张放弃的等同于亡国,而主张革命的实则是破坏国家,只会加速国家的灭亡。革命党所提出的“革命”其实是以狭隘的民族观念诓骗华侨同胞,其所行之事皆是不利于国家稳定的行为;革命党提出“排满”这一论调企图获得华侨的支持,实则是借此机会大量敛财,文中又提出了关于革命党人的政治论调,将其归纳为“诱以急近妄想之权力也”,“诱以预许特别之权利也”。1908年8月10日《革命党之人格》以及1908年9月7日—8日《革命党之真相》两篇文章。其中,《革命党之人格》一文,保皇派将革命党人士归结为四类:“少年无学识之留学生”“愚昧无礼之咕哩”“失志之士”以及“败德之群小”。而《革命党之真相》一文,又将支持革命的分为五大派:“愤恨派”“野心派”“邪僻派”“盲从派”以及“虚伪派”。此类文章意在将革命的“真实面貌”抛于人前,保皇党通过对“革命真实目的”的批判,以期获取当时南洋华侨的支持,从而通过南洋华侨进行保皇政治目的的实施。

(二)民族危亡论

1909年12月2日—11日的《敬告华侨》一文中提到,“祖国既骎骎几为他人所据夺……然苟外人下逐客令也,则虽天地之大,我中国人种将无托足之所,我华侨慎毋以此为不足虑……”。另有1909年12月10日一文《敬告一般无血性者》,保皇派就华侨不顾七月安奉路事②失败而出游迎神的行为进行痛斥,将没有爱国情怀的华侨的行为列出了“八无耻”,并以此为契机提出南洋华侨虽身居异国,不应无视民族危机,更应将救国救种放在自己日常的首要地位[1]。1910年1月7日—13日《救亡危言》以及10日《论中华大局危急中之危急》中,保皇派人通过对民族危亡的论述,力求将民族这一概念根植于南洋华侨心中。同时,通过对国家共同命运的渲染使南洋华侨更加心系民族,并意识到国家危难对于其自身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以此为基础从而获得南洋华侨对于国家政治的关注,并希图通过对南洋华侨本人的舆论影响来获得南洋华侨的支持[2]。

(三)华侨救亡论

面对国家危难之际,保皇派将南洋华侨也当作救亡的重要力量,希望南洋华侨能够通过利用自己的经济力量来改变国家的命运。一方面,保皇派极力劝说南洋华侨对其政治党派进行经济援助,从而在实现扩大自身政党影响力目的的同时改变国家危亡的局面[3]。另一方面,保皇派希望南洋华侨能够对国家本土经济进行投资,振兴国家本土产业,通过使用本国产品进而为各产业进行支持,以此扭转国家经济颓败的局势。1909年9月13日《闻有组织振兴中国土货研究会敬告华侨》一文中提到,挽救中国经济要从两方面入手,一为“开利之源”;二为“防利之溢”。事实上,在洋务运动时期开办的工厂,在这一时期面临着被淘汰的局面,且国内资本力量微薄,而南洋华侨在外经商多年拥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通过对国内产业的整顿从而改变国家经济状态。同时保皇派希望,南洋华侨能够通过购买本国商品来刺激经济的发展,南洋华侨一旦行之,必然会带动国内群起效仿,国家经济也必然会开始新的局面,进而解救民族资本[4]。

(四)华商变革图存论

在这一时期,随着列强在东南亚势力的不断蔓延,在南洋拥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华商也成为了他们笼络或打击的对象,一部分华商在面对外来实力选择成为列强势力的“中间人”(以华人甲必丹③为例);一部分华商在面对外来经济侵轧,不肯屈服,因而实力受到损害。保皇派针对这一类华商提出了变革图存的言论。1909年1月28日《创办中华振兴工艺会及工艺公司敬告海外华商》一文,“诸君以为今日外国之强盛,其要端何乎?宪子则以为皆会也……諸君又以为今日外国之强盛,除会以外,其要端又在何乎?宪子则以为公司也……”。事实上,早期向外移入南洋的华人,其中绝大一部分都是以华工身份在外谋生,其中一部分华工随着自己的能力,逐渐摆脱了契约身份,并开始从事一些小生意,并在南洋成家[5]。以家族观念为重的南洋华侨,大多数都是从事家族生意,因此参与经营的大多都是以血缘为纽带的亲族。保皇派人意识到以家族经营为核心的华商企业难以同殖民公司势力抗衡,因此向海外华商提出建立改组企业建立公司以及联合会,通过改革经营方式,使企业得以继续生存。

二、革命党南洋侨务舆论

革命党人在《中兴日报》发表的文章主要有两个议题:一是反对清政府的统治;二是与保皇党展开政治论战[6]。因此在这一时期,革命党人在积极宣传革命精神的同时,也将重点放在对华侨政治争取工作上。革命党人同保皇党的论战,在这一时期成为了南洋华侨关注的社会热点。革命党人针对南洋华侨发表了以下几种论调。

(一)清廷无用论

这一时期,远在海外的华侨,密切关注祖国的命运,并希望能够为祖国复兴事业尽力,其中南洋华侨最具代表性。但南洋华侨在面对保皇党和革命党的激战,仍对革命党废除帝位存在有一定的疑虑,因此,革命党人为争取海外同胞的支持发表了大量关于清廷对华侨无所作为的言论。其中,革命党人帝民在1908年5月5日发表的《清政府之限制华侨》一文中提到:“清政府之对于海外华侨,前主拒绝主义,故视华侨为仇敌、如奸细……今吾华侨之财产丰富,久为满虏所垂涎,故意残酷之本心,转而为笼络之手段。”另有《清政府果能保华侨耶》,文中以杨士琦一案④,发出三问“一、政府果能健全而有保人之资格乎;二、吾内地之同胞故皆得所乎;三、保护目的果能达乎”。革命党人通过对清廷行为的批驳,以此印证清政府对于华侨的行为并不是出于对华侨本身利益的保护,仅仅是为了骗取华侨对其政府的支持,实际是愚民之举,从而希望从侧面影响清政府对于华侨行为的态度,并以此来获得其对于革命党革命行动的支持。革命党人旗帜鲜明地反对清政府的统治,并同时以实情说服海外华侨也是革命党人在这一时期争取南洋华侨支持其政治主张的重要方式之一。

(二)华侨自我保护论

这一时期,海外华侨在关注国家命运的同时,对国家寄予期望,希望与政府沟通来维护自己的权利,也有一部分在当地享有声誉的南洋华侨对于当地政府存在一定的信任,认为其能够保障自己的权益。革命党人多次发表关于华侨自救的言论,意图唤起南洋华侨对革命的重视。1907年9月3日发表了《南洋华侨依赖异族政府保护之无望》,“国亡则其国人沦为奴隶,受人压制,受人欺凌……为今之计,非急徒自强不可也,今吾之同胞,处于文明之境域,必先去其依赖之性根,发其爱国保种之精神”;另有《华侨宜自筹保护策》指出,清廷纵使耗资千万组建海军,但仍因体制腐朽造成中日甲午战争时的惨败,清廷不思己过,仍将华侨作为自己的财力来源,但结果仍是未知。因此,海外华侨应当认清现实,即使将全数身价捐出,也不能换来清廷对华侨的保护,华侨应当组建规模整齐划一的自治团体,从而保障自己的利益[7]。革命党人向南洋华侨揭示祖国面临的名存实亡局面,认为国内外同胞必将沦为奴隶,以求南洋华侨正视自身所处境遇,促使其通过自己组建军队来保障安全。

(三)汉人精神论

革命党人通过对南洋华侨的积极动员,向他们灌输民族精神的重要含义,以期唤起他们对祖国的归属感和民族责任感。革命党人多次提出,腐朽统治的清政府,是令民族危亡的罪魁祸首,只有驱除“满清鞑虏”,才能真正地拯救民族危机,以实现中华民族的复兴,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他们通过不断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进一步推动海外华侨对祖国的认同感,从而促使海外华侨投身于祖国复兴的伟大事业[8]。例如,《革命论》中提出,民族危机实为物竞天择,但究其原因,则是“受制于鞑虏之虐政之下已。”要想民族能够摆脱当下的困境,首先应当推翻现有政权,建立一个能够保障汉人的政权,进而实现民族的独立和民族的复兴。同时,革命党人通过对民族精神的书写,使海外华侨明确了革命的重要意义。例如,《冒险之精神》将“冒险”作为革命精神的重要根据,并将其视为救亡图存的不二法门;《民族精神与其制度之关系》强调民族精神之根本即为汉人之精神,“自黄帝迄今日凡四千余年、吾汉人之精神子常磅礴于大地……”只有继承和发扬汉人精神,才能建立崭新的制度,建立以汉人为根本的制度,以解决国家危亡的困境。

三、保皇派与革命党论战的特点

(一)批判对方政治理念,争取华侨对自己的支持

保皇派人和革命党人多次发表文章批判对方政治理念。保皇派和革命党分别在《南洋总汇新报》和《中兴日报》的政治主张论战,事实上增大了国内外对其政治观点的关注度,尤其是南洋华侨对其政治理念的看法。仅1908年7月一个月期间,保皇派发表在《南洋总汇新报》上批判革命的文章就有十数篇之多。其中,以康有为为首的保皇派人认为革命必然来带暴力,而暴力的行为一定会导致民不聊生的局面,与此同时也会使列强增加瓜分中国的欲望,最后导致国家四分五裂。康有为在《答南北美洲诛华商论中国只可立宪不能行革命书》一文中提到“何谓中国革命?内外相残,必至令外人得利也。”保皇派人认为当时的中国并不适合民主共和的制度,建立民主共和的政治制度无异于平地起高楼,康有为在文中写道:“一旦乃欲超跃而直入民主之世界,如台高三丈,不假梯阶而欲登之”。而革命党人则认为清政府并没有仿照英国和日本的能力,实行君主立宪制根本是无稽之谈。中国积弱已久,清政府实在没有保障社会安定的能力,更遑论是海外华侨,所谓的立宪实际实施起来仍然与封建帝制一般无二。两派的论战,在引起海外华侨关注的同时,事实上也向海外华侨传播了自己的政治抱负。以革命党人为例,聚集在南洋的革命党人通过创办各大报刊,发表相关社论以起到推动南洋华侨对民族的认同感,从而将其不断吸纳入革命力量,事实上,南洋华侨在面临民族危机之时,也积极投身于挽救国家危难的革命事业,是推动革命的重要力量。孙中山先生也在南洋华侨的支持下,改组兴中会为同盟会,仅在新加波马来亚地区就成立十数个同盟会支部,并借助南洋革命力量展开了多次起义,其中最为著名的黄花岗起义⑤,经查实造册的华侨烈士共有31人,仅从数量上看,华侨烈士占据了起义烈士的1/3。

(二)揭示国家命运,增加华侨的民族危机意识

保皇派和革命党在对海外华侨进行舆论争夺的其中一个重要论调就是揭示国家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这一事实。这也是保皇派和革命党在政治论战中少有的相同论调。据考证,不论是保皇派还是革命党都有大量文章关于国家现实危机的描述。保皇派发表的《救亡危言》《论列强实施均势之可危》《中国瓜分之警告》以及《论中国之前途及国民应尽之天职》等多篇文章将国家所存在的危机一一道来。其中,《论中国之前途及国民应尽之天职》一文写道:“当庚子一役,联军入京,此时以其余力宰割中原,中国无以御之也……吾得直告我國民曰:我国民国自知无所恃乎,则当急起直追,切实肩负爱国之责任……必当决死以争生存,非可侥幸以求苟免。”革命党人也多次将国家命运直接摆在海外华侨面前,并在民族危难之际对海外华侨晓以大义。革命党人在对国家危亡的描述中与保皇派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保皇派将列强对国家的瓜分与侵略作为自己民族危机论调的基础,而革命党人则将民族危亡存在的结症归结于清政府的统治,因此,多次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论调。例如,《原主人与逃奴》《满清政府始终误国误己》以及《警惕亡中国之满清政府》等多篇文章痛斥清政府的统治,认为清政府的腐败带来了中国的灭亡。《警惕亡中国之满清政府》一文写道,满清对于列强或是强势的或是阴柔的外交手段,只有两个回应方式,不是迟延就是顺从,而中国在清政府的不断退缩之下,必将沦为四分五裂的局面。满清政府为了维持自己风雨飘摇的统治地位面对列强的种种要求,只会听之任之,不予反抗,清政府的行为只会加速中国的灭亡。保皇派和革命派虽然对于民族危机成因分析有所不同,但本质上都将本民族所处的局势尽可能地展现在海外华侨面前,面对民族危机,海外华侨则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同时,也增加了作为中华儿女的民族责任感。在面对这样的危难时刻,南洋华侨不仅积极对自己所认同的政治力量进行经济援助,更有甚者投身于改变民族为难的事业当中,为解决民族危机贡献自己的力量。

(三)重塑民族精神,增强华侨的民族认同感

这一时期保皇派和革命党在进行政治论战的同时,也极大地引起了南洋华侨对国家命运的关注。保皇派和革命党都将“爱国”的理念传达给当时的南洋华侨,同时通过对爱国精神的重塑,以增强华侨对国家命运的关注。保皇派和革命派都意识到“爱国”一词,对于华侨有着直接的影响力,最能触动南洋华侨的赤子之情,因此两派也就民族精神中的“爱国精神”展开论战。事实上,保皇派和革命派在对爱国精神的传输存在一定的分歧。保皇派的爱国是建立在保皇的基础上,建立君主立宪制度。康有为在《答南北美洲诛华商论中国只可立宪不能行革命书》一文中写道:“要而言之,及今速请皇上复辟,以强中国。则国朝二百年之社稷,犹得与英、日帝统而并存……万里之土地,犹可以自保也。”康梁保皇派的“爱国”的基础实则是建立在对于皇帝的忠诚之上,而非单纯地对中国乃至中华民族的感情。孙中山的《驳保皇报书》中首先直指保皇派的“爱国”,文中写道:“试问其所爱之国为大清国乎,抑中华国乎?若所爱之国为大清国,则不当有‘今驱除异族则为光复’之一语自其口出。若彼所爱国为中华国,则不当以保皇为爱国之政策。”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和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保皇派在“爱国”一言上最大的争论点就基于此。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认为保皇派虽然以所谓的“君主立宪”作为自己的政治抱负,实则仅仅是为了报答光绪帝的知遇之情,君主立宪断难以在中国实施。革命党人所提出的“爱国”更大程度地立足于对以汉人为主体的中华民族的情感之上。保皇派“救国救种”的基础论调,逐渐激发了海外华侨的爱国热情,而后革命党人建立民主共和的政治制度更是得到了南洋华侨的大力支持。但无论是保皇派又或是革命党,事实上都通过对南洋华侨的舆论宣传,重塑了他们的爱国情感,推动了南洋华侨对祖国的情感认同,增强了他们对祖国的向心力,同时也对促进民族主义的产生具有巨大的意义。

结语

20世纪初,中国面临着巨大的民族危机。保皇派和革命党尽管有着相对的政治主张,但其行动本质上都具有挽救中华民族的重要意义。保皇派和革命党在传输不同政治论调的基础上,都将民族思想、民族文化以及民族精神重新注入广大海外华侨的心中,对于催生民族主义起到了重要作用。保皇派和革命党在如何挽救中国方面有着不尽相同的政治手段,但在南洋进行舆论传播的方式,确实刺激了南洋华侨的民族危机意识,促使了南洋华侨爱国意识的形成。

注释:

①保皇派和革命党:保皇党,原意是指“保护皇帝的政党”,本意是指在君主制国家里,支持某个特定的君主作为国家元首、或某个王朝。革命党:一是指从事推翻旧政权的政党;二是指参加革命政党的人。

②七月安奉路事:安奉铁路原为日俄战争期间日军修筑的轻便铁路。安奉路线的修建乃是基于军事上的需要,而铁路用地大半是征用民地,日俄战争后,理应拆除,或者按照惯例,售卖给中国。但日本军部坚持不让,中国亦未据理力争,反而于1905年与日方签订了《中日东三省事宜条约》,规定中方允许日本享有“改良”安奉铁路之权。此后,日本方面困于财力,迟迟未能兴筑,甚至已超过中日协定中规定的期限。但由于日方的强硬态度,该铁路的“改良”工作仍属有效,后日本人违约进行路线测量规划,对线路进行更改,试图将其并入南满铁路系统。此外,日本在安奉铁路沿线派遣守备队,设置警官派出所,已明显侵害中国主权。到了1909年1月初旬,日方再次提出“改良”安奉铁路,中日双方多次交涉,始终无果。最终,清政府在日本武力恫吓下,表现软弱。1909年8月19日, 中日议订安奉铁路节略第五款, 使日本的要求最终得以如愿以偿。11月5日, 双方又签订了《安奉铁路购地章程》。至此, 在日本政府武力支持下, 满铁遂能依合约兴工, 改筑安奉线。

③华人甲必丹(马来语:Kapitan Cina)或简称为甲必丹,是葡萄牙及荷兰在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的殖民地所推行的侨领制度,即是任命前来经商、谋生或定居的华侨领袖为侨民的首领,以协助殖民政府处理侨民事务。“甲必丹”是荷兰语“kapitein”的音译,本意为“首领”,与英语“captain”同源。

④杨士琦一案:杨士琦是袁世凯心腹智囊,被称为“心理学家”,多次采用找到软肋做好铺垫,看准时机推波助澜,前呼后应完美收网等手段,帮助袁世凯清除政敌。

⑤黄花岗起义:是革命党人1911年4月在广州举行的起义,又称广州起义、广州三·二九起义。1910年11月孙中山、黄兴、赵声等革命党人在马来半岛的槟榔屿召开庇能会议,决定再次在广州发动武装起义,黄兴担任总指挥,在越华路小东营五号设立起义总指挥部。1911年4月27日下午5时30分,黄兴率130余名敢死队员直扑两广总督署,发动了中国同盟会的第十次武装起义广州起义。起义军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而不幸失败。起义失败后,黄兴负伤撤回香港,喻培伦、方声洞,林觉民等革命志士牺牲,牺牲的中国同盟会会员有名可考者八十六人,其中七十二人的遗体由潘达微寻获安葬于广州红花岗。潘达微将红花岗改名为黄花岗,这次起义因此被称为黄花岗起义。

参考文献:

[1]章开沅,等.辛亥革命史资料新编(一)[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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