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伽达默尔的哲学阐释学角度看《德伯家的苔丝》的中译本

2022-05-15 19:33付扬
江苏广播电视报·新教育 2022年2期
关键词:德伯家的苔丝

付扬

摘要:《德伯家的苔丝》是英国著名小说家和诗人托马斯·哈代(1840-1928)的代表作,这部作品不仅在作者本国享有重要的文学地位,在世界范围也受到了广泛关注。本文旨在从阐释学角度,通过运用哲学阐释学代表人物伽达默尔的“理解的历史性”、“视域融合”、“效果历史”等概念作为翻译研究的视角,对《德伯家的苔丝》的几个中译本进行对比研究。

关键词:哲学阐释学;理解的历史性;视域融合;效果历史

阐释学作为一门探索意义的理解与解释的理论与翻译研究有着一种本质的联系。任何类型的翻译,本质上都是对原文的意义的理解与表达。文学翻译的过程是由译者接受信息,即对原文意义的接受,和释放信息,即对原文意义的阐发两个步骤组成。哲学阐释学的代表人物伽达默尔认为理解是历史的,译者和文本,即参与理解的主客体都是历史的存在,有其无法摆脱的历史局限性和历史特殊性。理解的历史性就使得文学作品和译者有着各自的视域,这两种视域并不完全一致,不同时期的译者有着不同的视域,他们将自身的视域和原作的视域结合起来去理解和翻译作品,因此,理解就是个人视域和历史视域的叠合,也就是伽达默尔所称的“视域融合”。“效果历史原则”要求将历史与现在密切相连,在充分理解源语文本和前译本的基础上,复译者应该不断发掘文本的新意,不断更新,不断超越自身。

一、理解的历史性

我们对任何事物或者现象的理解及解释都建立在我们已有的知识经验的基础之上,哲学阐释学强调理解的历史性,阐释的主体有其无法消除的历史特殊性和局限性,每个译者必须要置身于历史性的视域中,才能真正理解原作的意义。理解主体对文本的理解是有历史性的,身处不同的历史背景,导致在翻译的过程中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产生不同的译本。

例:When it was discovered that the knacker and tanner would give only a few shillings for Prince’s carcase because of his decrepitude, Durbeyfield rose to the occasion.(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p.58)

Note: knacker. Horse-slaughterer.

因為王子衰老枯瘦,所以汤锅子和熟皮子的,都只肯出几个先令,来收买它的尸体。德北发现了这种情况,挺身而起。(tr. by Zhang Guruo p.43-4)

德贝菲尔发现,那收购死马卖肉制皮的人,因为嫌王子又老又瘦,只肯出几个先令,来买它的尸体,这时他毅然打定了主意。(tr.by Sun Zhili p.22)

因为“王子”衰老枯瘦,所以屠夫和鞣皮匠只愿出几个先令来收买它的尸体。德比听说之后出面反对。(tr. by Zheng Damin p.38)

屠宰废马的商人和硝皮匠只肯出几个先令收买王子的尸体,因为它已很衰老。杜伯菲尔德一听这话便站了起来。(tr. by Sun Fali p.33)

德北菲尔发现,由于王子衰老枯瘦,屠户和皮匠只愿出几个先令买下它的尸体,他就站起来处理这件事。(tr. by Wang Zhongxiang p.36)

德贝菲尔得知,因为“王子”老朽枯瘦,屠夫和皮匠只肯出几个先令收购尸首,这时,他便断然决定不予出售。(tr. by Wu Di p.31)

张谷若先生的的翻译“汤锅子和熟皮子的”是旧社会的行话,对于大多数当代的读者来说不容易理解,但是另外五位译者的翻译“收购死马卖肉制皮的人”,“屠夫和鞣皮匠”,“屠宰废马的商人和硝皮匠”,“屠户和皮匠”及“屠夫和皮匠”,相对比较容易理解。张谷若先生的翻译版本最早出现在20世纪初期,另外五位译者的翻译是出现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所以前者的翻译版本和其他译者的翻译均体现了译者主体处的不同的年代背景,不同的翻译反映出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对理解主体产生的影响。

二、视域融合

由于历史性的约束,译者视域和作者视域难以重合,译者不可避免地把自己熟悉的世界里的知识和信仰带到原文这个陌生世界,这样不同的译者就会有不同的解释,译者所理解的文本是结合了原作的视域及译者自身的视域。

例:“-Being a few private friends I’ve asked in to keep up club-walking at my own expense,” the landlady exclaimed at the sound of footsteps, as glibly as a child repeating the Catechism, while she peered over the stairs.“Oh,‘tis you, Mrs. Durbeyfield-Lard-how you frightened me!– I thought it might be some gaffer sent by Gover’ment.”(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p.51)

Note: gaffer.(Dial.) official, man of authority.

“——这是俺自己花钱请的几个朋友,来过游行的,”女掌柜的听见有脚步声,就连忙用眼盯着楼梯口儿,一面嘴里嚷着这句话,嚷得非常流利,好像儿童背诵《教义问答》一般。“哟,是你呀,德北太太——俺的天老爷——你可真把俺吓了个可知道!俺还只当是衙门里打发来的头儿脑儿哪。”(tr. by zhang Guoruo p34)

“——这几个是我的好朋友,这回我请客,请他们一起来参加联欢游行,”老板娘听见脚步声,一边注视着楼梯口一边大声说道,简直像小孩背诵教义问答那样流利。“哟,是你呀,德比太太。我的老天爷!你真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政府派来的哪个当官的家伙呢。”( tr. by Zheng Damin p.27)

“这是我的几个私人朋友,会社游行他们没有尽兴,我花钱请他们来的,”酒店老板娘一听见脚步声,就一边瞟着楼梯一边大声喊,熟练得就像一个背诵教义问答的孩子,“噢,原来是你呀,德北菲尔德太太——我的老天——你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政府派来的官员呢。”( tr. by Wang Zhongxiang p.27)

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landlady”,“gaffer” and “Gover'tment”分别被张谷若先生翻译成了“女掌柜”,“头儿脑儿”、“衙门”。其他译者翻译成为“老板娘”、“官员”、“当官的家伙”及“政府”。“衙门”这个词在唐代被广泛使用,“掌柜”一词也是旧时对店主的称呼语,张谷若先生的译文和其他译者的译文有很大差异,这反映出不同历史时期的译者主体带着当时的时代氛围形成的视域和文本的历史视域相遇和融合,视域融合的过程是差异性之间的对话,是不同的视域相互碰撞的过程。

三、效果历史

理解者和理解对象都是历史的存在,文本的意义和理解者一起处于不断形成的过程之中,效果历史是理解主体和客体两者相互作用的产物,揭示了文本的意义是在理解主体和文本的对话中不断地被挖掘出来的,其可能性是无限的,文本的真正意义是和理解者一起处于不断生成之中。

The driver was a young man of three- or four-and-twenty, with a cigar between his teeth; wearing a dandy cap, drab jacket, breeches of the same hue, white neckcloth, stick-up collar, and brown driving-gloves-in short, he was the handsome, horsey young buck who had visited Joan a week or two before to get her answer about Tess.(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p.76)

趕车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嘴里叼着雪茄烟,头上戴着时髦的小帽,身上穿着浅棕色的褂子和短裤,脖子上围着白领巾,戴着直竖的硬领,手上戴着棕色赶车的手套——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两个礼拜以前,骑在马上去见昭安,探问苔丝消息的那位漂亮、年轻的花花公子。(tr. by Zhang Guruo p.63)

赶车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牙齿之间咬着一根雪茄,戴一顶花花公子的小帽,淡褐色的短外衣,紧身裤,白领带,高硬的领子向上翻着,戴一副棕色驭马手套——一句话,他就是一两周前来看过琼恩,向她打听关于苔丝的消息的汉子。那人像头漂亮高大的公鹿。(tr. by Sun Fali p.51)

赶车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嘴里叼着雪茄烟,头上戴着时髦的小帽,身上穿着浅褐色的夹克,浅褐色的马裤,脖子上围着白领巾,竖着立领,手上戴着棕色赶车手套——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两个礼拜以前,骑着马来看望琼,探问苔丝消息的那位漂亮青年。(tr. by Sun Zhili p.35)

赶车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头上戴着一顶花哨的小帽,穿一件色彩灰暗的上衣和颜色相同的马裤,围着白色的围巾,戴着硬高领,手上戴着褐色的驾车手套——简而言之,他是一个漂亮的长着一张长脸的年轻人,就在一两个星期前,曾经拜访过琼,向她打听过苔丝的回话。(tr. by Wang Zhongxiang p.56)

理解是阐释者与文本的对话,效果起源于阐释者对文本的理解,在张谷若先生的译本中“jacket”一词被译成“褂子”,“breeches”被译成“短裤”。其他译者分别将它们译成,“短上衣”、“夹克”或者“上衣”及“紧身裤”或“马裤”,张谷若先生的译文出现在20世纪初,当时译著所面对的读者对于外国文化了解有限,而当其他译文出现时,当时大多数国内读者对于外国文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时代不同,译者对作品的解释也不同。

由此可见,伽达默尔的哲学阐释学为翻译提供了驱动力和评价及批评机制,其三大哲学阐释学原则“理解的历史性”、“视域融合”、和“效果历史”,为翻译批评与研究提供了新的评价标准。对于翻译研究有着重要的影响和启示。

参考文献:

[1]查明建、田雨,译者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中国翻译》第24

[2]卷第1期,2003:19-24

[3]刘云虹,复译重在超越与创新.《中国读书评论》第9期,2005:16-17

[4]秦文华,对复译现象与翻译标准的剖析,《外语与外语教学》第11期,2003:47-49

[5]屠国元、朱献珑,译者主体性:阐释学的阐释《中国翻译》第6期,2003: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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