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孕妇血清AGEs、TGF-β1、PAPP-A及RBP4变化及临床意义

程华英 胡娅萍 郑璇 梅军华

妊娠期高血压疾病（hypertensive disorder complicating pregnancy，HDCP）是孕妇常见的妊娠期内科并发症，主要表现为血压升高、水肿、蛋白尿等，包括有妊娠期高血压（gestational hypertension，GHP）、子痫前期（preeclampsia，PE）、子痫等。HDCP 的发生可导致孕妇出现各系统功能损害及不良妊娠预后的发生，严重时还可导致孕产妇及新生儿死亡。目前，此病的治疗尚无特效方法，需严密监测孕期母儿情况，在病情加重时及时终止妊娠以保证母儿生命安全。HDCP 的发病机制仍不完全清楚，认为可能与遗传、免疫失衡、氧化应激、炎症、胎盘功能异常等多种因素有关［1-3］，全身小动脉痉挛及内皮细胞功能的损害是其主要的病理变化。研究发现［4］，胎盘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advanced glycosylation end products，AGEs）及其受体在血管内皮细胞及胎盘滋养细胞中表达量较高，而且与炎症反应密切相关，认为可能AGEs 介导的炎症损伤与子痫前期的发生密切相关。转化生长因子-β1（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1，TGF-β1）为转化因子家族成员，为多功能细胞因子，研究发现妊娠子宫滋养细胞及蜕膜中有TGF-β1 mRNA 的表达［5］，因此认为可能参与了胎盘相关功能的调节，而且与炎症反应也密切相关。妊娠相关蛋白A（pregnancy-associated plasma protein-A，PAPP-A）为胎盘滋养细胞产生的糖蛋白化合物，能反应出滋养细胞的功能状态［6］。视黄醇结合蛋白4（retinol binding protein，RBP4）为体内运转维生素A 视黄醇类活性代谢物的蛋白质之一，可参与到胰岛素抵抗和高胰岛素血症过程［7］。本研究对HDCP孕妇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的变化进行了研究，尝试分析其在HDCO 发生及发展中可能所起的作用，为HDCP孕妇的病情评估提供参考依据。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期间在武汉康健妇婴医院住院治疗的HDCP 孕妇180 例为研究对象（HDCP 组），纳入标准：①符合HDCP 的诊断标准［8］。②单胎妊娠。③自愿参与本次研究。排除标准：①合并有肝肾、心肺等其他实质性脏器功能异常者。②合并有其他妊娠期合并症或并发症。③合并有免疫功能障碍或凝血功能障碍。④合并恶性肿瘤、急慢性传染病等。⑤合并有精神或智力无障碍性疾病者。⑥双胎或多胎妊娠。⑦辅助生殖技术受孕者。HDCP 组孕妇年龄平均（28.54±3.49）岁，孕周平均（35.22±3.10）周，根据病情严重程度又可分为单纯性妊娠期高血压（GHP 组）98 例、轻度子痫前期（MPE 组）52 例和重度子痫前期（SPE 组）30 例。选取同期门诊产检的健康孕妇100 例为对照（对照组），年龄平均（28.20±3.58）岁，孕周平均（25.16±3.17）周。各组孕妇的年龄、孕周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空腹抽取孕妇外周静脉血5 mL 置于无菌试管内，以2 500 r/min 的转速离心10 min，离心半径8 cm，分离取得的血清检测AGEs、TGF-β1、PAPP-A及RBP4 水平浓度，AGEs 及其受体TGF-β1 水平浓度以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试剂盒购自美国RB公司；PAPP-A 采用双抗体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检测试剂盒购自上海劲马试验设备有限公司；RBP4 采用免疫比浊法检测，检测试剂盒购自上海科华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操作步骤严格按照试剂盒操作说明书进行。

记录GHP 组、MPE 组、SPE 组及对照组上述各指标水平，分别绘制ROC 曲线分析各指标对HDCP 的诊断价值，同时通过明确健康孕妇与GHP 孕妇、GHP 孕妇与MPE 孕妇、MPE 孕妇与SPE 孕妇各指标的最佳截点值，总结不同病情严重程度孕妇上述指标的参考值范围。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统计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多组比较采取方差分析，两两比较采用t检验，相关性分析采取Spearman 相关分析，绘制ROC 曲线分析相关指标对HDCP 的诊断价值及不同病情严重程度孕妇相关指标的参考值范围。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HDCP 组与对照组孕妇水平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

HDCP 组孕妇血清AGEs、TGF-β1 及RBP4 水平高于对照组，PAPP-A 水平低于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HDCP 组与对照组孕妇水平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levels in the HDCP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s）

表1 HDCP 组与对照组孕妇水平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levels in the HDCP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s）

组别HDCP 组对照组t 值P 值n 180 100 AGEs（ng/mL）42.79±4.17 38.99±4.55 7.084＜0.001 TGF-β1（ng/mL）8.08±1.38 6.63±0.90 9.444＜0.001 PAPP-A（mU/L）2924.40±742.61 3642.56±708.82 7.880＜0.001 RBP4（μg/mL）9.02±3.17 6.16±1.99 8.160＜0.001

2.2 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对HDCP 的诊断价值

ROC 曲线结果显示，各指标诊断HDCP 的AUC 由高到低依次为TGF-β1、RBP4、PAPP-A、AGEs，且均＞0.7，具有一定的诊断价值（P＜0.05）。见表2，图1。

图1 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诊断HDCP 的ROC 曲线Figure 1 ROC curves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in serum for HDCP diagnosis

表2 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对HDCP 的诊断效能参数Table 2 Diagnostic efficacy parameters of SERUM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levels for HDCP

2.3 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

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血清AGEs、TGF-β1 及RBP4 水平比较：SPE 组＞MPE 组＞GHP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PAPP-A 水平比较：SPE 组＜MPE 组＜GHP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组血清AGEs、TGF-β 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s）Table 3 Comparison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levels in the HDCP group with different severity of disease（±s）

表3 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组血清AGEs、TGF-β 1、PAPP-A 及RBP4 水平比较（±s）Table 3 Comparison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levels in the HDCP group with different severity of disease（±s）

注：与GHP 组比较，aP＜0.001，与MPE 组比较，bP＜0.001。

RBP4（μg/mL）7.84±2.25 9.21±2.93a 12.57±3.50ab 35.700＜0.001组别GHP 组MPE 组SPE 组F 值P 值n 98 52 30 AGEs（ng/mL）41.12±3.72 43.70±3.70a 46.67±3.23ab 29.015＜0.001 TGF-β1（ng/mL）7.29±0.93 8.49±0.97a 9.95±1.09ab 92.966＜0.001 PAPP-A（mU/L）3233.06±727.95 2656.20±537.17a 2380.98±606.25ab 25.286＜0.001

2.4 HDCP 孕妇病情严重程度与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的相关性

Spearman 相关分析显示，孕妇血清与血清AGEs、TGF-β1 及RBP4 水平与病情严重程度呈显著正相关（P＜0.05），PAPP-A 水平与病情严重程度呈显著负相关（P＜0.05）。见表4。

表4 HDCP 孕妇病情严重程度与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水平的相关性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severity of HDCP and serum levels of AGEs，TGF-β1，PAPP-A and RBP4 in pregnant women

3 讨论

HDCP 是导致母儿不良预后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导致孕产妇死亡的主要病因之一。HDCP 的发病原因较为复杂，目前认为是多因素共同作用所致［1-3］，炎症免疫过度激活、子宫螺旋动脉重铸不足、血管内皮损伤、家族遗传等是目前认可的HDCP 发展机制学说。胎盘在HDCP 的发生及发展中均起到了核心作用，因此适时终止妊娠是阻止病情进一步发展的唯一有效方法。

AGEs 是葡萄糖、脂肪、核酸的氨基、酮基、醛基等在无酶条件下反应形成的的糖基化终产物，在体内可与其受体结合从而诱导机体炎症反应及氧化应激的发生，同时可调控TGF-β1 等细胞因子的表达，通过影响基质金属酶的产生从而起到抑制基质降解的作用，最终可导致血管壁增厚导致血管腔狭窄。氧化应激同时也可促使AGEs 的表达上调［9］，加剧氧化应激及炎症反应，使得机体组织损伤更为严重。研究发现［10-11］，PE 孕妇可出现AGEs 表达的上调，AGEs 上调可导致孕妇胎盘滋养细胞功能及形态发生异常，子宫螺旋动脉重铸不足，胎盘供血出现异常。TGF-β1 在机内主要通过旁分泌或自分泌方式调节细胞的生长和分化，在妊娠后滋养细胞及子宫蜕膜中可出现TGF-β1的表达［5］，而且随着孕周增加表达水平逐渐升高，在孕34 周时可达高峰，在PE 患者中可出现TGF-β1的明显升高，与AGEs 结合共同影响到滋养细胞、子宫螺旋动脉的形态和功能，导致PE 的发生。PAPP-A 主要是胎盘组织产生，在孕早期就可在血清中检出，随着孕周增加逐渐增加，孕晚期可达高峰，可反应胎盘功能状态［6］，如出现胎盘功能不良可影响到PAPP-A 的分泌，研究发现HDCP 孕妇PAPP-A 下降［12-13］，推测可能是因为胎盘功能不良PAPP-A 分泌不足，因此使得胰岛素样生长因子处于结合状态，胰岛素样生长因子不足，影响到滋养细胞和胎盘功能，这成为引发PE 发生的重要原因之一。RBP4 属于体内负责运转维生素A 视黄醇类活性代谢物的一类蛋白质，正常妊娠状态下可随着妊娠孕周增加而升高，研究证实HDCP 孕妇可出现血清RBP4 的升高［14-16］，本研究结果提示上述各指标变化与HDCP 的发病密切相关。分析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上述指标的变化，结果显示随着HDCP 孕妇病情的加重血清AGEs、TGF-β1、RBP4 出现升高趋势，与病情严重程度之间有正相关性，而PAPP-A 则出现下降趋势，与病情严重程度之间有负相关，提示血清上述各指标变化与HDCP 病情发展也密切相关。

综上所述，HDCP 孕妇可出现血清AGEs、TGF-β1 及RBP4 水平的升高及PAPP-A 水平下降，与病情严重程度密切相关，通过检测孕妇血清AGEs、TGF-β1、PAPP-A 及RBP4 变化有助于评估病情严重程度。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本研究为回顾性研究，对于尝试对不同病情严重程度HDCP 孕妇上述指标参考值范围的总结，样本量较小，且均为本院患者，因此很难得出可靠的结论，仍需进行进一步大样本、多中心的前瞻性研究对参考值范围进行分析及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