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学理特征与逻辑理路

栾亚丽 辛倩 袁祥

［摘  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对中国民主政治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的经验结晶，是关于中国民主发展方向的最新论断。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这一重大理论创新体现了时代性、继承性、系统性和实践性的学理特征。全过程人民民主在理论逻辑上继承和创新了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在实践逻辑上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民主的不懈探索，在现实逻辑中体现了中国实现民族复兴道路的必然选择。作为中国的民主模式，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科学完备、逻辑严密的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理论体系。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中国共产党；民主理论；民主政治

［中图分类号］D6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22）10-0004-05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中国民主事业发展的新局面，总结过去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经验，创造性地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重大理念，将中国民主政治发展推向新的历史高度。深刻把握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学理特征和逻辑理路，对于完善社会主义民主理论，更好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越性具有重要意义。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步入新的历史阶段。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发展具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在新时代开启新征程之际，深入挖掘其科学内涵，全景式理解和把握这一理念是新时代发展民主政治的基本要求。

（一）党的领导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证

堅持党的领导是近代中国赢得一切胜利、取得一切伟业、创造一切成就的根本原因。历史证明，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中国民主发展的根本保证，没有党的领导就没有中国的民主。

百余年来，中国的民主事业在党的领导下不断开辟出新的境界。首先，全过程人民民主彰显着党的初心和使命。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69中国共产党的本质属性决定了党在理论和实践中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始终致力于发展和完善中国的民主事业。中国共产党准确辨识我国发展实际，大力发展社会主义民主事业，在完整的民主参与实践中，充分保证人民主体地位，使人民在民主政治实践中不断释放出巨大创造力，推动民主事业向前发展。其次，在党的领导下中国有序推进各项民主政治制度建设。制度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载体。新中国成立以来，党不断从制度建设上着力推进民主政治建设，特别是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制度载体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使民主的每一环节相互贯通。最后，在党的领导下能够保证全过程人民民主运行的实效性。人民群众在参与民主实践时，不仅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和需求通过人大代表转化为各项提案，并通过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合理上升到国家的法律法规和地方政策层面，而且可以直接通过“民意直通车”表达，如基层立法联系点制度、听证制度等直接向国家决策机关提交个人的意见，保证最真实的民主参与。此外，完整的参与实践还包括最终的民主运行结果，即人民是否真正得到民主保障，是否享有民主成果。因此，完整的民主实践就是要把人民的意志通过党的领导转化为具体的政治成果，充分发挥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优势。

历史和现实已经揭示，只有继续坚持党的领导，中国的民主事业才能赢得更加光辉的成绩。党的领导对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至关重要，因此，既要坚持在党的领导下保证人民民主的真实、管用，又要在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过程中充分提升党的领导力。

（二）人民当家作主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旨归

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中国共产党始终秉持人民至上的发展理念，坚持民主理论和民主实践的有机结合：一方面带领人民全过程参与民主政治，保证人民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又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断提高民众政治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保证人民当家作主。

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紧紧围绕人民。一方面，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依照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建立的符合中国特点的民主，人民具有至高性，享有广泛而真实的民主权利，人民通过完整的民主实践管理国家。中国共产党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从中国实际出发打造了完整的民主政治制度体系，使民意表达与制度安排有效衔接，用制度体系充分保障了民众意愿表达的畅通性、民众参与的全过程性及实现利益诉求的有效性。另一方面，全过程人民民主进一步从制度体系方面激发了民众参与的积极性，提高了民众的民主政治意识，保证人民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2］我国有完整的民主制度安排，使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化、程序化，中国的民主政治制度有效保证了人民各项权利，有效推进民主的有效运行，真实维护了人民群众最根本的利益。

（三）依法治国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保障

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依法治国的关系本质上是民主与法治的关系，民主与法治是国家治理的基本要素，民主需要法治进行保障，因此，在法治轨道上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发展中国民主的内在要求，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始终如一捍卫人民民主的决心和能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人民民主必须坚持依法治国、维护宪法法律权威，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3］全过程人民民主从立法、执法、司法各个环节都能够保证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首先，立法过程充分体现了人民民主的全过程性，从拟定法律草案到颁布实施，人民群众都高度参与其中，从而使得法律可以真实反映人民群众的意愿，直观体现出立法过程的民主性。其次，依法治国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法治保障，有利于提升民众的法律意识，从而使其更好地参与到法治社会建设中来，实现法治社会和人民民主的有效融合。最后，依法治国为人民民主提供了完备的制度保障，使得人民在参与民主实践的过程中享有充分的法治依托，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更具程序性和制度性，健全的法律法规有助于人民在参与民主实践中更具有合理性和有效性。我国的法治社会建设充分体现了全过程人民民主，法治体系的不断完善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提供了坚实依靠。以法律为依托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助于实现人民民主，而且有助于民主和法治相互促进，增强民主的实效性。

法律是实现社会良性发展的重要保证，民主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不懈追求，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构建、运行和完善都必须在法治的轨道上进行。因此，我们必须坚持依法治国，善于运用良法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运行和落实保驾护航。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学理特征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既有丰富的科学内涵，又有鲜明的学理特征。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鲜明的时代性

时代是思想之母，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鲜明的时代性，是随着时代发展应运而生的。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中国国情，把握时代方向，提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新思想，这是新时代对中国民主的深刻阐发，对于坚定中国人民的民主自信和坚持中国的民主之路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和实践引领价值。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随着时代的发展日臻完善，民主发展不断迈上新的台阶，充分体现了我们党对民主发展规律的认识和把握。只有站在时代的最前沿，倾听时代呼声，掌握时代信息，不断更新民主发展的内容和形式，才能有效发挥人民民主为人民的真实内涵，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目标追求，因此，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顺应历史规律、符合时代特征的新理论，是党在新时代推进理论和实践创新发展的新成就，是与时俱进、充满生机活力的中国民主。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出继承性特点

全过程人民民主既是时代发展的产物，又能够解决社会发展的难题；既合理借鉴以往的民主思想，又在时代的风向标下实现创新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出继承性的特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继承性主要体现在其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民主思想的继承发展和创新发展。首先，全过程人民民主植根于中华文化沃土，弘扬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主思想的吸收和运用。可以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丰厚的文化滋养。其次，全过程人民民主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民主的思想，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燃起中国民主的火炬，奠定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论基础。最后，全过程人民民主总结了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孕育的民主思想。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符合中国民主发展规律，突出了中国民主的特色和优势。准确把握中国民主的价值理念，对于发展中国的民主政治具有重要作用。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个系统工程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个系统工程，任重而道远。全过程人民民主最突出的特征就是系统性，具体表现为：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为主体的系统性，全体中国人民不分年龄、职业、性别，都依法享有民主权利，从而促进了人民群众的大联合和大团结；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为过程的系统性，中国共产党有效贯通了民主的各个环节，使得民主選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环环相扣，保证人民群众在整个链条中都能有效行使民主权利。全过程人民民主鲜明的系统性，使民主在更大范围、更广领域充分彰显其优势。

（四）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深厚的实践基础

历史和实践已经证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绝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有着深厚的实践基础。中国的民主道路是党带领人民历经万千苦难、跨越重重险阻探求寻得的，其实践探索历程也是党的指导思想不断与时俱进的过程。实践性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明显特征，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离不开实践。实践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源泉和动力，也是目的和归宿。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全体人民的民主，这一民主形式不仅保障人民享有充分的民主权利，还保障人民能够多层次、多渠道地有序参与民主实践。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因此要将民主的制度建设和民主实践有机结合，可以说，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各种举措都是在人民群众的参与中形成并在实践中落实的。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理路

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科学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学理特征，而且有着深刻的逻辑理路，贯通于中国民主政治全过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准确把握中国发展实际和发展逻辑的现代化创造，其形成和发展有着深刻的理论遵循、历史底蕴和现实必然。

（一）理论逻辑：对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的继承和创新

理论逻辑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源泉。任何成熟理论都不是直接产生的，必然都有相应的理论渊源为其支撑。从学理层面来看，理论逻辑能够深刻把握事物的内在联系，展现出事物发展的逻辑脉络，从而把握事物发展的规律。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提出的人民民主思想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理论渊源。在新时代，全过程人民民主融合时代特征，形成新的民主政治元素，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的又一次重大理论创新，并展现出真理的力量。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各种救亡图存运动的接连失败极大地激发了中国人民对民主自由的追求。辛亥革命将中国的封建制度摧毁，使得民主进步意识深入人心。十月革命的胜利，使得李大钊、陈独秀等敏锐地认识到马克思主义是能够解救中国的科学理论，开始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逐步摒弃旧思想，将救国方略转向马克思主义，并激发了民族的觉醒和人民群众对于民主的渴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学习马克思，就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民民主的思想。”［4］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中国共产党人前赴后继，以巨大的牺牲和代价赢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马克思主义是追求人的解放的科学，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在探索民主道路进程中不断深化和拓宽发展视野，不断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准备物质和社会发展条件，到今天，我们已经基本形成包括“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现代化发展格局，人、社会、自然发展更加和谐，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得到保障。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指出西方资产阶级民主的真实面目，西方资产阶级民主把属于人民的民主泛化地理解为资产阶级的民主，并把民主限制在单一的投票环节，因此人民只有在选举时拥有投票权，竞选后没有实质的参与权和发言权，而全过程人民民主把民主贯穿始终，有效规避了西方民主的内生缺陷。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的理论创新，深刻回答了在新时代如何坚持和发展民主，为中国的民主政治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

（二）历史逻辑：中国共产党人对民主的不懈探索

历史逻辑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起点。党的百余年历程中，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主动接过历史的“接力棒”，为国家的民主建设不断努力，并形成了富有中国特色的民主理论，这些不同时期形成的民主理论奠定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论基础。从整体发展脉络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长期对民主不懈探索的理论成果。全过程人民民主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正确认识上，用历史眼光审视全过程人民民主生成的历史演变逻辑。我们可以发现，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不断丰富和发展民主理论，尽管在不同历史阶段各有差异，但中国的民主进程始终是阶段成果与共同目标的有机统一。

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人创造和积累了丰富的民主建设经验。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带领人民群众不懈斗争，反击侵略，对抗压迫，争取民主，最终建立起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人民政权，是近代以來中国人民迈向人民民主的历史时期；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随着第一部体现人民民主原则的宪法制定，我国的民主制度得到了根本的法律保障，中国的民主大厦框架逐步成熟定型。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们党深刻总结过去，顺应时代发展大势，得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的重大判断，积极稳妥推进党的顶层制度建设和基层民主制度的有机融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明显加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的民主在顺应时代潮流中达到新高潮，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把握历史规律，在回应时代变局和人民期盼中创造性地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体现了我们党在面对新时代新矛盾的境遇之下，以新智慧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事业向前发展的能力和信心，为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作出了原创性贡献。中国共产党对民主事业的不断探索，塑造了全新的民主思想，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对近代中国百年民主事业的延续。

（三）现实逻辑：实现民族复兴道路的必然选择

现实逻辑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归宿。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现实基础。新时代新任务，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只有将人民的利益置于最高位置，充分发挥人民的历史主动性，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我们才能够加快实现中国梦。

当今世界，区域性和全局性热点问题不断涌现，人类民主事业迫切呼唤新的智慧引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习近平总书记准确把握时代发展大势、回应人民群众关切，立足中国现状作出的重大战略判断。民族复兴是历史和时代使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一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5］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重大变化，必须坚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满足人民发展愿望的必然选择。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马克思民主思想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理论成果，不仅有效回答了新时代中国民主事业发展的问题，成为当代中国民主政治的行动指引，而且其科学性、真理性也得到国际社会的强烈认同。新时代，我国与世界愈加密切地团结在一起，伴随着我国国际地位的持续提高，中国的民主实践必将越来越成为助推世界民主发展进步的重要动力。

总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百余年理论和实践的经验总结和道路创造，它有效地规避了西方民主的内生缺陷，瓦解了长久以来西方对民主的独霸，打造了新的民主模式。全过程人民民主在理论上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民民主思想的基本观点，在实践中深入提炼和总结了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实践规律，并系统阐述了新时代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历史定位和发展方向，构建起科学完备、逻辑严密的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理论体系，并在实践发展中不断推进与完善。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N］.人民日报，2017-10-28（1）.

［3］本报评论员.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N］.人民日报，2021-10-16（1）.

［4］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8-05-05（2）.

［5］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06（2）.

责任编辑  宋桂祝

［收稿日期］2022-09-01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价值哲学研究”（18BZX025），主持人栾亚丽；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共产党百年来教育引领青年学生爱国基本经验研究”（21AKS005），主持人曲建武。

［作者简介］栾亚丽（1968—  ），女，辽宁大连人，辽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价值哲学等研究。

辛   倩（1997—  ），女，山西吕梁人，辽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研究。

袁   祥（1996—  ），男，山西忻州人，辽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基本 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