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中小企业的三年

刘建华

新冠疫情多发，经济形势日趋严峻，能挺到今天的每一家企业都不容易。他們需要多大的决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本文将通过讲述一家中小企业的故事，带领大家走进他们的世界。

疫情袭来

2020年1月21日，武汉新冠疫情暴发，接着是封城，全国防控。“孩子正在放寒假，被封锁在家似乎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然而，就和传播学中的‘知沟理论一样，有良好学习习惯的孩子，会利用这段时间进行自学。而平时爱玩不自律的孩子则会和学霸拉开差距。尤其是在上网课这种需要学生高度自觉的情况，学霸和学渣的学习差距会越来越大。”方笑从事教培行业多年，在接受《小康》杂志、中国小康网记者采记时说，“疫情暴发初期，并不认为会对教培行业产生致命的、长期性的影响。因为市场需求真实存在。”

方笑2012年与两个大学同学共同创业，在广州创办一家名为“学乐教育”的培训机构，主打中小学英语培训。拥有名牌大学毕业的身份、在学校小高年级的教学经验、敏捷的思维与优秀的合作伙伴，厚积薄发，学乐教育很快迎来第一波的高速发展。该机构的第一个校区第一年学生量从0达到了800人，当年利润超百万元。紧接着，便开始筹备第二家分校、第三家分校……2013—2019年是教培行业发展的黄金时代，方笑和她的团队顺势而起，不断扩张，在疫情前，已拥有10家分校。

当时的她，对未来还充满了期待。

梦想中断

不过，学乐教育美好的梦想被疫情一招击碎，快速发展的飞轮因为疫情戛然而止。

“用一句话来形容，2020年上半年心情就如过山车。疫情一下打乱了机构的整个工作步伐和计划。”方笑直言，学乐教育自此进入了“寒冬”。

方笑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她有10个校区，每月校区房租近40万元，150位教职员工，工资大约130万元，平均每月的开支在230万元左右。仅在2020年疫情初期停课的那五个月里，损失就已超过1000万元。“那时谁也没有想到疫情会是一场长期的抗战，总以为会像2003年非典一样，很快就过去。不敢撤校区，不敢减员工，在熬下去的过程中，资金大量流失。”

2021年6月，疫情再一次袭击广州，方笑的根据地再次沦陷。6月份正好是教培机构最好的招生时期，这波疫情不仅直接导致6月份无法正常销课，还让机构失去了招生的“黄金时期”。

雪上加霜的是，自2021年全国两会以来，各种有关于教培严管严控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先有好未来、新东方、猿辅导等头部教培企业被监管部门重罚，将校外培训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后有2021年6月15日教育部成立校外培训机构监管司，紧接着“双减”政策重磅推出，明确叫停课外补习班，整个校外教培市场顿时陷入恐慌和迷茫。

收缩、裁员、转型，一夜之间，风头正盛的K12教培市场土崩瓦解。方笑和她的机构也不能置之身外。

转型之路

疫情与“双减”像是一场生死大考，考验着无数个“方笑”。如何活下去成为他们必须解决的首要难题。

疫情是黑天鹅事件，教培行业中有很多泡沫，经营模式、融资渠道有问题的许多大型培训机构已然退场。

“别人的倒闭、跑路，我可以抱着当成一个故事、一条新闻的心态来看，但我又何尝不担心这或许也是我的最终结局？”方笑说，疫情这三年，她的亏损已超过2000万。

活下去，是方笑这三年的首要目标。“开源节流”是必选项。2021年下半年，她开始缩小规模，将发展不太好的六家分机构果断撤场，保留了四家能收支平衡的机构，裁减了部分员工，将每个月的开支控制在70万元以内。同时，开拓新的课程，特别是响应“双减”政策要求，开拓非学科类素质课程，例如书法、口才等。

“幸亏早几年赚了一点钱，大不了卖两套房子。”方笑表示，她不会就此倒下，对未来已有了新的方向。

（注：应受访者要求，方笑与“学乐教育”均为化名）7502F3F6-866B-4B70-9670-A93D8557CE4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