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凌云2》：不老的阿汤哥

尘香万里

2022年5月4日，汤姆·克鲁斯乘直升机出席《壮志凌云：独行侠》全球首映礼。

或许很多“00后”和“90后”并不知道的是，好莱坞著名的汤姆·克鲁斯（阿汤哥）的成名之作不是《碟中谍》系列，不是《侠探杰克》系列，而是1986年上映的电影《壮志凌云》。

如今，36年过去了，其续集《壮志凌云：独行侠》面世，引发粉丝，特别是三四十岁的观众热情地“报复性”观影。

正如一位网友说的，在大银幕上看着60岁的阿汤哥这次亲自上阵，顶着几个G的重力加速度在F-18战斗机上飞天遁地，心里除了对他的充沛精力和敬业精神发出感叹外，更多了几份映照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对时光流逝的唏嘘。

不光观众怀旧，电影中的阿汤哥也在怀旧。续集中，作为海军顶尖飞行员服役30多年后，阿汤哥饰演的皮特·米切尔（代号“独行侠”）在训练一群“高空利剑”项目的毕业生时，遇到自己年轻时战友的儿子们，包括已故好友兼雷达截获官、代号“呆头鹅”的尼克·布拉德肖中尉之子—布莱德利·布拉德肖中尉（代号“公鸡”）等。

当皮特置身于那间热闹无比的海军基地酒吧，1980年代的联谊会气氛已经淡化，飞行员们更加多样化。而皮特无法融入这欢乐氛围，他想起的是昔日的战友们;自己的僚机队友“呆头鹅”死亡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翻滚。他还恋上了旧相识、酒吧女老板。

续集中，宿敌“冰人”的短暂出现，有一种别样的辛酸感。饰演该角色的演员瓦尔·基尔默自从患喉癌失声后，就很少出现在银幕上。好像在演绎自己的瓦尔，和阿汤哥在银幕上安静地对话的场景，就像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故事一样悲情。

心理学家建议我们，怀旧每周不要多于三次，因为怀旧有负面作用。但在影响深远的新冠疫情下，就让我们怀旧一把过去的美好吧，毕竟这种瘾36年才能过上一次。

而一部36年前充当了美国空军征兵“宣传片”的电影的续集，能在当下再次燃起阿汤哥粉丝的热血，其中确实包含着一些成功的文化密碼可供解读。

它是一部披着战斗装备的体育电影，讲述了一群年轻人在炫耀、胡扯，试图超越彼此。

36年前，《壮志凌云》中的阿汤哥，饰演了一个年轻帅气傲慢的飞行新手皮特。他努力在“壮志凌云”计划的精英飞行员竞争中脱颖而出。

他“引诱”了女教官查理（凯利·麦吉利斯饰），与他的宿敌“冰人”（瓦尔·基尔默饰）发生了争执，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兼僚机“呆头鹅”（安东尼·爱德华兹饰）。彼时，美国总统是罗纳德·里根，冷战正处于最后的阵痛期，但《壮志凌云》并不是为了展示真正的军事战斗画面，更准确地说，它是一部披着战斗装备的体育电影，讲述了一群年轻人在炫耀、胡扯，试图超越彼此。

那年，阿汤哥才24岁，《壮志凌云》成为票房霸主。从那以后，他基本上一直保持着票房霸主的地位，比同时代的电影人更“长寿”。

在中国观众心中，这些年阿汤哥一直有新作品呈现。例如，《碟中谍》是阿汤哥在上世纪90年代以一己之力打造的个人动作电影品牌。从此美国有了自己的“007”，当好莱坞迷恋“蝙蝠侠”“蜘蛛侠”等超级英雄时，阿汤哥成为新一代的动作英雄。

《碟中谍》系列第一部的导演，是被誉为“当代希区柯克”的布莱恩·德·帕尔玛。这位悬疑电影大师，将《碟中谍》塑造成一部风云诡谲、疑窦丛生的经典谍战作品。除了主角伊森·亨特，每个配角都忠奸难辨、身份存疑。全片走的是冷酷的“后冷战时代谍海搏战”路子。特工亨特在片中一枪未发，甚至连打斗都很少，而是以高科技和智慧取胜，全然不同于007式轻浮而喜好大场面的“花花公子”派头。

2013年电影《侠探杰克》应运而生，阿汤哥在其中饰演一位生活在美国某普通城市的西部牛仔式孤胆英雄杰克。该片导演也是执导过《碟中谍5》的导演克里斯托弗·麦奎里。

《侠探杰克》改编自英国作家理查德的系列小说《浪子神探》。这部投资中等的动作悬疑片，具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硬汉动作片的老派写实风格。片中也几乎没设置特效营造的大场面和炫酷的高科技装备，代之以简洁的枪战、老套的追逐戏和硬枪硬马的肉搏。

在动作戏的背后，影片更提出罪恶滋生的源头—美国对外战争与有权势的政府官员。在续集《侠探杰克：永不回头》中，杰克要面对的恶势力是腐败的军队高层。在美国经历过“9·11”和“棱镜门”事件之后，这些设置让影片具有极为大胆的现实批判色彩。

《壮志凌云》剧照

《碟中谍6》片场图

《壮志凌云：独行侠》片场图

《碟中谍》和《侠探杰克》系列电影中的阿汤哥，依旧勇气可嘉，身手不凡，枪法神准，三拳两脚就能制服年轻的后生。而在《壮志凌云》续集中，阿汤哥饰演的皮特，还是那个敏捷、自大、充满孩子气的魅力飞行员。

确实，36年来，娱乐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阿汤哥屹立不倒，成为好莱坞常青树。这得益于他的持久耐力和坚持专注。

美国著名的非裔演员威尔·史密斯在2021年出版的回忆录中，佩服于阿汤哥在宣传活动中的持久耐力，亲切地称阿汤哥为“半机械人”。史密斯也是美国演艺圈中知名的“拼命三郎”。他说，每当他为一部新电影来到一个国家做宣传时，他都会向当地高管询问阿汤哥的宣传日程，其中通常包括四个半小时的红毯活动，而阿汤哥丝毫不露倦意。

阿汤哥还坚持着一些老牌真操实干演员的做派，像一个不从众的电影“手艺人”。

阿汤哥还是如今仅存的仅为电影院拍电影的全球明星，他不拍流媒体剧集。他还没有签约拍摄任何一部限制级电影，他还没有创立自己的龙舌兰酒品牌，而与他同辈的男星乔治·布鲁尼，已经投资了一家位于墨西哥的龙舌兰酒品牌，获得丰厚的商业回报。

在《壯志凌云：独行侠》中，“独行侠”皮特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之一，在海军服役多年—他已经超过35岁，但军衔一直停滞于上尉。

在美国的军事等级制度和政治制度下，特立独行的人往往当不了一个好政客。在上级面前，皮特敬礼、假笑并将他的职业报告推送到桌子中间，就像推一堆扑克牌筹码一样。但是，他总是全力以赴挑战飞行与战斗。

这个角色身上的特立独行，跟阿汤哥有几分相似。

今年5月20日，阿汤哥乘坐直升机在停靠于美国圣迭戈港的一艘航母上降落，走向记者和粉丝们。这就是《壮志凌云：独行侠》震撼的全球首映礼。

据《纽约时报》记者妮可·斯珀林说，这场3小时的宣传活动中，参加首映礼的观众见证了一批真实的F-18战斗机伴着电影中Lady Gaga的歌曲从空中飞过。

这不禁让人回想起那些好莱坞辉煌的岁月：2001年，为了迈克尔·贝执导的《珍珠港》的首映式，迪士尼毫不犹豫地将一艘航空母舰从圣迭戈开到夏威夷。当年，在《世界末日》的首映礼，电影工作室在佛罗里达州卡纳维拉尔角的肯尼迪航天中心建造了一个500座的剧院，来放映该片。

“如今，几乎无法想象这种奢侈，流媒体算法及随之而来的数字营销，已经取代了老式的实地宣传之旅。我们很难见到明星们在全球各地巡游了，也没有几家电影公司愿意花费数百万美元，把电影首映礼变成一场文化盛宴活动。”妮可·斯珀林怀旧地说。

阿汤哥还坚持着一些老牌真操实干演员的做派，像一个不从众的电影“手艺人”。制作《壮志凌云：独行侠》的派拉蒙影业的新任首席执行官布莱恩·罗宾斯说：“这不是一部靠大型视觉特效做成的电影。汤姆真的训练了这些演员，让他们能够驾驶真正的F-18飞机飞行和表演。没人能做到他们在这部电影中所做到的事情。这部电影规模和范围大，也很感人。这在我们今天的大型电影中，非常罕见。”

或许，60岁的阿汤哥老了，但他绝不会服输。他对电影“手艺”的执着，也将分毫不减。

责任编辑何任远 hry@nfcma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