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壁画动物元素在文创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舒 文（新疆艺术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9）

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我国的文化创意产业蓬勃发展，优秀的文创产品不仅能宣传中华文化，还可以创造一定的经济价值。新疆地区文化资源丰富，极具民族特色，但文创产业的发展较为缓慢，还处于表层阶段，现有文创产品缺少对文化的深入挖掘。新疆龟兹石窟群是世界闻名的瑰宝，主要集中在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拜城、新和县一带。龟兹石窟群包含克孜尔石窟、库木吐拉石窟、森木塞姆石窟、克孜尕哈石窟等，石窟内部有大量壁画，动物形象众多，远超我国其他石窟。对这些独具地域特色的艺术遗产进行研发设计，有益于解决目前市场上缺少龟兹地域文化动物元素文创产品的问题，有利于带动新疆旅游业发展，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

一、龟兹壁画中的动物图像

在先人思想中，宇宙中的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而在龟兹壁画中，除了人物，动物形象也十分丰富。为方便研究，笔者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具有故事性的动物画，主要为本生故事、佛传故事、因缘故事等内容；另一类则是纯装饰性的动物画。

（一）故事性动物画

“佛世尊本为菩萨时，修诸苦行。所谓比丘当知，我于过去作鹿、作罴、作獐、作兔、作粟散、转轮圣王、龙、金翅鸟诸如是等，行菩萨道。”龟兹壁画的动物形象以故事性内容居多，以本生故事为主，讲述释迦牟尼在前世无数次修行转世的故事。壁画中，动物形象作为画面的主体，占据着中心位置。还有一些形象，作为本生故事画中的背景人物，其大小及位置由雕刻者根据画面需要决定，与主体人物形象相配合来表达故事内容。这些动物形象不仅绘制得较为精美，其故事内容对人树立正确价值观也具有一定的导向作用。

（二）装饰性动物画

在龟兹壁画中，有部分动物形象没有实意，其绘制位置相对次要，如主室券顶、两甬道顶部等，这些部位的动物形象常用于填补空白，使画面布局更加饱满。如克孜尔石窟第38窟主室券顶天相图两侧的对称菱格形中，均绘制了孔雀、鹿、对鸟等神态各异的动物形象，这些形象仅作为装饰，一方面展现了该时期龟兹地区丰富的物种，另一方面，体现了先人对动物的细致观察、独特的审美以及高超的绘画技巧。

二、龟兹壁画文创开发现状

故宫文创的成功为文创产业开发起到了推动作用，各地博物馆甚至企业都意识到其巨大的市场潜力。文创市场日益兴盛，但是高质量的文创产品仍占少数，多数产品没有经过精心设计，缺乏创意。近年来，以石窟壁画为元素的文创开发逐渐兴起，其中，敦煌博物院的成果较为丰富。新疆龟兹研究院致力于龟兹石窟的研究，为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对文创产品的开发进行探索。其试图通过独有的文化支撑和历史记忆的依托，利用创意设计“传承历史文化，讲好丝路故事”，让龟兹文化遗产通过创意产品融入现代生活。

2015年，新疆龟兹研究院与上海印刷集团合作，以“五彩东方 龟兹古韵”为主题，取材于龟兹石窟壁画，融入现代设计理念，开发了创意书灯、书签、速写本等十个系列的文创产品。2016年，新疆龟兹研究院联合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及新疆师范大学开展了以“丝路寻源·创艺龟兹”为主题的龟兹壁画艺术衍生品设计作品征集活动。2018年，新疆龟兹研究院与童子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合作，开发制作了包括丝巾、帆布包、手机壳等在内的一系列龟兹文创产品，其中也包括以龟兹壁画中的花鸟为主题制作的红包和帆布包。同年10月，新疆龟兹研究院文创产品在第十三届文博会上展出，广受好评，龟兹壁画文创产品开发初见成效。

以新疆龟兹研究院为代表的龟兹壁画元素文创开发已有部分成果，但主要是以龟兹人物为文创设计元素，以龟兹壁画动物元素为主题开发的文创产品仍有很大空间。将其运用于文创产品设计，有益于解决市场上相关文创产品稀缺的问题，并带动新疆旅游业的发展，使文化与旅游相融合，具有重要时代意义。

三、龟兹壁画动物元素的文创开发设计思路

（一）设计原则

1.突出差异的创新

产品在市场上需要有一定的竞争能力，在文创市场产品层出不穷的大环境下，在对产品开发设计的过程中应注意避免同质化，突出产品的差异性。

首先，龟兹壁画动物元素源于新疆的气候环境特点和深厚的民俗生活基础，在历史中不断演化出独有的区域特点，与其他地区的风貌具有显著差异。以地域性差异为创新点，将其融入文创产品的开发设计，既使文创产品有独创性，又以自身作为载体，保护和传承龟兹文化。

其次，不同年龄的消费群体有着不同的消费需求和消费心理，对文创产品的设计要建立在分析不同消费群体特点的基础上，针对不同年龄段特点进行差异化设计，实现文创产品的多样化和个性化。市场分析结果表明，乐于进行文化消费的群体主要是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中青年人。龟兹动物元素的文创开发可向中青年的喜好倾斜，巩固文创产品消费的主力军。

2.兼具美观与实用

现代社会，人们素质不断提高，精神文化需求不断增长，文化消费市场的发展迅猛。由于文化自觉意识日益增强，人民群众的文化消费在精神内涵、互动体验、交流分享等方面也开始有更高需求。美观的设计往往能够激发人们的购买欲，但市面上文创产品鱼龙混杂，大多无法体现文化内涵，现有的文创产品忽视了作为产品最重要的实用性，对文创产业的长久发展无益。龟兹壁画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将其动物形象进行提取再设计，能使文创产品兼具美观与实用功能，成为服务于生活的实用品。

（二）设计方法

1.色彩分析

龟兹壁画的赋色别具一格，文化交流使其色彩体现较强的异域感，独特的配色对新疆当地的文创设计能够起到借鉴作用。对包含动物元素的部分龟兹壁画进行颜色提取，可以得到龟兹壁画偏好使用冷色调这一结论，石青、石绿在各个画面均有出现。由于石窟壁画受到时间、气候等因素影响，显示的颜色与最初的本色有一定差别。除了受画师本身的色彩观念影响外，多种因素影响下的龟兹石窟动物壁画呈现出丰富而有层次的色彩。壁画中不仅存在蓝、绿与红、黄的冷暖对比，画面的互补色也因色彩占比分配合理或明度不同，都能实现和谐统一的观感。

2.图像提取

通过对博物馆的线上线下调研，笔者发现各博物馆的文创产品不乏动物形象的运用，并多选择具有美好寓意的动物形象融入文创设计。

在中国，鹦鹉象征着美好的爱情，现代也常常以其形象形容人能言善辩。佛教经典中也不乏鹦鹉的相关记载。《杂宝藏经》中《鹦鹉子供养盲父母缘》就描绘了佛陀为鹦鹉时孝敬盲父母的感人故事。团队提取了克孜尔石窟第38窟的《鹦鹉图》（图1），其形象设计以原图的蓝、白、黑色进行绘制，将侧身的鹦鹉改为正视图，并将其身体进行变形，使其形象更符合当代年轻人喜欢的可爱形象。

图1 克孜尔石窟第38窟鹦鹉形象提取

猴作为十二生肖之一，是集勇气与智慧于一身的动物，由于“猴”音同“候”，古人也常以猴爬马背的形象赋予其“马上封侯”的寓意。猴形象提取自森木赛姆石窟第30窟的《猴王智斗水妖》（图2），不同于常见的猴子形象，该图的猴子耳朵如猫耳般绘成尖状，其脚掌如鸟爪般尖锐。猴形象的提取保留了画中这两个有趣的特点，并将芦苇秆作为装饰背在身后。

图2 森木塞姆石窟第30窟猴形象提取

龟兹文化的产生离不开各个国家的相互交流，先人对象的喜爱极有可能与印度有关，印度的守护神之一犍尼萨，就是象头人身，是“阻碍排除之神”，代表着智慧，象征着吉祥和成功。释迦牟尼佛也常以象王来譬喻其举止，而白象在象中更是高贵种姓的象征。白象形象提取于克孜尔石窟第14窟的《白象王忍痛拔象牙》（图3），画面以蓝色勾勒轮廓的白象为主，简洁明了地表达了故事内容。其形象提取也以原色为主，选取正视角度，并将动作改为坐姿，有意将象的耳朵、鼻子进行夸大，突出其特点。

图3 克孜尔石窟第14窟白象形象提取

除上述三个形象外，团队还对石窟壁画中的其他动物形象进行提取再设计，如月兔、盘羊、金翅鸟等，为后续产品的设计打下基础。

3.载体选取

文创产品的载体需要根据消费者的喜好确定，笔者通过对各博物馆的线上销售渠道进行调研，整理各博物馆销量前三名的产品进行分析，发现销量最高的产品一般具有实用性，主要为文具类，如手账本、书签一类的产品，其次是冰箱贴、帆布包等，而实用性较低的如盲盒、车载摆件、毛绒玩偶等装饰性较强的产品，销量也十分可观，故选取以上类型的产品作为载体。

四、龟兹动物元素文创产品的应用

（一）龟兹动物表情包系列

表情包系列是团队的主推系列产品，由于电子产品的飞速发展，人们的交流方式发生改变，表情包成为人们交流的方式之一。在前期调研中，笔者并未发现微信平台有与龟兹动物相关的表情包。该系列定位面向线上受众群体，通过表情包开发设计，能使大众以网络形式了解龟兹石窟壁画中的动物形象。

该系列分别为“龟兹嘤嘤鹦”“龟兹吼吼猴”及“龟兹香香象”，以谐音等方式对产品命名，在便于记忆的同时，还能吸引更多年轻的用户。该系列表情包每组16个，均选取如打招呼、开心、伤心等常用的表情进行设计。表情包在前期可免费使用，当使用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后，将开发付费表情包等。

（二）龟兹动物“萌”系列

龟兹动物“萌”系列迎合大众对各类玩偶常年不衰的消费需求，计划以线上销售以及与博物馆线下合作两种渠道进行销售。产品以鸟、羊、牛等龟兹动物形象进行研发设计，在前期形象提取的基础上，形成初步立体图像，根据不同动物的造型特点，再以扎染、印染的形式进行表现，制作龟兹动物形象毛绒玩具类产品，目前已设计六款。在投入市场后，还将进行问卷调查获取消费者反馈意见，后续将该系列细化分类，分为儿童安抚玩偶及普通玩偶，计划根据消费者类型不断优化毛绒玩具，在继承传统文化的同时不断创新。

（三）龟兹动物宿舍系列

宿舍系列为学生群体打造，将前期调研销量最高的学生宿舍常用物品作为该系列载体，将龟兹石窟动物元素原图原色印制在载体上，既美观又节省成本，使宿舍系列价格相对降低，满足学生的购买需求。这些举措旨在让学生欣赏物品绘画的同时了解龟兹文化。这些产品主要是在线下博物馆、线上商铺中进行销售，也可作为简单的旅游纪念品进行销售。

（四）龟兹动物陶艺系列

龟兹动物陶艺装饰系列与浮梁县新艺陶瓷工作室合作进行开发，暂时选取羊及大雁的形象进行设计。设计完成后浇灌模具，其后进行批量生产。两种动物形象可分别作为挂饰和冰箱贴使用，可选择自行上色制作专属自己配色的陶艺，或选择龟兹壁画色彩搭配的成品。

五、结语

龟兹壁画动物元素种类丰富，各具特色，通过运用该元素进行设计创新设计，能够使更多的人了解龟兹文化，推动龟兹经济的发展。笔者通过资源整合、调研考察，对龟兹壁画动物形象进行分析，并联合团队设计了龟兹壁画动物表情包系列、“萌”系列、宿舍系列、陶瓷系列，为实现兼具开发实用与美观、富有文化内涵的文创产品作出了尝试。龟兹壁画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基于龟兹壁画动物元素的文创开发仍有很大空间，对其深入探究，必将对新疆文化产业的发展起到推动作用。

①《大般涅槃经》CBETA,T0374，374期，第15页。

②《杂宝藏经》CBETA,T0203,203期,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