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铜陵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困境与突破

2022-07-16 02:45王玥玥
滁州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铜陵市长三角制造业

张 晖,刘 珺,王玥玥

制造业是一国社会发展具有战略价值的行业,是国家强盛的基础。西方发达国家经过一段“去工业化”的进程后,重新意识到制造业的重要意义,纷纷开始“再工业化”战略,力图复兴制造业,制造业尤其是高端制造业目前已成为国家间竞争焦点。从国家层面来看,我国政府高度重视制造业的发展。2015年5月19日,国务院正式颁布《中国制造2025》,明确了制造业兴国的重大战略,提出全面提升中国制造业发展质量,从制造业大国向制造业强国发展的伟大目标。

在此背景下,作为一座典型的工业城市,铜陵市面临产业升级发展、制造业“换道超车”的重要历史时机。本文以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为背景,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评估指标、长三角城市群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指数、长三角制造业空间分布特征、铜陵市制造发展的现状与存在的问题、铜陵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五个方面开展研究,运用实证分析、比较分析、数据可视化、归纳总结等方法,分析制约铜陵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难点”“痛点”所在,探讨铜陵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可行之路。

一、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评价研究综述

一直以来,我国评价制造业发展质量通常采用产值、增加值、增速等绝对指标和速度指标。近年来,随着环境问题的凸显,国际市场竞争的加剧,发展理念的转变,制造业的质量评价标准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中国制造2025》从制造业强国的要求、新型工业化的特征等角度围绕“创新能力、质量效益、两化融合、绿色发展”四个维度,选取十二个指标构建了制造业高质量评价体系。

近年来有关制造业质量评估的研究较多。张文会和乔宝华构建了涵盖创新驱动、结构优化、速度效益、要素效率、品质品牌、融合发展、绿色发展共 7 大类,27 项指标在内的评价体系[1]。江小国等构建了包含经济效益、技术创新、绿色发展、质量品牌、两化融合、高端发展共6大一级指标,12个二级指标在内的评价指标体系[2]。苏永伟从经济效益、技术创新、绿色发展、质量品牌、信息化水平5个方面,16个指标对中部六省的制造业水平进行对比,通过计算一级指标变异系数,确定一级指标的权重,进行加权平均,算出各个省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指数[3]。吕明元等,从供给质量、经济效率、科技创新、绿色发展、社会效益5个维度,构建了26个指标对天津市制造业水平进行评价[4]13-14。

在制造业发展评价方法上,包括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因子分析法、熵权法、CRITIC-熵权法、全要素生产率法等。吕明元等利用主成分分析法确定各指标权重,考察2003-2017年天津市制造业发展情况,认为天津市制造业持续发展,但绿色发展和供给质量对制造业发展贡献不足[4]16。张优智、乔宇鹤从经济、创新、绿色、开放四个层面选取11个指标,采用因子分析法对陕西省制造业水平进行评价,结果显示2018年陕西省制造业水平位于全国15位[5]。吴传清、高坤综合2012-2018年数据,运用熵权法对长江中游地区9省2市的制造业水平进行评价,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排名前三的地区分别是江苏省、浙江省、上海市[6]。毛梦伟、施进发运用CRITIC 权重法编制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发展指数,江苏省、浙江省、上海市、安徽省排名靠前[7]。傅为忠、储刘平运用改进的 CRITIC-熵权法分析泛长三角地区制造业发展情况,得出长三角制造业发展排名依次为江苏省、上海市、浙江省、安徽省[8]。张毅(2021)采用超效率 SBM 模型计算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考察长三角城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水平,认为2009年以来长三角东南地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不断提高,西北地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有所下降[9]。

综上可以看出,学术界对制造业发展质量已不再依据规模和速度进行简单的评价,而是着眼于先进制造业和新型制造业的要求进行多维度多层次的考察,同时创新能力和绿色发展在制造业高质量评价体系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在方法上通常采用客观赋权的统计方法,近年来不少学者将绿色发展指标引入全要素生产率考察不同地区产业发展水平。

本文在研读资料时发现,不少文献注重制造业评价的全面性但忽视了数据的可得性和科学性。如不少文献用城市宽带接入数和移动电话数考核信息化水平,混淆了工业信息化和民用信息化;用民间机构发布的城市品牌指数反映质量品牌指标,数据来源不够严谨。综合上述内容,本文考虑数据的科学性,简化部分难以考核的指标,采用熵权法对长三角城市制造业水平进行分析。

二、基于熵权值法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发展水平评价

长三角城市带是我国重要的制造业中心。2020年长三角地区工业增加值为8.16万亿元,占全国的26.0%。上海、南京、杭州、合肥、苏州作为一、二线城市在中高级制造业方面优势显著;常州、无锡、嘉兴、湖州、金华、南通等三线城市在不同的领域也独具特色。

本文考察了2020年上海、南京、杭州、合肥、苏州、无锡、常州、南通、盐城、镇江、泰州、宁波、嘉兴、湖州、绍兴、金华、舟山、台州、芜湖、马鞍山、铜陵、安庆、滁州、池州、宣城25个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发展相关数据,扬州、温州二市因部分数据缺失未统计在内。根据经济效益、技术创新、绿色发展、社会效益四个维度13个指标,运用熵权值法对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分析铜陵市制造业在长三角城市群中整体水平。数据来源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地市统计年鉴、政府统计公告以及个别市统计局、生态环境局、科技局等部门邮件咨询。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长三角城市带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熵权值法是运用热力学的概念,采用熵值反映指标的离散程度,熵值越小,指标离散程度越大,其权重也就越大。熵权值法的优点是相对客观,避免主观因素对指标权重的影响,能够更好地解释评价结果。

由于各指标单位不同、数据大小差别较大,影响最终计算结果,因此首先要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xij为第i个城市的第j个指标,x′ij是无量纲化后数据。

计算第j个指标的信息熵:

最后利用加权求和公式计算长三角各城市制造业评价值:S=∑j100*yijwj

结果见表2。

表2 长三角城市制造业综合评价得分及排名

三、长三角城市群制造业空间分布特征研究

根据表2所示长三角城市制造业综合得分情况可以发现,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发达城市多集中在上海、苏南以及浙东等地区。将上述制造业评分用Geoda软件添加至长三角城市群地图数据,运用三分位法将长三角25个城市分为高值、中值、低值三个区域,如图1所示。可以看出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具有较为显著的空间集聚特征,可进一步展开空间计量分析。

图1 长三角城市群制造业评分三分位图

根据地理学第一定理,所有事物之间都互联联系,较近的事物相对于较远的事物联系更为密切[10]。判断事物之间是否具有空间依赖性,一般采用莫兰指数进行判定。当莫兰指数大于0时,表示空间正自相关,即高值与高值相邻,低值与低值相邻;当莫兰指数小于0时,表示空间负自相关,即高值与低值相邻;当莫兰指数接近0时,表示无空间相关性。

本文采用地理距离矩阵计算各城市空间权重,其中,dij为各城市质心地理距离,Wij为空间权重指数,Y为城市制造业指数,Moran′sI为莫兰指数,计算结果见表3。

表3 长三角城市制造业空间莫兰指数

可以看出莫兰指数为0.1253,P值<0.01,且Z值≥4.5047,指标具有较强显著性,说明长三角城市制造业具有较为明显的空间正相关性,即制造业发达城市呈现空间集聚,制造业不发达城市之间也存在空间集聚。进一步考察长三角城市具体空间分布情况,通过计算局部莫兰指数并绘制局部莫兰散点图可以看出:上海、苏州、无锡、常州、南通、镇江、杭州、宁波、嘉兴、台州位于第一象限,即高值-高值区,表示上述城市制造业发达,同时周边也是制造业发达城市;舟山、湖州、绍兴、金华、泰州、盐城位于第二象限,即低值-高值区,表示上述城市制造业为低值,但周边城市为高值;滁州、马鞍山、宣城、铜陵、池州、芜湖、安庆位于第三象限,即低值-低值区,表示上述城市均为制造业不发达城市,且呈现空间集聚;南京、合肥位于第四象限,即高值-低值区,表示南京、合肥为制造业发达城市,但周边城市制造业不发达。

图2 2020年长三角城市制造业莫兰散点图

四、铜陵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县域制造业落后,影响了制造业整体发展

2015年铜陵市行政区划发生重大变化,安庆市枞阳县划入铜陵市,同时撤销铜陵县,设立义安区。铜陵市行政区划变为下辖3区1县和一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2014年枞阳县尚未划入铜陵时,铜陵市户籍人口73.78万人,人均GDP为97193元;而枞阳县户籍人口96.36万人,人均GDP 仅为19705元。2015年枞阳县划入铜陵市管辖,由于人口众多、城镇化水平低、人均产值少,给全市经济发展带来一系列挑战。根据CSMAR数据库县域经济数据资料整理显示:2020年枞阳县人均GDP为35050元,位于长三角城市群区县末位;第二产业增加值41.3亿元,在长三角111个统计区县中排名106位。

县域制造业落后也反映在工业基础薄弱方面。2020年,铜陵市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2154亿元,其中铜陵经济技术开发区规上工业总产值为1161 亿元,占规上工业总产值的53.9%;枞阳县规上工业总产值107亿;铜官区规上工业总产值405亿元;义安区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178亿元;郊区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212亿元,工业发展在区域分布上极不平衡,义安区和枞阳县工业基础较为薄弱。尤其是枞阳县工业产值仅为107亿,大大拉低了铜陵市制造业人均指标。

图3 2020年铜陵市区县规上工业产值

人口流失是县域制造业发展面临的重要难题。根据《2020年枞阳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铜陵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枞阳县户籍人口减少为79.2万人,常住人口为46.9万人,其中60岁以上占比25.86%,与2010年枞阳县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相比,常住人口减少22.7万人,下降32.58%,年均下降3.87%,可以看出枞阳县人口流失问题极为严重,约41%的户籍人口在外地生活、经商、务工,为其他地区创造GDP。人口流失进一步造成资本、技术等多种生产要素外流,让县域经济的发展雪上加霜。

上述问题带来的影响不仅仅是社会经济统计指标的下降,更多的是铜陵市不仅未能享受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经济辐射,反而出现了大规模的人口流失和资本外逃。铜陵市与长三角其他城市的差距逐渐加大,产生了区域经济发展的“马太效应”。

(二)地缘和政策劣势,加大了制造业发展困难

铜陵市位于安徽省中南部,地接合肥、芜湖、安庆、池州四市。从表3长三角城市制造业综合评价得分来看,合肥和芜湖在长三角城市群属于中上水平,而铜陵、安庆、池州三市则处于落后位置。相较于安徽省内芜湖、马鞍山、滁州、宣城四市,四市均属于南京都市圈城市,在安徽省实施的合肥都市圈建设的相关方案中,芜湖、马鞍山、滁州又同为合肥都市圈城市;宣城市更是地接南京、杭州、常州、无锡制造业发达地区,在区位上更具发展潜力,而铜陵市至今未能纳入长三角城市群五大都市圈发展战略。

铜陵、池州、安庆三市同处于长三角城市群的边缘,经济发展很难接收到长三角先进制造业城市辐射,并且在省内发展规划上,铜陵也不具备政策优势。2020年公布的《中国(安徽)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合肥、芜湖、蚌埠三市被纳入试验区范围,同年《中共安徽省委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明确表示支持芜湖建设安徽省副中心城市。

在安徽省制造业发展中,合肥市由于省会城市的诸多优势,增长迅速;芜湖市在区位优势和政策支持下,位居第二;滁州市不断加强与南京都市圈的对接,异军突起。铜陵市在区位和政策上不断弱化,甚至边缘化,尤其是在2015年行政区划发生变化后,在跨江发展、融入合肥都市圈、对接长三角等战略选择上左右为难、举棋不定,导致了近年来制造业发展滞后。

(三)主导产业“三高一低”,挤占了制造业优化空间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41个工业大类,参考铜陵市地方企业50强名单,铜陵市的产业结构主要集中在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水泥)、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以及少数通用设备、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产业结构过于集中。2020年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产值为1157亿元,占全市工业总产值的53.71%。紧随其后的以水泥为主的非金属矿物制品业,产值为144.7亿元。而代表先进制造业发展方向的电气机械、通用设备、计算器、通信和电子设备、医药制造、汽车制造产值合计仅为200亿元。

图4 2020年铜陵市规上制造业分行业产值比例图

从企业经济指标来看,作为全市主导产业的有色金属产业营业收入为1500亿,利润仅为9.4亿,全行业资产负债率达到77.8%。综合对比当年长三角25个观测城市主营业务利润率指标来看,铜陵市规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利润率为4.58%,排名倒数第4位,研发费用仅为23亿。

从产品结构来看,工业消费品比重大,民用消费品比重小。铜陵市工业主要产品为铜、铜材、钢材、硫铁矿、硫酸、水泥、化肥、电路板等。以生产工业原材料、生产资料为主,除了少数民营中小企业,几乎不涉及民用产品领域。而事实上,民用消费品产业链较长,投资金额可大可小,升级换代快,既适合大规模产业化,也适合中小企业生产。

从生态环境来看,以有色金属、化工、水泥为主的产业结构必然带来生态环境上的重大压力。2020年铜陵市废水、废气、一般工业固体排放物排放量分别为3771万吨、2173亿立方米、1501万吨,工业企业电力消耗量78.8亿千瓦时,固体废物处理利用率仅为88.9%。其中单位工业增加值消耗电力0.2642千瓦时,亿元工业增加值固体废物排放量为3.97万吨,在25个观测城市中位居第一。

总体而言,铜陵市制造业面临结构失衡、环境压力大、利润增长缓慢、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诸多困难,一定层面上反映了铜陵市工业转型尚未成功,支柱产业仍然属于资本密集型,对金融部门过度依赖,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尚未形成规模。

(四)创新能力不足,制约了制造业跨越发展

制造业竞争的核心就是人才和技术的竞争,高质量制造业的发展离不开强大的科技支持。一个城市的人才储备、科研机构数量、企业研发投入直接影响城市制造业的创新能力。2020年铜陵市规上企业研发费用为23亿元,在长三角城市中位居倒数第4;全市授权发明专利355件,位居倒数第2,技术创新强度和创新水平严重落后。

作为资源型城市,一直以来铜陵市利用丰富的铜资源建立了以铜采选、冶炼、加工为主的工业基础,是全国重要的阴极铜、电解铜生产基地,也是全国较大的铜箔制造基地,2020年,铜陵铜材产品产量达154.9万吨[11]。但客观而言,无论是阴极铜、电解铜等初级铜产品还是铜粉、铜棒,甚至微米级的铜箔产品,都存在技术“天花板”。长期以来铜陵市经济发展过多依赖铜产业形成的“路径依赖”,以及铜产业本身的“低端锁定”,使得所谓技术创新大多属于工艺创新层面,而非产品创新。这也造成了铜陵市制造业一直无法超越“铜”的束缚,主要产品都是涉铜工业品,位于产业链后端的民用消费品无所涉及。而民用产品制造恰恰具有技术敏感度高、产品迭代快、业务转型灵活、投资规模适中、市场范围广的特点,也更有助于铜陵铜产业的进一步延伸和城市产业整体转型。

五、铜陵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研究

(一)落实区县发展责任制,强化区县制造业发展攻坚

我国改革开放40年以来,县域经济发展形成了珠三角、温州、苏南三种较为成功的模式。珠三角模式具有明显的外向性特点,通过吸引港澳台等地区外资,开展“三来一补”贸易模式,成功地实现了产业初次腾飞。温州模式则依靠浙江人民根植于心的经商能力以及坚韧不拔的创业精神,把家庭企业做大做强,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12]。

苏南模式则具有明显的政府主导特点,从早期的社队经济到改革开放后的乡镇企业,都有基层政府的影子。苏南经济起步期,地方政府通过贷款担保等措施,深度介入集体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期,政府鼓励乡镇企业进行改制,明晰企业产权,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经济腾飞期,依托地方企业建立工业园区,通过招商引资实现产业现代化和规模化[13]。林毅夫研究认为,二战结束后少数成功实现经济转型的国家和地区,其共同特点就是“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有机结合。

经济管理是地方政府重要的职能,在市场要素外流,地方禀赋资源匮乏,无法通过自身的积累实现工业化时,地方政府要积极介入,承担区县经济发展的责任。要打好枞阳等区县产业振兴的攻坚战,必须分级落实各级政府的责任,选拔任用具有奉献精神、熟悉产业发展的干部,制定县域制造业振兴计划,严格对标,严肃考核。鼓励政府有所作为,坚持集中力量办大事,打好制造业振兴的攻坚战。地方政府在县域制造崛起中要真正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全国优秀县委书记时强调的,做发展的开路人,勇于担当、奋发有为。坚持从实际出发,带领群众一起做好经济社会发展工作。看准了的事情,就要拿出政治勇气来,坚定不移干。要抓住“关键少数”,形成“头雁效应”。真正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二)弘扬地方企业家精神,培育制造业企业家资源

长三角经济一体化给区域经济发展带来活力,作为制造业基础薄弱的地区希望更多地承接发达地区产业转移,通过招商引资、优化投资环境吸引外来产业落地。然而产业转移受多种因素的制约,投资者关注的是区位、成本、市场、产业配套等利益因素,后发地区在上述领域往往处于劣势。同时随着政府对营商环境的不断重视,城市间招商引资政策的同质化已难以形成个体的政策优势。

著名经济学家熊彼特说过一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很大程度取决于拥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的多少。而首创性、成功欲、冒险精神、以苦为乐、精明与敏锐、强烈的事业心是企业家精神的构成要素[14]。浙江大学经济学教授史晋川认为浙江经济发展的特点是将群众“敢为天下先” 的创新精神和坚韧的创业精神, 与经济体制改革和区域经济发展有机地融合为一体[15]。

铜陵市制造业的崛起从根本而言还是需要铜陵人民自身的努力,改变依靠外来投资的经济增长观念,发现、培养当地企业家资源,弘扬艰苦创业、积极进取的企业家精神。不论城市或农村,不论大企业和小企业,要树立敢为人先、勇于创新、真抓实干的企业家典型,挖掘创新创业的带头人,以小富带大富,以模仿带创新、以小产业带大事业。改良孕育企业家的土壤,凝练铜陵地域特色的企业家文化,培育生生不息的企业家资源,创造地方发展的内生动力。

(三)找准产业转移切入点,实现铜产业精准对接

长三角制造业转移分为两个阶段,首先是江苏和浙江承接上海制造业转移,其次是安徽承接江苏和浙江制造业转移。总体来看,长三角地区制造业转移基本遵循产业梯度和空间梯度转移的规律,即制造业由中心城市向周边扩散,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由高水平城市向低水平城市转移,且呈现郊区化倾向。

由此可见,长三角制造业是由东到西渐进式转移,受地理位置的局限,铜陵市距离长三角核心区域距离较远,与滁州、马鞍山、芜湖、宣城省内城市相比区位劣势明显,在承接长三角制造业转移方面,不仅要与省内城市竞争,更要与苏北、浙西等城市竞争。在长三角核心城市制造业郊区化的形势下,甚至要与长三角发达地区县、区、乡镇竞争,参见表4。

表4 2020年长三角核心城市制造业分行业产值

因此在对接长三角发达地区承接产业转移的过程中,应科学施策,精准对接,实现制造业跳跃转移。表4反映的是2020年长三角核心城市制造业主要行业产值情况,可以看出上海的汽车制造和苏州的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产业,产值分别高达6735亿元和10468亿元。但汽车制造业和计算机产业均属于高技术、高投入产业,往往都在中心城市聚集,外溢效应有限,并且与铜陵市产业结合度不高,难以形成产业承接。但长三角的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和通用设备制造发达,上海、苏州、常州、无锡、宁波的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产值均在2000亿元以上,通用设备制造业规模大多在千亿以上,这些产业在技术要求、投资额度、本地市场规模方面相对灵活,并且能够与铜陵市铜线、铜箔、铜电子产品互相衔接,形成产业支撑。铜陵市制造业发展应重点放在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通用设备产业上,发挥配套资源优势,加大与上述城市沟通交流,促进来铜投资和产业合作,克服产业空间梯度顺序转移过程中毗邻城市间的区位竞争。

(四)鼓励民营制造业发展,提升产业创新活跃度

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概括民营经济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即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民营经济发达的地区,其产业转型升级较快,创新活跃度高。

作为一个典型的工矿业城市,国资企业在铜陵市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根据铜陵市人民政府网站资料显示,2018年铜陵市民营企业50强营业收入总额为1371.93亿元,而一家国有控股企业铜陵有色金属集团营业收入则高达1775.82亿元。为了激发城市制造业活力,改变铜陵工业格局,应高度重视民营经济的发展,注重培育民营经济主体,引导民营经济进入制造业领域,在税收减免、融资政策、行政服务等方面享受与国有企业同等待遇,积极扶持民营企业做大做强,激发民营企业家的创新创业热情。

(五)加快产品结构调整,促进工业品向消费品转型

铜陵市工业主要产品为铜、铜材、钢材、硫铁矿、硫酸、水泥、化肥,大多数是工业原料和中间产品,只有少数民营中小企业生产服装、卫生用品等民用消费品。而事实上,民用消费品产业链长,投资金额灵活,升级转型快,既适合产业化生产,也适合中小企业经营。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资料,2012-2019年间,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年均增长8.4%,2019年到达411649亿元,其中日用品类6111亿、家用电器类9139亿、汽车类39389亿,我国已成为美国之后世界第二大消费市场。在投资驱动模式增长见顶,预期产能总体过剩的背景下,民用消费品点多面广,价值链长,可以通过不断升级,拓展国内国外两个市场,抵御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带来的风险。

因此,铜陵市应加强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调整,引导铜产业链向下游延伸,实现从铜工业品向消费品转型,中间产品向终端产品发展。重点可考虑白色家电、智能家居、开关插排、厨卫金属制品等,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延伸。

(六)坚持绿色低碳,保证制造业可持续发展

制造业的发展不可避免地产生环境污染等一系列问题。随着中国政府承诺实现碳中和、碳达峰时间表的日益临近,碳排放硬性约束将会越来越严格,坚持绿色发展成为兑现承诺的唯一路径。作为以采矿、冶炼为主导产业的资源型城市,环境压力是困扰铜陵市社会发展的重要难题。无论是“三废”排放,空气指标、单位GDP能耗等方面,铜陵市均排在长三角城市末位,严重拖累了铜陵市制造业总体评分。在科技投入方面,采冶为主的产业模式无法形成大规模的科技研发,科技推动产业升级困难重重。

六、结语

铜陵市今后在全市范围内应该严格控制有色金属、非金属产品、黑色金属的采冶和生产规模,原则上不再批准新建相关项目。对环境有严重污染、碳排放高、能源消费大的产业要限期关闭,通过新产业的发展逐渐替代落后产能,做到一边做加法,一边做减法;一边做招商,一边去产能。在企业科技投入方面,要对科技产业增加财政支持,补贴企业研发能力不足。在财政补贴过程中,不要打折扣,不能“摊大饼”,更不能谈条件,务必落实责任部门和项目资金来源,不要“九龙治水”,要加大企业研发扶持力度。应充分发挥地方政府在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分级落实制造业振兴计划,充分借鉴长三角发达城市制造业发展的成功模式,培育本土企业家,深化国企改革,激发创新活力,实现铜陵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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