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RCEP 的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路径

刘忠萍 （南宁师范大学师园学院，广西 南宁 530226）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特别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RCEP） 正式签署，为北部湾城市群深化与东盟国家的经贸往来、拓展合作渠道带来了新的战略机遇。西部陆海新通道已成为有机衔接“一带一路”、RCEP 框架下连接中国与东盟地区最快速、最便捷的通道，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肩负着新的时代使命。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对于北部湾城市群全面对接粤港澳大湾区、深度融入RCEP 建设、实现中国与东盟区域经济向更高层次发展、加快形成西部大开发新格局具有重大意义。

1 西部陆海新通道下北部湾城市群取得的新成效

1.1 不断深化通道共享理念，提升开放合作水平

依托中国—东盟博览会、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等对外开放合作平台，中国与东盟合作变宽加深，对外开放合作水平不断提高。北部湾紧抓这一机遇，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等东盟国家和地区持续推广共享机遇、共建通道的理念，获得良好反馈。2020 年中国—东盟多式联运联盟合作备忘在南宁签署，将有力推动中国和东盟物流的交流与互动，加快中新互联互通的步伐，中新南宁国际物流园致力建设成为全面对接东盟乃至整个亚欧的国际贸易物流供应链；越来越多外企进驻中马钦州产业园，马中关丹产业园也吸引大批中国企业入驻，中马积极打造“两国双园”合作“升级版”。此外，北部湾城市群还推动缅甸、老挝、泰国、哈萨克斯坦等国家和地区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建设。

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为北部湾城市群的经济社会发展和对外开放提供了重要支撑。在此机遇下，北部湾城市群不断争取新通道的潜在客户，深挖新通道市场货源，2021 年上半年，广西、广东西翼区域（含湛江市、茂名市、阳江市）、海口市的外贸进出口额分别为2 902 亿元、364.97 亿元、208.33 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同期分别增长33.9%、21.3%、50.6%。其中，2021 年上半年广西全区外贸进出口平均增长速度超过2 位数，崇左、南宁、防城港的外贸进出口增速分列前三位，分别增长35.7%、28.6%、10.6%。2020 年海口外向型经济快速增长，新增外资企业增长170%，实际利用外资增长157%，超额实现目标。

1.2 持续加强协同共建意识，提升通道运行质量

随着通道省际协商合作机制的不断完善，通道沿线多省份达成合作意向，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通关一体化建设等取得良好成效。北部湾城市群不断提升高铁、高速公路联通水平，实现海铁联运班列快速增长。2021 年上半年，累计开行2 902 列北部湾港至重庆、四川、昆明、贵阳、甘肃等通道海铁联运班列线路，增长72%；经凭祥铁路口岸出境的中越跨境班列累计开行886 列、增长51.2%。北部湾港不断织密航运服务网络，2020 年新增外贸集装箱航线3 条，其中1 条远洋航线，截至年底外贸集装箱航线达到28 条。

2019 年以来，南宁牵头建成西部陆海新通道“智慧海关”体系，实现桂、渝、滇、黔、川等地海关监管数据互联共享，智能精准、集约高效的监管系统提升了通道口岸监管效能和营商环境。广西智慧湾项目上线应用后逐步实现“单一窗口”与码头、场站、港航等信息对接，建成高效便利的一体化通关服务平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钦州港集装箱进出口全流程的痛点堵点问题。2020 年，北部湾城市群口岸通关时效均有所提升，1～10 月，广西口岸进口整体通关时间8.05 小时、出口整体通关时间0.83 小时，在全国处于领先水平。湛江口岸进口货物整体通关时间减半，出口货物整体通关时间压缩了80%；海南口岸进、出口整体通关时间较2017 年分别压缩56.6%和98.3%。北部湾城市群将进一步提高通关效率、降低进出口环节费用，加强口岸综合服务，加快形成全方位开放发展新格局，打造“双循环”战略引擎。

1.3 北部湾港建设运营力度加大，通道物流规模大幅增长

近年来，广西积极与大型物流企业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2019 年与中远海运集团合作深化北部湾集装箱码头建设运营事项，与中铁集装箱合作运营钦州铁路集装箱中心站，大力发展海铁联运，参与全球的集装箱运输。2020 年，中谷钦州集装箱多式联运物流基地正式落户钦州港，同年10 月，钦州自动化集装箱码头正式开工，致力打造中国首个海铁联运自动化码头，北部湾港将正式进入自动化、智能化、信息化发展的新阶段，这意味着各方企业共商共建共享通道共识不断转化为实际成果。

2017 年西部陆海新通道启动以来，北部湾城市群港口物流规模飞速增长，北部湾港吞吐量连续多年以2 位数增长。2018年308 万标箱，增长27.76%；2019 年达到382 万标箱，增长31.72%，位居全国第14 位、全球第67 位；2020 年实现505 万标箱，全国沿海第10 位、全球前40 位。2021 年上半年，北部湾港、湛江港、海口港分别完成货物吞吐量1.7 亿吨、1.4 亿吨、5 938 万吨，比去年同期分别增长24%、9.1%、12.2%。

2 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不足之处

2.1 经济发展水平总体不高，各城市外贸开放程度严重不均衡

2020 年，我国人均GDP 超7.2 万元，北部湾城市群地区生产总值21 448.3 万元，常住人口4 000 多万，陆地面积11.66 万km左右，城市群的经济密度1 848 万元/km，人均GDP 和地均GDP 都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而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的主要城市经济密度均排在全国前20 以内。经济密度是提升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的基础支撑，过低的经济密度显示北部湾经济发展能力弱，资源转换效益动能不足，创新力和资源配置能力较差，传统产业转型困难，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发展相对滞后，新旧动能转换速度也过慢。虽然近年来北部湾城市群进出口总额不断提升，但与发达地区相比贸易总量严重偏低，且群内城市的外贸开放程度严重不均衡。2020 年，崇左、防城港、海口、湛茂阳、玉林的对外贸易依存率分别为227.83%、96.83%、21%、8%、低于5%，可以看出城市间的外贸依存率呈现“倒三角型”，高低差异巨大。严重不均衡的外贸依存率不利于成员之间的深入合作，这势必会阻碍北部湾城市群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

2.2 城市间联系不够紧密，中心城市功能亟待加强

北部湾城市群虽然地理位置优越，背靠大西南，面向东盟，毗邻粤港澳，拥有出海口，但目前城市群的产业基础、科技实力和人才队伍都处于劣势，难以引进先进产业和扩大产业规模。虽然北部湾持续加深与东盟区域合作，但是大多数东盟国家经济更加落后，其辐射带动北部湾经济发展动力不足。城市间行政壁垒高，共建共享机制不健全，出现产业结构趋同、分工协作不清晰、合作共赢意识弱的现象，孤立发展特征较明显，成员之间贸易往来、交通、人口流动等方面不够紧密，这样的状况难以实现互惠互利的城市圈。

形成一个城市群，多半是由一个或多个特大城市为核心带动周边城市同步发展，如长三角城市群的上海、杭州、苏州等城市，珠三角城市群的深圳、广州等城市。南宁作为北部湾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城镇化率在50%左右，而发达经济区核心城市的城镇化率基本高于70%。近年来，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南宁的经济发展增速也逐渐放缓，GDP 还未突破5 000 亿元，海口经济发展不太理想，GDP 不足2 000 亿元，广东湛江和茂名GDP 也在3 000 亿元出头。南宁目前的经济实力难以辐射带动中心城市发展，其资源集聚能力不足，对高端生产要素的吸引力不强，不够创新活跃，对外开放的枢纽作用尚待增强，南宁核心城市的综合竞争力仍需提升。

2.3 基础设施建设有待完善，环境约束日益趋紧

北部湾城市群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尚不健全，运输服务水平亟待提高，难以保障和支撑城市群的开发开放。北部湾大部分铁路修建时间悠久，技术标准低，运能小，虽然多次改造扩能但仍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客货运输需求。尽管西部陆海新通道大部分路段都是高速公路，但北部湾与贵州、湖南、云南以及东盟高速公路连接通道较少，成为大通道中的梗阻。作为西部陆海新通道运行核心枢纽，北部湾港口集疏运能力差，深水港少，通过能力低，冷链物流、装卸吊运等自动化设备不足。

北部湾曾是中国自然生态最好的海域之一，但随着北部湾经济区沿海产业的开发建设速度不断加快，部分企业排污不达标、填海造地等导致北部湾近岸局部海域环境和生态问题突出。北部湾的半封闭地形不利于污染物扩散与降解，海洋生态环境污染风险加大，海洋生态环境质量不容乐观。

3 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战略机遇

3.1 粤港澳大湾区产业转移带来的战略机遇

第四次产业转移主要源于中国人力成本、原材料成本上升，土地严重不足以及营商环境变化，导致中低端制造业企业的利润严重压缩，迫使大湾区一些产业转移。此外，中美贸易摩擦也削弱了大湾区制造业企业的竞争优势，湾区产业结构也有所重合，为增强大湾区产业总体实力，促进湾区经济快速发展，实现产业和产业结构调整，湾区各城市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利用地区经济发展的梯度差异，引导中低端制造业向中西部进行产业转移。具有地缘优势的北部湾城市群要充分把握机遇，抓住机遇承接东部的产业转移，接收先进地区辐射，是实现北部湾城市群开启高质量发展的良好机遇。

3.2 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带来的战略机遇

2018 和2019 年，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中国（海南） 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广西） 自由贸易试验区，海南在自贸试验区的基础上逐步探索、稳步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这意味着国家要北部湾城市群实现更深层次的全方位对外开放，并成为引领全国对外开放的重要门户。自贸区和自贸港政策红利将助力北部湾城市群与东盟以及其他国家地区的双向贸易投资蓬勃发展，提升北部湾的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持续扩大开放，推进双循环发展格局，加强与国际通行经贸规则对接，提升北部湾城市群营商环境，增强城市圈的国际竞争力。

3.3 西部大开发战略升级版带来的战略机遇

2020 年5 月，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 （下称《意见》），该文件被誉为西部大开发的升级版和增强版，这标志着西部大开发进入3.0 时代。当前是西部大开发加速发展、进入专业区域布局的全面升级阶段，升级版对西部各省份进行了全盘布局，各省份侧重点不同，但都要求各省拓展对内、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发挥自身优势助力新一轮开放在西部地区的探索。西部大开发升级版为北部湾城市群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更强劲动力，城市群要牢牢抓住新时代西部大开发的历史机遇，发挥政策效应，积极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全面深化海南岛改革开放，拓展发展新空间。

4 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路径

4.1 深化海陆双向开放合作，提升外向型经济水平

北部湾城市不是为通道而建通道，是要“以基筑通、以通畅物、以物促贸、以贸带产”，带动城市群整体经济实力和经济水平不断提升。深化海陆双向开放合作，一方面，加强北部湾与东盟港口城市间的合作，实现东盟主要港口全覆盖，完善区域航运体系、贸易体系，将北部湾打造成区域性国际物流中心。另一方面，完善中西南地区面向东盟出海基地功能，为后方广大内陆腹地经济发展提供优质的通道服务。加快内陆腹地产业与沿海产业的协同发展，构建现代化向海经济产业体系。在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战略机遇下，北部湾城市群要充分发挥“一自贸港、双试验区”的开放引领作用，依托多层次对外开放平台构建开放型产业集聚区。加快推进南宁综试区建设，拓展对外贸易，促进外贸转型升级；借助新型离岸国际贸易先行示范区开放平台，助力海南产业集聚，发展形成区域性贸易中心；加快建设广西CEPA 先行先试示范基地，打造成桂港澳产业合作的聚集区；大力推进开放再扩大，主动对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加快搭建湾区制造业转移承接载体。此外，推进边贸转型升级，积极发展服务贸易、做大做强一般贸易，提高通关便利化水平，增强北部湾城市群开放平台功能，提升城市群外向型经济水平。

4.2 凸显南宁核心城市功能，明确重要节点城市分工

国内外成熟城市群发展经验显示群内核心城市具有增长极核的作用，其发展影响带动群内其他城市。作为北部湾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南宁应加快建成特大城市和区域性国际城市的步伐，强化其辐射带动群内其他城市发展的能力。紧抓粤港澳大湾区战略实施带来的发展机遇，大力推进与湾区互联互通基础设施建设，积极承接湾区产业转移，深化双方合作，促进大湾区的要素资源向南宁聚集。加快构建南宁现代产业发展新体系，将南宁建成中国—东盟跨境电商产业基地，打造成面向东盟的区域性信息服务中心、大数据中心，培育成北部湾城市群创新中心，为提升南宁国际化水平提供支撑。

强调群内重要节点城市分工协作，注重与核心城市实行错位发展。构建钦北防一体化的现代临港产业体系，形成沿海产业发展新高地，建成临空现代物流集聚区，重点打造北部湾石化基地、冶金及有色金属精深加工基地；玉林发展先进生物医药制造业基地，培育大健康战略性产业；崇左着重于保持新材料产业及制糖深加工等领先地位，另可携手湛阳茂三市倡导发展边境旅游、滨海度假旅游业，联合打造现代农业发展集聚区；海南以文化产业为重点，探索旅游与文化的深度融合，建成世界一流的海岛休闲度假旅游胜地。节点城市坚持各扬所长、优势互补、分工协作，加快建设自主可控的现代产业体系，使得各生产要素在城市群中流动，产生巨大的城市群整体效应。

4.3 完善交通运输网络，提升通道服务水平

推进北部湾向海、陆路通道基础设施重大项目建设，提升区内城市之间的互联互通水平，推动交通运输网络与新通道建设协调发展。加快深水航道及通航设施建设，增设北部湾港至东盟国家的直达航线，开辟远洋新航线，重点建设南宁区域性国际航空物流枢纽和南宁国际铁路联运物流枢纽。强化海陆联运，优化北部湾城市群城际铁路布局，对“老”铁路提速扩能改造，加强货运通道对接。推进空港出海通道建设，扩建南宁吴圩国际机场，建设机场换乘中心，提升南宁机场国际化水平，实现与东盟国家主要城市航线全覆盖，构建便利顺畅的中国—东盟空中走廊。提高城市群内高速公路覆盖率，对高速公路“窄、慢”路段扩容改造，推进沿边公路改造，构建外联内畅的公路网络。推进互联网与交通网融合，提高客运网和物流网安全性和信息化水平，促进航运物流要素集聚，创新推动多式联运发展，扩大海铁联运规模，提升关键物流节点服务支撑能力，推进北部湾城市群高水平参建西部陆海新通道。

4.4 推进区域协调联动，建立健全共建共享长效机制

首先，打破行政壁垒，在已有泛珠三角区域合作机制基础上，建立桂粤琼三省区推进北部湾城市群合作机制。推进北部湾经济区同城化纵深发展，将同城化在南钦北防4 市基础上增加玉林、崇左，在逐步向广东、海南省的其他城市延伸。在城市群内实施公共服务合作，加强基础设施共建共享，推行群内“互联网+人社”行动，推进社会保障卡加载“交通一卡通”功能，再向金融税务服务、人力资源培训、生态环境保护、商务服务等领域延伸。其次，探索省际毗邻区域协同发展新机制，强调功能协调，建立产业跨行政区转移的利益协调机制。最后持续提升生态环境质量。高质量的生态环境是北部湾城市群形成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也是实现城市群经济高水平发展的生命线。健全司法协同机制，共同守护北部湾海洋生态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