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口产品质量的测算与分析

苟 诗

贵州财经大学大数据应用与经济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0

0 引言

2021 年，我国经济规模高达114.4 万亿元，处于世界第二，中国经济总量和人均收入水平实现显著提升。但我国与发达国家在科学技术创新领域的产品研发投资力度等方面仍有较大的差距，经济发展的特点仍然是“大而不强”。杜威剑（2015）指出中国贸易目前的增长方式主要依托于粗放式增长，较少考虑出口产品质量。面对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加入全球贸易的国际形势，低端贸易产业会面临来自劳动力成本更低国家的挑战，国内外前所未有的迫切形势使提升出口产品质量成为我国当下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为了进一步提升我国经济硬实力和核心竞争力，本文坚持“质量第一”方针为引领，旨在对我国2015——2019年的出口产品质量进行测算与分析，剖析我国出口产品质量出现区域异质性的原因，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本文着重研究出口产品质量的测算与影响因素，因此将从以下两个部分进行研究：出口产品质量测算方法研究和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关键因素。

第一，出口产品质量的测算。 出口产品质量并不是一个可以直接观测的变量，如何测算成为学术界的热点。目前，学术界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测算主要有以下4 种方法：单位价值法、技术复杂度法、需求结构反推法、供给需求结合法。①单位价值法。该方法不仅可以研究企业、产品、国家、年份等四维微观数据的产品质量变化，也可以研究行业、产品、国家、年份等四维宏观层面的产品质量变化。王永进（2010）改进Xu（2007）的方法后，将产品的单位价值作为产品质量的代理变量，依照一国或地区出口产品的单位价值占该产品的世界或全国范围内的平均出口单位价值的比重，来反映不同国家或地区出口产品的质量水平。采用该方法的学者有Schott（2004）、Manova 等（2012）、李坤望等（2014）。②技术复杂度法。该方法是Michaely（1984）在比较优势的理论基础上提出的，通过测算各国出口产品自身的技术含量，从而衡量产品的质量高低。采用该方法的学者有Lall 等（2006）、Hausmann 等（2007）、赵红等（2021）。③需求结构反推法。该方法通过引入消费者效用函数，反推出不同企业到不同国家的出口产品质量，克服了单位价值等同于品质的缺点，使得测算结果更加精准。采用该方法的学者有Khandelwal（2009）、Manova 等（2012）、张杰等（2014）、颜普等（2019）。④供给需求结合法。该方法从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使出口产品质量决策内生化。一方面可以反映需求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另一方面还可以反应供给对于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但是这种方法仅仅适用于通过宏观数据测算出的国家出口产品质量，对数据的可操作性有一定的限制条件。采用该方法的学者有Feenstra 等（2014）、余淼杰等（2017）。

第二，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因素。出口产品质量是关乎我国是否能实现“贸易强国”目标的重要命题。罗丽英（2016）测算了我国制造业中26 个子行业的出口产品质量，结果显示：适当的增加新产品的投入与研发力度，会使整体的出口产品质量得到升级。许和连等（2016）指出中国出口产品质量在2000——2011 年总体呈“U”形变化态势，研发、企业规模、生产效率和市场竞争是促进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主要原因，融资约束则会抑制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张明志等（2017）证实工资扭曲对中国企业出口产品的质量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主要集中在外资企业和其他产品质量高的企业。

2 模型和数据

本文借鉴 Hausmann 等（2005）的研究思路，使用出口技术复杂度来代表一个地区或国家产品的技术含量与出口质量。同时基于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与该地区人均收入存在线性关系，利用各产品层面上各产品出口额占总出口额的比重对人均 GDP 进行加权，测算出地区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测算方式如下：

其中，

PRODY

指产品

k

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X

表示地区

j

产品

k

的出口额，

X

是地区

j

的出口总额；

X

/

X

表示地区

j

产品

k

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Y

代表地区

j

的人均GDP。同时，利用式（1）计算出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后，再利用以下公式计算出各省份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

ITS

代表地区

j

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X

表示该地区产品

k

的出口额；

X

表示该地区的总出口额；

PRODY

为式（1）所计算得到的产品

k

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ITS

的数值越大，代表该地区产品出口贸易的技术复杂度越高。用地区的出口额/总出口额作为权重，加权GDP，来衡量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利用中国海关贸易数据库出口数据，对2015——2019 年31 个省份的21 大类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了测算。相关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海关统计年鉴》，以及31 个省份的统计年鉴。为了获得整体层面的质量信息，将不同维度的数据进行汇总对比，测算得出我国出口产品的质量指数，将该指数去量纲化，本文参考施炳展等（2014）的方法对质量指数进行处理：

其中，

S

-

quality

表示

i

省份

t

年产品

k

的质量；min

quality

和max

quality

分别表示产品

k

质量标准化后的最小值与最大值，处理以后的数值处于[0，1]。

3 中国出口产品质量的变化趋势与分析

3.1 中国出口产品质量总体变化趋势

利用式（1）、式（2）可以得出2015——2019 年我国出口产品平均质量指数，具体演变趋势如图1 所示。

通过图1 可以直观地看出，我国出口产品平均质量指数从2015 年的0.385 下降到2019 年的0.318，总体下降约17.4%。但2015——2018 年，我国出口产品平均质量指数始终呈现上升态势，从2015 年的0.385 上升到2018 年的0.489，增速约为27%，其中，2017——2018 年增速尤为明显。可能的原因在于，随着我国高质量发展战略的提出，我国经济加快了从速度规模型向质量效益型的转变速度，不再简单地仅依靠经济增速带动出口贸易发展，而是坚持依靠国内外先进技术，带动我国核心产业高质量发展，从而促进出口产品整体质量的升级。然而，2018——2019 年，我国出口产品质量整体呈下滑趋势，从2018 年的0.489 骤降到2019 年的0.318。因此，如何有效地推动我国出口产品质量的升级，并促使我国对外贸易事业稳步发展成为当下重要议题。

3.2 中国出口产品质量东、中西地区变化趋势

Schott（2008）和Hallak（2019）等认为，我国出口贸易的区域异质性使各地区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失衡，导致我国整体出口产品质量异常。因此，本文将对我国东部和中西部地区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进行详细分析。

从图2 可以看出，通过对2015 年、2018 年和2019 年我国东部各省份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进行对比，2015 年我国东部出口产品质量指数最高的省份是北京（0.419），出口产品质量指数位于中等水平（大于0.41）的有天津、上海、江苏、广东等沿海省份，其余省份出口产品质量指数处于较低水平，在0.41 以下浮动。而2018 年，我国东部12 个省份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均大于0.41。由此可见，一方面，2015——2018 年我国东部地区各省份出口产品质量指数整体得到提高；另一方面，较2015 年，我国也有很多省份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由中等水平升至更高的水平，即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较低的省份存在一定的追赶效应。同时，2018——2019 年，我国东部地区北京、上海、浙江、福建和海南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依旧呈现上升趋势，其余省份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较2018 年均有下滑趋势。可以看出，出口产品质量指数位于较高水平的城市大多是经济发达或者沿海城市。原因可能是在经济与收入较高的城市，人们对高技术、高质量产品的需求也会随之提高，从而增强了企业对技术含量较高产品的需求。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企业技术溢出效应也得到了更好的释放，企业产品创新能力得到提高。

从图3 可以看出，通过对2015 年、2018 年和2019 年我国中西部各省份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进行对比，2015 年我国中西部出口产品质量指数最高的省份是重庆（0.424），其次是陕西、四川和河南，其余省份出口产品质量处于较低水平。而2018 年，我国中西部19 个地区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均大于0.41。由此可见，一方面，2015——2018 年我国中西部地区各省份出口产品质量整体均有所提高；另一方面，与2015年相比，我国有很多省份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由低水平升至中等水平。同时，较2018 年，2019 年我国中西部所有地区的出口产品质量均有下滑趋势，下降平均速率高达28.92%。其中，山西下降幅度最大，为49.8%。

结合图2 与图3，将我国东部和中西部地区的出口产品质量指数进行对比，2015 年东部地区出口产品平均质量指数为0.393，2019 年升至0.491，总体呈现上升趋势。而2015 年中西部地区出口产品平均质量指数为0.379，在2019 年降至0.211，总体呈现下降态势。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我国经济正处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时点，深刻理解高质量发展的深刻内涵，对研究我国出口产品质量和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通过本文测算结果可以发现：2015——2018年我国出口产品质量总体呈上升态势，东部地区平均出口产品质量指数始终高于中西部地区。但在2018 年之后开始出现大幅下探，我国出口产品质量整体下滑，且中西部地区出口产品质量下降速度远远高于东部地区出口产品质量下降速度。

4.2 建议

4.2.1 加大对西部等落后地区的研发投入与政策扶持力度

由于研发投入是提升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途径之一，且我国正处于由贸易大国转向贸易强国的重要攻坚时期。政府应当营造良好的地区制度环境，鼓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并大力引进优秀人才。政府通过发挥自身的政策引导作用，加大对企业创新的扶持力度，鼓励企业增强产品创新和对外竞争能力，利用其他发达省域的技术溢出效应和追赶效应，实现欠发达地区物质资本积累和教育水平提升，以此加快出口产品质量提升。

4.2.2 优化我国出口产品结构，形成各区域特色产业

由于不同地区在经济发展、出口优势、产业集群和消费结构上存在明显差异，各省级部门应当积极结合当地实际的经济发展状况，正确认识和把握我国各地区当下与未来所要面临的挑战，推动本土出口企业的自主创新活动，在全面提升出口产品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中，支持各地区因地制宜，产业集中布局，不断营造良好的企业融资环境，鼓励各地区发展先进产业，善于利用自身优势产业聚集来自各先进国家高质量的中间产品投入，从而使整体的出口产品质量效应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4.2.3 适当提高出口产品的价格，引导中国投资资金转向资本密集型的产品

长期以来，我国坚持以出口导向战略为指引，并依赖丰富的物质资源与廉价劳动力等优势实现中国经济的飞速增长。但这种发展模式并不能持久，中国经济面临内外失衡的压力，进而出口产品陷入“低技术陷阱”。因从，政府应当主动、及时地由出口导向转为内需主导，让劳动密集型产品需求重点由低价转为高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