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模糊性:卡纸板2号住宅中的“二价”策略

2022-09-13 04:07LiuYan
华中建筑 2022年9期
关键词:二价体量纸板

刘 焱 | Liu Yan

沈宇驰 | Shen Yuchi

“配价”(valency)作为语言学术语,根据牛津字典解释为“单词(尤其是动词)在句子中使用的语法元素的数量”。最初用于说明一个动词能支配不同性质的名词性短语的数目,之后又拓展到形容词和名词领域①。一价动词,即与一种性质的名词性词语关联的一类动词,如“他睡觉”,“睡觉”即为一价动词。以此类推,“他踢球”中,“踢”与两个名词发生语法关联,即为二价动词。“他给她一朵花”中,“给”为三价动词[1]。

“二价”(bi-valency)概念作为建筑设计策略,由彼得·埃森曼(Peter Eisenman)在1972年的文章《卡纸板建筑:2号住宅》(Cardboard Architecture : House Ⅱ)中提出(图1)。他认为“二价是一种形式的状态,其中建筑要素或要素之间的关系具有两种符号(notations),标记(marks)或相对等价的权重(weightings)”[2]。本文将试图具体分析埃森曼在2号住宅中“二价”策略的提出背景、理论实现路径及具体操作方法。

图1 卡纸板2号住宅,彼得·埃森曼,1970

“二价”策略提出于1970年代,此时现代主义运动后的弊端逐渐显现,埃森曼试图通过一系列的著作及项目实践,挑战并质疑现代主义的“正统”观念,以自己的方式为衰落的现代主义和功能主义原则提出一种可替代的建筑理论方案。

1.1 现代主义之后:形式至上

埃森曼对现代主义批判的特别之处在于强调建筑形式的首要性,从而扭转了众所周知的“形式跟随功能”的现代主义观点。埃森曼最早于1963年在其博士学位论文《现代建筑的形式基础》(The formal basis of modern architecture)中便提出了一种全面的“建筑形式理论”,表达了形式自洽的基本观点。该理论源于对现代建筑的形式而非功能的阅读,“形式语言”是从固有的形式秩序演变而来的,源于“形式系统”的发展,为设计过程中的形式词汇提供了规则。“建筑的本质是形式的赋予”[3],因此,形式应该优先于其他建筑要素(例如:内容、功能、结构或工艺),只有形式才能阐明和整理建筑的整体环境。

1967年,埃森曼回到美国后,他开始在普林斯顿任教,并参与了建筑与城市研究所的创立,这使得埃森曼有机会接触观念艺术、语言学和结构主义等领域,发展他关于概念、形式和语言问题的兴趣。同时,埃森曼开始从事自己 的建筑项目实践,即“卡纸板住宅”系列。所有这些要素的结合,使他重新考虑了他博士论文中的理论陈述,并在他称为“概念建筑”(Conceptual Architecture)的新的理论框架中重构了他的观点。埃森曼提出,由于根据功能通常很难精确地定义形式,因此需要根据程序来合理化建筑。形式的发展不仅仅是满足功能要求,创造美观的物体,而是一系列形式关系的展示[4]。

1.2 柯林·罗的形式主义:对模糊性的偏好

埃森曼“二价”策略中的形式取向深受柯林·罗(Colin Rowe)的影响。早在1960年代初,埃森曼在剑桥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便保持了与柯林·罗的密切联系。1961年及1962年夏天与柯林·罗的两次欧洲旅行,为埃森曼带来了深刻的启示并直接促成了其对意大利现代主义建筑的兴趣。同时,尽管柯林·罗不是埃森曼的官方导师,但其教学和批判性写作中提出的概念深刻地影响并塑造了埃森曼的博士学位论文[5]。

从柯林·罗那里,埃森曼获得了研究现代建筑形式语言的分析方法和理论概念,他的论文旨在扩展柯林·罗的方法并使之系统化。柯林·罗对埃森曼工作的影响是多元而广泛的,包括埃森曼的形式分析态度与方法(例如,模棱两可的形式阅读、图底关系、分析图解等),他的艺术和建筑偏好(例如,格式塔心理学、形式主义、意大利文艺复兴和现代建筑、柯布西耶等),以及他的历史和哲学参考(例如,古典—现代、时代精神、概念—知觉等问题)。埃森曼后来作品的许多主题是根据柯林·罗的学术观点发展而来的,如:柯林·罗的“图底”关系概念将引发诸如中介(between)、间质性(interstitial)和模糊性(blurring)等概念;或柯林·罗对“概念”的引用将引发埃森曼对概念建筑、固有属性(immanence)和内在本质(interiority)的兴趣[6]。2号住宅中的“二价”策略下,建筑要素处于双重形式阅读的可能当中,同样明显受到了柯林·罗概念的、辩证的和模糊的建筑形式阅读偏好的影响。

1.3 现代绘画与观念艺术:从形式中获取新意义

通过将现代绘画与建筑进行类比,埃森曼获得了关于建筑的新认识,他认为20世纪绘画和建筑的主要主题之一是表达对“物象”(object)的关注。这项活动的基本原理是以某种方式使社会意识到现存的“物象”世界的平庸和匮乏,同时提出可以通过“新形式”(被理解为没有传统意义或文脉的“物象”),展现新的意义与对物理世界的新认识[7]。因此,如果要为建筑设置“从形式中寻找新的意义”的相同问题,则需要建筑提供一种与实际关系无关的抽象关系,正如费尔南德·莱格(Fernand Leger)与马列维奇(Kazimir Malevich)的画作(图2~3)②。

图2 铁道路口(The Railway Crossing),费尔南德·莱格,1919

图3 至上主义(Suprematism),马列维奇,1915

此外,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观念艺术”(Conceptual Art)的定义对埃森曼的理论工作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勒维特认为,“创造观念艺术是为了吸引观看者的思想,而不是他的眼睛或情感:它应该避免对物体的物理特征(例如颜色、表面、纹理或形状)产生任何形式的感知、情感或主观感觉。在观念艺术中,概念是作品的最重要的方面,观念成为制造艺术的机器。”[8]对于勒维特而言,观念艺术是关于简单的想法、简单的形式(例如立方体)和简单的安排(例如调制、进行、重复或变化)。与此同时,勒维特的模块化立方体系列作品也为埃森曼早期概念性作品提供了具体形式上的参考(图4)③[6]。

图4 立方体系列,索尔·勒维特,1968,1979

2 “二价”策略的理论实现路径

受到观念艺术的启发,埃森曼试图建立自己对“概念建筑”(C on c ept u a l Architecture)的定义。但埃森曼并不完全同意索尔·勒维特的主张,他认为不能将建筑视为观念艺术,因为建筑必须具备实用性和功能性。因此,埃森曼通过对语言学概念的参考及重新使用,提出了一个更复杂的理论模型,进一步发展他在概念、语言和形式议题上的早期兴趣。

2.1 语言学的引入

与同时期的许多建筑理论家不同,埃森曼没有参考以德·索绪尔(De Saussure)为代表的欧洲语言学传统,而是结合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符号学与语言学理论④。1970年代初期,埃森曼通过结合莫里斯(Charles Morris)的符号学实用主义模型及乔姆斯基(Noam Chomsky)的早期语言理论,埃森曼设法开展他关于语法的研究。

莫里斯的“语用、语义和语法”概念支撑了埃森曼对建筑形式的认知。根据莫里斯的概念,埃森曼区分了形式的“语义”与“语法”。他认为,形式首先具有意象的和象征性的含义,它源于其外部的某种参考形式,属于语义层面;另一方面,形式本身就存在着固有属性,如立方体四边等长、对称等特征,属于形式的语法层面。此外,乔姆斯基的《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s)一书对埃森曼至关重要。该书中概述了一种称为“转化生成语法”的新理论。乔姆斯基的模型区分了“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语法,前者描述了人们对自己的语言具有先天的、通常是无意识的知识,后者是人们在现实中使用语言的方式。乔姆斯基将语言学理论转变为思维的认知科学,并认为语言理论应该理性而不是凭经验发展[9]。埃森曼发现,他自己对建筑形式的理性理论的探索与乔姆斯基的语言学著作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由此参照乔姆斯基的理论框架尝试对“概念建筑”理论进行建构。

2.2 “结构”与“转化”

埃森曼认为乔姆斯基的“表层结构”概念类似于他的建筑“知觉秩序”的概念,而乔姆斯基的“深层结构”概念可能是揭示“概念秩序”的句法规则的一种手段。乔姆斯基使埃森曼得以在语言和建筑之间建立新的类比,并发展出他认为是两个不同的论断:一个关于建筑中的形式理论,另一个是关于转换方法的发展[2,10]。

埃森曼借鉴乔姆斯基的 “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的概念,对建筑的概念和知觉的形式层面做了区分⑤。“表层结构”与建筑对象的感官属性有关,如表面、纹理、颜色、形状等,属于对象的感知、语义和美学层面。“深层结构”概念是指隐含的、概念的和句法层面的形式共性或规律,是眼睛无法感知却在头脑中可理解的。这些普遍形式关系通常被认为是二元对立或充满歧义的(如水平的—垂直的、实体的—空间的、平面的—体量的、正面的—倾斜的,减去的—附加的等)。埃森曼想将对物体的感官知觉层面的关注转向概念的、语法的通用层面,即形式隐含的深层次关系,通过将一个对象转换为一系列关系,对象的形式结构就变得可理解。

受到乔姆斯基“转化生成语法”的影响,埃森曼认为“深层结构”到“表层结构”的转译是通过“转化生成”过程完成的,该过程调和了转化操作并产生了新的信息或意义。“转换生成”过程是将一组规则(例如移位、旋转、压缩和延长)应用于一组元素(例如体量、曲面、网格等)(图5)。通过此过程,可以探究形式与结构的关系,由此揭示隐藏的建筑意图或含义。

图5 埃森曼的“概念建筑”理论框架

图6 卡纸板2号住宅图纸

2.3 “卡纸板建筑”

埃森曼为了实践其建筑语言概念及转换的方法,从60年代开始先后完成了“卡纸板住宅”系列作品,作为建筑形式的“深层结构”的代表。“卡纸板住宅”被认为是抽象的巨型纸板模型,没有特定的尺寸、规模、位置或意义。通过将自己的房屋视为真实大小的卡纸板模型,埃森曼希望将注意力集中在房屋的概念和形式结构上,而不是房屋的传统功能、美学或象征意义(作为庇护所或居住中心),并质疑“居住”的概念。卡纸板式的非物质化不是出于美学原因,而是为了将其作为一组形式符号。埃森曼通过抽象如时间、场所、文脉等要素,准确地对其形式研究和理论研究进行了实践。“卡纸板住宅”系列是形式自治的抽象思维框架,通过关注内部动态和形式的辩证关系,埃森曼由此开始了纯概念性的建筑实验。

“卡纸板住宅”的早期作品非常契合埃森曼的形式研究内容。例如,在1号住宅中,埃森曼通过将两个不同的网格系统(ABABA网格与ABAA)相互叠加来质疑经典的符号系统,这些符号系统显然是指他对特拉尼或帕拉蒂奥作品的早期分析。随着时间的推移,“卡纸板住宅”转换的过程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和模糊,而且埃森曼也越来越多地将自己从早期的建筑模型中脱离,他逐渐放弃了特拉尼的法西斯宫等早期参考,并尝试使用如“九宫格”(2-4号住宅)、“空间网格”(4号、6号住宅)等新元素,或平移(2号住宅)、旋转(3号住宅)等转换方法。埃森曼不仅增加了形式转换的复杂程度,而且还通过破坏“物象”(即房屋作为居住对象)与感知之间的传统关系,提高了“卡纸板住宅”的理论化和概念化水平。

3 2号住宅中“价”策略的操作方法

卡纸板二号住宅项目中,埃森曼正式提出“二价”策略,他认为“二价”是一种形式状态,并且存在于“知觉”和“概念”两个维度。知觉性的“二价”存在于对象本身,例如实体与空间、窗与墙之间的图底关系模糊性等。概念上的“二价”存在于元素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元素自身,因此它可能不会在实际环境中被感知,而是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心理构造。通过元素的特定位置、大小和数量,元素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处于概念上的“二价”状态。2号住宅中,埃森曼发展“二价”策略的方法主要在“概念”维度进行。通过将特定的墙或柱作为特征相似的两组符号, 使特定的柱或墙不会被作为单一要素,而是保持概念关系上的张力。即使对柱或墙的感知可能是恒定的,但这些元素的特定并置可能会在心理层面产生振荡[2]。

3.1 抽象形式的发展

埃森曼首先通过一系列图解描述了一组抽象形式命题的发展,这些命题是“深层结构”的可能状况以及它们发展为“表层结构”的最初过程。

任何给定的空间都可以通过线、面或体来描述。在2号住宅中,其基本条件是由立方体定义的(图7-1)。前六张图显示了根据此初始定义产生的一组可能状况。图7-3显示出了网格状的“九宫格”布置,图7-4~7-6为立方体网格化的三个可能情况——16个方柱的矩阵,4个平面的序列或3个空间体量。在这个工作阶段,与深层结构相对应的条件选择是任意的,虽然还有其他的布置方式,但是这些不同的选择都暗示了“深层结构”的存在,经过转化的“深层结构”将在最终的实际空间中生成一系列的隐含信息。

图7 卡纸板2号住宅图解

此外,图解还涉及第二种变换,是一种对角线方向的错位(图7-2中的两个边界体量的虚线轮廓)。这种变化通过两个咬合的正方形,创造了发展另一组关系的可能性,由对角线移动产生的特定位置的柱、墙和体量都会具有两个参考基准(图7-9)。埃森曼还为两个咬合的立方体设置了对角交叉的关系:一个对角线由四面墙体定义,当北侧的完整墙体沿对角线移动时,墙体不断重复并减小长度(图7-7);另一个对角线由3个的体量表达,3个体量由左向右不断向上和向后运动(图7-8),该运动与墙体建立的对角线形成垂直关系(图7-10)。由于这种对角线关系的存在,由柱和梁形成的隐含平面会以一定的方式穿过体量,在该条件下可以将实际空间阅读为“层”。“层”会在实际与隐含的几何图形之间产生对立关系,从而产生多重阅读的可能性(图7-11~7-15)。剩余体量正上方放置了南北向天窗,其位置由此被进一步明确(图7-16)。

埃森曼通过使用墙、柱和体量,探索了在环境中建立多重或对立关系的方法。首先,在配置和数量方面,柱、墙和体量被视为权重均等的要素。其次,它们被视为一个抽象的几何系统的形变,通过使用深层结构,在柱、墙和空间体量之间建立了多重的关系(即隐含的线、面和体量)。在这种情况下,房间的体量被视为墙的延伸,而柱则被视为墙的残余。柱、墙、洞口形成了一个无差别的系统,这些常规的建筑元素将很难被视为单独对象,而是成为整体关系结构中的一部分。由此,人的关注焦点将从对象本身转移到对它与深层结构关系的理解上。

3.2 “二价”的阅读

通过以两个咬合立方体为深层结构的抽象形式的发展,2号住宅达到了结构的冗余。由于我们在以往结构体系方面的经验,承重墙或柱网的特定位置会使人产生阅读完整结构系统的过程。但如果两个系统以一种都可以被阅读为结构的方式进行耦合,则存在明显的冗余,这迫使每个系统都以一种新的方式进行阅读。一个系统被理解为结构性的,则另一个系统必须被理解为其他,反之亦然。如果两者在大小、数量、间隔和位置等方面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那么无论是否为结构,都可以同时阅读两者。如果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将柱或墙系统视为非结构性的,则它们可以被作为一种标记(marks)。由于这些标记的特殊位置,它们在元素本身之间产生了概念上的“二价”,并作为深层结构的隐含参照。

在图7-18~7-21当中,埃森曼在垂直维度设置了两组关系,图7-18中的一组墙体的以地面为参考基准的高度相同。图7-20中,一系列的墙体由于在垂直移动穿越了不同体量,其高度逐渐降低。虽然图7-18与7-20中的最右侧墙体高度都接近零,但由于它们的高度参考基准不同,由此具有不同解释,产生了“二价”阅读。图7-22~7-23显示了与图7-20相同的墙体,它们在水平位置方面也具有“二价”阅读的可能性。在图7-22中,中间墙作为一个基准,其他墙可被阅读为中间墙的转换。而如果将端部的墙体阅读为基准,则中间墙可被阅读为端部墙体的转换(图7-23)。图7-24是这种阅读方式的另一组变体。

此外,外立面也具有被“二价”阅读的能力。由于建筑物从外到内被构想为的连续过程,一系列内部的关系能够在立面上得以反映。为南立面为例,柱框架位于最外层,左侧体量被嵌入柱所在平面之中,并且由于其连接的方式,导致该体量和柱都能被阅读为平面的形变。后部剪力墙放置方式使中部和右侧体量像是被穿过,这进一步加强了左侧体量被锚固在最外层的印象。此外,右侧的剪力墙与南立面上部的面板的宽度相同,并且根据面板右侧被切割的位置进行放置,使最外层的立面得以完形。对角线偏移原本使立面产生了分离的两层,而这种完形使得人们将其误读为一层(图8)。

图8 卡纸板2号住宅概念模型

总而言之,二号住宅通过一系列的形式操作,各种元素被注入“二价”阅读的潜力。“二价”阅读不但增强了个人对空间的体验,而且加深了对空间关系及对形式结构的认识,而这些恰恰是当时建筑理论所忽视的方面。

结语

埃森曼通过对语言学、观念艺术等领域的理论吸纳与图解化的操作方式,使二号住宅最终获得了在“深层结构”中的模糊性,即概念上的“二价”的状态。虽然卡纸板住宅系列由于其纯形式的考量而颇受争议,但不失为现代主义之后对“形式追随功能”等固有观念的一次成功挑战。尽管文艺复兴时期和现代主义运动都关心建筑隐藏的意义,但它们通常出于纯粹的美学目的,而不是研究其固有的形式原则。“二价”策略是对建筑隐藏意义的重新定义:通过对角线移位造成结构冗余来发展特定的形式结构,从概念层面使建筑的形式获得多重意义;采取位于“深层结构”中的一系列规则并系统地呈现,使用户意识到形式关系的存在,建筑因此获得了“概念性”。此外,埃森曼由此发展了图解的方法,图解作为一组指令使人们将不易感知的关系厘清,由此提供了理解概念建筑的框架。虽然试图描述深层关系的图解是分析性的,但它们仍是设计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资料来源:

图1,6 ~8:埃森曼事务所网站(https://eisenmanarchitects.com/);

图2~4:https://commons.wikimedia.org/;

图5:作者自绘。

注释

① “价”概念来自于化学中的“化合价”概念。语言学中“化合价”的比喻最早出现在查尔斯·桑德斯·皮尔斯(Charles Sanders Peirce)1897年发表的论文《关系词的逻辑》(The Logic of Relatives)中。几十年后的1940年代末至1950年代,它出现在许多语言学家的著作中。法国人吕西安·泰尼埃(LucienTesnière)最早将其引入语法研究领域,他建立了语言学中的配价概念。英语动词配价的主要权威是阿勒顿(Allerton)(1982),他在语义配价和句法配价之间做出了重要区分。

② 埃森曼认为采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费尔南德·莱格通过对具有已知含义的传统对象进行拼贴,造成文脉的变化以获取新的意义;而马列维奇则通过对抽象几何对象构建纯形式关系来进行。

③ 索尔·勒维特对“模块化立方体”,“开放式立方体”,“墙网格”,“九个正方形网格”或白色的关注对埃森曼产生了重要影响。埃森曼在他的《概念建筑笔记:迈向定义》中提及了索尔·勒维特的一些作品,例如他的“模块化立方体”及“系列作品1(ABCD)”(1966年)。 “模块化立方体”是埃森曼使用九个正方形网格结构的灵感来源。勒维特的“系列作品1(ABCD)”以网格为基础,对实体与空进行连续调整和缩放,被认为是埃森曼后来关注实体与空关系的来源。

④ 皮尔斯(C. Peirce)建立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符号学传统是基于三重结构的,后来由莫里斯(C.Morris)等人发展。而由德·索绪尔(De Saussure)建立的欧洲符号学传统从根本上基于能指与所指的二元区分,查尔斯·詹克斯(Charles Jencks)、马里奥·冈德桑纳斯(Mario Gandelsonas)等建筑理论家参考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进行大量建筑语言方面的研究。

⑤ 埃森曼普遍接收了乔姆斯基的一些观点,不仅包括其结构主义和转换生成(transformational)方法,还包括一些特定的语言术语,这为埃森曼新的建筑概念提供参考,例如:“深层结构”(deep structure)和“表层结构”(surface structure)、转换结构(tra nsfor mational structures)、通用性(universals)、标记(markings)、概念歧义(conceptual ambiguity)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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