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知童趣:《孺子歌图》海外译介出版的文化图景与传播策略*

2022-09-23 03:34万滢安
中国出版 2022年17期
关键词:译介童谣儿童

□文│万滢安

童谣是一种韵文型民间口头文学,讲究音韵和谐、朗朗上口,在自然频繁的诵吟中培养儿童的韵律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儿童的价值观念。童谣是儿童启蒙的重要方式,[1]有着充满生命力和生活真实感的特质,其创作往往源于民众发自内心的儿童情感使然,也更易成为探知儿童社会化进程的有效渠道。

清末美国卫理公会宣教士何德兰在中国民间广泛搜集童谣140首,编译成《孺子歌图》,由纽约黎威勒公司于1900年出版印行。全书共160页,包括封皮、百子图、序言、正文4个部分;采用精装、横排、采用厚五彩道林纸、珂罗版印制、精美绝伦。[2]何德兰强调:“在中国,没有哪部文字作品,包括那些经典著作,能够像儿歌那样妇孺皆知。不管是识字的还是不识字的,不管是皇帝的孩子还是乞丐的孩子、城里的孩子还是乡下的孩子,他们全都能理解并传唱这些儿歌,这些儿歌在他们的心中打下相同的印记。”[3]翻译赋予一种艺术以另一种面貌,让艺术作品在跨越了时代、语言、民族的界限之后继续保持艺术的魅力。[4]如何在翻译中保存中国童谣的文化天性和审美神韵,如何展现其文学特性与艺术美感则成为译介者的首要使命和责任。[5]然而,若将《孺子歌图》的初次外译仅仅看作单纯的文学翻译活动,无疑遮蔽了海外文化学者的文化传播动机,抹杀了出版这一媒介创造的文化书写和改写条件,及其传播东方民族印象的文化功能。

一、副文本的文化书写:“文字-图像-韵感”的跨符际传播策略

“副文本”包含标题、序跋、注释、图像及其他附属标志等,是正文本周边的辅助信息,营造了一种文本氛围,“可以构成某种没有答案的种种问题之矿井”。[6]《孺子歌图》主要包含3类副文本信息,一是标题创作和译者序;二是切合主题的增配插图;三是显见或隐见的韵感化符号。文字、图像、韵乐3种不同类型的符号系统被整合而发挥各自不同的传播功能,直抒胸臆的文字阐明传播动机,惊鸿掠影的图像丰富传播卖点,外显内嵌的韵乐之感增强传播的艺术功能。

1.副文本中蕴含的传播考量与动机

何德兰在中国生活时间颇久,相继编纂了《孺子歌图》《中国儿童》《中国百姓生活》等作品,拍摄搜集了大量有关中国人文风情的原版照片。在他的系列著作中,儿童作为一个独立的群体占据着相当明显和核心的位置,是西方传教士中国书写中极为特别的一个部分。[7]

他的传播动机可循迹于《孺子歌图》的英文标题和自序中的感性解释。一是英译书名Chinese Mother Goose Rhymes(《中国的鹅妈妈童谣》),“鹅妈妈童谣”是世界最早的童谣集,辑录的皆是伴随西方人士成长的最耳熟能详的内容。何德兰命名如此,一方面希望西方读者因亲切熟悉的词汇标签而心生阅读期待,另一方面也期望西方世界能从最纯粹天然的民间童谣中窥见独特的异域生活图景,显现了强烈的文化考察和传播意图。二是作者感叹中国人创造的童谣远比英美人多,仅在两个省份粗略搜集便有六百余首。[8]在传统中西印象中,成人似乎都在极尽可能地压缩他们认为“毫无意义”的童年时光,儿童被视为“成人的附庸”,难有专属的儿童文化,因此如此数量丰富且充满温情的民间童谣着实让人意外。三是作者表明要尽己所能地进行意义再生产。[9]“翻译是以符号转换为手段、意义再生为任务的跨文化交际活动”。[10]何德兰发起译介活动之初便陈述了生产意图,绝非“忠实”直译语言知识,而是以富含社会文化意涵的童谣为载体去展现他的文化理解和思考。如他自序所言,大多童谣表现出了世无仅有的细腻情感,激发了他的编辑兴趣。[11]由是,他希望展现未曾被西方世界看到的中国家庭之新面貌。[12]

2.副文本中的日常生活图景及东方儿童群像

在新文化史研究的启迪之下,绘画、摄影照片成为重要的历史考据,其“自上而下”的证史思路使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进入研究视野。[13]近代中国,儿童日常生活图像进入正式出版物,不仅说明儿童进入了社会大众视野,而且反映了儿童的真实生活处境,可以阐释民主意识已经在中国产生了一定的社会效应。

中国童谣的首次外译便有了符际转换和媒介融合的传播意识。就传播手段而言,纸质媒介虽能保留一定的音韵感受,但客观上必然抑制口头传播内容的互动机制。译介者应势增补了视觉信息,为每一首童谣精心增配了应景照片,将受众从听觉传播空间拉入视觉传播空间。这种设计初具多媒体传播的形态,将文字、图像、音韵几种符号组合,多维立体地反映传播内容,给受众以贴切生动的感受。与声音传播相比,图像传播留给受众的信息刺激和记忆更为深刻,传播效度更明显,能给海外读者提供更丰富的东方文化印象。

《孺子歌图》中有150多幅图像。整体而言,图像中的“私爱”意蕴浓厚,能清晰寻见成人对幼年生命的关爱和祈盼(见图1)。照片中有静态安逸的孩童景象,也有动态活泼的嬉戏场面。具体来看,中国儿童的家庭教养和社会供给颇为丰富,一方面表现在生活场景的多元上,如庭院中抱孩子的官员、街头嬉闹的孩童、四合院内的同堂三代等;另一方面体现在儿童发型、服饰、玩具等生活必需品的多元上,照片中的儿童发型、服饰减少了仪礼方面的规范和约束,有简便舒适、易于玩耍的观感。

图1 篇目《宝宝睡觉》《拉大锯》《开药方》《小胖娃》配图

3.副文本中“书面韵感代替口头韵感”的符号设计

译介主体综合运用五线简谱呈现的直接韵感和文字、建筑符号呈现的间接韵感,以便在文字出版中显现童谣传统吟诵方式所带的音韵效果。中国音乐、书法、建筑等都具有独特的艺术之美,译介者在标题、封面、内页边框、中文字形等设计上均未采纳“归化”之法,而是保留了中国文化的神韵,努力实现传神之效,细描中国儿童的社会成长空间。

首先,最直观的韵感呈现便是译者给部分童谣附上的五线简谱,如《水牛儿》,[14]不仅显现了北京方言谣的特色,而且展现了中国童谣能读、能说、能唱的多种演绎。其次,中文字符均采用书法体楷书,无标题、无标点符号、以行断句,按毛笔字书写习惯,自上而下、自右而左排版。相较于印刷体英译文,手写体中文楷书的笔力和势态中蕴含了摇曳生姿的飞动之美,运笔与收笔之间的锋韵转合、字体结构的疏瘦刚柔皆有错落有致的灵动乐感。最后,每页文字和照片都排版于精心设计的边框内。边框图案丰富,包含层层叠叠的瓦檐、檐脊走兽、檐下仿木结构的椽、檩、斗拱。中国自六朝起就在绘画理论中强调“气韵生动”,反映到建筑、雕刻等造型艺术上便是呈现飘逸、流动的感觉,石砌木刻、横梁翘角、雕龙腾卧、文武张弛皆是节奏和韵律。

二、正文本的文化改写:“民间口头-正式出版”的跨媒介传播策略

口头讲述和书面出版是两种传播媒介,前者有着面对面交流的生动便捷,后者则能跨越口头传授的时空局限。《孺子歌图》的译介出版要超越口头媒介的表现性而进入到文字媒介的擅长状态之中,创造“新的意义”,“改写”成了必要手段。“译”中有“异”,在“异的考验”中译介活动的文化再生产功能开启,译介出版物成为了“既存在又运动变化的作品”。[15]

1.对儿童情感译介中的“口头-出版”文化改写

童谣是民众对儿童情感的自由抒发,以浅显易懂的表述方式使幼年懵懂的孩童感受到爱与呵护。译介者自称“会在尽可能忠实传达原作内容和风格的基础上,竭力满足目的语国儿童的喜好。一方面尽量保持童谣口头交流的自然语式和中文音韵特色,实现儿童知识和儿童文化的国际交流,另一方面又要以中国儿童所接受到的真实社会教养图景吸引英语国家儿童的兴趣,并激发他们的共情。”[16]

《孺子歌图》在几个方面进行了口语到书面的情感译介:一是在称谓的英译中增补饱含情感色彩的形容词,不仅丰富了书面语表述又保留了舐犊的温情,如“pretty little son(漂亮的小儿子)”,“precious darling(珍贵的宝贝儿)”。[17]二是增补了中文中并不存在的抒情直白,如《卖糕郎》[18]中“I love him best of all(我最爱他了)”,《开胸顺气丸》[19]中“Baby is a sweet pill that fills my soul with joy(孩子就是使我灵魂都充满快乐的开胸顺气丸)”等。三是对一些拟声词或肢体动作表达的情感部分进行增译改写,如将“小秃儿咧咧咧”的拟声词改写为“Don’t you cry(你别哭)”[20]的轻声安抚,“小孩儿在屋里嘎拉嘎拉”改写为“The baby is crying, but no one is heeding(孩子在哭,无人安抚)”,[21]增补了对儿童借哭泣表达情感需求的理解。如此把中国人含蓄委婉的情感改写得略显张扬直白,使西方受众更容易从中窥见中国民众丰富细腻的情感世界。

2.对童趣译介中的“口头-出版”文化改写

童谣在情感抒发之余竭力展现儿童之美、儿童之乐、儿童之趣,这种“美”“乐”“趣”在口口相传的互动中成立,但如何在油墨印刷的纸本上灵动显现、得以保存,则考验着译介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

《孺子歌图》中有不少游戏谣,相对于知识谣、生活谣、滑稽谣等,游戏谣最能体现童趣。《孺子歌图》在文字彰显“童趣”上做了两种出版改写。一是,口语传播的中文谣均没有标题,而译介者为每一首童谣都增配了简洁贴切的英文标题。因为游戏谣大多是取乐逗笑,或是模拟游戏角色的对话,或是表现儿童独特观察视角和情感的旁白,又或是寓教于乐、教授某些浅显知识。这一改写使得一些游戏谣不会显得莫名其妙、晦涩难懂。二是,有的游戏谣仅仅依靠一个概括的标题并不能使异域受众理解它的具体内容,因此译介者又做了更深入的改写,如《进城去》[22]中增补了动作描述和问答间的逻辑衔接。经过意译和改写,读者能明白游戏的规则是两个小朋友背靠背站立,胳膊互环,一边儿童弯腰背顶起另一边的小朋友,如此轮流,这首童谣便是为游戏配上的问答对白。

3.对儿童生存处境译介中的“口头-出版”文化改写

童谣是对儿童生活的记录,是社会儿童观念的折射。童谣作为贴近民众日常生活的俗文学形式,以镜像呈现成人对儿童生命的群体意识。在内忧外患的晚清中国,中国儿童生活不堪的处境是无可回避的,比如裹小脚、童养媳、重男轻女、后娘继母的遗毒。何德兰虽带着欣赏中国儿童的审美态度来译介《孺子歌图》,但他也正视了不堪的现实,表明了唤醒西方世界共情的期待,在实现口头向出版的跨媒介传播中做出了必要的文化改写。

一是从内心独白转向直接表述。儿童一直是缺少话语权的群体,极易留下隐忍克制的观感,而何德兰眼中和镜头里看到的中国儿童却是灵动活泼的,他以自己的理解方式改写了儿童的“难以言说”,如借老牛隐喻儿童的篇目What the Old Cow Said(《老牛说什么》),[23]译者在翻译标题和文中心理活动的“忧”时都选用了直白的“said”(说)一词,同时将老牛所忧的“棒打”“磋骨”“割肉”等内心独白皆改译为直接引语。二是从他者视角转向自我视角。儿童长久以来都被视为社会行为的被动接受者,没有独立思想的个体,译介者则通过强化儿童自我视角的阐述而凸显儿童的能动性。如A Little Girl’s Wants(《小女孩的需要》)[24]不仅标题强调了女童的“想要”,而且每一句英译文都在中文基础上增补了“I want(我想要)”,将他者眼中的事实记录改写为叙事主体的自我诉求。三是从普遍叙事转向性别强调。《孺子歌图》中有多篇痛斥“童养媳”这一封建余毒的童谣,如《地上鼓》。[25]虽然该篇目的中文内容并没有直接指向女童,也没有直言童养媳概念,而是通过增补“A husband”(丈夫)、“his”(他的)等具有性别指向的表述改写了童谣叙事的性别中心,使西方读者更易理解其中言而未明的悲伤和无奈。

三、跨文本的文化整合:“东方儿童形象-世界命运共同”的跨文化传播效果

“副文本”与“正文本”构建了重要的跨文本关系。[26]《孺子歌图》出版后,曾有美国学者撰写书评指出,该书为读者呈现了超越东西方文化界限的人类共同本质,在情感层面揭示了人的同一性。[27]何德兰通过在中国常年细腻而敏锐的观察做出了异于其他文化学者有关“东方儿童”的判断,他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儿童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天真、灵动和有趣。[28]他搜集传播中国童谣的目的是向海外传播生动鲜活的东方儿童形象,期待在激发西方受众共情和善意的过程中构建世界儿童命运共同体。

在《孺子歌图》刻画的东方儿童呈现在西方世界以前,西方所想象的中国儿童和东方民族形象大多集中在老成呆板、重男轻女、缺乏游戏精神等方面。如早期来华文化学者做出了中国孩童“喜静不喜动”的评价,[29]中国传统童蒙教育侧重经文诗书诵背的要求也加深了西方对中国儿童这种行为倾向的判断,他们认为中国的传统教育早已将孩童训练成老成持重、克制矜持的状态,并认为中国儿童是畏缩胆小的,被抑制了天性使然的游戏精神。

《孺子歌图》对西方世界的刻板印象做出了针对性的反驳,唤醒了西方受众文化验证的欲求。首先,其中的生活谣记录和搭配了父母陪伴孩童骑马、射箭打鸦、做游戏等家庭温情的片段和图像。其次,《孺子歌图》没有否认中国儿童(尤其是女童)生存不堪的现实,但用《新娶妇》[30]、《婚宴》[31]等译介内容告诉了西方读者,一些父母在女童出嫁之时是极尽所能地给予她们一些嫁妆和温情,普通民众无法改变封建遗毒,但他们无奈之下的温情则是“解放儿童”的希望,于是外界的同情与善意才更珍贵。最后,其中的游戏谣展现了中国儿童生活的一个重要侧影,相应配图更能生动反映中国儿童的活泼与淘气。虽然他们生活艰苦,但物质条件的匮乏反而激发、滋养了他们无穷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在有限的供给之下仍然创造了丰富多元的游戏种类。

《孺子歌图》出版后引发了中西方文化界的关注。在中国,近两千年来的固有文学观念将童谣这种平民俗文学排除在文学大雅之殿外,海外文化学者的搜集和传播促使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开始关注这一有关边缘群体的民间俗文学形式,且有了类似“收集”与“比较”并重的研究理念。[32]在西方,英国汉学家注意到了这本小册子。[33]美国纽约一位研究游戏心理学的博士看到该书后,专门写信邀约何德兰合作研究中国儿童游戏。[34]美国《民俗研究》杂志则刊发书评肯定了其译介传播效果:“《孺子歌图》包含的讽刺和伦理内容非常有趣,即使没有超越白人社会的童谣创作,但在关注儿童幼弱性和独特优势上具有相似特点。这些童谣有对现实社会的针砭时弊,有介绍医生、商人等社会职业的时尚娱趣,也有对待幼弱生命的柔情善意。在这些童谣里,儿童是最天真无邪的人类精灵。这本书会使所有人都感兴趣,从最无知的到最博学的,因为它阐述了人类的本质,证明了人类的真正统一。”[35]

四、《孺子歌图》的文化传播启示:“主体-选材-模式”的内涵挖掘

1.“主体”启示

“由谁传播”基本决定了“怎么传播”、“传播什么”和“传播得如何”。《孺子歌图》的译介出版说明,一方面,激发海外文化学者主动译介是积极有效的出版策略,其文化身份在目的语国有天然的文化亲和力,作为文化先行者,更易获得文化信任;且将海外读者的接受性作为首要考量,使得他们的译介更贴近海外读者的思维和阅读习惯。另一方面,要重视传播主体的文化态度,这直接决定其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发挥程度,最终决定译介出版物的文化底色和海外传播表现。何德兰对中国人形象和情感上的偏爱,使得他在《孺子歌图》中传达了情感丰富、积极乐观的中国民族形象和儿童形象。

2.“选材”启示

《孺子歌图》的成功外译提示童谣这类集知识性、交往性、趣味性和文化性的内容,饱含人类对幼年生命共同情感的内容在走出去上具有天然的文化传播优势。一方面,童谣具有强烈的儿童性,折射了中国特定时期普遍的儿童观念,能满足西方读者对情感内质相通的“文化性”内容的喜好。儿童观念的历史变迁一直都是世界儿童文化交流的核心内容,儿童性的挖掘与其独立意义的阐释丰富是世界各民族儿童文化交流的共识。另一方面,《孺子歌图》中宝塔、豆腐、麻花辫等东方气质满足了海外读者的阅读期待,是顺利进入世界文化市场的民族特色。独特的民族文化特性和优秀的民族文化特质,最能唤醒情感体悟和生命意识,从而沟通人类共同文化理想和利益诉求。

3.“模式”启示

一方面,《孺子歌图》的出版模式为“海外文化学者发起并翻译+西方商业出版公司”,这是当下中国文学译介出版的重要模式之一。海外文化学者在西方社会场域的影响力和西方商业出版公司在主流图书市场的号召力均能强化译介出版物的海外认可度,使之更易获得海外读者的青睐。另一方面,其翻译模式为“副文本异化+正文本归化”,装帧、插图等副文本信息的异化以保留源语文化特色,文字信息的归化用以迎合目的语国读者的理解能力和知识需求。双语出版的形式可以帮助更多的海外读者在东方文化的感受中产生学习中文的热情,通俗易懂的童书是海外汉语爱好者的合适读本,能迎合当下的国际性汉语学习热潮。

五、结语

童谣本是口头传播内容,受地域、时空的限制,被译介出版后以“书籍的形式”介入到异域社会文化语境之中,不仅脱离了地域的限制,而且被赋予了文化身份,被不断再生产而增赋更丰富深刻的意义。《孺子歌图》的海外译介呈现了中国民间智慧和儿童趣味,对外塑造了具有中国风情的文化意象。由此启示我们,译介出版可借助“文本合力”——副文本营造审美氛围,正文本彰显传播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跨文本迎合阅读期待,从而更好实现文化走出去。

注释:

[1]侯杰, 常春波.日常生活的咏叹: 近代儿童性别意识启蒙——以20世纪初儿歌为中心[J].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4)

[2]牛艺璇, 王继红.何德兰《孺子歌图》与晚清北京童谣海外译介[J].中国文化研究, 2000(2)

[3]泰勒·何德兰.中国的男孩和女孩[M].魏长保, 黄一九, 宣方,译.北京: 群言出版社, 2000: 24

[4]谢天振.译介学:增订本[M].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13: 19

[5]洪妍娜.改编艺术: 从童谣到图画书[J].中国出版, 2019(12)

[6]热奈特.热奈特文集[M].史忠义,译.天津: 百花文艺出版社, 2001: 71-72

[7][28][33][34]湛晓白, 赵昕昕.清末来华西人歌谣收集活动的文化史考察——以韦大列和何德兰为中心[J].民俗研究, 2021(4)

[8][9][11][12][14][16][17][18][19][20][21][22][23][24][25][30][31]ISAAC TAYLOR HEADLAND.Chinese Mother Goose Rhymes[M].New York: Fleming H.Revell Company, 1900: 5-6,7,16,18,20,26-27,34-35,40,53,59,89,110,142-143,145

[10]许钧.翻译论:修订本[M].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14: 50

[13]何国梅, 蒋圣芹.维度、释词、限度及方法:“图像证史”之解读[J].出版科学, 2020: 111

[15]莫里斯·布朗肖.未来之书[M].赵苓岑,译.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5: 334

[26]金宏宇.中国现代文学的副文本[J].中国社会科学, 2012(6)

[27][35]A.F.C.Chinese Mother Goose Rhymes[J].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1901,14(52)

[29]约·罗伯茨.十九世纪西方人眼中的中国[M].蒋重跃, 刘林海,译.北京: 中华书局, 2006: 74

[32]胡丽娜.传统文化的图画书转化——基于民间故事、童谣类图画书创作的思考[J].中国出版, 20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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