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学依托和放大的现实背景

2022-09-28 05:34指尖
都市 2022年11期
关键词:背景

文 指尖

文学的太古

可以肯定,太古这个虚构之地,并不比君特·格拉斯的但泽、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马孔多、威廉·巴特勒·叶芝的斯莱戈和戈尔韦、阿尔丰斯·都德的普罗旺斯、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奥尔罕·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或者鲁迅的未庄、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苏童的枫杨树村、韩少功的马桥镇逊色,相反,在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太古和其他的时间》精妙而不失睿智的叙述中,通过对现实与想象、神话与寓言的交叉糅合,呈现给我们一个似曾相识而品味独特的村庄——太古。它“位于宇宙中心”,位于两条河(两条河流在磨坊下面汇合,彼此都失去自身特色,从紧挨磨坊的那个大喇叭口流出的河,变得既不是白河,又不是黑河)上,也位于因两河彼此的想望而形成的第三条河上。或者可以说是自远古以来,便已存在于此的一片宇宙飞地。它像被预言的天国图景,在上帝、幽灵、精怪、大自然以及器物等众多时间的陪伴下,人类毫无芥蒂地接纳和承受着它所赋予的幸运和灾祸,生生死死,无穷尽焉。很显然,太古是普通的,落后的,古老的,原始的,封闭的,远离尘嚣的,但它很容易勾起人们关于村庄的共同记忆,一个曾经拥有,以为将终生不弃,却在成长中不得不远离的生命源头。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古今中外的作家们,对描述村庄、农事,以及风土人情如此热衷和执着的原因之一。与其说作家是在作品中用经验、见闻和记忆造景,莫若说他是在追忆、记录和重现生命初期的淳朴和纯净,并试图挖掘、解缠和发现深藏于心的诸多疑惑和遗漏。

小时候,我对生身之地的认知是比较简单粗暴的。比方说,尽管温河是流经无数村庄抵临时的短暂一截,之后还会绕着无数村庄奔流而去,但小孩固执地相信,它是上天对我们村唯一的偏爱和私心,是我们村独享的造物。包括从山顶升起又落在河里的太阳和月亮。村里的杨榆槐以及紫荆桑葚桃梨杏柰子林檎等树,虽然长在不同人家院子,但也非他家独自拥有,只要果实成熟,全村小孩都可大快朵颐,这户人家大人并不恼怒,乃至要帮着小孩用竹竿打果实。倘若偶尔有人家修缮房屋或者婚丧嫁娶需要木头,随便就把谁家房前屋后的树木砍倒。在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我生活的村庄就是世界的全部,而村里的人,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哥哥姐姐,因为拥有共同的姓氏,无一例外都是亲人。相反,那些嫁到我们村,后来成为妈妈的女人们,她们都是外人,跟邻村的人一样,是要因田边地堰的纠纷和鸡犬相斗这些事情去据理力争,即便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应该的事。但奇怪的是,我们又会承认奶奶辈的女人是亲人。记得村里来了一个穿白衬衫背带裤皮鞋的城市男孩,我们一群小孩站在他姥姥家门口,像看猴子一样注视着他,当饱含羡慕,又夹带冷漠和仇恨的复杂目光箭一般射向他,他瞬间就害怕地萎缩成小小一团。当然,大人们自是宽宏大量,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分派跟他好好玩的任务给某个小孩,于是,这个小孩成为中间人。他们就像太古的白河和黑河,犹犹豫豫,怯生生彼此靠近,之后交汇在一起,很快便都失去了自身的特色,形成了第三条河流。那个城里小孩,在很短时间内,就跟我们拥有了相似的皮肤颜色,相似的说话口吻,以及一样的笑容。第三条河流在表面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特色,然而,它在被接纳的同时,又被看不见的东西更有力地排斥在外。

对故地的坚守,对外来的排斥,是生命源头时期特别重要的事,没有人去学习怎么去做,但每个人都做得极其到位,虽然身边会发生一些突发事件,因心智尚未成熟,而觉得匪夷所思。但艺术指向另外一条道路,某个捷径,那就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你完全可以成为从业者,被灵感闪电击中,瞬间变成率先回望的先锋,借助手中的笔,或者乐器,或者镜头等等工具,去掀开记忆深层的帷幔潜回去,然后一步一步或者半步半步地沿着曾经的轨迹,小心仔细重新来过,像一个打着灯笼找影子的幽灵,沿着生命悠长而诡异的铁轨,细数过往那些清晰或模糊的点滴。或者你也可以成为一个普通读者、听众,或观影者,通过从业者呈现在大众面前的文字、乐曲和影像,唤醒记忆的涩弦,来回望和体察你曾遗落和忽略的某些生命细节,并于这种体察中蓦然醒悟。相比起来,从业者因深陷时间桎梏和灵感局囿,无法简化、省略或者加快亦步亦趋的步伐,提前脱壳而出,所以那种懵懂茫然状态要保持很久。这点上,作为写作者,我深有体会。在许多关于写作量和写作速度的探讨中,我深信,对于我来说,这两者是我最需要的,散文的独特性在于,它的每一次记录和书写,都带有生命的某一种补缺和完善,所以,写作量和写作速度对于散文作者来说,就是修炼的一种过程,过程越漫长,你领悟到的就越深刻。

文学的太古,既是空间的,同时也是时间的。空间是山脉、树林、湿地、河流和露出粉红牙床大笑的邻居,是我们曾经生活其中的一部分,在那里,我们曾闻嗅过柴烟的味道,也曾在深夜走过黑漆漆的房后小路。打架的妇人,面目狰狞,唾沫四溅,还不忘低头替身边的孩子向上提了提裤子。另一些时候,我们是众人的孩子,邻居会将香蕉送来让你品尝,也会让你跟她的孩子们睡在她家炕上。夜晚来临,小孩总是被每一个遇见的大人催促着回家,他会站在你身后,看着你蹦进自己的院子。当你跌倒,膝头洇出血水,无论哪扇敞开的门,都会替你包扎伤口……而时间,却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是那种飘着淡淡愁绪的影像闪回,是某个亲切而恍惚的面孔,某个依稀的街角,夕阳落在河水中的橘色光斑,某条狗的背影,衣服上一朵花的颜色,落雨夏日的笑声,寻找一粒纽扣的炎热正午,拉长的蝉鸣声,黑渣坡狼群的消息,某句没有形状、似有若无又确凿无比的话,夜晚传来的萦回不绝的哭声……

每个作家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太古”,一个生身之地——地理意义上的故乡,精神意义上的原乡,生命中最为执拗、最为黝黑的胎记,同时涵盖包纳了时代和历史的鲜红印戳,连接过去现在未来的金线,将自我无数次打碎又无数次凝结的琥珀,可以书写千千万万遍都不会厌弃的,暗淡、陈旧却闪烁着温暖光芒的,生生灭灭的,无穷尽的原始村庄。所有这些,构成了作品最终要依托的背景,深厚的,或者庞杂的,无边无垠的。

如果你正好经过查令十字街84 号,请代我吻吻它

倘若帕特里克·聚斯金德旨在叙述一个沉迷于气味无法自拔的人,那《香水》这部小说的价值和意义就会大打折扣。他只有将格雷诺耶放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18 世纪,法国最大的城市巴黎。这是一块不可替代的、可随意移动但永不消失的深色背景,只有在这个庞大而驳杂的背景下,格雷诺耶的存在才如此醒目,俨然一根金光闪闪的刺,锋利而有力,深深扎进藏匿着虫蚁和尘垢的如氍毹般华丽的生活。

此时的巴黎,人满为患,街道散发出粪便的臭气,房屋后院散发着尿臭,楼梯间散发出腐朽的木材和老鼠的臭气,厨房弥漫着烂菜和羊油的臭味;不通风的房间散发着霉臭的尘土气味,卧室发出沾满油脂的床单、潮湿的羽绒被的臭味和夜壶的刺鼻的甜滋滋的似香非臭的气味。壁炉里散发出硫黄的臭气,制革厂里散发出苛性碱的气味,屠宰场里飘出血腥臭味。来来往往的人们散发出汗酸臭气和未洗的衣服的臭味,他们的嘴里呵出腐臭的牙齿的气味,他们的胃里嗝出洋葱汁的臭味;倘若这些人已不年轻,那么他们的身上就散发出陈年干酪、酸牛奶和肿瘤病的臭味。河水、广场和教堂臭气熏天,桥下和宫殿里臭不可闻。农民的臭味像教士,手工作坊伙计的臭味像师傅的老婆,整个贵族阶级都臭,甚至国王也散发出臭气,他臭得像猛兽,而王后臭得像一只老母山羊,夏天和冬天都是如此。生命的萌生和衰亡的表现跟臭味紧紧联系在一起。

这个王国最臭的地方,是一个食品交易市场。它的前身,是一座公墓,尸骨堆积成山,腐烂的臭味氤氲了八百年之久。直到后来,臭气引起附近居民的抗议,导致一场暴动,千百万块尸骨和头盖骨才被铲出,运到蒙马特尔的地下墓地。7 月,一年中最热的日子里,腐臭的蒸汽笼罩在邻近的街巷里,蒸汽散发出烂瓜果和烧焦的兽角混合在一道的气味,令人作呕。而格雷诺耶,就降生在最臭最热的一刻。他的母亲用宰鱼刀飞快地割断脐带,把他扔进宰鱼台下血淋淋的鱼肚肠和砍下来的鱼头中间,惊恐中开始盼望天快点黑下来,让这个东西随垃圾直接被倒进河里。

这个一出生便被浓郁的臭气一层层包裹、艰难存活、没有体味的人,在十八岁那年,走出臭烘烘的巴黎,鼻子向导指引着他来到偏僻的、远离人类的地区,猛烈地把他推向最孤独的磁极——康塔尔山的两千米高的火山山顶。逃离了任何危险的气味——人类的痕迹。只有无生命的岩石、灰色的地衣和枯草的均匀气味,像一阵轻风般飘过。他终于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人,巨大的幸福让他将双臂举高,转着圈跳舞,向四面八方喊出自己的名字,直到深夜,他还像个疯子般自个儿演戏。这个天生拥有气味才能的人,在制作出六百多种香水之后,开始走出那张昏暗的、模糊的、缺失光线垂怜的、拥挤的、臭味熏天的现实背景。但他忘了,没有人能逃离,即便他看到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新日,依旧无法摆脱背景在他生命中不断扩散的暗影的烘托和提醒,他注定是臭的(即便身体没有气味),注定是黑暗中苟且的扁虱,注定跟罪恶和残忍纠结。七年之后,他选择从格拉斯返回巴黎,走过新桥到达河的右岸和圣婴公墓,从铁器大街尸骨存放所的拱廊里走出来——千种气味和臭气从千个破裂的脓包里涌出来,这味道如此熟悉,又如此亲切,他贪婪地闻嗅,试图将整个世界吸进身体。是,这才是他终将回归的虚无之地。

“一个个的人在世上好似园里的那些并排着的树。枝枝叶叶也许有些呼应吧,但是它们的根,它们盘结在地下摄取营养的根,却各不相干,又沉静,又孤单。(里克尔)”1970 年,美国女作家海莲·汉芙创作出书信体小说《查令十字街84 号》,里面收录了海莲·汉芙与英国伦敦一家位于查令街84 号书店店员之间的通信,在买书的过程中,海莲跟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海莲是个脾气倔强,略显刻薄的女子,她经常会在信里面发脾气,因寄给她的书翻译得不够好,因他们用书页包裹书籍或填充箱子,而谴责书店的人不够尊重书等等。命运有时会特别厚待一些人,所以海莲一边正视生活清苦、稿酬微薄、艰难度日的坏运气,一边却遇见了温柔、好脾气的爱书懂书的弗兰克,无论她如何责备或者抱怨,他都会耐心地解释、道歉,努力满足她的需求。渐渐地,海莲被弗兰克和书店其他店员的善意打动,开始给六个店员分别写信,他们交流各自的生活现状和变化。刚刚经历二战的英国物质资源紧缺,经济萧条,于是,海莲独出心裁,通过邮局,给他们寄去火腿、鸡蛋等宝贵的食物。作为回报,书店店员将手工编制的桌布回送给她。

就像我百读不厌《红楼梦》,它的背景显然并非大观园,也非贾家的发源地金陵城,甚至也不是明末清初社会动荡的特殊时代节点,所有这些之后、之下,应该是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是幕天席地——《红楼梦》真正的背景——庞大,缥缈,厚如云翳,神秘莫测,波诡云谲,众生如蝼蚁,苟活于斯,歌哭于斯,也消失于斯。小说《查令十字街84 号》的背景,也远不是伦敦中西二区这个书店大的可视维度,它是两个国家所蕴含的战争荫翳和外交隐秘,以及人类共同的无常命运,在茫茫大西洋的连接下,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全视角全维度的厚重背景。战后的美国,无论是人口数、国民收入、煤产量、发电量、钢产量等指标都远远超过同盟国其他国家之和。而英国由一个债权国,变为负债累累的债务国。这个背景更像一个调色盘,有鲜血般的红色,也有土地一样的橙黄色,还有乌云般的群青色,以及鸟羽上隐约的那一点白色,刺眼而醒目……它们的变幻无常阻碍着海莲,在二十年间,她没有勇气跨越大西洋,去伦敦看看这个亲爱的书店。起先,是资金的捉襟见肘,其后,是海莲身体的原因。这更像怕理想圣杯被打破后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的一种忐忑,海莲借助对遥远幻象的完美想象安慰当下的渴望。生命中,我们会在毫不知情下错过一些人和风景,总觉得,他们永远等在那里,不死不灭,永恒存在。同时心怀怯懦,不敢勇敢面对现实的真实,怕失望,怕打破,怕被风吹走。即便书店的店员说,可以为她在英国提供一个住处,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海莲依然没有信心动身。直到她等来了书店老板马克斯去世的消息,等来弗兰克因为患急性盲肠炎去世的消息。海莲的最后一封信是写给去往伦敦的好友凯瑟琳的,那时她正在整理书架,蹲在书堆里,摩挲着一本一本携带着查令十字街84 号书店温度和气息的书籍,想着自己长久以来对踏上英国那片土地的渴望,环顾四周,突然明白,即便自己没有去过英国,没去过那家书店,但早已驻足于彼处。她在信中写道:“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 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

四首乐曲和它的九位君王

有时,现实背景不止被文学和其他艺术预言,也会被故意遮蔽和隐匿。初时你会产生错觉,恍惚看到中世纪的巴黎,有点像格雷诺耶身处的巴黎,充斥着千万臭味的巴黎,逼仄的街巷、臭水沟、泥泞的马车、假发套和香水的巴黎。不到最后一刻,你触不到那个真正的背景。

在远离巴黎的乡下,无边麦田散发着甜滋滋的冷漠,河流奔涌着绕过村庄和小丘,吕西安脱光衣服,脱掉虚假的贵族光环,忧疑而坚定地进入既接纳又挤兑他的流水中,慢慢淹没,像是要走向死亡,也像在获取新生。这才是《幻灭》的背景,虽然它用了大量篇幅描述巴黎。艺术作品中背景力量的强大就在于此,它既陪衬荣光,也让失败异常醒目,同时不忘消灭事物的浮夸。背景之于文学,像高山之于飞鸟,大海之于群鱼,天地之于众生。所以某个被作家设定的地域或者时代,就是一个既可依托、又被预言和怀想的、文学所依托的现实背景,是作品的烘托物,像幕布,让作者笔下呈现出明显区别于他人的标识、气息,带来表述和身份的差异。

写作多年,一些时候,我的确可以轻易获取背景和它曾经及正在生发的事件,就像独自站在熟悉而陌生的故地,一面满怀深情地沉浸,一面忐忑不安地逡巡。另一些时候,好像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虚无中,大地和天空,这些永恒之物,均无法成为我所求的、具象而实在的背景。背景这个东西,是随着心情的昂然和懊丧而存在或消失的。当触及故土、故人,这些深扎于记忆并组成生命因素的事物时,因对它有绝对的依赖、把握和自信,它充当背景的机率当然最大。可是,在另一些生命时段,无根无由的肉身所感受到的无助、惊慌和漂泊感,会消减我对文字把握的自信,这时候,背景这东西,显然是不可轻易能捕捉获取到的。

在写作《一色千年》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另一些组成背景的事物。一部文学作品背后,不止背景这么宏大的存在,还该有一些细微的、必需的事物,比如,一首特别契合它的乐曲,就像一部电影的配乐,来应和、点缀、牵引、提升,或掘进、推动它走入一个脱离颟顸现实的、宽阔而自由的世界。在那里,写作者更像戴着透视镜观望的人,乃至现实肉身随着这种观感慢慢消散,只剩下一双眼睛。座椅、桌子、书籍、茶杯、键盘等等附着于身边的累赘物体都将消失,你成为探察和俯瞰、仰望和窥探的旁观者。这时候,来自文字内部的力量,显然更加强大,它在无法触摸的深处,吸附故事的本质并将它徐徐展开,洇染情节的发酵,排布人物的命运走向。

那是晴朗无云或者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或者大雪飘飞的世界,那里有巍峨群峰、繁茂森林、宽阔河流,一些鸟雀飞来飞去,一些走兽探头探脑,来自群山深处野兽的低吼,充溢空间的危险……我不得不在古老的樟树后偷窥,伺机穿梭密林和山峦,沿着蜿蜒的小道迂回,躲开战争、突现的困厄和伤害,小心而坚定地靠近你心愿所抵达之处。笛声清越,尖锐,欣喜,醒悟,犹疑,漫长,顽固,动荡,晦涩……试图撕开面前所有的屏障。我看见了篱笆,长满细刺的蔷薇和布满光斑的草地,看见金色的麦芒,还有老虎的斑纹。竖琴的和弦让人心颤,吉他带着坚决的沉闷,大提琴喑哑地低回……所有这些,并非写作者能左右和拿捏的事,词语在不断地更迭、漫漶,组成情节句式和故事。一些暗示荆棘般呈现,故事行将结束。伤口依旧在淌血,心里依旧满怀不甘,但回身时刻到了,我将沿着乐曲通道抽离,像一股风、一阵雨,也像一条线、一根刺。

这更像一个具有较高契合度的空间,似空无旁物,似包含巨大宝藏,乐曲变成一双巧手,卖力而欣喜地将盛放序列规整的故事呈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系列文字的聚集地,它让我很轻松找到了深嵌于背景之中的南宋王朝的九位君王。在一色千年之外,或许远不止这四首乐曲,还有另外我们所未能察觉的事物,它们都是组成现实背景厚重磅礴的一部分,既被文学预言、裁定,同时也被利用和戏弄,它们是文学作品所需依托和攀附的本色,是深渊,也是坦途。

猜你喜欢
背景
“三新”背景下关于高考一轮复习策略的思考
“新四化”背景下汽车NVH的发展趋势
《论持久战》的写作背景
黑洞背景知识
基于高考背景下的高中数学教学探讨
I ROBOT AI背景下的2018火人节
晚清外语翻译人才培养的背景
背景链接
从背景出发还是从文本出发
“双背景”院长获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