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我国新发展格局的三重逻辑

2022-10-24 10:18
关键词:格局理论生产

杨 楠

(贵州大学 党委宣传部,贵州 贵阳 550025)

在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叠加影响下,世界局势和全球经济形势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素突显。在新形势下,要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中国经济社会如何发展已成为急需回答的时代命题。经过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的长远性思考,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战略。在2020年4月10日召开的中共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1]。此后,在2020年5月14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上、2020年7月21日召开的企业家座谈会上、2020年8月24日召开的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性,丰富了新发展格局的内涵。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构建新发展格局作为国家重大战略被全面部署。构建新发展格局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把握世界大势和发展规律,着眼新阶段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大局,科学分析经济全球化、我国外部发展环境和比较优势的新变化,应对新发展阶段的机遇和挑战、贯彻新发展理念所做出的重大战略调整和部署。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是由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现实逻辑决定的,三者紧密关联。”[2]我们正确和充分认识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性及其重要意义,需要依次把握其理论、历史、现实三重逻辑。

一、构建新发展格局的理论逻辑

新时代我国从旧的发展格局向新发展格局的转变有着丰富的理论逻辑。从理论逻辑看,构建新发展格局是我国将马克思主义资本循环理论、资本周转理论、社会再生产理论、社会总产品实现理论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国情相结合,应对社会主要矛盾转变的必然选择。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理论,为科学认识和全面把握构建我国经济“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提供了理论支撑。

1.马克思资本循环理论从生产层面提供理论基础

马克思资本循环理论揭示了资本运动的一般规律,从生产层面为我国经济“双循环”提供重要理论基础。马克思资本循环理论认为[3]8[4],在资本循环过程中,产业资本顺次经过购买、生产和销售三个阶段,分别采取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职能形式,完成资本循环过程,完成“商品的惊险的跳跃”,实现资本增殖目标。结合产业资本循环公式(G-W…P…W′-G′),即:产业资本经过购买、生产和销售三个阶段的循环,首先通过购买商品和劳动力的方式,完成货币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G—W);然后通过购买的商品和劳动力投入生产的方式,完成商品资本向生产资本转化(W…P),并通过此转化过程产生新的价值更高的商品之后,转化为商品资本(W′),完成商品资本向新的商品资本的转化(W…P…W′);最后成功地将新产生的商品在市场上进行交换,获得商品的交换价值,完成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转化(W′-G′),最终完成产业资本的大循环(G-W…P…W′-G′)。

在产业资本大循环中,产业资本在购买、生产、销售等任何一个环节中断、停顿,都会阻断它的循环。“如果资本在货币资本阶段停顿,货币资本就会凝结为贮藏货币;如果资本在生产资本阶段停顿,生产资料将被搁置,劳动力将会失业;如果资本在商品资本阶段停顿,卖不出去而堆积起来的商品就会把流通的流阻塞。”[5]这都将引起严重后果,造成资源和人力的浪费、商品市场供给的失衡、生产者的破产和消费者的消费不振等问题。

产业资本除了在国内循环外,还会在国际进行循环。马克思也是特别重视资本国际循环和国际贸易问题。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认为:“世界市场不仅是同存在于国内市场以外的一切外国市场相联系的国内市场,而且同时也是作为本国市场的构成部分的一切外国市场的国内市场。”[6]因此,在运用马克思资本流通理论时,我们要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利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贯通,使整个社会再生产更加顺畅。在构建新发展格局时,要充分运作马克思资本循环理论,推动资本合理流向实体产业,防止资本“脱实向虚”,防止资本通过货币资本阶段玩“空转”;要打通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堵点,防止资本循环停滞在生产阶段,造成产业链和供应链断裂;要提高供给与需求的适配性,化解一方面产能过剩、另一方面有效供给不足的问题,防止资本循环停滞在销售阶段,使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都难以实现等。

2.马克思资本周转理论也从生产层面提供理论基础

马克思资本周转理论揭示了资本运动的周期性规律,也从生产层面为我国经济“双循环”提供重要理论基础。马克思资本周转理论“揭示了产业资本的生产时间、流通时间及二者之和的产业资本周转时间与资本运动速度、资本增值效率的价值运动与物质转换规律”[7]。资本周转理论中的资本周转时间是指资本完成周转一周所耗费的时间,由资本的生产时间和资本的流通时间构成。资本周转理论中的资本周转速度是指资本在一定时期内的周转次数。资本在一定时期内周转的次数越多,资本周转的速度越快;反之,资本在一定时期内周转的次数越少,资本周转的速度越慢。当然,资本周转的速度也可以用周转时间长短来衡量,资本周转时间越短,资本周转速度越快;反之,资本周转时间越长,资本周转速度越慢。资本周转时间越长,周转速度就越慢,为维持生产而投入的预付资本量就较大;反之,资本周转时间越短,周转速度就越快,需要投入的预付资本量就较小。因此,要加快资本周转速度,节约预付资本量,提高资本的效率和效能,从而提高资本增殖程度。

此外,资本周转速度还受生产资本的构成影响。也即,在生产资本中固定资本和可变资本的比重影响着资本周转的速度。固定资本比重小而可变资本比重大,总资本周转速度就快;反之,固定资本比重大而可变资本比重小,总资本的周转速度就慢。因此,要加快资本的周转速度就要尽可能加大生产资本中的可变资本的比重,加快可变资本的周转速度,在一定时期内带来更多的剩余价值量;反之,生产资本中的不变资本的比重偏大,放慢可变资本周转速度,在一定时期内带来的剩余价值量就较少。

在运用马克思资本周转理论构建新发展格局时,我们要在国际和国内循环过程中加快资本的周转速度,加快高质量发展。特别是在一些经济发展不好、资金不够充足的地区、领域、企业,要避免投资大、资金周转慢、收效小的项目,避免出现重复建设、搞“小而全”、浪费资金;尽量提高科学技术含量,通过创新来推动资金周转的速度,提高国际国内循环中投资的回报率和效益。

3.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从交换层面提供理论基础

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也是一种关于经济循环的基础理论,从交换层面为我国经济“双循环”提供重要理论基础。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是关于社会再生产过程及其规律的理论。马克思认为,社会再生产过程既是资本流通过程又是物质资料生产总过程。因此,社会再生产理论旨在实现资本与物质间的总流通。马克思的社会再生产理论阐明了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的相互作用[3]7:生产减少或停顿,消费就减少或停顿;消费减少或停顿,生产也无法扩大和持续推进;没有生产也无法分配,从而又影响生产;交换环节特别关键,无论生产、分配和消费之间的关系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如何重要,它们都离不开交换。交换在生产、分配和消费之间充当着媒介作用,没有交换,经济无法循环下去,资本与物质之间就无法总流通,社会再生产就难以实现。因此,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强调促进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环节内部与各环节之间相互的贯通,交换环节必不可少。

在运用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构建新发展格局时,要处理好生产与分配、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关系及比例,处理好交换和生产、分配、消费之间的关系。在推动国际和国内循环中,保证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各环节相互的贯通。在生产环节,补好生产资料和技术短板,攻克关键核心技术,确保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在分配环节,兼顾效率与公平,合法科学分配,优化分配结构,缩小收入差距,扩大中等收入人群规模。在交换环节,加大现代化流通体系建设,打破地域和部门之间的堵点,疏通流通环节,提高各生产要素流通效率,降低流通时间和成本。在消费环节,激发国际国内消费活力,优化营商环境和消费环境,提高服务水平和质量,解决好住房、教育、医疗等问题,促进消费提档升级。

4.马克思社会总产品实现理论从消费层面提供理论基础

马克思社会总产品实现理论研究社会总产品的实现对社会总资本再生产和流通的作用与影响,从消费层面为我国经济“双循环”提供重要理论基础。社会总产品是指社会各物质生产部门在一定时间内(通常为一年)生产的物质资料总和。从实物上,它可分为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两大类。社会总产品的实现,就是指在社会再生产条件下,社会总产品从商品形式转化为货币形式实现价值补偿,以及社会总产品在实现价值补偿后,又从货币形式转化为商品形式实现实物补偿。社会总产品的实现与社会资本再生产和流通的关系是:社会总产品的全部实现,即社会总产品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所消耗的价值和实物得到的价值补偿和实物补偿,是社会资本再生产和流通顺利进行的前提。也就是说,只有社会总产品得到全部实现后,社会资本再生产和流通才能实现。

社会生产分为生产资料生产和消费资料生产两大类,通常被称为第Ⅰ部类和第Ⅱ部类。社会再生产要实现扩大再生产,第Ⅰ部类要通过完成货币贮藏和实际的积累后才能保障第Ⅱ部类所需的生产资料和现实的积累。两个部类的积累必须达到一定的比例,否则,不仅扩大再生产而且简单再生产也无法维持。当第Ⅰ部类生产减少时,就会导致第Ⅱ部类再生产萎缩和部分工人失业;当第Ⅱ部类生产减少时,就会导致第Ⅰ部类的部分产品供给过剩和部分工人失业。社会生产萎缩性循环往复,整个社会的经济就会萎缩与萧条;反之,社会生产扩张性循环往复,将会带来整个社会的经济扩张与繁荣。

在运用马克思社会总产品实现理论构建新发展格局时,要让社会总产品得到价值和实物补偿,使社会资本再生产和流通顺畅;要让生产资料生产和消费资料生产两部类积累合理科学,扩大社会化再生产;要合理引导投资、消费和储蓄,控制好银行信贷规模,监管好金融机构,稳定产品价格,保障工人就业;要合理调整工资水平,保护好市场主体,优化企业税收,保障经济稳定持续健康增长。

二、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历史逻辑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在革命、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时期和新时代把握经济规律和发展趋势,根据不同历史阶段的发展要求,构建了适应不同阶段的发展格局。革命时期,形成了革命与生产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形成了以国内循环为主、基本自给自足的发展格局;改革开放时期,形成了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发展格局;新时代,致力构建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在新时代,我国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鲜明的历史逻辑。

1.革命时期:革命与生产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斗争,结合革命需要,探索发展经济的政策。通过实施土地改革、减租减息、大生产运动、保护民族工商业、没收官僚资本等政策,自力更生地发展根据地、解放区的经济,充分调动和激发工人、农民、手工业者、自由职业者、开明绅士等的生产积极性,“创造出支撑革命胜利的经济力量,形成了革命与生产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为革命成功奠定了物质基础”[8]。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形成革命与生产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是历史的必然。中国的封建经济是建立在地主占有土地并依靠土地占有来剥削农民劳动成果的经济。封建的小农经济是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生产力落后,生产规模小,产品流通性不强。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就是想把中国变成其工业生产的原料掠夺来源地和产品倾销地。官僚资本主义是依靠其掌握的国家政权与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勾结而形成的具有封建的、买办性质的垄断资本主义。在帝国主义入侵中国后,中国变成半殖民地和半封建国家,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相互倾轧又相互勾结。在这种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在革命中选择了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给农民的土地政策、没收官僚资本归国家所有和保护民族工商业的工业政策,构建了夺取革命胜利和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的经济发展格局。

2.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国内循环为主、基本自给自足的发展格局

1949年3月,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提出了“两个转变”并举的思想,即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和新民主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国家转变。1953年到1956年,党领导人民对我国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了“三大改造”,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实现了新民主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国家转变的目标。为实现我国从农业国向工业国的转变,我国开始了社会主义建设,推动国家向社会主义工业化方向发展。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选择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发展道路,建立起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形成了以国内循环为主、基本自给自足的发展格局”[8]。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形成以国内循环为主、基本自给自足的发展格局也是历史的必然。因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和剥削,旧中国在工业上没有形成自己的工业体系,在农业上也是落后的传统农业,整个国家一穷二白。新中国成立后,西方国家想把我国新生人民政权扼杀在摇篮里,对我国进行经济封锁,使中国与西方主导的世界处于割裂状态。虽然新中国在社会主义建设初期得到了苏联援助,但苏联工业建设的模式自身存在着严重问题,在中苏关系破裂后,苏联撤走了援助我国的专家并停止了援助项目。要改变这种落后的经济面貌,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进出口比重很低,进出我国的国际资本也很少,我国只能实行独立自主的发展模式,经济上基本也只能是实行国民经济的内部循环。

3.改革开放时期: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发展格局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实施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政策,大力推动经济体制改革。首先,我国在农村地区进行改革,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创办乡镇企业,搞活农村经济,促进国内城乡经济循环。随后,我国开始在城市进行经济改革,在经济特区沿海开放地区引进“三资企业”,进行“三来一补”加工贸易;逐步在沿江开放地区、沿边开放地区直至全国范围内吸引外资,扩大对外贸易。在改革开放中,我国借鉴“亚洲四小龙”发展外向型经济的经验,采纳“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国际大循环发展思路,逐步形成了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发展模式。2001年,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积极推动经济融入国际大循环和全球化进程中。例如,“在2007年,我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对外贸易额占GDP的比重)高达65%,经常项目余额占GDP的比重高达11%”[9]17。以国际大循环为主、国内循环为辅的发展格局逐渐形成。

改革开放时期,我国形成以国际大循环为主、国内循环为辅的发展格局是历史的必然。在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我国独立自主的发展模式取得了巨大的成效,维护了国家政权的稳定,推动了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建立起了较为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但是,国内经济的循环主要是计划指令主导,国际投资和外贸少,我国生产力发展水平不高,国民经济的内外循环不顺畅,国际国内产品供求关系紧张。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深刻把握国际国内经济发展形势,实行改革开放,抓住经济全球化的有利形势,深度融入了全球化进程,“一方面大量进口国外的原料、零部件和生产技术,另一方面大量出口组装后的制成品”[9]17,形成了“两头在外、大进大出”为特点的发展模式。

4.新时代: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国际国内“双循环”早在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后开始演变。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后,世界经济开始衰退,经济全球化遇阻,逆全球化风潮兴起,我国“两头在外”的以国际大循环为主导的经济循环遭遇挑战。此外,受环境承载压力增大、人口结构变化等因素影响,我国生产成本和劳动力等比较优势开始弱化,劳动密集型产业和中低端产业向东南亚等地区转移。受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的贸易摩擦增加、主要经济体经济持续低迷等因素影响,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经济全球化进程放缓,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发展产生严重冲击。在国际大循环面临严重挑战时,在多种因素影响下,我国开始推动经济内涵式发展,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推动经济发展向内需拉动转变,“内需对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显著上升,我国发展格局开始由国际大循环为主导逐步向国内大循环为主体演变”[8]。

党的十八大之后,我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发展阶段。在新的发展阶段,“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国内生产要素条件、需求结构、供给结构发生深刻变化,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重要能源资源供应安全等问题凸显”[8]。特别是2020年以来,受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影响,全球经济陷入了严重的衰退,全球市场需求显著萎缩,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断裂的风险加大,逆全球化态势更加明显。随着中美经贸冲突扩大,我国产品的出口竞争力受到抑制,高科技企业受到制裁,关键技术和高科技产品进口受阻。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国内新发展阶段的发展要求,为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我国进一步完善经济发展战略布局,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

三、构建新发展格局的现实逻辑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构建新发展格局符合大国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也具有我国现实发展的必要性。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选择,是统筹“两个大局”的主动作为,是解决我国主要矛盾的战略举措,是发挥我国优势的内在要求。

1.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选择

中国共产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百年来一直谋求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谋求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在完成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后,中国共产党开启了2035年我国基本实现现代化和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现代化建设新征程。虽然我们有建设现代化的良好基础,但在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也面临着严峻挑战。在国内,我们还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创新能力不强、发展质量不高、发展空间有待改善、发展主动性不强、生产要素比较优势出现变化和“卡脖子”现象严重等问题;在国际,逆全球化倾向明显、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贸易摩擦增多、发达国家再工业化、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等,这些都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冲击。此外,近年来,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我国“两头在外”的国际大循环弊端越来越凸显,呈现出供应链产业链局部断裂、非经济因素干扰国际经济循环、国家经济安全受到威胁、全球分工主动权不强等。因此,要实现近代以来我们一直梦寐以求的国家现代化和民族振兴目标,确保我国现代化进程和民族振兴进程顺利进行,我国必须遵循大国现代化一般规律,掌握发展主动权,以国内循环为主体,实现独立自主高质量发展。

2.构建新发展格局是统筹“两个大局”的主动作为

“新世纪以来,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发展,世界贸易和产业分工格局发生重大调整,国际力量对比呈现趋势性变迁。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全球市场收缩,世界经济陷入持续低迷,国际经济大循环动能弱化。”[10]受此影响,国际金融市场出现长期性和大幅度震荡,国际间的投资和贸易萎缩,国际地缘政治格局发生变化,甚至引发军事冲突。在世界大变局中,逆全球化倾向明显,经济全球化受阻,各国纷纷调整本国经济发展格局,国际经济循环格局发生重大调整;霸权主义、民族主义、保护主义抬头。一些国家利用大变局和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冲击,大搞单边主义,打贸易战,征收高额关税,甚至挑动地缘冲突和军事冲突,推高了世界经济和地缘政治风险。世界大变局导致我国发展的外部环境风险日益增多,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增加。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加速演变之际,正是我国实现现代化和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关键之时,我们不能受世界大变局的影响而改变战略大局。面对世界大变局导致的我国实施大进大出的国际大循环的环境条件变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我国必须统筹“两个大局”,对发展格局主动做出深度调整。

3.构建新发展格局是解决我国主要矛盾的战略举措

随着我国的经济发展,社会主要矛盾已由“落后的生产力”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之间的矛盾。现阶段,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仅包含物质的,还包含精神的、文化的和生态的,还包含公平正义和安全。人民的需求是多样化、高层次和多内涵的。解决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不能对人民的需求进行限制,而是要在供求上进行改革,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过去以国际大循环为主的发展战略的确推动了我国经济的发展,也改善和提高了人民的生活。但是,我国地区之间和行业之间发展还不平衡,社会成员个体收入差距较大,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效率与公平没有很好地解决,供给与需要之间不平衡,经济发展也存在潜在的安全风险问题,经济社会发展中不平衡不充分问题还比较突出。在国际经济发展格局正在进行大调整时期,在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基本完成量的积累正向质的飞跃的关键时期,我国必须要着手解决生产力发展中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清除国内循环障碍,畅通国际循环,以实现人民对美好向往的愿望。

4.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发挥我国优势的内在要求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余年以来,中国经济社会取得快速突破、突飞猛进的发展,为新时代构建新发展格局打下坚实的基础。一是我国已建立起独立的、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和全世界门类最齐全、规模最大的工业体系。“中国拥有着完整的产业体系,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而且产业体系组织协调能力强、韧性足的特点也为未来保持产业链的完整性、稳定性奠定了基础。”[11]我国制造业正向高端化发展,正从“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和“中国创造”转变。二是我国劳动力资源丰富。我国技能人才、科研人才和管理人才基数庞大,劳动力素质普遍较好,供给总量位居世界首位,能为我国未来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持久充足的动力。三是我国具有超级市场优势。我国拥有14亿多人口和4亿多人口的中等收入群体,拥有超大规模市场和全球最具潜力的内需市场优势。四是我国经济发展前景良好。虽然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但我国快速控制住疫情并快速复工复产,在全球范围内快速成为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失控导致经济出现严重衰退、消费低迷的情况下,我国出现对外贸易大涨和消费稳中有进的状况。“2021年1月至9月,我国外贸进出口、出口、进口金额均创历史同期新高,同比增长都在22%~23%。”[12]此外,国际社会对我国未来经济发展的态势普遍看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我国2025年人均 GDP将达到25 307美元。五是我国具有宏观调控市场的体制机制优势。在建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同时,可以对全国统一公平的大市场进行有效宏观调控。

四、结语

在不同发展阶段,我国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作为指导,结合国内发展需要和世界发展大势采取了不同的发展战略。这些发展战略都有其背后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都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回顾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革命时期的革命与生产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国内循环为主、基本自给自足的发展格局,改革开放时期的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发展格局,还是新时代的国际国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又符合历史进程,还取得了丰富的成果。

改革开放后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前,我国形成的“‘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发展格局是符合我国发展实际的,对我们抓住经济全球化机遇快速提升经济实力、改善人民生活发挥了重要作用”[13]。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我国出口受到了很大影响,我国对外贸易依存度“从2006年峰值的64.2%下降到2019年的近32%”[14]11,国内经济发展开始转向依靠内需拉动,“内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有7个年份超过100%”[14]11。新时代,我国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是实现我国现代化的必然选择,是统筹“两个大局”的主动作为,是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解决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战略举措,是发掘国内市场潜力和发挥我国发展优势的内在要求,是把握未来我国发展主动权的战略性布局和先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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