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效应分析

肖和英，游 攀

（湖北物资流通技术研究所，湖北 襄阳 441002）

0 引言

物流业对国民经济的重要性早期曾被国外学者喻为是“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过去几十年，世界物流产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演变。从2013年跃居《财富》世界排行榜第13位的日本邮政控股公司，到占全球总量40%的美国邮政服务公司，再到位于欧洲前列的德国邮政集团等等，无一不经历过历史性变革。

而我国也在2019年推出了《关于推动物流高质量发展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意见》，将物流业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英国经济学家克里斯多夫认为：“真正的竞争是供应链与供应链之间的竞争”。随着国家“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推进，物流业作为供应链运行的中间执行者，其发展面临新的要求和挑战。物流产业集聚描述的是某一区域内相关企业分工合作、资源共享，对外形成具有一定竞争优势的群体，是区域经济发展的明显标志。因此，研究测度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探究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效应具有重大的现实经济意义。

1 研究现状

产业集聚研究始于规模经济理论，之后成为主流经济学的研究范畴。随着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和受重视度的提高，众多学者对物流产业集聚进行了多方探索。总体来说，其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五个方面：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机制和演变、物流产业集聚发展模式、物流产业集聚竞争力、物流产业集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和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其中，关于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测度方法。主要沿袭产业集聚水平测度方法，或对其加以改进。（2）国家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张帆在对我国物流产业集聚水平进行测度时发现我国各个省份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发展并不稳定,但整体上均呈现上升趋势；在运用空间杜宾模型对我国物流产业发展影响因素展开研究时发现地区生产总值和基础设施建设对物流产业发展的影响差异很大。储锦超利用面板数据研究了中国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并分析了物流产业集聚的时空格局演化特征和影响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驱动因素。徐秋艳，等发现物流产业集聚带来的溢出效应对相邻地区经济发展作用较大且具有地区差异性。（3）区域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季文倩研究了丝绸之路经济带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分布格局以及阶段性变化趋势。陈燕钰，等利用区位熵理论分析了我国中部六省物流产业集聚状况，并应用面板数据模型对其影响因素展开研究。邓淑芬，等研究了不同产业转移升级下物流产业集聚的空间演变格局。（4）省市物流产业集聚水平。杨丽香，等对珠江-西江经济带贵港市物流产业集聚现状进行实证分析，指出其主要问题，提出相关发展思路。

综上所述，现有的关于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研究从定性方面来看多集中于影响因素、分类、演绎特征等方面。从定量方面来看多采取单一指标、单一方法测度，测度对象多选取国家、经济发达地区或省域层面，少有结合当地经济、区位特点，从多角度、多方法对比来测算，对当地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分析不够全面，更显少有学者研究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情况。因此，本文将采用多角度、多方法、多指标，综合分析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

2 测度方法

以往文献研究中关于产业集聚的测度方法主要有改进区位熵、动态集聚指数、行业集中度、郝芬达尔指数、空间基尼系数、EG指数。以上方法选取的指标数据和适用范围各有差异，见表1。

由表1可知，每种测度方法所需指标数据存在不同，考虑到数据获取的易得性，尤其是微观层面数据，本文选用改进区位熵、动态集聚指数、空间基尼系数来测度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

表1 产业集聚方法所需指标数据和适用范围

2.1 改进区位熵

改进区位熵在区位熵法的基础上引进劳动生产率。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ω表示地区产业在全国的改进区位熵，表示全国就业人数，q表示全国产业就业人数，q表示地区就业人数，p表示全国产业总产值，p表示地区产业总产值。ω越大于1，说明集聚水平越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反之，则说明越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2.2 动态集聚指数

动态集聚指数表示的是某一地区的产业集聚趋势变化情况，计算公式如下：

2.3 空间基尼系数

空间基尼系数综合考虑洛伦兹曲线、基尼系数和空间因素的影响，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表示空间基尼系数，主体区域可以分为个次级区域，γ表示次级区域某产业就业人数/产值与主体区域某产业就业人数/产值的比值，β表示次级区域就业人数/总产值与主体区域就业人数/总产值的比值。值位于0～1之间，越接近于1，说明该主体区域产业集聚水平越高；反之，则说明比较分散均衡。

3 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测度

从我国统计年鉴来看，物流并未作为一个独立的统计名录列入其中。因此，本文仍参考大多数学者的做法，选取交通运输业、仓储和邮政业的相关统计数据代替物流业的统计数据。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2011-2020年的国家及各省、市州的统计年鉴，具体见表2。

表2 中部六省地区物流业增加值及就业人数

3.1 自身视角

3.1.1 改进区位熵方法测度。利用公式（1），可得2011-2020年湖北省物流产业改进区位熵指标值，见表3。由表3可知，2011-2017年改进区位熵值都小于1，说明湖北省的物流专业化程度和劳动生产率水平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物流产业集聚水平较弱。2018年和2019年的改进区位熵值略大于1，说明湖北省的物流专业化程度和劳动生产率水平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物流产业集聚水平较强。2020年，改进区位熵值小于1，可能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度有所下降，但是大于2018年之前的年份值，2017年改进区位熵值最小，说明从2018年开始，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处于上升趋势，物流产业发展势头强劲，逐渐凸显出优势地位。从2011-2020这十年整体的改进区位熵值来看，其值波动不是很大且年均增长速度大于0，说明湖北省物流产业在国家和省市相关政策的指导下，正在平稳发展，集聚现象在逐渐加强，未来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表3 2011-2020年湖北省物流产业改进区位熵指标值

3.1.2 动态集聚指数方法测度。利用公式（2）可得2011-2020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动态集聚指数，见表4。

表4 2011-2020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动态集聚指数

在对湖北省2011-2020年每年的动态集聚指数进行计算的同时，根据数据的可得性（有些年份数据无法获取），对湖北省下辖各市2011-2018年的总动态集聚指数进行计算，结果见表5。

表5 2018年与2011年比较所得湖北省下辖各市物流产业动态集聚指数

表4显示，2011-2020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动态集聚指数均大于0，说明历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均出现集聚现象。动态集聚指数大于1的年份有5年，说明这几年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呈现加速现象。2018年动态集聚指数最大，这一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实现突破式发展，2020年动态集聚指数最小，在这一年，湖北省受到新冠疫情的冲击，物流产业发展较上一年有所放缓，但在绝对值上仍具有比较趋势。总体来说，最近十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均存在集聚趋势，集聚加速程度有差异。

具体分析湖北省各市州2011-2018年的总动态集聚指数。表5显示，湖北省各市州物流产业总动态集聚指数均大于0，说明湖北省物流产业向各市州均呈现集聚现象。总动态集聚指数大于1的市有3个，分别是天门市、武汉市、咸宁市，这3个城市物流产业集聚呈现加速状态。天门市总动态集聚指数在湖北省内所有市区中列居第一，但是物流业产值基数非常低，说明天门市物流业发展现状虽然不如其它市州，但是其物流业集聚程度在加快，集聚趋势更为显著。黄冈市总动态集聚指数在湖北省内所有市州中最低，说明其物流产业集聚比较缓慢，集聚趋势最不明显。

3.1.3 空间基尼系数方法测度。空间基尼系数以湖北省为主体区域，以湖北省下辖17个地市州为次级区域，依据公式（3）可得湖北省物流产业空间基尼系数，见表6。

表6 湖北省物流产业空间基尼系数

表6显示，2011-2018年间，湖北省物流产业空间基尼系数大于0，说明湖北省物流产业存在空间集聚现象，2016年空间基尼系数最小，其他年份空间基尼系数均远小于1，说明湖北省各市物流产业集聚仍趋向于均衡分布。从各年数值趋势来看，每年的空间基尼系数是波动的，并未形成某种固定的规律。

3.2 区域比较视角

湖北省地处我国中部地区，本文基于区域比较视角，选取我国中部六省作为比较对象来研究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程度,利用改进区位熵和动态集聚指数方法进行测度。

由表7和图1可知，从改进区位熵来看，大部分省份大部分年份其数值小于1，说明其劳动生产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湖北省在六省中较高，2018年之前山西省居于六省之首，到2018、2019年湖北省开始跃居第一，2020年在新冠疫情影响下，湖北成为六省中唯一一个下降的省份。总体来说，不考虑疫情影响，近几年湖北省物流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高于其他五省，但是湖北省物流业并不是最发达的产业，未来存在广阔的市场发展空间。

表7 2011-2020年中部六省改进区位熵

图1 2011-2020年中部六省改进区位熵图

由表8和表9可知，从动态集聚指数来看，2018年六省整体波动较大；2011-2020年，六省数值均大于0，说明六省物流产业均呈现集聚现象，其中河南省数值大于1的年份最多，湖南省数值大于1的年份最少，说明河南省物流产业集聚加速的年份最多，集聚加速较频繁，湖南省集聚加速较稀少，而湖北省居于中间层次，说明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加速水平在六省中处于中等水平。从各年发展趋势来看，六省均未形成固定的规律。从2017年开始，湖北省动态集聚指数排名逐年上升（2020年除外），说明这些年间其集聚加速变化较其他五省更为明显。2020年受疫情影响，其指数排名跌入近十年来的谷底。

表8 2011-2020年中部六省动态集聚指数

表9 2011-2020年中部六省动态集聚指数排名

3.3 行业比较视角

基于行业视角测算物流产业集聚程度相对于其它行业集聚程度的高低位置，以此来衡量物流产业集聚发展水平和竞争力。本文根据国家统计年鉴中地区生产总值关于分行业的划分，选取2011-2020年湖北省的8个主要行业进行测算比较，选用改进区位熵作为行业比较视角的测度方法。由于2018年数据无法获得，因此改进区位熵值测算不包括2018年。从2011-2020年整体来看，2018年数据的缺失，并不影响其产业发展趋势和分析结果。

由表10和表11可知，从改进区位熵来看，湖北省8大行业中，物流业基本排第5位，集聚发展水平处于中等上下波动，说明物流业产业竞争力比较弱。而农林牧渔业、工业、住宿和餐饮业一直处于前列，近十年来其数值除个别年份外，基本上均大于1，说明这三个行业集聚发展水平一直以来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高于其他行业，发展水平较高。

表10 2011-2020年湖北省8大行业改进区位熵

表11 2011-2020年湖北省8大行业改进区位熵排名

3.4 总体结果分析

通过多方法、多角度的测算，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度测算结果归纳见表12。

表12 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度测算结果

由表12可知，总体来说，湖北省物流产业已形成集聚，物流专业化程度和劳动生产率近三年来在快速提升，并跃居全国平均水平之上，但是物流产业集聚空间分布较为分散；2020年湖北省疫情对湖北省物流产业发展产生了强大的抑制作用，物流产业集聚水平有所下降。相较于中部其他各省，物流产业集聚速度处于中等水平，2018、2019年加速较明显，劳动生产率对物流业的影响较大，未来会明显地体现在物流业的发展速度上。相较于本省其他行业，物流产业竞争力较弱，在国家和省政府的不断支持和引导下，将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4 结论和建议

物流产业集聚水平是物流业发展竞争力的重要标志之一，物流业与其他产业相互影响、互相促进，对地区经济发展具有重大的影响。本文基于改进区位熵法、动态集聚指数法和空间基尼系数法，从自身视角、区域视角和行业视角对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进行测评分析。基于上述分析，结合相关环境，提出提高湖北省物流产业集聚水平的发展思路。

（1）以产业链供应链创新发展为依托，加强物流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发展。为了提升湖北省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2021年，湖北省相关政府发布了《湖北省制造业产业链链长制实施方案（2021-2023年）》和《重点农业产业链实施方案》，方案聚焦于湖北省16条重点制造业产业链和10条重点农业产业链的发展，提出优化产业空间布局，促进集聚集约发展，而物流业作为服务于各产业链供应链中的一环，充分扮演着“流通”角色。湖北省物流业产业集聚需以湖北省重点农业、制造业产业链发展为纽带，重塑集聚优势，增强融合发展。

（2）以国家物流枢纽建设为契机，加强湖北省物流基础设施布局和建设。截止2021年底，湖北省共获批布局建设了3个国家物流枢纽，即宜昌港口型国家物流枢纽、武汉港口型国家物流枢纽、武汉陆港型国家物流枢纽。武汉市凭借自身的产业基础、交通区位优势，致力于打造“五型”国家物流枢纽；襄阳市、十堰市也被列为生产服务型国家物流枢纽承载城市；武汉、宜昌、襄阳成为湖北省物流产业发展的三大支柱。在“双循环”发展格局下，武汉港需构建对内对外窗口，拓展港口货运类型，加强国内外航线网铺设的密集性和广泛性；宜昌港作为长江中、上游的分界点，应进一步发挥大型现代化综合性港口和国家水运口岸的重要功能；武汉铁路物流枢纽港作为中欧班列中部集结中心，应进一步打通面向四面八方的铁路运网。湖北省凭借国家物流枢纽建设的契机，要不断完善物流基础设施功能建设，打造物流产业集聚发展的硬件基础。

（3）以大力推进多式联运、转运设施工程为抓手，促进不同地区间的物流产业协同发展。湖北省各市物流产业发展及其不均衡，不仅体现在物流业产值绝对值上，更体现在集聚速度上；物流的本质就是在不同时间跨越不同区域，取得空间、时间上的价值增值。因此，物流产业的集聚发展离不开不同城市之间的分工协作。湖北省的区位优势明显，在公路、水路、铁路等运输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各种运输方式之间的融合却不够明显，尤其体现在转运设施工程方面，各个城市之间、各种运输方式之间衔接不够顺畅，限制了物流的低成本、高效率流通。因此，湖北省在完善各种运输方式基础设施方面，应大力推进多式联运转运工程，形成跨地域的高效联运方式，让不同城市之间的物流更加活跃，区域物流发展更加协调，物流业集聚发展上升新台阶。

（4）在产业发展基础和环境方面，充分发挥政府作用。各种基础设施的完善，各种项目工程的推进，都离不开政府的发展规划和强力推进。此外，政府还要在制定发展物流业政策、培育良好的物流业市场、物流技术应用、人才引进和资金投入方面给予扶持，引导物流业提高劳动生产率，打破行业发展的区域界线，形成较为均衡的物流产业集聚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