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万个赞不如见一次面

文/流沙

北京前门大街有个老舍茶馆，我去过两次。每次去除了喝茶看演出外，我总要花点时间欣赏一下茶馆里的陈设。茶馆里陈设了老北京茶馆的微缩模型，大致有五六种茶馆模式，既有文人墨客聚集的茶馆，也有挑夫苦力聚集的茶馆，当时的茶馆大概相当于如今的线下朋友圈。

旧时通信不发达，却有高质量的朋友圈。人与人之间面对面，是场景化的，闻得到茶香的氤氲旖旎，听得到语言的抑扬顿挫，看得到表情的神采飞扬。而网络朋友圈带给人们的感受不是这样的，即使同在一个办公室里，大家也会选择通过聊天工具交流，抹去了声情并茂。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大家精妙地隐藏着，尽量让自己不露声色。

我的微信朋友圈里有近千位“好友”，每每参加一个会议，大家互留联系方式时，打开手机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某某，我们早已是朋友了！”我们各自为对方点了不知多少赞，送出了不知多少笑脸，还热情洋溢地评价了对方晒出的美食、旅游照片、妻贤子孝等，但在线下却是陌生的。

沟通是人生活中的一种基本需求，只有通过交流才能相互影响、相互了解，进而实现行动上的协调一致。我老家是个有近千人的山村，傍晚时村口会变成一个意见场，陆陆续续地聚集几十号人，有人中途离开，有人临时加入。我回老家，总会在村口坐坐，听乡亲们讲讲国家大事、家长里短，欢声笑语，非常有趣。

母亲告诉我，有些人的话是真的，有些人的话是胡扯的。母亲的判断是如何得出的呢？她依靠每个人的品行来判断。村口的意见场存续了几十年，这就是活生生的农村朋友圈。这个朋友圈的一切无所遁形，因为每个人都是真实的，即使偶有人伪装，也会被轻易地拆穿。这是网络交流不能直接做到的。在线交流永远是干巴巴的，虽然微信开发了那么多的表情包，却依然不能表达你想诠释的真实信息。你只有和这个人坐在一起，看着对方的神情，听着他所讲语句的抑扬顿挫，以及这个人在某些字句上的重音，你才会感受到多维的全息信息，你所得到的感受其丰富程度是网络世界无法比拟的。

现在我们越来越脱离“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总是通过支离破碎的网络文字和各种“脑补”，把对一个人的印象拼凑起来。通过这个人在朋友圈里晒出的照片、文章或是工作群里的发言，揣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以为这就是对他全方位的了解，其实这完全不是。见面交流也许略显笨拙，却是建立人与人之间情感和信任的最高效方式。一些有思想、有能力的同事，如果长时间限于网上的文字交流，而没有面对面地进行语言的碰撞，那么将失去获取高质量信息的机会，也失去了相互的信任感和情感联系。因为你无法从他们的真实语气、动作表情等细节中发现问题所在。

技术不过是一种工具，在线上为别人点上一万个赞，还不如线下见上一面。面对面地坐下来聊聊天所得到的感受更丰富、真实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