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苏省睢宁县第二中学圯园文学社 顾翔翔
儿时的记忆,剥茧抽丝,只抽出乡下小院和祖母手心的温暖。
冬初,只是下场单薄的雪,祖母便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快过年了哟。”我也盼着过年,整天念叨着那美味香肠,时常围着祖母问啥时候灌香肠。
终于,祖母拗不过我,叫我爸爸拿肉到集上灌。第二天,屋前雪地上便架起挂满香肠的大木架子。香肠粉红居多,深红次之,白最少,外面裹了层肠衣,连接处缠着白绳,人站得老远仿佛就能闻到肉香。我经常跑到堂屋找个小马扎,再“飞”到屋前空地,捧着脑袋咽口水,头发乱蓬蓬的也顾不得梳,抬头看看香肠,又低头摆弄祖母新买的红绣花鞋。
“丫头,叫你吃饭你怎么不去哪?又跑这儿喝风啊?”祖母晃悠晃悠地端着碗亮晶晶的米油,她那双艳色的鞋早已被岁月漂白,在泥地上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迹。
等到仰头望香肠望得脖子疼,咽口水再也咽不下去的时候,便可以吃香肠了。
祖母刀工了得,切的香肠薄而清透,一排排如鱼鳞般排列有序,蘸点儿冒泡的辣椒油,红、粉、白,色香味俱全。吃香肠需得整片儿塞进嘴里,先含一会儿,然后才可用牙细细嚼,最后咽下这一片浓缩的美味。吃香肠不塞牙,要吃得满嘴油才算过瘾。有时候,祖母索性不切开,直接给我们一人一小段。我想吃时低头啃一口,腻时便手拿着,待想吃时再一口。这样的吃法很有嚼头,闲来无事,随手找段香肠便是享受。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童年稍纵即逝,但与祖母相伴的时光是永恒的,随岁月流转,伴我勇敢前行。
点评
人间烟火气,最抚世人心。听小作者用温情的笔调脉脉诉说一段温暖旧时光,我们大概也会想起暖阳下的老祖母……总有一些人和物,惊艳了我们的岁月,给我们前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