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父辈》的传播策略

2022-12-06 14:44张诗雨
文化学刊 2022年1期
关键词:乘风父辈

张诗雨

近年来,影片《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和《我和我的父辈》三部曲以一种新范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以其高质量的影片内容、独具特色的叙事元素以及斐然的票房成绩与口碑取得了新主旋律电影范式实验的成功,为主旋律电影的创作和中国电影业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基于此,本文立足于电影文本,在亲情与宏大的对接、互文叙事与喜剧机理的连接中探讨影片对主流价值观的传播策略,同时站在文本之外,从网络媒体的宣传、多元化的宣传,侧面与粉丝文化的驱动三方面来分析影片维持高热度的营销策略。

一、电影《我和我的父辈》对主流价值观的传播

“宏大叙事的主旋律电影在娱乐化为导向的大众文化背景下,意识形态符号化的人物形象与宣教式的政治话语已不再是叙事所承载的全部,也不能适应时代审美要求的变化”[1]。作为新主旋律电影之一,《我和我的父辈》在国庆档上映,仅仅上映12天,票房便突破了12亿元,取得了较为成功的票房成绩,成为继2019年《我和我的祖国》和2020年《我和我的家乡》之后又一部成功的集锦单元式的电影。影片通过四个叙事单元,即《乘风》《诗》《鸭先知》《少年行》,聚焦革命、建设、改革开放与新时代四个历史时期,以“父/母”与“子/女”的代际视角讲述家国情怀,呈现了几代父辈的奋斗以及“子一代”对父辈精神的传承,再现了中国人奋力拼搏的时代记忆,完成了电影对主流价值观的传播。

(一)亲情与宏大对接的家国情怀

电影《我和我的父辈》将亲情与宏大对接,聚焦个体的生命体验与情感记忆,将奉献与创新等时代精神与情怀通过亲情植入人心。这样即便是抗日战争这类对于青年受众来说缺乏个体经验的历史事件,观众也很容易从影片中体味到特殊使命下“父子”永隔的悲痛与震撼,进而激发青年受众的情感认同。

《乘风》改编自真实的历史事件,故事塑造了冀中骑兵团里一系列抗日战士保家卫国的形象。其中,导演吴京为自己和吴磊所饰演的两个角色设置了双重关系,使他们既是父子关系,又是抗日团长与抗日战士的关系,这样就将抗战的宏大叙事融入到了这个血浓于水的“小家庭”当中。为了将数以百计的村民送到安全地区,身为团长的马仁兴下令放出信号弹,将大量的敌军引到了包括儿子在内的四名战士身边。当染着乘风鲜血的马回到这位父亲身边时,影片随之为观众展示了一位痛哭的父亲,一份沉甸甸的父爱,一名视死如归的抗日战士,一份保家卫国的理念。观众也便跟随人物的律动、剧情的节点被怀有报国之志和奉献精神的“父”与“子”所感动。同时,影片扩展了“父亲”的内涵,将血缘之外的“父亲”形象展现给观众。故事里一个代号“大个儿”的战士拼死救下小女孩儿“二丫儿”,两人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这种父辈对子女的爱不免让观众的心为之一颤。随着抗战取得一系列胜利,当马司令抱着因儿子乘风才救下的另一个乘风时,导演为观众展示了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和一位没有父亲的孩子。这种重遇的情节和彼此“缺失”的设置自然地唤起了观众的共情。少年乘风为保家卫国而牺牲,但另一个乘风却同时降生,革命之火传递不息,彰显了子一代对父辈革命信仰的价值认同和精神传承,唤起了观众对父辈精神及其代际传承的价值观认同。这一单元运用“以小见大”的手法,在父子亲情与战略大局的对冲中完成了亲情与宏大的对接,渲染了抗日英雄的悲壮与崇高,建构了代际传承的“家国情怀”,潜移默化地传播了主流价值观。

(二)互文叙事与喜剧机理连接的代际传承

《我和我的父辈》在体裁上与《我和我的祖国》和《我和我的家乡》有相似之处,形成系列,风格上采用了正剧与喜剧相结合的表现形式。经过前两个单元的感染后,观众迎来了两个喜剧单元。这两个故事运用了“互文”的叙事手法,在情节设置、服装场景等方面深入开掘,努力调动观众的情绪和艺术联想,极大地增强了影片的感染力。

故事的中心事件起源于父亲让领导进的药酒未如父亲所愿热销,反而滞销。经历被妻子呵斥、被妻子赶出堆满药酒的家、被厂领导抱怨等一系列笑料百出的事件后,父亲面临着婚姻和事业的双重危机。他始终坚持努力,尝试用各种办法把酒卖出去。他试图推销药酒却屡试屡败。最后因熟人拆台,煮熟的鸭子竟也飞走了。此时的父亲是一个喜剧中典型的地位或智力低于普通人的“讽刺”人物。后来,父亲机缘巧合地想到拍广告宣传药酒。尽管电视从未播过商业广告,但父亲还是想要先把广告拍出来。为此,他花光了家里的全部财产。在广告即将拍完的最后几分钟,邻居故意阻挠再次让赵平洋陷入“尴尬”。直到妻子鼎力相助才让丈夫走出困局,也使得夫妻二人从冲突走向和解。在故事的尾声,1979年十一届三中全会闭幕后的第37天,迟迟未播的广告终于顺利播出,药酒也在当天成为热销产品。这样,故事便在一个戏剧性的突转中走向尾声。《鸭先知》透过喜剧机理,将赵平洋从一个饱受邻里嘲讽的小人物转变为一位勇敢敏锐的时代弄潮儿,凸显了父辈有创新意识、有远见、敢为人先的“鸭先知”形象。而那个举世闻名的建筑和子孙三代之间的对话则见证了子一代对父辈精神的价值认同与代际传承,同时将父辈敢想敢做的创新精神传递出来,自然地唤起观众的价值共振。

随着情节的推进,马丽饰演的母亲将小小生父为科学事业献身的事实以一种诙谐的口吻传达出来,让这个以喜剧为主的单元故事有了笑中带泪,喜中含悲的韵味。影片中,父亲的“缺席”致使小小父爱的缺失,也让小小遭到同学们嘲笑。邢一浩的出现恰巧弥补了小小缺失的父爱,满足了小小对父亲的想象。机器人假扮小小父亲参加家长会,弥合了小小与父亲之间的裂隙,也让邢一浩以一个父辈形象出现在观众的视野。当小小意外落水,邢一浩明知危险仍奋不顾身地冲向茫茫大海,自己机体受损严重却坚持用一双手托起小小,凸显了“父爱”的力量。而在四下无人的海边,小小的大声呼救更是叩响了观众内心的重音琴键。在小小的痛哭声中,邢一浩与小小被迫分别感动了无数观众,剧情也由喜转悲。直到邢一浩重回2050年的科研所修复机体,当一张巧合得来的广告验证了伟大的科学项目,整个剧情充满想象力,喜剧效果强烈,观众的情绪也随着剧情的反转由悲转喜。在2050年,国民欢庆伟大时空穿越试验成功。这种仪式化场景无疑激发了观众的集体情感认同与价值共振。

二、文本之外的宣传策略

“当前,‘90后’和‘00后’日益成为观影主力军,成为当下以及未来主旋律电影的主要消费人群。他们成长在现代化、全球化与互联网交织的多重语境下,生活在历史感日趋薄弱的时代,也沉浸在当前愈演愈烈的媒介融合与大众消费文化中”[2]。面对这一代的受众群体,《我和我的父辈》的制作团队将目光首先锁定在网络媒体的宣传,多元化的宣传侧面和“粉丝文化”的驱动等宣传策略。

(一)网络媒体的传播

毋庸置疑,互联网是当今时代不可或缺的传播路径与形式。制造影视热点话题更离不开网络媒体的力量。电影《我和我的父辈》的制作团队最大限度地借助电视频道、电影院、央视网、微博、抖音、快手等媒体平台对现场见面会活动、拍摄花絮、预告片进行传播和再传播。通过网络传媒的力量,影片在未上映之前就引起了大众的关注和期待。在大湾区中秋电影音乐晚会演出的中间,趁着中秋佳节,四位导演以视频的方式亮相,向大众推荐这部即将上映的电影《我和我的父辈》。此外,四位导演还穿着印有电影名字的黑色T恤衫,在抖音电影进行网络直播、同框宣传影片,又以“乘风京”“诗子怡”“鸭先峥”和“少年疼”的戏称在微博上进行创意互动,制造了热度。影片上映之后,新浪微博大V和一线观众便在各种媒体社交平台分享观影感受。他们纷纷进行文艺评论或短视频影评,就相关话题在微博上展开讨论,转发和评论相关短视频以及在微信朋友圈晒图等。这些评论与分享行为无疑扩大了电影的再传播,取得了良好的传播效果。

(二)多元化的宣传侧面

影片《我和我的父辈》呈现着多元化的特点,如多元化的创作主体,多元化的影片类型,多元化的受众群体,多元化的宣传侧面。影片四个单元的导演有擅长执导喜剧片的徐峥和沈腾,也有长于拍摄动作片的吴京,还有初次执导、具备女性独特视角的章子怡。不同导演的影片类型不同,受众群体不同,宣传风格也有所不同。徐峥执导的单元《鸭先知》以复古的影片布景和幽默的宣传,为《我和我的父辈》打响了第一枪。在现场见面会的活动上,导演徐峥带着韩昊霖、倪虹洁、樊雨洁走进中国传媒大学。一向搞笑的徐峥一上台就自卖自夸,瞬间为观众营造了轻松娱乐的氛围。徐峥幽默地讲述了上海弄堂的场景复现难度,分享了影片拍摄的幕后趣事,提及张艺谋导演的客串出演,为影片卖力拉票求“转发”。《少年行》的宣传片段里,沈腾与马丽再次搭档,其一如既往的搞笑透着满满的“开心”麻花味,吸引了大量热爱喜剧的观众,也激发了观众对影片的期待。在《乘风》单元的活动上,吴京导演带着余皑磊和白那日苏亮相现场,跟现场的观众讲述了拍摄马戏的难度和演员幕后的艰辛,分享了自己对父爱的理解,影片震撼的战争场面感染着观众,渲染“家国情怀”,点燃大众的爱国热情。

(三)粉丝文化的驱动

“粉丝”即“迷”,“粉丝文化”即由粉丝群体的社会活动所形成的文化。“具体就粉丝文化对电影产业的影响来看,粉丝们‘以自身的消费不仅维系着媒介及娱乐产业的生存和发展,成为一种甚至可以左右市场、不可忽视的中间力量’”[3]。新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父辈》较好地利用了粉丝文化的驱动,让观众在消费明星的同时完成了对主流价值观的接收。影片从导演到演员,从主角到配角,可谓是众星云集。吴京导演的电影《战狼》系列爆红后,其军人、硬汉的角色便深入人心,网罗了大量的影迷。在口碑和票房的带动下,吴京宣传由自己执导的《乘风》自然引起了其固定“粉丝”群体的关注和期待。作为单元主演和偶像明星之一,“小鲜肉”吴磊的倾情出演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同时也驱动了其“粉丝”群体的再传播。沈腾导演的《少年行》邀请了马丽、艾伦、常远、张小斐、辣目洋子等喜剧明星出演,除了其固定的“开心麻花”粉之外,还吸引了形形色色的喜剧粉。而作为著名喜剧导演兼主演的徐峥一直活跃在观众的视野,此次他导演的《鸭先知》更是集结了大量的影视明星。从主演宋佳和韩昊霖,到沙溢和胡可,再到祖峰、张雨绮、倪虹洁、万茜、欧豪等演员的出演,影片充分调动了不同类型粉丝群体的影响,驱动“粉丝”观影并为影片宣传助力。此外,陈道明、张艺谋和李雪健三位电影人在片中的特别出演也为影片的传播成效加大了马力。《我和我的父辈》将社会主流价值观与明星崇拜文化融合,依靠明星的粉丝经济效应,实现了电影艺术的社会价值与商业价值。

三、结语

电影《我和我的父辈》用四个故事将四个时代的个人情感与集体记忆呈现出来,将几代父子为祖国奉献的“瞬间”串联起来。影片中每段故事都以一个普通小家庭为“核心现场”呈现宏大的主题内容,以平民化视角将个体的理想与奉献同国家的发展与壮大对接,于悲喜之间、虚实之中成功地建构“家国情怀”,传递出子一代对父辈精神的代际传承,形成强烈的情感共鸣与价值共振。《我和我的父辈》一方面利用互联网势力和明星粉丝经济效应,结合电影自身的娱乐性和艺术性实现了主流价值观的传播,另一方面借助其精神内涵的社会价值和叙事艺术的娱乐价值实现了电影的商业价值,较好地完成了新主旋律电影的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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