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般的人间烟火
——读摇摇《说好不说名字》

2022-12-19 06:33王一
海峡姐妹 2022年12期
关键词:观察者文字文章

文/王一

读作家摇摇的新作《说好不说名字》时,我蓦然想起日本前卫艺术家赤濑川原平在《路上观察学入门》里有这样一段描写:“透过观察就会得到不同的发现,即使走在普通的路上,看着常见的景象,只要转换自己的想法,感觉上事物的价值就完全不同了。”

摇摇

作者青年时期,曾在街上到处物色城市建筑遗留下来的各种无用之物,用生锈的铁钉、坏掉的灯泡、破损的旧轮胎当成“作画”的“颜料”。艺术家以独特的眼光表达日常生活的平凡事物,最终挖掘出了所谓的“超艺术汤马森”。

摇摇文章中常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细节描写,这与赤濑川原平早年间发起的“路上观察”活动有异曲同工之趣。

以她的视角 , 360度造梦

路上观察者其实就是关注其他人的言行举止。当观察者以入梦的角度观察别人的世界时,呈现在笔端的,可以多维度、多角度,也可以是当下的或未来的。甚至可以虚幻一些,夸张一些,并赋予广阔性、跳跃性和穿越性的意象。

作者与读者的角色,类似于梦境中的观察者与融入者,作者是观察者,读者是融入者。观察者将自己的身和心都摆进去,开始造梦,进行细节的对比与沟通;融入者则把自己的眼光和思想摆进去,进行探梦,角度可能更加奇特,更加有跳跃感。

摇摇作为一个观察者,她以独特的视角去造梦,把每个读者融入梦境中,当读者从文章中跳脱出来,便会恍然一悟。这又是摇摇步履轻灵的一个体现。

在《味蕾折叠的往事里》,易一突然闻到炒榨菜的味道,就会想起妈妈做的肉丝榨菜片,不禁感叹:“记忆里的榨菜和肉丝,就像一幅水彩画旁的题注:‘你是你/我是我/如此反复成为好友。’如今即便不尝,仍有无穷的回味。”

菲利普·加尔森提到世界在变得复杂之前是激荡的,哲思应该回归其“孩童绘画”。在阅读《说好不说名字》时,恐怕很难将任意两个标题或是两篇内容联系起来,像沐浴时独立而互无联系的泡泡,透明而折射着彩光,戳开了才能将它“绽放”一刹,好像成了一种孩童才能画出的“光怪陆离”和梦幻。

本文对PAPP的结构进行了表征,并将PAPP单独的添加到PA6中,研究了不同添加量下PAPP对PA6复合材料的阻燃效果。同时,由于本文研究的是聚焦磷酸哌嗪的合成表征及其在PA6中的阻燃效果,由于时间关系,力学性能的测试尚未涉及,将会在以后的研究中继续探索聚焦磷酸哌嗪对材料力学性能的影响情况。

周国平在《只是眷恋这人间烟火》中说:“现代人只能从一杯茶中品味春天的田野。”“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觅得一粒柳芽、一朵野花、一刻清静,人会由衷地快乐。在杳无人烟的荒野上,发现一星灯火、一缕炊烟、一点人迹,人也会由衷地快乐。”在摇摇的笔下,有《那只盛满春天的篮子》《宣纸边角料中的乾坤》,摇摇眼里的些个事物,就在那一笔一画、一感一读中化成了灿烂香甜的美梦。

可能文字的世界,不仅是摇摇的造梦空间,更是她的快乐人间。

以她的情怀,天人合境

在《枕边书的梦影》里,易九常在枕边搁一本《量子宇宙》或是《意识宇宙》,临睡前翻几页,就可以入梦了。“易九笑道,最高的睡商莫过于——刚在床上摆个‘大’字,就跟庄周梦蝶去了。”

庄周梦醒时,分不清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排除物质生活中的“有待之悲”,在虚幻世界中实现“无待之美”,在精神上追求“诗意的栖居”,力求达到一种逍遥自在的美好境界,那写作的境界是否也是如此呢?

摇摇别有情怀,路上所见的柿子、餐桌上的生蚝、一袭白衣、一味盐或是一次磨墨,都能成为一篇佳作的重心。这些文章,处处可见其孩童般的稚纯与明澈。在《我的同学倪爷》文末,她写道:“海鲜池里的章鱼攫住他的眼球。他不禁伸手触碰章鱼卷曲的

长爪,惊奇地笑,手指被吸附了。那举手投足间的眼神和笑容,都是我们初涉世时拥有的美好啊。”

在《小巷许你今夜梦圆》一文中,“坤生站在老木门外的石阶上,孩子气地拉起铜环,一边示范从前这般敲门:抬高,落下,一边在朋友圈发了视频:‘摇呀摇,荡呀荡\灰月亮升起来\你画个饼\我画个饼\许你今夜梦圆’。”如果说庄周梦蝶是天地人和谐统一的外在表达,那这种情怀的外化,是否称得上一种“笔法自然”呢?

恰如易一所言:“摇摇的文字触摸不到,却又由远而近,仿佛它来过了。文字里能触摸到空气的感觉。几乎每篇文章都要读三遍,初时觉得神奇或者茫然不知,接着感觉来了,就像‘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的三重境界。文中蕴藏的气韵像中医,也像太极,回味无穷。”

以她的文字,解码默契

一直写到此处,才触类旁通,文章是否宏伟好像无关笔触落下的是大是小,作者的思想和才情往往从一个简单的物质存在向下扎根而向外扩散,在摇摇的文章中往往会找到古今中外对同一个事物的描写和看法;但当你回过头再细看时,才发现这不是赞物论,其实都是摇摇一天里的人间烟火或诗情画意。

在《与鱼有关的私密回味》里,易一点评:“人与鱼有天然的亲近感,所以有了美人鱼。据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又如何记得旧爱与新欢?”也因此凿开了2000多年前“濠梁之辩”的话题。

在易一看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应是“鱼不出水,不知有天;人不出太阳系,不知天外有天。见鱼知渔,犹如见人知仁。”因而,鱼、肉可以成为易学中的兑艮相交的卦相,又可以是“濠梁之辩”里子与鱼的哲思。

再是一些对摇摇选材来由的进一步思考。王恩洋在为太虚的《法相唯识学概论》序中写道:“诸所知者,不越眼耳鼻舌身五官之感相,色声香味坚缓重轻。”擅讲故事者,一定不离这五官之感相,而观察就是入门砖。也难怪我写书评时推敲再三,由读书引发的感觉而落笔。如此看来,先观物再有感,好像无论选材还是撰写都轻松了起来。

这是否也是摇摇文字的一种禅意呢?禅依于心,据于行。文字的流淌在其笔下如梦幻般。梦笔生花,核心是梦。梦,与“夕”有关,夜是安静的,有了梦,夜才生动。

梦是另一个世界的开端。梦笔生花,营造的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认知,用生花之笔,把读者带入另一个可能的时空。摇摇的文字,触摸到了这一点:奇崛、跳跃、穿越,与梦一起,去梦见全新的世界。

那要怎么解码这种文字之美呢?“浪漫”一词是我看摇摇文章时的第一反应。但是感觉就此将摇摇的作品划分为浪漫主义的文学创作似乎不太妥当;又觉得没有必要深究,夏尔·波德莱尔给的定义是:“浪漫主义既不是随兴的取材、也不是强调完全的精确,而是位于两者的中间点,随着感觉而走。”与其说是浪漫主义的文字之美,不如说是摇摇和读者之间的默契感觉吧!

后记:写下这篇书评时,我正在外求学,看到母亲新书《说好不说名字》出版,亦不说名字,但做一个“观察者”,冥思之际决定以梦为引,写下这些文字,恰以远书作归:母亲观察了别人的故事,我观察了母亲的文字。藉此串起所有人物对美好的向往,以及彼此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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