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精勤:丁戊奇荒中的潘民表

2023-01-05 03:37赵印
关键词:绛州潘氏士绅

赵印

(兰州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兰州 730000)

潘民表,字振声,江苏阳湖人。他自同治十二年(1873)取得举人功名后,便奔走于各地赈灾,“瘁于赈务二十余年”,“每遇灾祲,呼吁奔走,置身家不顾”[1]。光绪四年(1878),潘民表参与谢家福组织的义赈,前往河南协助凌淦、严作霖等人查放赈金。后因在协赈过程中表现优异被派往山西绛州主持赈务,自此成为总理一局赈济事宜的主事。在义赈河南、山西期间,潘民表“赴事勇决,综核无靡费”[2]12584,令“灾黎全活甚众”,成为江南士绅群体参与华北社会救济与服务的缩影。就笔者目力所及,关于潘民表参与丁戊奇荒义赈一事的研究,目前鲜有专门的论著或文章问世。仅有的郝平论文《江南“义赈”在山西——以“丁戊奇荒”为中心的考察》对潘民表等士绅群体抵晋后的赈灾举措介绍相对详细,但该文并未对潘民表的赈灾之举及其意义进行深入分析。因此,对潘氏在丁戊义赈中的表现进行探讨,将为深入研究江南士绅义赈举措提供范例,还可借此了解江南中层士绅群体在义赈中发挥的作用。

一、丁戊奇荒与潘民表受邀放赈

光绪二年至五年(1876—1879),河南、山西、山东等华北省区发生“丁戊奇荒”,尤以河南、山西两省受灾最为严重[3]。灾情发生之际,官府、地方士绅、传教士等多方力量都参与到赈济救灾中,维持了灾区社会秩序的稳定。

在这些赈济行为中,官府主持的官赈规模最大。清政府先是选拔曾国荃、袁保恒等官员前往山西、河南、陕西三省考察灾情、赈济灾民,又在“海内穷困已极、内外库储俱竭”[4]的情况下,下令各地自行赈捐,这给各地士绅筹集义赈提供了机会。光绪四年六月,李鸿章上书推荐丁日昌等人前往台湾、香港等地筹措善款,先后募得白银逾百万两[5]。在官方赈济过程中,清政府也一定程度上接纳了西方的部分社会救济思想[6],使得政府荒政加入了海外侨胞捐输和国际社会援助等新的因素[7]。虽然官赈极大程度上拯救了处于濒死状态的灾民群体,但因征战、对外交涉等事情的影响,此时的清政府已是财力支绌,官方荒政手段虽铺展范围广,却没能对灾民形成持续救扶,官赈效果大打折扣。

光绪三年十二月廿二日,因地方州县政府救灾不力,《申报》在头版刊登《论匿灾事》一文,发出了“一时之间安得有两千余循良之吏乎”[8]的诘问。自此之后,《申报》对灾荒现状进行持续报道,也让时人了解到官赈在实施过程中存在的不足。一时间,由地方士绅所主导的民间义赈呈现出方兴未艾之势,与政府主导的官赈形成了对比[7]。有感于华北地区灾民悲惨的生存状况,江南士绅阶层群起响应,积极筹集善款赈济华北,苏州的谢家福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这种“无论畛域之见不存于胸中之举”也开始超越了“本地之人办本地之赈”[9]的限制,实现了民间义赈在地区间的流动,更成为“上层士绅在更大区域内起作用”[10]3的典型代表。在筹赈过程中,谢家福等人以铁窗泪捐、棉衣捐、药捐、一文钱捐等名义募捐,并利用《申报》等媒体宣传灾民的困苦,为赈灾募集到了数额庞大的资金[11]。在发出捐款呼吁后,谢家福不出一年便“集四十余万金”[2]12569。只因他当时忙于山东赈务,便延请好友潘民表、严作霖等“南中善士”先后赴受灾严重的河南、山西、直隶等地代为放赈,保救灾民。

这一批放赈士绅分苏州局、扬州局、上海局、江浙局四局赶赴灾区,分别由熊其英、严作霖、经元仁、金福曾等人担任主事,先后赈济四十余州县,散放白银四十二万两有余[12]5576。他们痛心于灾区经济残破、百事待举的现状,建立起收留幼童的慈幼局,又设置嫠妇局、助遣局往来查访被拐的妇女儿童,遣送灾民回乡。同时,为了方便转运赈灾物资,士绅们还设置转运局,并兴建工赈局、水利车马局等招徕灾民修堤抗洪、以工代赈[12]5576。这些赈灾举措可以说是应时应灾之举,尤其是嫠妇局的设立,注意到官赈中鲜有关注的鬻妇贩童问题,减少了天灾之时因人口买卖造成的灾民流离。在实际操作中,士绅们更是表现出了极高的责任感。仅对河南一省的赈济,就从光绪四年持续到光绪十三年,前后达十年[13],赈济时间长于官赈。江南士绅们在此次义赈中的所作所为足堪表率,协赈河南时期的潘民表便是其中代表。

二、潘民表协赈河南期间的表现

光绪四年春,潘民表随苏州局第二批外派协赈善士前往河南,开始协赈工作。自此时起至次年闰三月他独领赈局放赈山西时止,潘民表共协赈一年有余,先后参与苏州、扬州二局的赈灾工作。但他并非主持赈务之人,因此只能承担一些外出查赈的任务。潘民表所担职责虽小,但他仍是孜孜矻矻,“人甚朴实且能耐苦”[12]5594,为两局的放赈工作提供了重要参考建议。在前往河南的路途中,潘民表注意到了被鬻妇女问题。他在安徽亳州境内偶遇了一位因灾被贩卖数次的女性,后又通过调查发现“(妇女被)贩鬻至安徽、江苏者,肩相摩、毂相击也”[12]5421,灾情下的人口买卖问题引起了他的关注。在他的呼吁下,义赈士绅们建立起了嫠妇局等机构,专办代赎被拐妇女事务,建立起了保护妇女孩童人身安全的屏障。

潘民表抵达河南与凌淦等人汇合后,便马上投入查户工作。他在林县发生雹灾之际前往勘灾,主要调查当地受灾情形及禾苗长势[12]5594。当发现林县“十余村庄甚苦”后,潘民表立即给在邻县放赈的侯敬之修书,央告其带三千两白银前往林县放赈[13]。泌水决堤时,潘氏也和瞿星五同去查看险情,遍查各地的河流水文信息、积水深度和受灾村庄地形地势,以便因地制宜采取补救措施。如受灾的原村地势较高,潘民表便招募工匠修筑河堤因势导出积水,原村潦水渐消[12]5597。此时潘民表入村查户的内容,除了调查户数人口,多是根据灾势调查相关信息。这些工作虽有些亡羊补牢的意味,但他仍是“顶风冒雨而往”。

长时间的捐赈使江南士绅的“捐款几已搜刮无遗”[12]5599,他们准备放弃赈济武陟。潘民表得知此消息后夜不成寐,在《申报》上刊出《言灾书》,将河南武陟县的受灾情形报与外界。他所撰之文中指出武陟“重阳前后连下大雨十三日,气温骤寒,贫民觅食无路饥寒死者不计其数”[14]。而后他又以“福报”为由劝赈,提出如若江南好心人士再有捐款,“被灾之区尽受更生之惠”[14]。可见,潘民表此时已经认识到了《申报》的舆论宣传对劝募赈款的正向引导作用,他希望凭借“言灾书”激发起江南士绅的恻隐之心与求福心理,并在此后多次运用。

协赈河南期间,潘民表所做之事多为协助之功,但是这些工作为他深入了解灾民的实际情况和急切需求提供了参考,更为他后来在山西绛州实施各类义赈举措做了前期准备。豫赈中的领赈士绅也看重他在协赈期间表现出来的务实态度,认为他是“悃愊无华之士”[15]。因此在光绪五年官赈渐息、晋赈又迫在眉睫之际,他们合推潘民表带领一个赈局前往山西境内先行放赈。潘氏自此实现了由协赈士绅到赈局主事的身份转变,领导之能也得到了展现。

三、潘民表领局赈山西

光绪五年闰三月,河南赈务基本告结,严作霖、金福曾等人暂回江南汇报情况,转由潘民表先行前往山西绛州放赈[12]5672。他仅带着数千两白银及南中同事一人抵达绛州,前后查赈绛州、曲沃等六州县,赈济灾民两万五千余口,散放赈银共两万六千两[12]5719。义赈山西期间,潘民表采取入村调查、刊报劝募、工赈恤寒等举措,《申报》也在他此时的放赈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潘民表在山西的放赈举措

山西绛州赈务肇始,囿于资金、人手所限,潘民表采取了“摘赈”之法。即每次放赈之前“约本地士绅及放赈诸君将极苦村庄挨户清查”[16],待查明受灾情形后根据实际情况采取救济措施。这种赈济方式虽是无奈之举,但好在潘氏也根据调查到的情况及时调整举措,使其更有针对性。

光绪五年闰三月廿七日,潘民表在入户调查中发现大多数村庄在旱灾破坏下已是“荒田破屋”“仅存一二孤寡”[12]5723。查赈汾西时又发现大部分村庄“人民已去其八”,百姓生活艰难。窥斑知豹,山西地区的灾情超过了潘民表的想象。于是他决定将绛州和曲沃、太平交界的上述“极苦”地区“次第查赈,视款多寡,再行定止”[12]5723,期望在了解到各地实际情况后进行通盘筹划。但后来他又听闻绛州地区粮食歉收,灾民不得不典卖衣服维持生计[12]5723。为防止这些人在未得赈济之前饿死,潘氏决定即刻在就近村庄先行拨放少量赈款,以稍解灾民困苦。照此来看,潘民表的入村调查政策是灵活的:一方面他希望能从调查的过程中了解所赈地区的整体状况,以便视受灾严重程度合理分配赈银,此谓“先赈穷”;另一方面他也能够度势,先赈所见的濒死挣扎的灾民,此谓“先赈急”。在这里,入村调查就成为了他确定灾民“穷”“急”状态的重要参考。

除此之外,入村调查所见也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潘氏赈局的放赈金额和施银项目。查户士绅们通过调查发现与绛州接界的曲沃、太平等县常发生虫灾,便酌情增加了对这些地区的散银数额[12]5720-5723。再者,潘民表在查访过程中发现,因所赈地区多为群山环绕之地,常有狼“白昼出入城市村野,所伤无日不有数十人”[12]5723,故在放赈项目中增加“捕狼枪药犒赏”一款,做到了有的放矢。总而言之,潘民表在山西放赈时所做的入村调查内容详尽,覆盖面广,为后来的放赈工作提供了参考,使义赈在有限的资金、人手范围内尽可能救活了更多百姓。

潘民表在主持义赈的过程中,虽然很大程度上做到了合理分配赈银,但款项支绌的窘境仍时常困扰着他,此时他便有通过舆论途径呼吁江南士绅广为募捐的想法。在主理绛州赈务后,潘民表给江南友人寄信汇报灾情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些书信也成为了谢家福等人了解山西被灾情形的重要来源。潘民表在信中常云山西“天久不雨,粮价昂贵,民不遂生,人将相食”[12]5422等情形,这在江南士绅群体中引起了强烈反响。谢家福等人交代办事士绅“潘振翁一有信到,立即写样裁开,分刻赶印两千纸,连夜寄至各处”[12]5673,以便通过潘民表信中对灾区绘声绘色的描述达到“感发人之善心”的目的。然而赶印的两千封信函至多只能激起两千余人的募捐之心,所得善款仍是杯水车薪,潘民表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当时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申报》上,不久即与《申报》建立了较为密切的联系。此后该报不时挑选潘民表的部分信函刊发见报,呼吁各地士绅踊跃捐款造福灾黎。这些书信的主题几乎全是述灾劝募,通过描述灾区人口锐减、虫灾狼患等情况,提出山西赈务亟需获得更多善款支持。得益于《申报》广泛的受众群体,江南士人“又复力筹晋赈”[17],山西募赈的希望大大增加。不久,严佑之、金福曾携带善款次第到晋,山西赈款短缺的窘状得到一定程度纾解。

潘民表放赈的绛州、闻喜等地,多年苦于旱灾侵袭,似在河南武陟、林县时期那般募工筑坝的以工代赈之法行不通。于是他开始寻找其他工赈办法,最终探索出了两项颇具特色的以工代赈举措。

第一项是“募工葬尸”。持续数年的灾荒造成山西百姓大量死亡,以至于到处“破瓦残垣,尸骸枕藉”[16],大多数遗体“遗于道路者,皆鸟啄狗残,不堪卒视”[18],潘民表见此状况便决定由自己专办殓尸埋棺一事[12,19]。殓尸埋棺是求速之功,“早办一日早清一疠气”[19]。在与同事商量后,潘民表迅速设立掩埋局,拨“前次所存之四千三百余金”[19]招募灾民收集、掩埋遗体。该局拟定出《埋棺条规》明确规定收殓死者的程序:先派人跟随保甲搜寻本地被遗弃在路的死者,开单列明姓名、数目;再用席子卷裹遗体存放庙中,待其亲人前来认领归葬。对于无主尸身,则由掩埋局施棺,招募流民挖坑掩埋。值得肯定的是,该章程没有对尸体采取统一合埋的举措,而是对不同的遗体采取不同的处理办法,下葬时潘民表也会派人“亲履各村眼同埋入”。募工葬尸的实行,令部分受灾的流民取得了收入来源,生计问题得到解决。潘民表更是将此举作为工赈之法在灾区广泛推行,并有意将该制度从是年三月持续办理至次年正月,准备对灾民实施长达半年的赈济[19]。“募工葬尸”一经推广,工人云来,最终“贫穷之家得此葬工,籍以度日”[20]。从光绪五年四月开办曲沃掩埋局开始至十二月底稷山掩埋局撤局止,八个月间潘民表共收殓安葬两万三千具遗体[12]5719,清除了灾后传染病滋生的土壤,极大程度避免了疫病流行,他本人也得到《申报》“实心实力岂他人可能哉”[21]的赞扬。

“募勇猎狼”是潘氏以工代赈的另一方法。鉴于放赈地区常有群狼出没伤人的情况,潘民表便招募猎人进入深山捕狼,宣布“格狼一只赏银十两”。此举实施后,猎人们在四县共捕狼十数只,赈局也向猎户拨放了猎狼犒赏银共一百九十五两,基本上解决了当地猎户群体在灾荒之下的生计问题[17]。由于被招募来的猎户多是熟悉当地山林环境之人,他们在猎狼之外也肩负起了放赈士绅的保镖兼向导的角色。如此一来,这部分灾民通过自食其力获得了持续性收入,查户放赈也在他们的指引下得以顺利进行[12]5720。

上述以工代赈之法虽然在山西赈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还有一类人让潘民表感到棘手,那便是所赈县邑中的寒士群体。通过前期查户,他了解到绛州城关住有大量“寒儒”。该群体不事耕耘,相较农民更难存活,“办理不善则足以害人”[22]。于是便对他们额外施放“寒士赈”,每人发放两千文赈款[12]5720。在赈济与之类似的贫苦农民和其他孤寡群体时,潘氏一方面上报孩局、代赎局等请求施以援手,一面又专拨款项对其发放额外恤银。通过这些举措,潘民表令灾区的绝大部分群体得到救助,晋赈办理得颇有成效。

(二)《申报》在山西义赈中的作用

作为当时的新兴媒体,《申报》在丁戊奇荒一开始时就进行过系列报道。潘民表的山西义赈也从中获益。《申报》除了为潘民表披露灾区惨况、劝赈募款提供便利,还成为了他刊发放赈明细、连载善簿的平台。

在放赈山西时,潘民表将所做工作及赈款去向按时在《申报》上做交代。他说自己到任一个月后“已将极苦数十村查放完竣。大口给钱一千,小口五百文,共放三千金”[17]。光绪六年二月,潘民表受邀赴保定放赈,即行之际将其主持山西义赈期间所经手的账目核清,同样也刊发在《申报》上:“查赈掩埋前后八局,计由汴带来共银一万两千八百余两。嗣又收到苏州解来五千两,严佑翁拨来四千一百余两,除用尚存一千一百两。”[23]葬尸工作完成后他也曾公告众人:“通共两县埋葬尸棺一万七千余具……所有经费除旧存四千余两,收过苕翁处五千两、佑翁处四千两,业已发用。”[19]在主持山西义赈的过程中,潘民表常将经手的赈银数额、发放数目、工作内容等逐一刊登在《申报》,这样既宣传了山西义赈的成果,也为后来接手山西赈局的其他士绅提供了行事参考。潘民表行事如此细致,自然让朋故大为满意,了解钱款去向后的士绅们继续捐款,潘民表在这一群体中的地位也随之提升。

赈灾过程中,外出放赈的诸士绅已形成定例,会通过信函、电报等形式按时向苏州桃花坞协赈公所等赈局递送捐赈者名单,并编制《征信录》及善簿为他们扬名。此时南方已经结束了战火,粮食连年丰收,时人多认为华北的灾荒是对江南的某种警醒[24],于是江南士绅们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25]。他们认为,值此北方被灾之时助赈华北,即使微薄之捐也会被记录在册,如此扬名之事何乐不为? 正是抓住了这样的心理,潘民表等放赈者决定选取部分善行按旬刊登于《申报》,在呼吁募捐的同时也为捐款者“广种福田”[12]5450。他先是在《申报》上对江南民众宣传“天道循环,盛衰难必,曷胜浩叹”的道理[17],呼吁他们捐资助赈华北。收到南方善士的捐款后,他又在《申报》上刊发清单,并致以感谢之意,赞扬捐助者积了“无穷之功”。此外,由于江南士绅们还重视“阴功”的积累,所以潘民表便写信告知他们自己将开办掩埋局收殓尸身,为此事出资出力将会积累“莫大阴功”。南方人士对此说法颇以为然,他们踊跃出资帮助潘民表完成此举,潘氏此后也将襄助之人开列名单在《申报》上发出。此举在呼吁士绅群体散财赈捐, 为其扬名祈福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9]。

四、结语

丁戊奇荒期间,义赈华北是江南士绅们的创举。通过长达数年的放赈,士绅们的救灾热情得到纾解。江南缙绅们通过这次赈灾,不仅发挥了传统士绅在维持地方社会秩序和正常运转中的作用[10]3,更打破了精英流动在空间地域上的限制,成为串并江南与华北的重要纽带。随着义赈序幕的开启,越来越多的江南士绅活跃在了晚清的政治舞台上,让时人看到这一群体的能量。在由桃花坞派出的放赈士绅中,潘民表是少有的在义赈中实现由协赈者到主持者身份转变的人,也成为这批士绅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之一。潘民表带领一众放赈南绅在义赈中“总须查看最苦府属下手方是”[26],表现出了较高的务实精神。几年的放赈经历已让潘民表熟稔赈济华北水旱灾害之法,而他在放赈过程中也总结出了一套切合实际的赈灾模式。这一模式的发展完善正好是晚清时期士绅义赈模式不断成熟的例证,一定程度上为此后的民间救灾拯民举措提供了参考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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