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建构逻辑及协同路径*

2023-02-11 12:22何继新郑沛琪孟依浩
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 2023年1期
关键词:智化生态圈公共服务

何继新 郑沛琪 孟依浩

一、引 言

我国公共服务治理体系正处于数智化转型的关键时期,一方面,新一代信息技术不断迭代创新,数字技术革新公共服务方式将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数字化链接,数字服务驱动的生态体系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引擎;另一方面,公众对数智化公共服务有着更高层次、更多样化的需求,拓展数智化服务范围、优化数智技术嵌入服务场景、提升数智化服务信任、建立完善数智化服务体系等问题不断困扰我国的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环境。公众需求与参与程度作为推动公共服务发展的主引擎,其理念和方式的转变升级为构筑可持续的“网络化”“平台型”公共服务生态体系带来新挑战。平台经济的崛起及“云、大、物、移、智”等新型数字技术的驱动,使由平台架构者通过互联网技术搭建起来的生态系统发展得如火如荼,公共服务加速转向依托平台交互共融的“网络化泛生态”新模式。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革新与发展,数智化公共服务系统突破了时空限制,激活了离散分布的潜在服务资源,使超大规模协作、分布式创新成为可能,政府、公众、运营企业、社会组织通过数智化平台互相嵌套和交互协同,致力于打造一个线上线下融合发展、主体协同价值共生共创的“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生态圈。

中国互联网正在加速向数智化发展,数字化技术发展迫使服务范式发生改变,服务过程从服务线性范式、服务体系协同范式向数字服务平台生态系统范式不断跃进。随着数智化水平的不断提升,线上线下主体、资源、信息不断融合共通,传统服务壁垒被不断突破,面对多主体间的协同共创需求和交流互动融合,原有的单一服务供给理念已经无法适应新形势,多层、网状、动态、多边的立体化、网络化、多元化“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生态圈模式更契合公众服务需求新期待。当前,社会智能化治理中大力推进的“多路径”方式探索“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之路,如“一体化政务”的全方位全时空多渠道服务模式、“掌上社区”的新型基层智慧治理模式,以及网格化管理、大数据信息平台、一网统管、电子政务、一站式服务、集成联办等新型智慧服务模式,这些都彰显了“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模式的实践创新发展,预示着我国公共服务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数智化时代。

随着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现代信息科技在各个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公众的习惯与偏好发生明显的转变,依托平台线上精准便捷的服务通道和线下强交互的服务体验成为影响公众获得感及使用黏性的重要原因。面对服务需求的升级,政府、企业及社会组织如何更好地满足公众对公共服务个性化、多样化、精准化的需求,如何重构公共服务供给生态以便在动态复杂的场景环境中提供高质量公共服务和高效能供给能力将变得非常重要。本研究以“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为对象,解剖“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本质内涵和样态特征,探析“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结构、构建逻辑和协同路径,以期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创新变革和实现可持续发展提供路向参考。

二、“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研究进展与本质内涵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作为线下和线上公共服务融合贯通的新型服务平台,是对当下公共服务样态及模式“颠覆式革新”和“赋能式重构”的映射,是在实现信息化、智能化服务的进程中,通过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及平台工具打造公共服务共建共治共享生态圈的一个新阶段。

(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研究进展

国外对于“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研究主要包括“一站式政府”“多功能中心(MFC)”“数码公共服务平台”“公共电子服务平台”等。随着现代信息开放度和时空边界透明度的提升,一种新的数据整合方法正在兴起,数智公共服务平台通过信息技术进行数据收集、积累和共享,为实现无缝隙服务体验做好准备[1]。

由于立场和角度不同,国内学术界对“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概念和内涵有不同的看法。部分学者认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核心是从传统的“静态信息传播”逐步发展为与公众间广泛互动的“动态模式”,即激励公众积极参与公共服务,在公众与公共部门之间就公共服务的决策与供给形成一个有效的对话关系[2][3]。有学者基于公众角度认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是以“公众体验”为核心的多主体交互作用、数据与技术驱动的复杂适应性网络生态系统,实质是在一个综合、开放和可扩展平台的支持下对公共服务进行的资源整合[4]。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是在结构和治权开放基础上的价值网络合作治理模式,将数字技术与公共服务相结合创造多元公共价值,为满足公众对公共服务信息共享和互动交流的需求提供了虚拟空间,通过数字技术和治理规则实现服务与用户的精准匹配,确保高质量的成功交互和用户的满意度[5][6]。“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模式运用创价关卡、治理规则、网络效应、一揽子服务等工具为操作手段扩大用户规模与提升用户黏性[5]。

大数据、互联网、智能化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创新发展的助推力。“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模式突破了数据资源分享的壁垒,消除公众使用公共服务行为的时域限制,促进多主体间的有机联合与交互作用,满足众多利益相关者的需求及大规模的价值合作活动[7]。“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注重数据驱动,追求提供具有智慧便捷精准等特性的公共服务,促进公共决策智能化与社会管理精细化[7],各系统与平台数据通过中枢协同机制实现业务、数据互联互通,线上线下平台合力协作是推动“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发展的重要动力[8]。“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已经渗入公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呈现公共服务的个性化、精准化与便捷性、可及性等优势。在“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模式下,数据无障碍化和互动交流是影响公众体验的重要因素[9][10]。

由于“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发展理论探索和政策实践刚刚起步,“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相关理论研究视角与研究内容还处于不断丰富完善之中。众所周知,现代公共服务的实质早已不是单纯的单一主体资源的限量供给,而是众多异质性主体在相互连接、彼此依赖和互惠演化中形成的“平台型”共生网络生态圈系统。“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承载着公共服务高质量发展创新和服务效能提升的关键功能。目前对于“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直接研究还较为欠缺,有关理论和实践将成为值得关注的领域。

(二)“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本质内涵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是为满足公众需求通过数字化技术实现组织整合、集成优化各类资源从而达到减少重复投入、提高资源效率、加强信息共享目的的平台型服务,其本质是“服务+体验”型的全新服务治理理念和模式,主要体现在“新业态”“新技术”“新场景”三个方面。在新业态方面,“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注重线上技术与线下创新主体、创新资源、创新关系的不断融合,线上公共平台具有数据抓取和信息分析优势,线下服务中心具有协调整合及服务信任优势,线上线下融合发展是服务升级的必然趋势。“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致力于将线上公共平台与线下服务中心相结合,既有利于发挥公共平台的开放、整合、分析数据优势,也有利于发挥实体服务中心广泛布局、体验真实、贴近顾客的特点,突破线上线下融合不易的难题,重塑服务新业态[11]。在新技术方面,“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借助信息技术促进数据开放、数据流动、数据利用和吸引各方参与,达到有效聚集和链接各类要素及引导流量的目的。借助人工智能技术实现算法模型集聚和反馈参与者的意愿,推动信息联结与跨界融合,推进个体性意见加总的同时加速形成集体性共识。借助云计算技术实现公众偏好与操作轨迹的精确感知,便于提升公众体验与用户黏性。在新场景方面,随着智能技术、移动网络应用越来越广泛和新基建的加快推进,公共服务场景的方向和角度也在发生变化,从硬件建设向软性服务转变、从被动接受咨询向主动提供服务转变、从“说明书”指导向“场景化”演示转变、从紧盯效率向兼顾公平转变。“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借助信息与技术优势围绕民众、场景、服务等对平台信息数据采集加工处理,对平台多主体集体行动高效整合,使平台资源快速联结和精准交易,提升了公共服务供需的精准性、便捷性、可及性和体验性,带来强大的网络化供给效应、公共价值创造和开放式服务创新。

三、“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样态特征与供给生态圈结构

在传统单中心的公共服务模式下,公众只能被动接受服务,无法及时反馈服务需求及体验评价[12]。“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将链接泛资源整合使跨界融合服务模式大量涌现,并形成诸多独特的价值创造形态。随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业态发展的不断深入,常规二元线性关系体系逐渐向多层、网状、动态、多边治理关系转变。“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与传统公共服务相比在“数据化”“交互化”与“协同化”方面的特征突出。

(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样态特征

第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呈现“数据化”特征。在多主体、无边界的“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模式下,不论是政府、社会组织、公众还是运营企业都是完成平台生态圈资源整合和优势互补的关键,公众全时空、多层次、差异化、个性化的服务需求,以及社会组织和企业单位多种类、无规律、高强度、扁平化的供给要求,使传统公共服务方式无法满足处理复杂数据的需要。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借助新一代信息技术建立的数据中台可以抽取前台共性需求,集成后台可复用功能,实现数据资源归集、数据出口统一,通过“微服务”的方式针对前台个性化需求动态配置和组合后台资源,形成公共服务合力,释放数据资源价值,进一步实现人力、物力、财力、智力资源的解放[13],以参与开发创新性服务、个性化服务,实现横向价值界面延拓、纵向智能响应体系构建。可见,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催生了公共服务供给“新场景”数字化转型升级,即从“基础互动网络秩序场景”进入“高阶体验生态发展场景”,“新场景”的升级又会引起“新业态”从点状布局走向密集涌现,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借助“网上办”“码上办”“掌上办”等智能服务模式,将有力促进“新业态”与“新场景”交互转换和共融发展。

第二,“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呈现“交互化”特征。在交互性数字互动和参与性价值共创方面,“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通过多边主体间的互动及子系统和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可以实现数智服务情境下频繁深入的价值交互。随着移动互联技术的普及,越来越多拥有不同资源和能力的多样性系统成员通过共享技术、资源和能力实现紧密的互动,在垂直的沟通响应网络和水平的价值共创网络中不断交叉互动,形成了立体螺旋服务创新生态效应。物质流、能量流、资金流、信息流随着网络在参与供给利益主体间交互作用,各层次、各维度的供给主体之间的互动频率与强度通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持续增强,单一线性、垂直化的主体关系转变为网络化、联动型生态群体关系,进而通过互动产生协同效应[14]。“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交互化是全资源、全主体的交互,不仅涵盖参与生态圈建构的系统个体成员之间持续性互动共演、互惠共生、互治共荣,也包括不同生态位之间、成员与环境之间的互动。

第三,“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呈现“协同化”特征。“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以提升公众服务体验为突破口,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依托,以促进服务质量提升为驱动力,实现了公众、政府和运营企业间的协同合作,更好满足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需要。如今,越来越多的服务消费者、政府、合作方、行业专家和研究机构等“外脑”被纳入生态圈的创新架构,主体结构和服务结构的转变升级成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发展的驱动因素,并依靠纵向上下级政府部门之间的共享协同,横向同级的城市交通、医疗、教育等部门之间的共享协同,充分体现“协同化”特征[15]。从公共服务的核心要素来看,“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本质是公共服务业态围绕效能、质量、体验和成本持续优化升级的过程。为此,“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塑造的是多中心、多场景、多维度协同融合的生态圈,包括行政式、市场式、网络式和“赛博格”模式四种理想的协同范型及决策协同、管理协同、服务协同三类协同场景[16],体现了“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各主体、各环节的“协同化”特征(见表1),“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相比传统公共服务平台有着明显的优化升级。

表1 传统公共服务平台与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对比

(二)“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的供给生态圈结构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是公共服务链条及服务生态的重构升级,包含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市场组织、公众个体、运营企业、行业组织和相关合作方在内的多个相关利益主体,采取线上平台、线下中心、智慧社区、无接触服务等全覆盖、定制化、扁平化服务模式,运用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虚拟现实、众筹交互等数字技术和方式,为公众带来导引成熟、精细咨询、精准信息、账号互通、全程网办、反馈及时等多维度的体验式服务,重塑新业态服务结构,最终形成“协同、共创、共生”的“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见图1)。

结合不同主体的角色及其在生态圈中发挥的不同作用和地位差别,“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生态圈构成的主体类别分为三类。一是核心主体。核心主体是指公共服务业务所链接的数智化平台生态圈上下层成员。不论是在“核心服务”为中心的网络生态系统,还是在去中心化的网络生态系统,核心主体都为其结构关系中重心所在。一般而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核心主体主要包括政府、平台主导架构者和公众等。二是支撑主体。支撑主体主要是指为支撑“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核心主体需求而提供配套服务的多元主体。“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各类服务活动的实现与开展需要依靠一系列合作主体的支撑,包括组织培训机构、软件开发商、内容提供商、专业数据公司、投融资机构等。三是边缘主体。边缘主体是与核心主体和支撑主体合作关系不稳固的各类多元主体,主要包含群团组织、咨询机构、高校科研院所等。这部分主体通过与核心主体的“松散”和“非正式”合作模式,对“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发展发挥一定影响作用。

图1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结构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主体间存在错综复杂的网络互动关系,不同主体为了生存发展和利益最大化,需要从与其他主体的多维协同互动和合作中获及所需的各种可用资源,构建超越时空、跨越边界、交叉融合、横纵联结的虚拟集聚式交互,提高生态圈主体间的协同合作和包容贯通效率。核心主体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中心成员,也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空间聚合、多元参与、无缝沟通和工具集成的最关键力量、组织架构设计和规则制定者,核心主体间的价值共创、协同合作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着生态圈的发展方向和目标实现。支撑主体作为核心主体在多场景、多层次、多方位、多渠道合作中的服务配套供给方和服务功能支撑方,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不可或缺的服务主体,也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积极活跃的价值共创单元。边缘主体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合作关系不稳定且易受扰动的一类主体,与核心主体有着动态化、多样化、松散式、非固定、非常规的合作形式,需要关注其与核心主体和支撑主体之间的关系,打造非竞争共存、互惠共生的良性协同合作关系。所有主体基于自我特定目标和动态需求开展合作,发挥协同互补功能作用,使“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发挥最大化竞争优势和资源优势,做到“整体协同、敏捷高效、智能精准、开放透明、公平普惠”,促进“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高质量发展。

四、“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建构逻辑与推进策略

(一)“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建构逻辑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形成体现了不同主体的众多合作方在数字技术和跨组织信息系统的支持下,通过协同交互、共生融合、价值共创进行的资源整合和演化发展过程,其形成机理与建构逻辑主要包含“核心转换逻辑”“模式共创逻辑”“关系演进逻辑”及“技术转向逻辑”(见图2)。

图2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建构逻辑

第一,核心转换逻辑。核心转换逻辑主要是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不以“平台运营架构者”为核心,而是以“公众服务需求获得满意性”为核心,通过多边群体合作共赢机制和柔性、动态的价值创造网络系统构建的高质量服务模式。数智化时代“内容、形式、社交、场景”等产品要素一体化的新型服务模式契合了“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公众为主、数智互联、有机协同、价值共创的多层生态链融合的本质,可以实现公共服务治理的虚拟化、扁平化、集聚化、网络化、数字化和生态化,满足公众对高质量、便利化、极致体验的需求。“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从公众需求出发,通过对各类服务平台终端获取的公众消费公共服务行为数据进行整合分析和加工挖掘,经由数据层、信息层、服务层等各层级的正向流与反馈流,建构以需求逆向推拉的“逆向反转服务”模式,以实现公共服务供给柔性定制和需求导向[11]。

第二,模式共创逻辑。模式共创逻辑主要是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并非推动生态圈各层级各环节合作伙伴的博弈模式,而是由公众需求逆向拉动的多维生态链节点链接协同模式的融合,不仅囊括全过程层面下的投资协同、规划协同、建设协同、运营协同,还包括主体协同、资金协同、信息协同、物资协同、技术协同、政策协同和场景协同等。“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通过重构“内容、形式、社交、场景”,完成对服务模式要素的调整,推进平台服务模式核心业务和主体之间的双向驱动升级。在数智化时代,“场景”这一因素显得尤其重要,服务供给核心主体需要整合线上线下服务资源要素和应用场景,形成全过程、多场景、超时空的网络生态服务模式。同时,借助区块链、大数据、互联网等技术充分赋能服务终端,精准捕捉公众服务需求偏好、范围搜索、消费能力、政策调适等全链条数据,完成对公众多情景和全方位的模拟,以公众消费使用体验为中心的技术黏性实现关系的沉淀与联结。基于“内容、形式、社交、场景”要素调整的服务模式重构和共创,实现由政府推动、传统人力资源服务、渠道单一的服务链转向公众拉动、数智化管理、全渠道覆盖的网络生态链模式。

第三,关系演进逻辑。关系演进逻辑主要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是“点”到“线”再到“网”的演进升级过程。从构成生态链中最小划分单位的“节点”到供给治理活动中一对一链接、一对多链接、多对一链接的“链线”方式,实现从以政府为核心的传统服务模式到以公众为核心的复合依存关系的转变,形成服务协同、主体协同和生态协同的平台网络协同模式。在数据生态层,随着公共服务活动的完成实现了数据的获取、开放、交换与共享;在信息生态层,平台提供具体的功能使数据能够被开发利用;在服务生态层,完成了数据获取和开发利用后,服务供给方与服务需求方共同创造价值,平台和平台参与主体通过协同和资源整合共同创造价值。“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突破了传统的公共服务合作关系,从服务“链线”扩展至价值“协同网”,实现了从“单一服务链”到合作共创的“平台生态圈”的升级,形成多途径、多层次、多角度、多方位协同。随着不同主体基于自身利益需求逐步融入“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平台类主体提供平台建设、运营、反馈等功能服务,应用类主体实现应用开发、运营、使用等功能,数据类主体整合数据开放、流动、挖掘和使用等,不同主体相互联系,彼此之间协作推动公共服务效益产出最大化,为数据流、信息流和服务流的融合提供有力支撑,最大程度地实现价值共创,维护供给生态系统稳定均衡发展。

第四,技术转向逻辑。技术转向逻辑主要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借助大数据、互联网、云计算、智能终端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立足生态链流转全过程,围绕公众、场景、服务等进行数据收集,形成公众消费公共服务行为数据化、智能终端数据化、产品服务数据化、服务环境数据化、服务信息数据化体系。在此基础上实现公众需求信息、线上线下信息、运营流程信息、产品服务信息的高度融合,形成公众全方位立体化模拟虚构、精准服务、移动查询、双线配合及场景构筑的有效链接。“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直面公众需求,通过数智化技术迭代升级,形成公共服务供需精准匹配、数据流动和信息共享,取代了传统多主体分散割裂式的“零打碎敲”服务供给体系,降低了公共服务供给成本,极大地提升了服务便利敏捷性,缩短供给周期,提高了公共服务智能化供应的整体性运营效率。“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依托移动终端、人工智能、物联网、互联网、AR虚拟技术、移动支付、区块链等信息技术构筑平台,高度链接生态圈中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公众等合作伙伴,形成信息流、物流、资金流、人流、商流在供给生态圈中的有效流转与深度融合,通过对不同数据采集、评价、清洗、脱敏实现生态要素聚合和合作协同支持,提高生态圈主体间的协同合作效率,满足公众多元化、个性化、社会化的服务体验需求。

(二)“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多“圈”融贯的实现模式

在社会治理智能化转型发展格局的影响下,要实现我国公共服务的高质量发展,就要发展纵向上下游和横向同心圆的多元网络化立体服务供给模式,注重“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建构。“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不仅需要整合上下游与不同圈层的合作伙伴、服务及行业资源,向超越时空、跨越边界、交叉融合、横纵联结的虚拟集聚交互式平台生态圈发展,还需要通过双线并行的多渠道协同联动实现持续发展的公共服务生态网络圈层新布局。传统公共服务要打破空间限制,改变协同低效、模式单一、互动乏力的服务劣势,积极运用数字化、智能化、信息化技术工具为 “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赋能,最终构筑一个高水平服务质量、高品质技术保障、高效率协同合作的“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的多“圈”融贯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实现以大数据为基础的“信息圈”。实现以大数据为基础的“信息圈”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建构的前提要素。“信息圈”是指融合通信网络、数据库和信息系统,形成情景丰富、主体多元、合作畅通、沟通便利的智能化场域,其本质是一个三维空间的信息网络。数智时代下若要实现由单主体、单渠道、单线条向多主体、跨渠道、全线条的转变,平台生态架构者面对的不只是静态排列的数字资料信息,还包括动态组合的智力资源信息等,信息的复杂性与传递性给平台架构者主导与运转生态圈带来较大的挑战。信息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模式的基础与核心,从信息子、信息素、信息场、信息链到信息圈的融合生成都要求信息组合方式的多样性,以及与之相应的能量结构、系统是否循环的开放或封闭性等,进而实现不同主体信息间的异步参与和虚拟交流。数据作为“信息圈”的基础流动要素,其跨区域流通特征不仅能够实现不同领域、区域公共服务协同分工,也促进协同合作网络由分散到集聚,信息交互方式由交换升级为共享,有助于形成新的社会公共资源组织与之匹配,以数据信息为纽带实现各方主体与信息环境的紧密关联,实现以数据为基础的供需动态均衡,促进公共服务便利、可及和共享,更好满足公众个性化服务需求及互动关系需求。通过大数据形式进行获取、采集、整合和分析,将公众发布的文字、图片、视频等内容和搜索、浏览、点击、评论等行为以数智化方式收集、分类和整理,记录和储存公众使用偏好,并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智化技术将参与者的行为数据和使用偏好数据进行匹配分析,从而精准挖掘公众的服务需求,逐步实现动态便捷、量质并举的公共服务。

第二,建构基于利益相关方协同的“主体圈”。借助新一代信息技术建构基于利益相关方协同的“主体圈”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发展的必然条件,也是驱动数字化资源流动与共享即实现“信息圈”的前提。在数智化时代,需要构建与平台用户、经营者、供应商等利益相关方协同的“主体圈”。多元利益相关方作为“主体圈”系统的节点,形成“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系统的基本架构,利益相关方协同的“主体圈”的发展演化也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良性的“主体圈”可以增强数字公共服务网络的密度与强度,提高数字公共服务要素的聚合程度与柔性能力,使“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资源优势、共生优势和竞争优势得以充分发挥,实现不同利益相关方的社会利益关系动态调节,寻求公共服务供给效率与供给质量的一致性和均衡性。一是基于网络公共领域 “强关系”的联系机制定义政府、私营部门与社会组织之间互动模式与权责关系,通过数字技术的群体赋能效应提升利益相关方的协同治理地位,引导其在互动关系场景中多元治理主体身份的转换,动态重塑利益相关方的主体角色和作用,奠定多元治理主体权责共担的结构基础。二是实现治理权责边界的清晰化,使不同利益相关方可以进行平等直接的信息联结互通,不仅实现了点对点的“去中心化”互动,而且能防止由于主体间交互需求不断叠加造成的回应性不足问题。三是通过对海量数据的挖掘、汇聚和整理,实现利益相关方之间的权责边界清晰和互动协作有序,进而对多元利益相关主体之间资源、功能与责任进行协调和重组,使“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中不同利益相关方在服务信息的循环流动中确定其共同价值主张[17]。

第三,依托智能技术赋能的“工具圈”。通过借助增量式赋权与外部整合重构等机制实现智能技术赋能“工具圈”,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建构提供支撑条件。智能技术赋能的“工具圈”与政策体系、治理体制相结合,将促进智能技术与多方主体合作的“主体圈”深度融合,不仅可以撬动利益相关方向内的力量整合及向外的资源获取,还可以动态调整主体角色定位,实现“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协同增效。在技术创新、产品创造、服务创意、内容创作的新模式、新业态、新场景下,“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建构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核心,通过技术构筑数字形态供给关系及控制数据的产生与运用,实现价值增值。“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通过整合和汇聚现代信息技术多样化工具向平台赋能,提升平台技术支撑能力,不仅包括对数据资源治理过程中可获取、可清洗、可存储、可分析及可分配的支撑,还包括对协同过程中互动性、针对性和安全性的支撑,确保技术赋能最大程度地实现。不同于信息平台的单纯技术理性行为,“工具圈”在开放式合作治理模式与多元主体的合作供给策略下,运用机器学习、数据挖掘、关联分析、信息可视化等技术,形成一系列组合工具。例如,聚合能力形成符合一定用户需求的应用开发工具;面向开放者为其提供开放的服务能力、能力的集成开发工具;面向软件生命周期,包括设计、开发、运行与优化的大数据应用系统运行分析工具等[18][19]的集成库,能够根据用户需求和构件特点进行系统的软硬件参数自动配置和运行前优化,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赋能。

第四,建立横纵融贯的“组织圈”。横纵融贯的“组织圈”是“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组织运作发展的基础框架,也是“工具圈”无缝集成和提效的条件。传统的公共服务供给治理往往呈现多层级、原子化、科层制的低效复杂状态,政府内部纵向层级及与外部主体横向结构关系难以消弭长期以来的业务碎片化、数据割裂化和组织交叉化困境,未能实现一站式、无缝隙公共服务供给。在数智化时代,“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作为线上服务与线下服务之间的交互枢纽,通过有机联合多方参与者和融合发展多方互补资源,促进相关利益主体呈现多维度的协同,实现数据汇合、业务整合和组织融合,为数智化服务组织功能提供基础性保障。一是基于“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突破传统纵向层级间的信息沟通障碍,提升纵向政府系统服务供给的扁平化及网络能力,推进政府不同层级的纵向体系整合。二是整合、融通网络、业务、组织、资源,促进政府、社会、市场体系中不同功能的横向部门、公私部门和多元主体整体协作,构建纵向贯通、横向融合的矩阵式、网络化、生态化组织系统,实现公共服务的高效便捷。三是泛在、连接、智能的主体特性使知识、数据和信息可以快速实现“区域通办”“无感漫游”,新信息源与知识源能够不断扩展,公众与平台主和参与者之间易形成纵横交错的网络化组织关系。构建“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横纵融贯的“组织圈”,提供通用的跨部门和组织技术平台,以及跨政府部门和跨社会主体边界的多样化服务,深度融合“上下左右”“内外协同”的数智化转型过程,将有助于构建上下耦合、协同融贯、横纵互促的组织体系和资源、关系的拓展。

第五,打造供应种群共生的“价值圈”。协同共创的供应种群共生“价值圈”是维系“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持续发展的动力保障。“价值圈”的交织汇集和穿透式协同提供了“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空间化场景,构建了跨时空网络体系,实现线下碎片化分布的物理空间和社会空间的数字化转换和线上价值聚合,整合了既有供应种群协同共生场景,为价值认同提供支持。“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在协同演进的过程中,需要供应生态圈不同节点和主体共生互促,既要在协同共生的理念意识和价值共创上形成一致性,考量协同合作的利益性、可行性、长远性和可持续性,通过参与互动表达主体价值诉求,提供契合需求的价值主张并协调彼此间复杂的关系网络,还要通过技术、业务、策略协同逐步进阶为价值协同,最终以“供应种群共生”视域打造一个彰显和囊括线上平台、线下主体及平台众多参与的供应主体和消费群体在内的智能公共服务生态圈。“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为供应种群共生的价值认同塑造提供了载体支撑,也为“价值圈”的形成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撑。通过推动认知交互,使“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成为一个理念包容扩展、价值融合协同的治理场域,通过增进供应种群之间的信任和依附,实现公共服务治理价值共创持续性的提升。这要求在采用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时,将政府、社会组织、市场组织、公众个体等广泛联结起来,借助平台载体唤起价值需求,实现数据信息共享和情感纽带连接,促进个人价值选择与公共价值引领相融,进而凝聚共享价值观念以提升价值认同的持久力,实现“数智化公共服务平台”供给生态圈的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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