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字技术+土地流转”助力乡村振兴的土流网实践经验分析

谭安娜 赵紫微

摘要：在如今的互联网时代，如何让土地更有价值，为农民带来收益成为了需要思考的问题。土流网作为全国性的土地流转信息与交易服务平台，以土流网在土地流转方面的解决方案为导向，对目前土地流转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研究，提出利用区块链技术完善土地产权交易制度、建立农地风险大数据监测机制、构建“政府平台+银行+土地流转企业”三方机制的建议，为推动实现乡村振兴探寻乡村振兴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土地流转 数字经济 乡村振兴

一、引言

土地资源是农村最宝贵的财富，不仅是农户生活的保障资源，也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农村空心化现象越来越普遍，大量的农民进城务工进阶成农民工，农村其他的生产要素也涌向城市，促进了城市经济的飞速发展，而农村的经济落后于城市，农户的收入显著小于城市居民的收入，二元经济结构愈发明显。土地资源是农户社会保障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农村“空心化”出现了土地被抛荒的现象，因此，为解决土地抛荒、提高土地的经济产出能力、提高农户的收入水平，土地流转显得十分有必要。与此同时，随着当今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数字乡村的建设逐渐提上日程，在土地流转中运用数字技术的想法也在变成现实。因此，如何探索出一条能在数字化背景下盘活农地资源的中国特色乡村振兴之路成为需要关注的问题。

土地流转的效率和效果对于农村经济的发展，乃至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都是至关重要的，需要土地流入方、流出方以及政府的共同努力（赵宁，2022）。土地流转对于农民增收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杜鑫和张贵友，2022；马乾，2021；孟杨，2021），与此同时也显著扩大了农村居民内部的收入差距（史常亮，2020），但是土地流转仍然是发展农村经济的大势所趋。

农户的土地流转意愿是流转行为得以实现的前提条件，其流转意愿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首先，农户本身的综合素质对土地流转意愿产生正向影响，素质越高，流转意愿也越高（刘琴，2018）；其次，工商资本下乡减轻了农户对于土地的经济依赖，有利于土地流转（李国珍等，2022）；再次，清晰的产权有助于增强农户的土地流转意愿（段静琪等，2021）；最后，金融发展显著提高了农户对于土地流转的意愿（张永峰，2022），尤其是數字普惠金融，能够整合土地流转市场、提高土地配置效率，进而加速土地流转（张永奇，2022）。

从制度的层面研究土地流转行为的文献数不胜数，但是在数字经济时代下，从技术层面研究土地流转行为的文献鲜有，因此，基于数字经济的时代背景，运用数字技术，并借鉴土流网的运作模式，提高农户的土地流转意愿，为加速土地流转行为的实现提供合适、可行的建议。

二、土地流转的现存问题

截至2020年年底，全国农村土地流转面积为5.3亿亩，比上年增长了4.3%。土地流转的规模在不断地扩大，流转形式趋向多样化，经营主体也趋于多样化，但是在土地流转的过程中，也滋生出些许问题。

（一）交易范围有限，市场化程度低

农村的居民受自身知识水平和交易成本等因素的限制，大部分不会到市场上进行交易，而是选择在本村或邻村进行私下交易，交易的市场半径小，交易范围局限性大。早期，很多土地流转都是在小范围区域内或者县域内进行的低成本流转。如果不进行市场化，一方面，农村土地流转的效率不高，要素配置效率低下，缺乏价值发现功能；另一方面，通过财政投入的方式来解决荒地问题，不仅反向造成了财政负担还容易形成不良资产，缺乏风险的“防火墙”。此外，存在一部分经营能力差或以“骗取”农业财政补贴的土地承包者，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攫取土地经营的短期收益，压榨土地的剩余价值，不会进行持续性经营，损害土地资源的价值，从而抑制了农户的土地流转意愿。

（二）信息不对称，交易成本高

土地流转的首要问题就是土地资源的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农村是一个典型的“熟人社会”，信息能在社区范围内低成本的流通，但是与外部社区消息的联通却是闭塞的。因此，外部市场无法及时了解村内的土地流转信息，村内土地流出方也无法得知村外土地承租方的需求。此外，土地租赁期间，土地流出方也无法得知流入方对土地的使用情况，难以监督土地质量。因为部分承租者为攫取土地的短期利益，会对土地资源进行过度开发，从而对土地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这将严重损害土地流出方的利益。所以，土地流转过程中对土地质量的监管也是一个重点问题。

（三）流转程序和服务缺位，流转效率不高

土地流转的手续存在不合理性，缺乏专业的服务机构，管理人员的经验和水平不足，权责利划分不清晰，服务不到位，限制了农村土地资源的流转。土地流转过程涉及产权明晰、资产评估、委托代理等程序。但在农村地区，这些配套服务落后，难以提供专业化的服务。基于农村的“熟人社会”，农户之间的土地流转协议更多采用头协议，容易引起合约的不稳定性；农户的产权意识薄弱，土地资源的产权模糊，会降低土地资源的流动性；缺乏专业的土地投资机构、资产评估机构，难以为土地流转提供合理的流转价格；供应链金融和社会化服务体系的不完善，导致产业两极分化现象比较严重，能够进场交易经营者越来越少。

（四）土地流转抵押难实现

“三权分置”的制度设计解放了农地的使用权，并且还能利用经营权进行抵押贷款，释放土地的金融属性，但是制度设计的实施效果却不显著。对于贷款机构来说，接受土地的经营权作为抵押物存在很大的退出风险，土地经营权的变现能力难度大。土地经营权的市场价值不明朗，一旦贷款者由于经营不善而无力偿还贷款时，土地经营权的处置问题将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三、盘活土地流转的解决方案分析——土流网模式

随着互联网在中国的逐渐普及，给农村的经济发展也带来了新的契机。比如土地流转，四川成都于2009年作为土地流转的互联网先行城市，在全国率先挂牌成立农村产权交易所，同年，中央发布“一号文件”呼吁建立健全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市场。面对这样的机遇，正在成都读大学的伍勇便借势创办了“土流网”，建立了土地流转数字化网络平台，探索土地流转市场化变革，为乡村振兴实施注入了强劲动力。

（一）土流网简介

2009年，土流网创立。13年来，土流网已经从单一的交易服务平台发展成为一家集信息服务平台、交易服务中心、农村金融科技、乡村服务平台四大业务于一体的大型互联网企业。土流网目前积累的用户达到了62万人，基本占据全国线上土地流转信息交易量的90%以上，连续13年位居行业先进地位。此外，土流网目前正在挂牌的土地面积有272.6万亿平方米，国有建设用地将近100亿平方米，在全球的挂牌约7500多宗，政企合作覆盖597个区县。

（二）土流网模式

经过初期的探索，土流网发现，在当前体制限制下，唯一能进行市场化、货币化、金融化的只有土地的经营权，“放活”经营权是最核心的出路。但是在传统的市场模式下，经营权流转市场还存在一些问题。凭借在行业内深耕多年的经验，土流网探索出了其独特的土地流转解决方案：

1.交易市场方案

该方案是通过产权交易中心+线上线下融合交易的模式，来达到要素配置更高效、更有价值的目标。具体模式共分为区域代理模式、产权交易模式，一步步从传统的线上信息服务、线下撮合交易，成长到线上线下融合交易，交易的市场化程度越来越强。

（1）区域代理模式。简而言之就是类似于“链家”的房产交易模式，即交易中介服务平台，通过实体门店完成土地流转服务，实现房产交易中介服务模式在农村进行针对化和场景化的创新。目前线下土地流转服务中心已经有1156家，土地经纪人超3万，区域代理模式是土流网最初开发的基础交易模式。

（2）产权交易模式。该模式服务范围进一步扩大，目标对象为全国超过500多个集体性的资源资产，更加标准化、规模化，权属关系也更清晰。该模式将线上互联网作为信息出口，基于土流网拥有的国家授权土地交易标的对其进行精准化的运营包装，如添加位置、图片、视频、经纬度等的标注，使其相关群组信息更加明细化，客户可以直接在线上交保证金并支付土地交易款项，并由线下的产权交易中心完成权证手续的办理。不仅整个交易过程实现线上完成，同时还加入了大数据的“人物画像”功能，针对客户的浏览信息、搜索信息等，使其进行更加精准的信息推送，提高土地流转的成交率。

2.運营解决方案

通过将土地数据延伸到产业数据，以数字化的方式解决土地的精准运营问题，使要素运营更加高效。一方面，土流网目前已经基于区块链、遥感、GIS、VR等技术，搭建地主库、地块库、交易库等数字档案，形成农村产权数字交易机制；另一方面，还通过直接与农户交换数据，获取其在生产过程中包括种植的相关数据等，以此来丰富大数据体系。

3.金融贷方案

土流网基于全国服务网点，数字技术及专业运营优势，与金融机构在金融产品创新、涉农场景建设、客户资源获取、农村土地价值评估体系及大数据风控模型、不良资产处置等开展合作，推动解决农业经营主体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即从普惠金融到产业金融，以农村产权交易中心为抓手，搭建政银企平台，通过金融科技手段，助力金融机构“敢贷愿贷、能贷会贷”。

四、促进“数字经济+土地流转”深度融合的建议

（一）利用区块链技术完善土地产权交易制度

作者在调研过程中发现，即使是政策性银行，虽然目前的宏观政策导向是可行的，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对流转土地经营权的依法合规性以及安全性都抱有疑问，如产权交易中心办理的经营权权证是否具有法律效力？若土地经营权流转抵押后出现风险，如何保障银行的利益？同时，也有部分农户由于担心土地流转之后是否能按时收回来而拒绝流转，因此土地权属不明晰、交易制度不完善是亟须解决的问题。

针对这些问题，土流网的数字化运营解决方案提供了一个示范模板，区块链技术具有去中心化、不可篡改性等特性，使农户的产权登记信息一旦上链，就会得到永久加密保存，并且在任何时间都可以追溯其原有数据，如果有修改数据意图，需要链上所有相关节点进行确认。因此，可以利用区块链技术在确权方面的明显优势有效保证数据的安全可靠性，确保土地经营权明晰、可交易，做到“一链跑全程，一证保安全”。

（二）建立农地风险大数据监测机制

在产权得到明晰后，不免有人会过度开发农地，从而造成土壤贫瘠，引起土地质量恶化，影响农作物种植的现象发生。针对这一现象，土流网目前的做法是通过卫星遥感、全球定位等技术形成农业时空大数据库，再以此来实时监测表层土壤质地、有效土层厚度、土壤有机质含量、盐渍化状况、PH值等土质信息，还可以对于流转的土地用途是否变更、土地使用者是否按照标准进行耕作进行严格把控。

建立农地风险大数据监测机制不仅可以切实保护农户利益，让农户放心地将土地的经营权流转出去，还可以在保证土地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下提高土地使用效率，使生产要素得到高效配置。

（三）构建“政府平台+银行+土地流转企业”的政银企机制

政府平台这一角色可以由村集体经济发展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承担，简称村投公司，是由村集体组织，村民参与，通过整合全村旧资产资源、挖掘新资产资源，以村集体为单位进行统一生产、销售、经营的方式来共同组建的经济发展投资建设有限责任公司。村投公司的组织建设需要在政府部门的引领下完成，人员构成也由当地村委以及村民组成，相当于农村与外界资本接轨的一个投融资交易平台。除此之外，由于土地所有权归集体，经营权归农民，村投公司作为村委会的经济主体，具有明确的产权关系，能有效确定村投公司的贷款主体地位，有利于银行发放抵押贷款，同样也明确村投公司与资本市场的融资关系。村投公司这一具有统一性、标准性、秩序性的特征不仅可以为农地经营权找到盘活出路，也可以作为中介提高双方的信任程度和保障力度，以此来提高投融资效率，加快资金周转率。

银行方面则由达成合作协议的大型银行承担，向政府平台公司发放经营权抵押贷款，对银行来说在平台公司属于国有企业的条件下，会更加愿意给予资金支持；对于企业和农户来说，大型银行的资金实力更加深厚，其风险监管体系也更加完善，信任程度会因此提高。

土地流转的运营企业这一角色可以由专注于土地流转的公司承担，通过各项互联网技术强化服务的专业程度或者进行个性化服务，从而使农户真正从土地流转中获益。此外，还可以推动涉农企业和单位实现数据开放及共享，联合主要金融机构创新数字金融产品服务体系，提升数字金融服务质量，实现土地资产交易数据的金融化利用。

构建一个由“政府平台+银行+土地流转企业”的政银企三方联结机制，能够有效实现利益共享、责任共担的制衡体系，提高风险控制能力，也能更好地保障各方利益，从而集結三方力量聚焦农村优势产业、地方特色产业，通过科学的规划布局和强大的资金保障，努力推动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更上一层楼。

参考文献：

[1]赵宁.乡村振兴战略下土地流转对农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J].农业经济，2022（05）：103-104.

[2]杜鑫，张贵友.土地流转对农村居民收入分配的影响——基于2020年10省份农户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22（05）：107-126.

[3]马乾.“三权分置”背景下农村土地流转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及对策研究[J].税务与经济，2021（06）：69-75.

[4]孟杨.农户参与农村土地流转对家庭经营性收入增加的影响[J].江苏农业科学，2021，49（14）：237-241.

[5]史常亮.土地流转与农户内部收入差距：加剧还是缓解？[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0，41（12）：79-92.

[6]刘琴.河南省土地流转资源配置的效应分析与路径选择[J].农业经济，2022，（03）：120-121.

[7]刘琴.河南省粮食主产区土地流转意愿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8，39（11）：59-63.

[8]李国珍，张应良，易裕元.工商资本下乡的福利补偿对农户土地流转意愿的影响[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8（03）：88-99.

[9]段静琪，郭焱，朱俊峰.产权安全性、产权认知与土地流转高意愿低行为[J].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1（01）：156-164+181-182.

[10]张永峰，路瑶.金融发展与土地流转：事实、理论与实证检验[J].世界农业，2022（03）：36-47.

[11]张永奇.数字普惠金融对农村土地流转的影响及机制研究——来自CFPS与PKU-DFIIC的经验证据[J].经济与管理，2022，36（03）：30-40.

（作者单位：长沙理工大学）

责任编辑：李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