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因性疲乏在鼻咽癌幸存者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

2023-06-12 03:47梁秋婷叶夏兰卢佳美
广西医学 2023年7期
关键词:因性幸存者领悟

周 溢 杨 丽 梁秋婷 叶夏兰 卢佳美

(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1 护理部,2 放疗科,广西南宁市 530021)

鼻咽癌是常见的头颈部恶性肿瘤之一,高发于我国华南地区[1]。随着现代诊疗技术的发展,鼻咽癌患者的5年总生存率已达80%[2],提高鼻咽癌患者的生活质量是医务人员关注的焦点之一。研究显示[3-4],癌症幸存者普遍存在中等偏上水平的社会疏离感。社会疏离感是指个体的社交意愿得不到满足,出现孤独、无助或无意义感等消极情绪的状态[5]。社会疏离感不仅对患者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造成影响,甚至会加重患者抑郁症状,增加死亡风险[6]。癌因性疲乏是鼻咽癌患者放化疗后的症状之一,普遍存在于出院后的鼻咽癌患者[7],是社会疏离感的独立危险因素[8],癌因性疲乏可导致患者家庭和社会活动等社交减少,产生孤独、无意义感等负性情绪[9]。领悟社会支持是指个体在社会中被尊重、被理解、被支持的情绪体验和满意程度[3]。由于鼻咽癌患者出院后长期遭受慢性毒副反应的困扰,因此对社会支持有更高的需求。有研究表明,领悟社会支持水平高的患者表现出更低程度的癌因性疲乏和更低水平的社会疏离感[3,10]。因此,本研究旨在调查鼻咽癌幸存者的社会疏离感现状,并探讨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为降低鼻咽癌患者社会疏离感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选取2021年7月至2021年10月于南宁市某三甲医院放疗科门诊复查的190例鼻咽癌幸存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诊断为鼻咽癌且已完成放化疗等临床治疗;(2)年龄在18周岁及以上;(3)无精神疾病及认知障碍,知晓病情且能配合调查。 排除标准:(1)合并其他恶性肿瘤或其他重大器质性病变;(2)癌症复发或出现转移。本研究已获得该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2019(KY-E-136)],所有调查对象均对本研究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1)一般资料调查问卷。采用自行设计的一般资料问卷收集患者资料,包括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居住地、婚姻情况、职业类型、家庭人均月收入、医保类型、疾病确诊时长、治疗方案、疾病分期。(2)一般疏离感量表。采用由Jessor等[11]研制的一般疏离感量表调查患者的社会疏离感。该量表包含自我疏离感、他人疏离感、无意义感与怀疑感4个维度,共15个条目。每个条目均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计分,从“非常不赞同”到“非常赞同”分别计为1~4分,总分15~60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疏离感程度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1[3]。(3)癌因性疲乏量表。采用由Okuyama等[12]设计的癌因性疲乏量表(Cancer-Related Fatigue Scale,CRFS)评估患者的疲乏程度。该量表包含躯体疲乏(7个条目)、情感疲乏(4个条目)、认知疲乏(4个条目)3个维度。每个条目均采用 Likert 5级评分法计分,从“没有”至“很重”分别计1~5分。各维度计分方法[9]:躯体疲乏维度得分=该维度得分-7,总分为0~28分;情感疲乏维度得分=20-该维度得分,总分为0~16分;认知疲乏维度得分=该维度得分-4,总分为0~16分。CRFS总分为0~60分,分值越高表示患者的疲乏程度越严重。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8[9]。(4)领悟社会支持量表。采用由Zimet等[13]设计的领悟社会支持量表进行调查。该量表包括家庭内支持、家庭外支持2个维度,共12个条目,每个条目均采用 Likert 7级评分法计分,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计1~7分,总分12~84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领悟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8[3]。

1.2.2 调查方法: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进行调查,调查人员经统一培训。在取得患者知情同意后,调查人员向患者解释本次调查的目的及意义,并告知患者问卷填写的要求及方式。若患者对填写内容不理解,由调查人员对该内容进行解释但避免使用诱导性语言。问卷当场发放、当场回收。本次调查共发放调查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90份,有效回收率为95.0%。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5.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计数资料以频数及率表示。社会疏离感、癌因性疲乏及领悟社会支持的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使用Process Bootstrap程序进行中介效应分析,依据温忠麟等[14]提出的三步中介效应检验程序进行中介效应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鼻咽癌幸存者的一般资料 190例鼻咽癌幸存者年龄20~70(47.75±10.33)岁;男性124例(65.3%),女性66例(34.7%);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54例(28.4%),初中及高中94例(49.5%),大学及以上42例(22.0%);居住地:农村91例(47.9%),城镇99例(52.1%);婚姻状况:已婚173例(91.1%),其他(未婚、离婚或丧偶)17例(8.9%);职业类型:个体及其他79例(41.6%),工人或农民71例(37.4%),退休或无业40例(21.0%);家庭人均月收入:<3 000元115例(60.5%),3 000~5 000元45例(23.7%),>5 000元30例(15.8%);医保类型:城乡居民保险132例(69.5%),职工医疗保险48例(25.2%),自费或其他10例(5.3%);疾病确诊时长:<1年96例(50.5%),≥1年94例(49.5%);治疗方案:同期放化疗118例(62.1%),诱导化疗+同步放化疗72例(37.9%);疾病分期:Ⅱ期及以下18例(9.5%),Ⅲ期65例(34.2%),Ⅳ期107例(56.3%)。

2.2 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癌因性疲乏、领悟社会支持得分情况 鼻咽癌幸存者的社会疏离感总分、癌因性疲乏总分、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分别为(37.39±2.73)分、(30.56±4.21)分、(51.29±6.37)分。其中,社会疏离感各维度条目均分最高的是无意义感(2.79±0.24)分,其次是怀疑感(2.53±0.32)分;癌因性疲乏各维度条目均分最高的是情感疲乏(2.55±0.34)分;领悟社会支持各维度条目均分最高的是家庭内支持(4.66±0.53)分。见表1。

表1 鼻咽癌幸存者的社会疏离感、 癌因性疲乏、领悟社会支持得分情况(x±s,分)

2.3 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领悟社会支持及癌因性疲乏的相关性 鼻咽癌幸存者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癌因性疲乏、社会疏离感均呈负相关(均P<0.05),癌因性疲乏与社会疏离感呈正相关(P<0.05),鼻咽癌幸存者的社会疏离感、领悟社会支持及癌因性疲乏之间均存在相关性(均P<0.05) ,见表2,符合中介效应检验前提。

表2 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领悟 社会支持、癌因性疲乏的相关性分析

2.4 鼻咽癌幸存者领悟社会支持、癌因性疲乏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 采用Bootstrap程序模型,设置抽样次数为5 000次,进行中介效应分析。第1步,以领悟社会支持为自变量,社会疏离感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对社会疏离感的效应值c=-0.541(t=-8.817,P<0.001);第2步,以领悟社会支持为自变量,癌因性疲乏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对癌因性疲乏的效应值a=-0.364(t=-5.351,P<0.001);第3步,以领悟社会支持与癌因性疲乏为自变量,社会疏离感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癌因性疲乏对社会疏离感的效应值b=0.297(t=4.768,P<0.001);在纳入癌因性疲乏后,领悟社会支持对社会疏离感的效应值由-0.541降至-0.433,但直接负向效应仍显著(P<0.001),说明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值为a×b/c=(-0.364)×0.297/(-0.541)×100%=19.98%。见图1和表3。

图1 鼻咽癌幸存者癌因性疲乏在领悟 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

表3 鼻咽癌幸存者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

3 讨 论

3.1 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癌因性疲乏、领悟社会支持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得分为(37.39±2.73)分,与量表总分60分相比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社会疏离感各维度条目均分较高的是无意义感和怀疑感,表明患者的自我价值怀疑感和无意义感较明显。究其原因:(1)随着现代诊疗技术的发展,鼻咽癌患者5年存活率达80%,但约有1/3的鼻咽癌幸存者无法重返工作岗位[15],这无疑增加了患者的生活和心理负担,容易使其产生自责、无意义感等心理,降低其社交主动性,从而产生社会疏离;(2)本研究纳入的研究对象多为中青年男性,他们是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和支撑,患者在遭受放化疗给身体带来的毒副反应的同时,还承受主要经济来源被切断、疾病复发恐惧等困扰,增加其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容易出现焦虑、自卑、自我怀疑等心理,从而出现社交退缩和自我封闭,造成社会疏离。本研究中,鼻咽癌幸存者的癌因性疲乏得分为(30.56±4.21)分,处于中等水平[7]。可能原因为,罹患癌症及治疗癌症严重削弱了患者的精力及耐心,使患者丧失对事物的兴趣及做事的动力。此外,患者出院后面临着后遗症的困扰,以及社会、生活和经济的压力,导致患者普遍存在疲乏感。

本研究结果显示,鼻咽癌幸存者的领悟社会支持得分为(51.29±6.37)分,高于周帅等[10]的研究结果。可能原因是,本课题组前期构建了鼻咽癌患者“互联网+”延续护理平台,现已趋于成熟并投入使用,已取得较好的成果。该平台不仅能向患者推送疾病管理知识,还能为其提供医护团队专业的答疑,使患者在信息和情感上得到较好的社会支持,从而感受到更多的关心与尊重[16]。

3.2 鼻咽癌幸存者领悟社会支持、癌因性疲乏、社会疏离感的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鼻咽癌幸存者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癌因性疲乏呈负相关(P<0.05),表明患者领悟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其癌因性疲乏程度越低,与周帅等[10]的研究结果相似。领悟社会支持水平越高的患者对疾病表现出更强的适应性,能更加有效地应对应激事件,维持良好的情绪和积极的心态,从而缓解疲乏症状。本研究结果还显示,鼻咽癌幸存者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呈负相关(P<0.05),表明领悟社会支持水平越高的患者,社会疏离感越低,与既往研究[17]结果相似。领悟社会支持水平越高的患者感受到被社会尊重、理解和支持的程度越高,更加愿意与亲友敞开心扉,从而得到更多来自外界的关爱,使其在情感与物质需求上得到满足,从而肯定自我价值,在社交场合中更加自信,更有利于与外界建立起良好的互动,进而表现出更低水平的社会疏离感。本研究中,癌因性疲乏与社会疏离感呈正相关(P<0.05),与Cho等[8]的研究结论相似。可能原因是,疲乏带来的负性体验会使患者缺乏对事物的热情和兴趣,使其行动力减弱、不愿主动参与社交,阻碍他们参加家庭及社会活动[9]。另外,患者可能会因躯体疲乏而感觉体力受限,从而不愿意参加过多的社交活动,逐渐与社会脱离,形成社会疏离。鉴于此,在临床工作中医务人员应关注患者领悟社会支持、癌因性疲乏、社会疏离感间的相互影响,帮助患者识别有效的社会支持,关注患者需求,为其提供个性化的信息支持,降低其疲乏感受,从而进一步减轻患者社会疏离程度。

3.3 鼻咽癌幸存者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鼻咽癌幸存者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比19.98%。表明领悟社会支持不仅可以直接影响社会疏离感,还可以通过癌因性疲乏间接影响社会疏离感。疲乏与焦虑、抑郁情绪高度相关,疲乏程度越严重的癌症患者越容易产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18],从而使患者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减少社交活动,导致社会疏离[19]。研究表明[20],疲乏程度越严重的鼻咽癌患者孤独感越严重,疲乏会增加患者的无力感,使其在面对工作及生活时力不从心,不能正常回归工作和生活,影响其家庭活动和社会交往,从而产生孤独感,加重患者社会疏离感。另外,疲乏程度越严重的癌症患者,其恐惧疾病进展程度越严重[21],患者更容易沉溺于负性情绪当中,从而影响与他人的互动,产生社交退却。因此,医务人员要做好相关评估工作,协助和鼓励患者争取有效的物质和精神支持,协助患者制定合理的有氧运动及饮食方案,改善患者疲乏程度;建立健全的“互联网+”延续护理系统,及时评估鼻咽癌幸存者社会疏离感,并针对性地给予指导,缓解其社会疏离程度。

综上所述,鼻咽癌幸存者的社会疏离感、癌因性疲乏处于中等水平,领悟社会支持有待提高。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存在中介效应。医护人员应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改善患者疲乏状态,提高患者社会支持水平,从而改善其社会疏离。本研究虽证实了癌因性疲乏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间存在中介效应,但可能还存在其他的中介变量,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可继续探寻新的中介变量,以更加系统和全面地了解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会疏离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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