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说园

2023-07-04 10:06张晓怡
西部学刊 2023年11期
关键词:苏州园林现象学海德格尔

摘要:在现象学语境下以诗的角度对中国古典园林中的苏州园林进行解读,从思现象学之源探讨中国古典园林蕴含的人、思、言、诗同一;以海德格尔的“四象”看古典园林中具有诗性的流动般的线性构造;透过共同生活的世界看园林的诗一般的意境;以现象学理论审视中国传统园林蕴含的诗文化,赋予园林建筑中的哲学和诗意,因为诗本质就是创制。

关键词:苏州园林;诗;现象学

中图分类号:B516.54;B565.59;TU986.1文獻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3)11-0064-04

中国古典园林重在景物之文化内涵,重在人与景之对话,重在人与景之体验与再创造,是可以用诗情画意进行诠释的,是中国文化的一种至高的境界。在中国古典园林中,独具特色的经典之作非苏州园林莫属。在刘敦桢所著的《苏州古典园林序》中,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建筑学家杨廷宝教授强调中国古典园林精华萃于江南,重点则在苏州。

世界建筑大师贝聿铭说:“艺术与历史才是建筑的精神。”这句话完全可以引申来说苏州园林的精神。苏州园林是诗画艺术的载体,以诗文构园是其鲜明特色,讲究生境、意境和画境之美。对园林进行评估的专家哈利姆博士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诗一般的境界。”

总之,研究苏州园林中体现的精神现象活动是一件非常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即“体现在某个物质符号中的精神现象活动”[1]。换言之,苏州园林是哲人的思想路径通过画家之手呈现在纸上,通过造园师之力呈现在大地上,最后通过诗人的语言来表达和传递情感,是文人所写的“地上之文章”。那么,通过诗来说园林是顺其自然又理所应然的事情了。毕竟海德格尔认为“物”乃天地之间—造化,而“天地”之“争”是由“作品”(Kunstwerk)而得以固定的[2]7。用这句话来形容园林之精髓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仅仅用诗来说园又不能实现园林在新时代的创新创作,因此结合西方现象学语境,会为其创作提供灵感源泉。

一、思源:从源点切入哲学理念的交互联系

现象学说的是面向事物本身,那么建筑现象学也许说的就是面向建筑这件事本身。无论是现象学还是建筑现象学说的根本都是“本身”,而这个本身又是什么?我们可以在这里将其解读为本源,是最自然最本原的思想初衷,就好比如说“我们不忘初心”,而这个初心就是本身。那么就会引起我们的疑问,现象学中所说的本身到底是什么?海德格尔在《艺术的本源》中提及本源一词,指的是一个事物从何而来,通过什么它是其所是并且如其所示。某个东西如其所示地是什么,我们称之为本质。某个东西的本源就是本质之源[2]13。倪梁康老师在他的论文《建筑现象学与现象学的建筑术——关于现象学与建筑之关系的思考》中指出:“确切地说,现象学是在反思的目光中对各种类型的原初的意识的构造、包括最为原始的时间—空间构造的描述分析。”[3]所以在这里显示一种本身然后才能进入一种哲学的世界中,本身就是本原,本身就是一种最原初的东西,具有了本原才会产生一系列的哲学理念。

此外,海德格尔在《依于本源而居》中阐释过这样的理论,对待艺术,如果拒绝因袭成规,抑或是照搬过去形成的知识,就需要追问艺术在任何条件下都必须是一个本源。古典园林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集诗文、绘画、建筑为一体的艺术结晶。参考海德格尔这一思路,中国古典园林唯一性的本源到底是什么?也就是在中国古典园林中,是否可以找到海德格尔称作的历史性此在中的本源,研究这种历史性此在对于发展现代园林创作有着关键的启示作用。

中国传统园林的设计理念和每一首诗、一幅画一样,都表达了文人的“初心”,即面向园林这件事本身,园林是一种显象,它的背后是园主的“初心”。文人自身构造的初心和现象学所要建立的原初意识的构造,就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联系也正如同一种原始的同谋关系[4]。这种同谋性就表现在艺术的价值中,而艺术的全部价值都在于其思想性,苏州园林作为中国古典园林之精华,有着丰富的思想内涵,体现着古人的哲学思想和艺术追求。造园艺术家陈从周先生在《中国诗文与中国园林艺术》中指出,中国园林与中国文学盘根错节,难分难离。他认为研究中国园林,“似应先从中国诗文入手,则必求其本,先究其源,然后有许多问题可迎刃而解。”如果就园论园,则所解不深。所以园林之筑皆出于诗思,而诗思皆出于园林主之心。明代陈继儒《青莲山房》一书中说:“主人无俗态,筑圃见文心。”[5]20

苏州文人山水园林是诗歌艺术的载体,园林品题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不仅是园主人的内心独白,是苏州园林造园艺术的点睛之笔,更是园林风景的一种诗化。如拙政园得真亭悬挂着康有为的对联“松柏有本性,金石见盟心”[5]131和“与谁同坐”题匾,此语出自苏东坡“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5]143;沧浪亭的面水轩,室内悬匾额“陆舟水屋”,并有张之万撰写的对联“短艇得鱼撑月去,小轩临水为花开”[5]133;怡园的每一副集联均选自多首词作,有裁云缝月之妙思[5]142。

综上,诗思表达了文人之心并通过园林品题表现出来,实现海德格尔认为的惟语言才使存在者作为存在者进入敞开领域之中。园林正是通过诗将人与园林都敞开于大地之上并在其中,一个民族的世界历史性地展开出来。所以,在历史之中,人的复数性与民族性都被敞开,我们需要恢复的是大地之物的特殊性。历史与时间顺序无关,乃是一个一个民族进入大地之上,并带着真理使命。

海德格尔在《筑·居·思》一文中指出:“要把建筑看作一种思想的任务。”[2]62思想本身在相同意义上就像筑造一样,但是思想是如何规定的?在现代社会中园林的现代意义如何摆脱锁闭状态?不是以科学技术的方式计算性地支配它自身以及它的世界,支配它自身以及它在技术上的自我制造,而是为了使人适应得体的东西[2]81。所以海德格尔提出思想需要返回,返回到开端之处,先于我们的思想而得到了道说。正如诗人品达的诗句:而词语作为行动更深远地入于时间,规定着生命……语言把它从沉思心脏的深处取出[2]83。

此外,梅洛-庞蒂做出了异常精辟的断语:“主体可以不把自己理解为普遍的思想,而是把自己理解为言语,词语远非物体和意义的单纯符号,它寓于(habite)物体中并传递意义。因此,说话人在其中进行言说的言语,不表达某种既成的思想,而是实现它。”[6]以诗说园,一方面体现着文人之心,另一方面通过诗句这种单纯的符号,赋予园林整体意义。沉浸在历史的时间中,诗句的流传千古将园林之源变现得淋漓精致。所以在历史中,诗句将文人之思复活并持存,实现园林真正的艺术之源。

因此,以诗说园正是符合现象学语境中人、思、言、诗同一的体现。语言是存在的家,在其家中住着人[7]。换句话说,通过一种诗性的语言,揭示出造园主人的思想核心,将园林中体现的情感用动态的形式表达出来,并引起诗人们之间惺惺相惜的共鸣,实现园林主与园林之间的紧密纽带关系。紧紧依靠文人之思只是完成了对园林思想的体验,即只是完成对建筑蕴含的思想的简单认知,不能将文人之思与园林之美的融合通过诗句在园林主人们之间产生一种共同体感觉。人、思、言、诗同一体现在对这种审美愉悦感进行共同体交流中。

二、四象:一种线性网格模式,流动之中的表象

综观上文,现象学借由中人、思、言、诗同一的体现实现物象与我化一的哲学阐释,描写古典园林的诗文将园林中的“思”带进旁观者的视线中,接着,我们就必须继续追问园之“思”的具体模式。事实上,思的外在表现形式也是耐人寻味的,从一点到另一线、再是平面境域,最后是立体。即使是重新返回到起点,依然无法摆脱一切处于流动之中的“思”。诗文构造由诗思的一点到一首诗的完成不仅与园林非断而连的整体空间布局路径一一呼应,而且与现象学语境中的生命流动和四重性密切相关。

清代钱泳说:“造园如做诗文,必使曲折有法,前后呼应,最忌堆砌、错杂,方称佳构。”[5]183诗文的结构及其形式美同样深深地影响了姑苏园林。文人写出诗文初稿后,反复吟咏,修改润饰。园林建成后,园主也每每组织文酒之会品评鉴赏,品评后必有拆改,所以会有“改园更比改诗难”的诗句。从描述园林的诗句来看,诗人身临古典园林之中有感而发,身体与空间的对话,现象在时间里驻留与飞逝,时空在我的感知中逐渐成形,杂糅着对各种场景意象的旧的概念,印刻为新的记忆。

姑苏园林的空间序列结构与诗文的结构颇为类似,既有引子又有延伸。游园的先后序列,呈现多种特色,好似集各种诗体的形式美于一园[5]185。宅园的布局有格律诗的味道,山水园的布局灵活多变,自然式的布局体现着老庄思想自由自在的节奏韵律,可以认为是一种自由体的诗歌形式。

园林非断而连的路径体现在豫园的折廊连续曲折中,朝向不同方向都有开窗,窗户将光线投入形成有氛围的意象和空间深度。多个开窗形成了多重空间,空间的张力使得視线游离闪动,所有的视景在长廊里的这个当下重叠,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感知体验。

苏州园林特别强调人与宇宙的交融,所谓“危楼跨水,高阁依云”,天人合一观成为园林设计理念的共识。它的精神用宗白华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于有限中见到无限,又于无限中回归有限。”[5]70同样,苏州亭以圆法天,以方象地,以八卦数理象征阴阳秩序,体现着人与宇宙融合无间的无我之境,反映着四时运迈、园景交换与游观者心境移易的相互融洽而表现出来的和谐而永恒的宇宙韵律[5]80。

通过展现园林空间的变化和路径的连续性,体现着人与空间之间的变化与迂回,将一切万物与人类生命力相互交融,流露着大地之上、宇宙之下,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这一形态与对园林进行现象学语境之生命流动性的解读不谋而合,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意象”在“思”之中被激发出来的新的生命力量。

除此之外,海德格尔的四重性与苏州园林主题蕴含的伦理观念相类似。明代计成在《园冶》一书中述及园林之“廊”时言道:“宜曲宜长则胜”,这种描述一方面是对廊形态的做出的一种评判标准,另一方面是对园林空间的一种诉求。在现象学看来,园林布局所追逐的长而曲,追溯其根源可以一“线”字蔽之。

在园林空间的诗学中,海德格尔的四重整体,即大地、天空、诸神和人(即“终有一死者”)产生了不同的意义。这是出自一种本源—思的统一性,而这种统一性“聚集”(versammelung)为“物象”即蕴含于物中。正是这种被重新赋予意义的“集置”和“固定”概念,园林中的一切表象都是由知觉而聚焦为保障和固定的。与诗文结构类似的园林空间的序列变动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海德格尔所认为的艺术作品中呈现的让真理发生在澄明与遮蔽中的运动,而决定着一切的来自于本源的思的统一性。

三、似境:一种境域之空间平面的氛围——生活世界

在胡塞尔看来,理解和解释现象是纯粹的“描述性方法”,这种描述性不带有任何哲学或者科学的偏见,而且直觉地面向事物本身,这种纯粹的意识活动过程实质上是将人与物联系起来,从而构成了所谓的“日常生活世界”(Live World)。对于中国古典园林的有价值有意义的世界就是通过诗文造园建立的诗画意境,其深深地影响着苏州园林,人们通过诗句进行着淋漓尽致的表达。“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园林模拟呈现出的是山川草木之自然原生之态,从而使居住在其中的人能够“不离轩堂而共履闲旷之域,不出城市而共获山林之性”。

陈从周在《园林谈从》中谈到:“园之佳者如诗之绝句、词之小令,皆以少胜多,有不尽之意,寥寥几笔,弦外之音犹绕梁间。”这里讲的就是内容的精和意境的含蓄问题。构园与作诗一样,必须意在笔先,意即作者的思想认识、观念、精神境界决定园林的特色,园林中的物质建构称“象”,有意就有境界。“上焉者意与境浑,其次或以境胜,或以意胜,苟缺其一,不足以言文字。”(《人间词话乙稿序》)上乘的诗文作品,都是意与境浑的,文人园林亦是如此。

留园的湖石小院强调多层次的框景,物件在前景背景之中切换,框是景,景亦框,既是观景之处,又是框中之景,在狭窄的空间里创造了如幻觉一般的捉摸不透的体验。再拿框景这一园林常用手法来分析,更是强调了“视线”这一元素在空间生成和布局经验里的重要秩序。此刻看见什么,下一刻看见什么,“看见”引导着身体运动也不断被运动激活甚至否定……这一切都在讨论此时此地由我的身体为中心的感知系统是如何理解我和事物的关系,将抽象的时空转换为私人化的充满细节的经验。

梅洛庞蒂在探索知觉的世界——空间时提出了同样的观念,他认为空间是异质的,空间产生的与人的一切联系都是有迹可循的。这种联系不仅仅是单数的,身体作为知觉的主角,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与他人,和世间存在的每个人被抛入现实中的都有着紧密关联。梅洛庞蒂更进一步地指出,人并不是一个精神,一个身体,而是合同于身体的精神,并且,此精神之所以能够通达诸物之真理,只因这身体就好像是粘附于诸物之中的[8]。这种精神和诗文中体现的文人精神达到同一高度。文人们通过游园进行诗句交流,在园林中形成动态的精神互动。园林主人不仅将园林的空间之美用语言表达出来,而且身陷其中,空间化为人的安家和栖居带来自由和敞开之境。

可见,现象学以及人的意识为主体并且强调人的意识的先觉性,通过以诗说园重新提出姑苏园林中的花木题名,具有鲜明的“人化”意义,同时也对应现象学语境中人这一主体。古代园林筑造者的造园目标是为了满足园林主人的生活需求来进行设计的,是通过“可行”“可望”“可游”“可居”来实现的,亦动亦静。由此,自古以来的园林建造都无法忽视将人及其意识与周围的事物相联系的理念,并通过“人”的行、望、游、居为园林空间赋予意义和价值,这种方式就是为了人们实现更好的生活,将古典园林浓缩为真实的“生活世界”的模型。

正如莱辛所说:“诗是时间性的语言藝术,画是空间性的造型艺术。”作为中国传统园林,不仅需要画家之手呈现在纸上,还需要造园师之力呈现在大地上,最后通过诗人的语言来表达和传递情感。此外,莱辛还说:“绘画模仿行动,只能通过形式暗示行为。”换言之,莱辛认为空间艺术可以成为时间艺术,只不过形式会发生变化。画通过身体间接地表现时间行为,诗通过行为间接地再现身体形式,当身体起舞当时空转动心灵和精神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到生成和流变的过程中。当苏州园林构筑到大地上的时候,时空转动,诗人的心灵和精神自然而然的进入到时间和历史之中,这也就是现代人称之身临其境的感觉。

总之,画家之手使空间为事物设置其位置和序列,而诗人的语言使时间的延展和延续也通过生成和流逝获得了时辰和年岁。事实上,时空合化现象中蕴藏着重要的媒介——主体人,这里的时间并非自然流逝的时间,而是主体由空间意象而产生的“时间意识”,体现了以诗说园与现象学之间的平面相遇—时间与主体人之间的密切关系。作为主体的人(诗人),通过诗对园林的有感而发,将人物情感与时空运动,与周围事物的感知,整体氛围的体验,通过积极生命的活力合化为一,进而获得生活世界的意义。与此同时,这一关乎自身的存在引入境域的空间中,中国古典园林再也不是孤立的表达情感和美学理念,而是成为旺盛的生命力,与生活、生命同在,得以成为生命存在秩序的体现。在新时代的背景下,现象学语境下的苏州园林传承中国园林的唯一性与独特性,将园林的诗意生活在新时代中唤醒,在人与园林中的关系中再次融合并发出光芒。

四、结语

哲学应该关注现实,跟现实保持一个有差异的间距,单纯的随波逐流肯定不是有追求的哲学家。所以在面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必须有立场,这个立场来自冷静,来自深入的反思,正是这种反思给哲学提供了一个切入现实的尖锐的视角。如何使传统园林文化适应现代化发展,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深刻又独立的判断。面对技术创新加速、算法控制加剧的社会背景,传统的园林建筑文化如何保存自身和创造新的生命?因为篇幅有限,这个问题就不在这里具体谈论,但是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去思考。

参考文献:

[1]威廉·狄尔泰.体验与诗[M].胡其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318.

[2]马丁·海德格尔.依于本源而居[M].孙周兴,编译.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0.2023年6月上半月刊(总第188期)

[3]倪梁康.“建筑现象学”与“现象学的建筑术”:关于现象学与建筑(学)之关系的思考[J].时代建筑,2008(6):6-9.

[4]张尧均.隐喻的身体: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研究[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6:176.

[5]曹林娣.姑苏园林:凝固的诗[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

[6]姜宇辉.思·言·身:梅洛-庞蒂晚期思域中的语言问题[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58-65.

[7]郜元宝.人,诗意地栖居:超译海德格尔[M].北京: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7:36.

[8]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的世界:论哲学、文学与艺术[M].王士盛,周子悦,译.王恒,审校.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25.

作者简介:张晓怡(1995—),女,汉族,江苏苏州人,单位为苏州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方向为外国哲学。

(责任编辑:朱希良)

猜你喜欢
苏州园林现象学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的荷尔德林阐释进路
苏州园林修复面貌之谜
实践哲学视域下海德格尔的“存在”
苏州园林
苏州园林:咫尺之内再造乾坤
死亡是一种事件吗?——海德格尔与马里翁的死亡观比较
浅析苏州园林的留白艺术
从海德格尔的“形式指引”看《诗》《书》中的“帝”与“天”
对“如是我闻”的现象学诠释
学习共同体的现象学阐释与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