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中批判性思维培养的策略探究

张军霞，杨葆春，晁燕

摘  要：批判性思维主要是在事实论据基础上个人对事物得出结论与评价的能力与倾向，要求人们对各种来源的信息进行加工处理，提出独立和建设性的见解和评价，提高个人解决问题的能力。随着批判性思维在人才培养中的重要性不断提高，在教学过程中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成为被关注的焦点，批判性思维培养的研究已成为当前教育相关领域的一项重要研究课题。在高校课程教学中，应对学生进行批判性思维的培养，以达到知识技能和批判性思维协同发展的目的。

关键词：教学；批判性思维；科学思维；高等教育

中图分类号：S68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164（2023）10-0014-04

高等教育除了培养学生掌握专业知识和实践技能外，还必须培养学生的思维技能，以便他们更好地将理论知识运用到社会实践当中。批判性思维的出现，部分是受高等教育目标的驱使，学生通过思考和推理，可以应对个人生活和工作中那些不确定的、持续的和快速的变化。学生在高等教育阶段获得的知识和技能处于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因此，需要更加强调高阶域通用技能的学习，例如分析、推理、评估、解决问题、论证、书面交流和协作多学科的工作。在现代高等教育中，批判性思维是科学推理的关键组成部分。人们对批判性思维重要性逐渐达成共识，然而，在教学过程实施批判性思维教育仍存在着很多问题。部分研究提供了一些关于教学中科学论证或推理的技巧和练习，但将批判性思维连贯地整合到教学中的研究很少。

在教学中连贯地使用批判性思维，要求在多种不同类型的课程背景下，始终将批判性思维培养贯穿于学生系统和长期的学习过程中。批判思维是由多种技能组成的思维，需要在持续反馈和长期实践中获取。这对于高等学校来说，极具挑战性。本研究主要阐述了批判性思维在高等教育中的意义，旨在加深对批判性思维特征的了解，为今后批判性思维在高等教育实践中的应用提供理论基础。

一、批判性思维概念的界定

批判性思维理念最早由古希腊学者苏格拉底提出，他所倡导的探究性质疑（Probing Questioning）被公认为最早的批判性思维原型。1910 年，约翰·杜威（John Dewey）首次将批判性思维定义为“主动、持续和周密地思考任何信念或被假定的知识形式，洞悉支持它的理由以及它进而指向结论的思维过程”［1］。此后，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不断提升，随着对其研究的不断深入，很多专家学者提出了一系列批判性思维的定义，尽管这些定义各有不同之处，但都包括 “对证据论证的分析”“运用归纳演绎推理作出推论”“评判和评价”和“作出决策或解决问题”这四个批判性思维的基本成分。美国批判性思维开创者之一的Ennis认为，批判性思维是个体对所学知识的真实性、准确性、性质和价值进行个人判断，从而对确定信什么或者做什么进行合理决策的思维活动［1］。

在高等教育领域中，批判性思维定义不一，但都认为批判性思维是一种有目的、关于相信什么和做什么样的判断的自我调节。然而，批判性思维不能被等同于任何旨在决定相信什么和做什么的想法。现代批判思维习惯的先驱杜威将批判性思维定义为“积极、持久、谨慎根据理由考虑任何信仰或假定的知识形式来支持它，以及它倾向于得出的进一步结论”［1］，这表明批判性思维，必须符合一些适当的标准。

二、高等教育中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的必要性

高等教育作为人才培养的重要阶段，在一定程度上规定了批判性思维的培养是高等教育的内在要求。世界高等教育会议倡导的《面向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宣言：观念与行动》中指出，培养学生批评性与独立的态度是高等教育必须完成的使命，培养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批判性思考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必须要进行教学方式的革新。

学生在高等教育过程中应接受批判性思维的训练，在其毕业时需要具备批判性思维的能力，Kirkwood强调了批判性思维对大学生的重要性，他指出：具备批判性思维的学生能够为今后的工作和生活做好充分的准备，更好地理解社会问题［2］。Changwong等指出，批判性思维策略有助于学生对大学生活和学习的挑战性做充分准备，并培养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经济竞争所需的技能［3］。

一方面，批判性思维是雇主期望的毕业生拥有的基本技能。为此，在大多数学位课程中，培养批判性思维通常被纳入课程目标并通过学生的学习成果进行评估。复杂的社会环境要求个体能够通过仔细观察、评估作出合理的判断。具备批判性思维的大学生，更有可能在将来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并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另一方面，社会发展会也需要批判性的思考者。在教学中，批判性思维的培养是教学和学习过程中以目标为导向、有目的和合理的活动。

因此，未来的教师需要提高他们的批判性思维，当教师提高了批判性思维能力，他们也会清楚如何提高学生的批判性思维技能。同样，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该融入批判性思維的培养。未来的教师，应接受一系列的培训，了解如何准备教育环境，以加强学生的批判性思维。从这个角度来看，应提高具有潜质老师的批判性思维，并提升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认知水平。大学生需要有一种开放的态度，应该积极参与而不是被动倾听并接受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因此，教育不能只包含关于某一学科专业的知识，还必须包括使用该知识的思维技巧。学生需要批判性地思考，构建情境应用知识，并理解它。批判性思维要求主体能够从理论和概念上阐述正在研究的现象，收集和评估相关的科学数据和信息，使用抽象的科学思想进行有效解释，得出合理的科学结论和解决方案，并根据相关标准进行测试和评价，并在提出解决方案时与他人进行有效沟通，解决复杂的科学问题，理解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关系。

三、高等教育中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的策略

批判性思维的发展要求理论与专业实践相结合。高等教育中大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培养有利于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培养思辨意识，结合专业知识的积累，形成自己的判断和预测，提出批判性的意见和建议。专业知识不断发展和更新，进行批判性分析和探究，有利于认识事物的本质和潜在的发展方向。

一些学者强调，鉴于批判性思维的复杂性和多义性，从一开始就要澄清其关键含义的重要性，并在特定主题背景下思考。教师规划课堂教学，应考虑教学目的、学生水平，并提出有助于实现目标的问题类型。此外，所有学生都需要利用经验解决复杂的问题。对于教师来说，合理计划课程，为学生提供各类型的经验或实践是非常重要的。为此，教师应接受如何提出复杂问题的培训，这对教师来说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Olivares等指出，鼓励学生进行决策和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促进学生批判性思考的重要策略，很难将两种方式区分开［4］，他认为解决问题意味着选择，可以帮助学生学习如何对自己的选择提出批评。此外，Olivares的另一项研究表明，采用基于问题学习方法的学生能够更好地平衡归纳和演绎思维。为了发展批判性思维，教学活动应当是适度的，并基于主动学习的原则。Fink提出以下技能分类：第一，基于课堂内使用或课外发现的一手和二手资源，获得信息和想法；第二，关于做、观察或模拟活动的经验；第三，反思性对话，可包括写论文、投资组合或日志。条件允许的前提下，教学开展应选择直接活动：在现实生活中，引导学生直接观察研究对象，主动反思、服务学习、日志/报告和教室外对话等［5］。教师在课堂上设计不同教学活动，充分利用视觉表现，如概念图，有助于提高学生批判性思维，论证映射也可以增强批判性思维。Walker强调学生应学会质疑自己，课堂互动和讨论以及书面作业可作为培养批判性思维的极好方法［6］。

另一个基本的方法论要素是给学生有关他们学习过程的反馈，开展形成性评估、自我评估和同行评审。Walker在文献中补充道，教师应该明确地教给学生什么是批判性思维，在教学过程中应自我评估和审查自己的课程，确保以有效的教学策略帮助学生发展批判性思维。因此，跟进所有课堂活动是一项有效方法，及时在教师日志中记录对课堂的反思和改进策略。学生的反馈对于改进策略也很重要，可以使用各种技术和方法获取学生反馈。Islas Torres等指出同步和异步反馈对培养批判性思维非常重要，采用的方式不仅仅只是通过面对面的会议，在网络信息化社会背景下，也可以用网络平台的方式（测验、聊天、博客和论坛等）［7］。教师需要对各种现象进行分析，从而更好地了解事物的本质，加强学生的探究精神，提高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关于如何提高批判性思维的方法，Rolón认为：首先，创造让学生练习和参与对话的教育环境，使课堂可以转变为研究社区；其次，制定课程目标、学习活动和评估程序之间的一致性；再次，充分利用学生的反馈，使其成为批判性思维培养方案改进的依据；最后，合理分析学生使用的论点的相关性、可靠性和强度［8］。

教育研究者认为批判性思维学习的活动特征表现为：面对开放式问题，接触现实世界的复杂性，利用多种知识源，开发知识人工产品解释思维，利用集体努力和集体资源，而不是偏爱个别学生的工作，将现代技术融入工作流程，还有团队合作、项目工作和多学科协作等。此外，学者还提出了一些促进批判性思维教学模式，包括基于问题的学习、基于项目的学习、基于探究的学习，通过设计学习、合作学习。学生遇到正在探索、研究的复杂现象，应评估多种知识源，定义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并利用知识源形成合理的解决方案。然而，专注于单一的教学方法，例如基于问题的学习，是不够的。相反，如何使用各种教学方法比方法本身重要。如果高等教育要推动批判性思维的发展，整个教学环境需要有针对性地设计。教授批判性思维需要结合自下而上（即学生驱动）和自上而下（即教师驱动）的教学方法，建模推理或使用现实或真实的困境和任务，在解决单学科或多学科问题和疑问时教与学需要交织融合。

根据Bailin等人的说法，为了支持学生智力思维的发展，达到批判性思维的核心，在各种学习情境中教授批判性思维至少应包含以下三个组成部分［9］：

1. 让學生参与处理需要理性判断或评估的任务；2. 帮助学生开发处理这些任务的智力资源；3. 提供一个重视批判性思维的培养环境，鼓励和支持学生进行批判性思考和参与批判性讨论。当批判性思维嵌入整个课程设置中时，学习活动就出现了，学生能提供反馈，此时教师就要告知学生如何提高和培养他们的批判性思维能力。批判性思维的发展也需要教学活动支持，从认知层面引导学生进行批判性思维。

Arum等的纵向研究表明，教师要努力学习，拥有高期望和分享集体学习的意愿，并提供严格的学术性课程，这与批判性思维的任务以及复杂的推理和书面交流是相关的［10］。研究已证明涉及学生教学协作和互动的活动有助于批判思维、解决问题和决策。此外，批判性思维与学科知识和实践相联系的，因此，教学生批判性思考需要统一的整体方法：主题学习、批判性思维和元认知技能。与这种整体观点相关联的一项挑战是让教师认识到如何去教，而不仅仅是教什么的问题。然而证据表明，教师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因此，大多数教师需要学习以不同的方式进行教学，以适应不同类型的学生。

还有一个挑战就是教师抗拒改变。从整体角度来看，教师需要被鼓励去冒险去改变，否则，他们难以走出“舒适圈”，只是自上而下地教授陈述性知识。批判性思维的培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认知或者说是努力思考是发展批判性思维和高等学习的一个重要的前提，德尔菲委员会确定了六种能力（解释、分析、评估、推断、解释和自我调节）［11］，16个子能力、19性格，其中，批判性思维被视为一种通用技能。

四、结语

培养学生批判思维的目标与理性的认识论理念是一致的。批判性思维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跨学科适用的技能。批判性思维需要具备了解什么样的知识是合理的以及评估和使用该知识的思维能力。在高等教育中，批判思维是必要的，在学术领域有能力的学生，需要培养他们的科学思维能力。学校应该将批判性思维培养整合到一门特定的课程中，当特定领域中程序性的和自我调节的知识相互联系时，学生更容易学习到批判性思维。

关于教与学中的批判性思维，教师仍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使批判性思维成为学生所备的品质。在不同学科的教师教学能力培养中，教学机构要支持教师发展批判性思维能力。鉴于批判性思维的在高等教育中的重要性以及我国大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不足的现状，树立批判性思维教育理念、加强对大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显得尤为重要。

参考文献：

［1］ 陆岩. 促进批判性思维发展的混合式学习活动设计研究［D］. 兰州，西北师范大学，2020.

［2］ Kirkwood W. Helping students learn critical thinking skills：A resource manual［M］. Johnson City：East Tennessee State University，2003.

［3］ Changwong K，Sukkamart A，Sisan B. Critical thinking skill development：Analysis of a new learning management model for Thai high schools［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2018，11（02）：37- 48.

［4］ Olivares S，Saiz C，Rivas S F. Motivar para pensar críticamente［J］. Electronic Journal of Research in Educational Psychology，2013，11（02）：367-394.

［5］ Fink L D. A self-directed guide to designing courses for significant learning［EB/OL］. （2023-01-20）. https：//www.bu.edu/ sph/files/2014/03/www.deefinkandassociates.com_GuidetoCourseDesignAug05.

［6］ Walker S E. Active learning strategies to promote critical thinking［J］. Journal of Athletic Training，2003，38（03）：263-367.

［7］ Islas T C，Carranza A M R，Torre B S D，et al. Propuesta metodológica para promover elpensamiento crítico y aprendizaje autónomo en modalidades mixtas. Retrieved［EB/OL］. （2023-01-26）. https：//www.researchgate.net/profile/Maria_Alcantar/publication/317587791.

［8］ Rolón N I. Pensamiento crítico y docencia［J］. Breves reflexiones de su aporte y riqueza. Didac，2013（64）：18-23.

［9］ Bailin S，Case R，Coombs J R，et al. Conceptualizing critical thinking［J］. Journal of Curriculum Studies，1999，31（03）：285- 302.

［10］ Arum R，Roksa J. Academically adrift，limited learning on college campuses［M］. Chicago，IL：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3.

［11］ Sternberg R J. Critical thinking：Its nature，measurement，and improvement National Institute of Education［EB/OL］. http：//eric.ed.gov/PDFS/ED272882.

（責任编辑：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