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乡村战略背景下农业产业转型升级路径研究——以湖州南浔数字渔业为例

杨德民 ，宋世清

（中共湖州市南浔区委党校，浙江 湖州 313009）

数字经济是世界潮流、时代机遇，是新时代的一场新经济革命，把握数字经济发展大势，以信息化培育新动能、用新动能助推新发展已经成为推动传统经济发展方式变革和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实践要求[1]。2021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中指出：“要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方向，推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等产业数字化，利用互联网新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链条的改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发挥数字技术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湖州市南浔区是浙江省传统农业大区、优势产区。近年来，南浔区以产业发展为重点，以农民致富为根本，把数字农业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载体和抓手，积极探索创新数字农业的发展理念、体制机制和工作举措，大力推进传统农业向智慧农业转型升级，逐步实现了渔业生产向科技化、绿色化、质量化全面转变，有力助推了农业提质增效，赋能乡村振兴[2-3]。南浔区农业数字化水平持续走在全国前列，连续三年获评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水平先进县（市、区）。

1 南浔区传统渔业产业的发展概况

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是全国重要淡水鱼产地，菱湖镇是全国三大淡水鱼养殖基地之一，素有“中国淡水渔都”之称，桑基鱼塘更是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评为全球农业文化遗产。南浔区水产养殖历史悠久，拥有水产养殖池塘18万亩，规模养殖户2 300余户，投入品（鱼药店）103家，直接从事渔业的人口有50 000余人，人均收入近20 000元，渔业产业的总产值超过全区农业总产值的50%以上，占全市农业总产值的1/3，淡水产品总产量长年居浙江全省首位，超过全省总产量的10%，产量、产值均位居全省淡水鱼第一。2003年以来，全区渔业产值和淡水产品产量呈快速增长态势。南浔区渔业产业不仅总产值高，而且在养殖品种和方式上也探索形成了差异化的发展模式。例如，南浔区菱湖镇通过组建渔业专业合作社基本上实现了黑鱼养殖尾水治理全覆盖，并进行了规模化养殖，还建立了全国重要加州鲈鱼产业示范区；南浔区双林镇创新打造了“稻-小龙虾”“稻-鳖”“稻-青虾”等稻渔综合种养模式并在全区推广，基本实现了“一田两用、一水双收、渔粮共赢”的目标。

2 南浔区传统渔业产业发展面临的困境及原因分析

2.1 传统渔业产业生产侧

南浔渔业以传统鱼塘养殖为主，养殖主体在整体上呈现出“低小散养”的特点，大部分养殖户依赖于传统“养殖凭经验、水质全靠看”的养殖方式，普遍缺乏新型专业养殖技术和知识，且养殖设施也相对较为落后，由此造成了两个渔业产业生产侧的重要问题[4]。一方面养殖风险高，由于养殖设备落后、养殖全凭经验，难以及时准确地掌握水质状况，导致在大多养殖户养殖过程中水产品实际存活率不高，缺氧浮头死亡较多。另一方面生产效率低下，由于缺乏专业养殖技术和知识，养殖户普遍存在渔业投入品不规范、投喂效率低下等现象，导致实际产出效率不高。

2.2 传统渔业产业供给侧

从实际调研的情况来看，首先，在南浔水产品市场普遍存在市场信息滞后的问题。其次，因为疫情等原因，部分中间商恶意压价，导致养殖户的水产品价格被欺压，供给侧的利润空间受限。最后，整个水产品市场存在较为明显的供需不对称现象，需要寻找更多南浔区外的销售渠道，但是由于供应链效率提升难和溯源问题，难以满足区外的消费者对品质的要求。

2.3 传统渔业产业政府侧

对于政府方面来说，渔业产业的数据统计难度较大、缺乏科技服务、养殖户散养殖、科技化养殖水平低等原因，导致政府在服务体系组织化方面不够完善。具体体现在：渔业产业链数据未打通、产品质量安全管理缺抓手、养殖户的投入品较难监管。同时，养殖户的养殖尾水排放问题管理成本较高，较难形成长效治理模式。

3 南浔区以数字化赋能渔业产业转型升级的实践做法

3.1 完善空间布局，提升渔业产业集群融合程度

围绕国家级省现代农业园区、渔业特色强镇等重点规划，科学规划渔业产业布局，形成南浔渔业“一带两点三环”的格局，集聚竞争力，打造50亿产值渔业产业。一带：和新线形成一条“产业强集聚、沿线有风景、一路看到底”的数字渔业产业示范带，打造渔业产业中枢神经。两点：以和孚数字渔业科创园和菱湖渔业渔都为中心点，汇拢数字渔业要素，建设数字化平台，打造智慧渔业数字大脑和心脏。三环：形成以和孚镇、菱湖镇、千金镇三镇为主要区域的渔业产业区，以罗氏沼虾、加州鲈鱼、黄颡鱼等为主导品种，建设一批现代化苗种基地和数字化园区，形成了渔业“品”“业”齐飞格局[5]。

3.2 强化数字赋能，推动渔业产业全链数字化转型

3.2.1推广数字化养鱼新模式

加快未来渔场建设，大力推广特色“跑道鱼”模式，通过完善智慧渔场基础设施布局，引进物联网感知设备覆盖、鱼塘智能化升级改造、创新建立数字生态渔仓模式、建设打造O2O（线上线下）渔村驿站服务体系、深化未来渔场应用场景打造，构建完善“161”“平台+大脑”智慧养鱼体系。全区数字渔场建设快速推进，已经累计投入使用近4 000个，渔业物联网用户规模持续扩大，接入各类联网智能设备13 000套，为9 000户渔民、11万亩鱼塘提供实时在线监测服务，“产业大脑+未来渔场”项目入选浙江省农业农村厅数字化改革第一批“优秀应用”，数字化养鱼新模式初步形成，探索出了一条数字化、信息化的淡水鱼养殖新路径。

3.2.2提升产业链流通效率

创新建立数字生态渔仓模式，打通与品牌饲料厂、动保、调水品、苗种等渔资采购合作。依托应用多部门数据贯通和归集，通过应用服务端，渔民可在线查询塘口价和市场批发价格，价格更透明。提供渔业保险、政策查询、金融贷款和证件办理等多项服务应用，渔民办事一键智达、涉渔服务一事集成。与叮咚战略合作在南浔建设渔业供应链基地，打造包括在安全品控、规格标准、供应稳定、低损配送、全程溯源方面5S级的水产供应链标准，全区水产品每年供沪20亿元以上。

3.2.3推进监管服务智慧化

以数字渔场建设为抓手，依托浙农码的数据归集、信息聚合和功能集成作用，做到“码”上查询、“码”上预警、“码”上溯源和“码”上营销，实现从生产、分配、流通到消费的全流程、全要素的服务全覆盖。全省率先赋码“南浔智慧养鱼一件事”，目前已赋码9 980个；实时监测全区1 200余个尾水治理点位，科学规划渔场管理禁限养区，全程可溯，确保水产品质量安全，实现“管得好、治得好”；精准服务健康养殖、鱼病防治、价格监测，实现“养得好、卖得好”，实现渔业产业服务流程再造。

3.3 坚持典型示范，增强渔业产业数字化转型头部引领力

大力引进知名企业，瞄准行业领军企业、上市公司等，引进一批引擎性“大好高”项目，赋能和促进渔业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升级发展。以近年来引进的数字渔业龙头企业庆渔堂为例，该公司是一家以物联网、大数据技术为依托的数字渔业科技和服务平台企业，以物联网水质健康管理服务为切入点，创新建立了数字渔村服务驿站和数字生态渔仓两大核心堡垒业务，通过数字化实现了水产品产供销高效融合的发展模式。目前，在长三角范围内已通过物联网实时服务超过12 000个鱼塘水质监控服务，鱼塘总面积超过15万亩，极大地降低了鱼塘的死亡率（﹤0.1%）和劳动强度（﹥50%），服务复购率平均在95%左右。同时，庆渔堂创新建立了基于数字生态渔仓的标准化供应链服务模式，分阶段逐步实现水产品“流通暂养”“品质升级”“仓养一体化”三种模式，从源头加强水质健康和投入品数字化管理服务，目前已和叮咚买菜、盒马鲜生、巴奴火锅、物美、三江等建立合作关系，2021年平台销售总额近1.2亿元。

3.4 加大政策引导，提升渔业产业数字化转型政企协同力

3.4.1强化政策引导

围绕数字赋能渔业“智”富，制定出台《南浔区数字渔业发展三年行动方案（2019—2021）》和《南浔区渔业转型升级和绿色发展实施方案（2017—2020年）》等，并编制了《浙江渔业产业大脑建设指南》《渔业产业大脑能力架构图1.0版》《浙农码（渔业产业大脑版）赋码赋色规则1.0版》等理论制度。

3.4.2强化金融保障支持

通过政府引导、企业为主体，在渔业数字化发展涉及的基础设施建设、金融保障、科技支撑和人才培育等方面，区财政每年安排2 000万元用于支持数字渔业发展。组建渔业科技金融服务中心，以区农合联为主体，建立“区农合联+渔资企业+银行+保险+养殖户”的多方参与金融综合服务平台，通过区农合联与金融机构合作，采用担保、企业直销、银行放贷、农户返利、风险基金共享的模式，为养殖主体提供快捷便利、价格优惠、服务多样的农业金融一站式帮扶，实现渔业养殖主体、配套服务企业和金融机构间融资服务的无缝衔接，解决养殖户面临的融资难、贷款难等难题。深入推广“绿贷险”等保险产品，探索渔业价格指数保险等新型产品，降低渔业养殖风险。

3.4.3强化公共服务能力

以菱湖渔业协会为核心，组建由苗种主体、生产主体、加工主体、饲料企业、渔资经销主体、科技服务主体、技术专家团队等组成的区级渔业产业联盟，相关镇成立分联盟，形成全区性的渔业产业联合体。鼓励渔业产业联盟等行业协会组织的建设，对成立的区级层面的渔业产业联盟、行业协会等组织，给予专项运行经费补助，对运行良好的水产重点镇成立的镇级联盟、协会，给予每年10万元运行经费。加大人才培养和引进力度，依托“产、学、研”合作培养人才，对入选“南太湖精英计划”的渔业科技人才，给予一次性奖励，用于培养“数字渔人”等专业人才。

3.4.4强化品牌打造扶持

加大对渔业品牌的扶持力度，在区域公用品牌方面，每年提供50万元补助资金用于区域公用品牌的打造宣传。在企业品牌方面，对新认定省级名牌的水产品品牌，给予10万元一次性奖励；对在省级农事展销会上获“金奖”（或等同金奖）的产品，给予3万元一次性奖励；在全国性的农事展销会上获“金奖”（或等同金奖）的产品，给予5万元一次性奖励；对于加盟“南浔知味”的子品牌，通过网络销售年线上订单达500万以上的主体，给予20万元一次性奖励。

4 以数字化带动渔业产业转型升级的对策建议

4.1 顶层设计、因势利导提升支撑力

深入贯彻《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十四五”全国农业农村信息化发展规划》等中央文件精神和《浙江省数字乡村建设“十四五”规划》省文件精神，牢牢把握农业科技驱动的着力点。立足本地产业发展实际，把政府有为、市场有效、企业有利作为推动渔业数字化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加强顶层政策谋划和制度设计，开展系统性深入调查研究，从发展定位、产业布局、基础设施、科技支撑等方面高位谋划、全盘布局，按照优势互补、突出特色、扬长避短、错位发展的原则，因地制宜制定符合本地发展实际，具有前瞻性、全局性、长远性的数字渔业发展路径和举措，谋划实施一批有带动性、引领性、支撑性的重大项目，有计划、有针对性推进渔业数字化建设，通过政府的有效作为促进市场作用的有效发挥，最终实现养殖户和企业受益[6-8]。建立数字渔业高质量发展工作推进机制，深化完善政府、养殖户、相关企业主体多方联动发展模式，健全相应的工作班子，调整充实力量，完善考核机制，加强政策引导，大力营造数字渔业创新发展的良好氛围。

4.2 科技赋能、创新驱动提升竞争力

科技创新是推动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是推进数字渔业加快发展的核心推动力。高度重视渔业产业数字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围绕数字渔业发展导向，结合本区产业实际，深入调查研究，排摸确定重点关键共性技术，加大主动创新力度，确定一批对渔业产业数字化转型发展有较大促进作用的科技项目，并纳入项目后备库，形成科技项目组织实施管理的良性机制[9-10]。大力聘请国内外专家进行培训指导，推动数字技术在渔业生产经营、加工流通、终端销售、产品追溯等全产业链的应用，全方位提高农业科技含量，使新技术渗透到产前、产中、产后各个环节，以科技创新应用推进渔业生产，提升养殖户和企业开展数字渔业生产经营的能力和水平，提高产业数字化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深入开展产学研合作，积极组织养殖户和企业与大专院校开展经常性、深入型、紧密型的科技对接活动，着力解决关键技术难题，加快科技成果转化。推进产学研合作，助力高校和科研院所共建科技创新载体，鼓励龙头企业与高校院所联合共建重点实验室、研发中心、科技成果产业化中心等创新载体。

4.3 创建示范、标杆引领提升带动力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实现数字渔业的快速推广和普及，龙头企业的标杆引领作用至关重要。通过建龙头、育龙头、强龙头、引龙头等样板示范、创建引领举措，多路径扶持发展有自主知识产权、带动引领性强、产业关联度大、成长性能好、竞争力强的数字渔业龙头企业。加快产业集群建设，重点扶持一批旗舰型、领军型龙头企业，形成“龙头企业+产业集群”的产业格局和完善的数字渔业创新体系，使其在相关行业内拥有知识产权与话语权。加强创建数字渔业养殖模式集成示范，重点推广一批“互联网+现代渔业”成功案例。加强数字渔业转型的宣传工作，及时总结一批典型案例和成功经验，创建一批示范基地，让渔业数字化可推广、可复制，同时加强政策宣传，形成数字渔业政策“人人知晓”“人人认同”“人人落实”的良好氛围。做好品牌打造扶持，加大对渔业品牌的扶持力度，在区域公用品牌、企业品牌方面，安排专门补助资金用于品牌的打造宣传。

4.4 多元投入、资源融合提升凝聚力

数字渔业的发展是一项系统复杂的工程，涉及多元主体利益。强化资源要素统筹，鼓励和引导社会各类资源参与其中，逐步探索构建以政府引导、市场运作、农户参与的数字渔业可持续发展模式。优化数字渔业发展环境，加大政策性支持力度，研究制定产业发展的优惠政策，切实搞好服务，推动渔业产业做大做强。加强农村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互联网技术在农村的普及和运用，弥合城乡“数字鸿沟”，以数字技术赋能农业高质量发展。强化金融保障支持，深化农业金融担保体系建设，探索多种形式的农业信用担保体系，解决数字渔业建设融资难、贷款难、担保难等难题。积极向上对接，谋划好一批符合国家、省、市产业发展导向的重点实施类项目，争取各级政府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积极开展渔业产业专题招商活动，吸引外来资本和民间资本参与数字渔业产业建设，为数字渔业发展注入强劲动力。强化数字渔业发展的人才支撑，积极培养和引进加快推进数字渔业发展的各类高技能人才，为渔业数字化转型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