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投入产出的保密工作建设研究

张湖波、周航 /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

边晓娟 /上海银行北京分行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9 次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底，我国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量达10.18 亿个，比2020 年末净增 7180 万个，在线办公用户规模达4.69 亿，较2020 年末增长1.23 亿。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普及提升了企业的信息化水平。但由于网络安全风险增加和相关人员保密素质不高等原因，国家秘密和商业秘密泄露的风险也随之加大。国家互联网应急中心数据显示，2020 年我国境内感染计算机恶意程序的主机约533.82 万台，信息安全形势十分严峻。为此，大量企事业单位，尤其是与国防科技工业相关的单位逐渐加强了保密管理工作。与此同时，政府部门还需要考虑在提高信息透明度的同时，如何保证保密信息安全。企业和政府对保密管理的日益重视促使不少学者开展了相关研究，一是关注制度、法律，构建保密管理综合体系；二是关注人员素质提升，建设保密管理人才队伍；三是关注保密技术手段应用，提升信息安全硬实力。当前保密管理的研究主要关注制度、人员和技术3 个关键要素，但大多是定性研究，缺少数据支持，且一般只分析制度、人员和技术的其中一项，缺少对3 个要素的整体分析，无法准确识别当前保密管理工作的主要短板，难以平衡市场经济条件下各要素的投入和收益，以达到最好的保密管理效果。

由于现阶段缺乏对国防科技工业信息保密投资与保密管理效果相关性的研究，保密投资的效果难以判定，投资方向不好把握，使得保密工作预算难以确定。因此，本文通过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对国防科技工业保密各要素投资与保密管理效果的相关性进行研究，明确不同种类的保密投资对保密管理效果的影响，为保密投资预算的确定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

1.变量设计

（1）保密投资的变量设计（自变量）

基于以往的研究可以发现保密管理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作，需要将制度、人员和技术等要素合理搭配。而缺少对三要素统筹的投资可能会导致保密管理效果不理想。因此，将保密投资分为对制度、人员和技术要素的投资。

保密管理的制度建设既包括国家宏观层面的法律法规制定和实施，也包括企事业单位自身的规章制度和保密文化。企事业单位的保密投资可以用于向员工进行保密工作重要性和规章制度的宣传，最终形成良好的保密管理文化。这部分保密投资属于日常型费用，是保密工作活动的支援性支出，将其定义为管理费用，主要包括保密管理工作的宣传费和为制定规章制度支出的调研费。

保密队伍建设是保密管理的重要内容，包括维持适当的保密人员队伍规模和提升保密人员素质的教育培训。为维持保密人员队伍规模需要对相关人员进行补助和奖励，有一些企事业单位还会通过聘请兼职人员或者召开保密工作评审会的形式提升自身的保密管理工作效果。所以，将队伍建设费用定义为组建和维持涉密人员队伍和提高涉密人员素质所支出的费用，包括人员津贴、表彰奖励费、咨询费、项目评审费和教育培训费。

良好的保密技术设备是保密管理的基础。信息化条件下的保密管理工作必须要以相关的技术设备为保障。保密技术设备一般包括安全技术和安全设备，如电磁辐射技术防护、防火墙等技术和信息存储介质、保密打印机等设备。同时，相关保密技术和设备还需要进行定期检查以确保性能可靠。所以，将用于保密技术设备的费用定义为技术设备费用，主要包括设备配备费、防护技术费和检查工具费。

（2）保密管理的变量设计（因变量）

保密管理的目的是保证涉密信息的安全，而涉密信息的泄露则类似于安全管理中事故的发生，都是由一系列因素叠加造成的，是一个“事故链”，可以用事故致因理论解释。因此，运用比较成熟的安全管理理论，将保密管理的效果分为“人”“机”“环”“管”4 个大类，作为评价保密管理的一级指标。

“人”是保密管理工作有效进行的根本。有学者建议设置专门的保密管理队伍以确保保密工作的专业性，还有学者明确提出领导班子对保密的重视程度是推动保密管理工作的重要因素。因此，“人”应包括领导重视和机构人员两个方面。

“机”是保密管理的物质依托。目前，很多科研单位存在着保密设施设备老化、更新换代慢的问题，容易受到新型病毒或解密技术的攻击。因此，企事业单位的保密介质和设备是衡量保密管理效果的重要指标。

“环”是指能够用于或者配合保密工作的设施建设。保密管理工作不是完全独立的，要依托于现有的资源条件。有学者根据实际保密工作经验指出，高密级的信息需要专门的人员、设备进行储存管理，低密级的信息则可根据需要利用已有设备进行有效管理。

“管”是保密工作的相关管理活动。目前研究比较多的管理手段是通过规章制度的实施保障保密效果，一些学者指出根据信息重要性进行保密管理是减少保密工作盲目性的有效手段，同时在档案管理领域，有学者也对文件的保密管理提出了具体建议。管理活动涉及最多的是通过会议活动、教育培训和检查奖惩等手段提高相关人员的保密意识和保密能力。

通过四大类9 个指标的体系构建已经基本能够反映保密工作的效果。9 个二级指标的具体内涵见表1。

表1 保密管理效果的二级指标内涵

2.样本选取与数据处理

为了开展国防科技工业保密投资与保密管理相关性研究，设计了调查问卷并向与国防科技工业有关的企事业单位分发。问卷包括两大部分内容：一是企业基本情况，如企业性质、营业额、员工总数等；二是问卷主体内容，即与保密投资和保密效果相关的问题。为了保证问卷的专业性和完整性，在正式调研前先在10 家相关单位进行了预调研，并将预调研过程中反馈发现的问题进行改正，最后形成保密管理投资与保密管理效果研究调查问卷。

问卷下发前通过某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等主管单位给相关单位发出调研通知，通过电子邮件向各企事业单位保密管理工作相关负责人或主要责任人发放，在问卷填写完毕后需要被调研人填写个人联系信息以保证能够对问卷进行回溯。过程中共发放问卷312 份，除去部分未返回和信息遗漏严重的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97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95.2%。经统计，样本企业每年的生产研究工作都有保密需求和保密专项投入，且保密工作量占到某市保密工作量的一半以上，基本能够代表国防科技工业的保密投资和保密管理情况。样本的基本信息统计情况见表2。经信度检验和效度检验，样本数据可用。

表2 样本企业基本信息

二、建模与分析

保密投资与保密管理之间具有较复杂的多因素交叉关系，很难用单一变量之间的关系表示。另外，在问卷填写时不免会因为有些企事业单位的数据填写不准确使得后期数据处理产生误差。传统的统计方法都无法解决这些问题，而结构方程模型（SEM）在解决社会科学研究遇到的问题方面有很大优势，它能够处理多因果关系和潜变量问题，允许更大弹性的测量模型，并可以估计整个模型的拟合程度。因此，选择结构方程模型作为寻找保密投资与保密管理相关性的主要方法。

将调研数据在构建的理论模型中运行，分析得到国防科技工业企事业单位保密投资与保密管理因素间的影响关系并发现以下规律：

在全部施加影响因素中，正向影响出现频率最高的两项因素依次是队伍建设费用、管理费用。这表明，在保密管理的投资上，队伍建设费用的增加能够较好的提高管理水平，所以增加直接队伍建设费用的投资对保密效果的提高具有重要作用；此外，管理费用的增加也能够适当提高保密管理效果。

在全部施加影响因素中，反向影响出现频率最高的两项因素依次是技术设备费用、管理费用。这说明，技术设备费用的投入不应太多，需要改变投入即可产出的观念；此外，管理费用与保密管理的效果直接相关性可能不是很大，管理费用的增加有可能挤占队伍建设费用，使得保密管理效果下降。

保密管理是一个系统工程，保密管理的“人”“机”“环”“管”之间存在着相辅相成的关系，任何环节的疏漏都会限制其他环节的有效性，尤其是在当前企事业单位保密投资总额有限的情况下，过多的将资金用于不合适的领域可能会挤占薄弱环节的资金投入，带来不利的保密管理效果。

三、管理建议

综合以上研究结果与结论，对国防科技工业企业的保密投资管理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增加队伍建设费用的投入。当前，我国保密管理的主要短板在于涉密人员的保密意识不强和保密能力不足。增加队伍建设费用投入，积极组织涉密人员的业务培训和对其他保密优秀部门、单位的调研学习，提高涉密人员保密意识和能力，并通过及时的监督检查以及对保密工作先进个人的奖励，营造良好的保密氛围，构建保密文化。

二是适当减少保密相关技术设备的投入。长期以来，许多单位偏爱对保密相关技术设备的投入，认为高新的技术、设备是保密管理的根本保障。但是，由于大量的技术设备费用投入挤占了队伍建设费用等的投入，使得涉密人员素质低和技术设备使用要求高的矛盾突出，限制了保密管理的整体效果。所以，国防科技工业企业应适当减少当前的技术设备费用投入，将资金更多地用于保密管理等。

三是适当调整保密相关的管理费用。保密相关的管理费用主要是指保密的宣传费和调研费。其中，保密相关的宣传费用有其两面性。增加保密相关的宣传费用既可能提高涉密人员的保密意识，也可能麻痹涉密人员的思想，还可能挤占其他保密投资。相关企业应根据对涉密人员保密意识的调查情况适度增加或减少保密相关的管理费用。

四是各项保密投资应保持均衡。保密管理是一项系统工作。虽然就目前来看队伍建设费用的投入需要增加，但也不能矫枉过正。“人”“机”“环”“管”协调才能保证最好的保密效果，任一环节的缺失或不足都会影响系统的整体功能。国防科技工业企业应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查缺补弱，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保密投资规模及方向。

国防科技工业的保密管理工作关乎国家安全和企事业单位的竞争力，是一项需要统筹硬实力与软实力的系统性工程。本文研究探索了在保密投资有限的情况下如何最大程度地发挥保密投资的作用，通过实证研究，建议在当前形势下不应盲目投资硬件建设，而应更加重视人员素质等软实力投入。同时，希望研究结果也能够为非国防科技工业领域企事业单位的保密管理工作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