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不应是学生变“笨”的地方

□张晓华

美国教育改革的领导者约翰·霍特曾作出过这样的判断：学校，是一个让学生变笨的地方。仔细想想，似乎有一定道理。学生在没有进入学校之前，认识事物，学习语言，有着非常明显的进步，特别重要的是，学得愉快，学得自主。但进入学校之后，慢慢地，很多学生的自信和快乐变少了，对学习的兴趣减弱了。在课堂上，看到最多的不是学生的成长，而是学生的失败。学生不是越学越聪明，而是一点点变“笨”。对此，我们有没有进行反思呢？

比如，《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一课中有这样一段话：“走到离伯父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看见一个拉黄包车的坐在地上呻吟……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其中，“饱经风霜”无疑是理解这段话的关键。有一位教师是这样教学的。他先问学生饱经风霜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学生说，指一个人吃饱了风，吃饱了霜。教师气得马上脸一沉：“风霜是用来吃的吗？动动脑子，好不好！”第二个学生说，饱经风霜就是形容一个人吃了很多苦头。教师的脸马上多云转晴，但还是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问：“谁查过字典？谁还有更准确的答案？”第三个学生说：“老师，我查过！饱经风霜就是形容一个人经历了很多的艰辛和磨难。”这下教师才满意，赶紧让他领读标准答案。

以上教学，既看不到教师的引导，也看不到教师的启发。没有肯定和鼓励，教学围着标准答案、考试转，压抑学生的个性，束缚学生的思维、情感。类似的课堂现象还有很多：有的教师只顾着完成既定的目标和任务，追求“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有的教师则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塞”给学生，既不管学生能不能消化，也不管学生需要什么……这样的教学能使学生变聪明吗？长此以往，学生当然只会越学越“笨”。这难道不应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吗？

作为对比，来看王崧舟老师对“饱经风霜”这个词语的教学。第一步，请学生闭上眼睛，想一想生活中有没有看到过饱经风霜的脸。第二步，请学生不使用“饱经风霜”这个词语，用自己的话说一说车夫的脸。第三步，请学生说说能从车夫饱经风霜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什么。学生看出车夫的苦累、家庭的穷困等等。第四步，请学生想想如果自己在现场，会怎么做。在学生充分交流后，教师又引回课文，让学生看看鲁迅先生是怎么对待车夫的。

教的是同一个词语，但教学过程却有天壤之别。如何激活学生的情感和思维？如何让学生在语言实践中提升语用能力？如何让学生发现语文学习的意蕴和魅力？如何让学生越学越聪明？王崧舟老师的做法作了最好的演绎和说明：充分调动学生学习的热情，给学生的学习留下足够的空间，更为关键的是，语文学习的过程比结果重要，积极主动、身心愉悦、思维灵活比标准答案和分数重要。明白了这一点，我们的教学才能如王崧舟老师说的那样，不会让“语文的形象被淡化、语文的想象被禁锢、语文的灵性被扼杀”，从而让学生在语文学习中更主动、更感性、更聪明。

课堂，不应是学生变“笨”的地方，而是学生成长的地方。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一定都有一扇成长的门在虚掩着。作为语文教师，我们要在课堂上想方设法地找到这扇门，然后轻轻地把它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