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实践与创新

2023-09-20 13:47朱士涛
老区建设 2023年8期
关键词:城市社区

[摘 要]社区治理效能与治理质量,直接影响人们的安全感、幸福感和归宿感,也牵引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实际走向。新时代推动城市社区分类治理,提升城市社区治理精准化、精细化水平,是城市社区治理的重要内容和发展方向。南昌市西湖区作为民政部第四批全国社区治理与服务创新实验区,将“治理精细到小区,服务精准到群体”理念融入社区治理全过程,形成既有共性又独具特色的城市社區分类治理经验。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在社区信息收集反馈、资源分析整合、资源配置效能与科技支撑力度等方面仍需要进一步优化,以提升社区治理效能。

[关键词]城市社区;社区治理创新;社区分类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2.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544(2023)08-0071-10

[作者简介]朱士涛,江西科技师范大学讲师,江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江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时代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效能提升研究”(23DJ16);江西科技师范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2022年度专项招标课题一般项目“人工智能在城市社区治理中的运用研究”(ZX-yb2204)

一、问题的引出与文献回顾

社区是社会运行的细胞,是基层社会重要组成部分,社区治理效能与治理质量直接影响基层社会稳定有序和国家长治久安。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结果显示,2022年末,我国城镇常住人口达到92071万人,比2021年增加646万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5.22%,比2021年提高0.5个百分点,城镇化空间布局持续优化,新型城镇化质量稳步提高。[1]大量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学习工作生活,不仅使城市社区人口基数增大,它还意味着城市社区服务数量、服务质量、服务效能等内容需要不断提高。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需要,给人民群众打造一个安全有序、环境优美、和谐宜居的社区公共空间,新时代对城市社区治理理念、治理思路、治理机制和治理技术等方面都提出全新要求。

中国改革开放40多年来,基层社会治理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社区作为国家治理的基本单元,随着社会发展和社区居民需要在治理思维与治理模式上不断变化、不断改进。我国城市社区治理思维和治理模式的变革路径,基本沿着“统治—管理—治理”的发展逻辑展开。特别是进入新时代以来,党和国家尤其重视社区工作、关心社区治理、关注社区发展。党的十八大首次把“城乡社区治理”写入党的纲领性文件,标志着我国社区治理进入新发展时期。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指出,“完成党领导下的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全面提升城乡社区治理法治化、科学化、精细化和组织化程度,推动城乡社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2]。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进一步强调“推动社会治理和服务重心下移,把更多资源下沉到基层,更好提供精准化、精细化服务”[3]。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提高市域社会治理能力”[4]。从党和国家出台系列纲领性文件充分说明新时代做好城市社区治理工作的现实意义和价值。特别是当前城市社区类型从单一走向多元,社区治理从传统走向现代,社区服务从“普惠式”向“专业化”转变,形态多样的社区要求实施多元化社区治理策略,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则是一个有益的探索和选择。[5]新时期推进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在社区治理模式、治理方式上予以创新,提高城市社区治理精准化和精细化水平,将成为城市社区治理实践探索的重要发展方向。

城市社区分类治理作为社区治理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界对这一问题有大量学术探讨。关于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讨论主要围绕以下两个方面展开。一是为何以社区作为分类标准和治理空间。有学者认为,社区的产权结构、产品特性和社群特性等都是影响社区治理政策选择的重要变量[6],所以把社区作为一个治理空间符合社区差异化的现实要求。二是社区分类治理类型划分。从斐迪南·滕尼斯到马克斯·韦伯,再到当前众多学者,对于社区分类研究给予了高度关注,社区与社会被划立为两类有显著差异的研究对象,而组织形态和人际关系是衡量和界定的标准。[7]当前学术界对于社区分类标准主要有以下几种:根据城市化发展过程进行分类,把社区分为城市社区与农村社区,可以将农村社区和城市社区再次细分为城中村社区、商品房社区、老旧社区、产业型社区和外国人集中社区[8];根据地理区位差异,将特大城市社区划分为单位社区、旧城社区、城中村社区和城乡接合部社区等类型[9];根据社会空间特征,将特大城市社区划分为均质型社区、异质型社区、并制型社区与转制型社区[10];根据历史发展脉络,将城市社区划分为传统街坊式社区、单一单位式社区、综合混合式社区、过渡演替式社区和现代商品房社区等类型[11];根据“社会交往度”和“资源活跃度”作为分类标准,对城市社区分为低社会交往度—低资源活跃度的社区、高社会交往度—低资源活跃度的社区、低社会交往度—高治理资源度的社区、高社会交往度—高资源活跃度的社区[12]。从学术界对社区分类标准的不同观点可知,对于社区分类的标准尽管有很多研究,但仍然没有对社区分类标准达成共识。当前,一些城市对社区分类治理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实践,但学术界对社区分类治理理论研究仍在初始阶段,缺少对地方实践进行一个系统深入的实践剖析和理论总结。众所周知,教师实现良好育人效果要做到有教无类,医生也不能拿同一副药方治病救人。新时代城市社区治理过程中也需要根据不同社区类型进行分类施策,实现城市社区治理科学化、精细化、精准化。为此,需要学术界对不同区域的社区分类治理进行理论归纳总结,挖掘出既体现地方治理特色,又有社区治理共性的分类治理措施,以对其他地方城市社区治理提供可推广、可借鉴、可复制的社区治理经验。

本文采用个案研究方法,基于南昌市西湖区社区分类治理为案例,从实证角度分析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实践形态。为避免案例泛泛而谈,“不仅需要面向案例所呈现的经验事实提出研究问题,更需要面对已有的理论知识提出研究问题”[13]。所以,在充分呈现案例事实的基础上探讨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实践形态,主要分析的问题为:城市社区分类治理有效实施的行动逻辑有哪些?立足于全国社区治理需要,以此形成可推广、易借鉴的范本,做好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实践路径是什么?

二、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在南昌市西湖区的实践成效

进入新时代,城市社区治理呈现出社区类型异质化、社区居民需求多样化、社会问题社区化的现状特征。在此背景下,城市社区分类治理作为一种新的社区治理理念,成为社会各界关注重点。为此,南昌市西湖区进行了积极探索,取得了丰富实践成果。

(一)西湖区社区分类治理具体措施

西湖區政府根据自身“一河两岸、一区两城”的实际,结合社区房屋性质、人口密度、环境设施及居民结构要素,把小区分别划分为单位型小区、老街坊小区、保障性小区、安置型小区、商品房小区五种类型。西湖区政府根据不同类型小区的优势、短板和特征,考虑不同类型社区居民特点及需求差异,制定针对性治理方案和措施,配套个性化治理方式和方法,在社区治理资源配置、社区服务供给、社区居民自治等方面实施共性与差异化相结合的治理措施,极大提高了社区治理精细化程度和精准化水平。

(二)西湖区社区分类治理实践成果

南昌市西湖区2019年入选民政部第四批全国社区治理与服务创新实验区以来,社区分类治理经过多年实践探索,在社区基础设施、居民自治能力、社区居民满意度、社区治理资源整合等方面取得明显成效,为城市社区分类治理进一步探索实践打下坚实基础。

1.社区公共服务能力与服务质量明显提高。“城市社区是城市居民生活的特定场域和公共服务供给的基本单元,提升公共服务供给水平是创新城市社区治理、增强城市治理能力的重要目标和中心任务。”[14]随着我国经济社会迅速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对公共服务的需求呈现出要求高、差异化、个性化和多样化的特点。社区公共服务既是社区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实现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动力要素。党和国家把提升城市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和供给能力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政府持续将治理政策资源下沉到基层社会,给城市社区服务供给注入了发展动能,指引了前进方向。

西湖区政府在社区治理与服务创新的过程中,把社区服务放在社区治理重要位置,改进治理方式,强化资源下沉,提升服务质量,打造了一批社区服务精品项目,提升了社区居民满意度和幸福感。在城市社区分类治理背景下,社区公共服务在以下几个方面得到显著提升:一是在公共服务条件上不断完善。西湖区通过老旧社区改造、幸福微实事、“1+5+X”①社区邻里中心等项目为抓手,社区公共基础设施和服务场所得到明显改善,特别是老旧社区面貌焕然一新,居民日常生活得到极大便利。二是在公共服务内容上不断丰富。政府部门践行“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的治理理念,根据不同社区资源禀赋情况,通过购买服务,引进不同类型社会组织、公益团体参与到城市社区服务中来。例如,社区食堂、社区养老服务、家政上门服务等项目逐渐铺展开来,社区服务内容实现有效拓展。三是公共服务方式呈现多样化。社区服务方式除了传统线下服务,还增加线上服务,以及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服务方式。例如,西湖区针对社区高龄独居老人等弱势群体下楼难等问题,线上线下相结合,逐步建立了“365快递式服务”体系,居家老人只要在家摁下服务需求键,就有对应志愿者上门服务。

2.社区居民自治能力得到不断提升。社区居民是社区治理的主体和动力来源,社区治理得好不好,关键依靠社区居民有效参与。居民自治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社区居民实现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监督、自我服务的重要形式。从当前社区自治实践看,社区居民参与度不高,积极性、主动性不强,大部分人一直扮演冷漠的第三者角色,影响城市社区治理共同体构建。所以,有效激发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意识,是社区健康持续发展的根本动力。马克思认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5]。城市社区居民自治参与性不高,其主要原因是没有把社区居民的切身需求融入到社区居民自治全过程。同一社区居民的共同利益、基于住房的经济利益和由公共生活秩序产生的公共利益等,这些利益构成居民自治的动机,需要通过居民自治加以激活和实现。[16]

西湖区政府以解决居民需求为导向,以居民最关心、最需要解决的利益关切为出发点,进行分类施策,在老旧社区、保障性社区实施“幸福微实事”项目。“幸福微实事”是社区居民根据需要列出差异化需求清单,决定权在居民,由居民协商定夺,政府负责买单,即“居民点单,政府结账”模式。例如,化粪池改造、增加停车位、点亮楼道灯等问题都运用这一方法。他们的共同特征都与居民生活息息相关,与每个人的利益紧密相连,居民对于自己提案能否通过显得格外上心。西湖区通过“幸福微事实”的实践,增强了居民走出家门、献言献策的愿意。提升了居民对社区居民自治价值的认识和理解,锻炼了社区居民自治意识和自治能力。

3.社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归属感显著增强。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所理解的社区理想是基于传统意义上人们守望相助的社会生活共同体,是“包含了舒适感、识别感、安全感、交流感、成就感等精神和生活的意义”[17]。这不仅是过去居民所追求,也是现代城市社区居民所向往的生活形态。由于城市化不断推进,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行业人员聚集到同一个社区,增加了居民之间的陌生感和疏离感。人们之间冷漠程度提升,阻碍了社区居民对社区的情感认同,增加了治理成本。所以,在探寻社区治理目的时,不论是政策制定者,还是社区治理参与者,都要回归社区治理初心,即创新“社区治理和社区自治,都不是社区建设的目的和根本目标,而是要把社区建设成为人民生活的共同体和具有归属感、认同感的社会单位”[18]。只有社区居民对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不断增长,才能提升社区居民幸福感、归属感和满意度,两者为正相关关系。

所以,政府部门要掌握打开邻里之间的心防、冲破居民之间的疏离与冷漠的技能,社区治理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是新时期对基层政府的新要求。西湖区在分类治理的过程中,特别重视社区社会资本创造和积累,根据不同社区的实际情况,开展不同文化活动,制定不同的文化服务供给方案。例如,在安置型小区,开展“文化润家”活动,建村史馆,留住居民共同生活记忆;在商品房小区,因为邻里互动不足,开展邻居入门互访活动;在物质资源比较充足的单位小区和商品房小区,鼓励社区创办报刊等文化产品,讲社区变化、说身边故事、传居民心声。调研发现,居民对社区建设最满意的地方是邻里关系融洽,社区文化建设丰富多样。所以,根据不同社区属性与构成要素,制定各种制度机制,以不同形式开展形态各异社区文化活动,不但增强了社区居民的荣誉感,还增进了社区居民彼此的了解,增强了互信,建立了良好的邻居关系。一种密切、和睦、融洽邻里关系的建立,是社区社会资本的重要内容,是解决社区居民矛盾与社区治理问题的重要基础。

三、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实践有效性的行动逻辑

通过对南昌市西湖区社区分类治理实践探索予以总结归纳,可为中西部城市乃至全国城市社区治理与服务创新提供有益参考和借鉴。西湖区在社区分类治理的过程中,实现了对社区居民高效精准的供给服务,有效解决了社区治理存在的堵点、难点和痛点问题。

(一)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城市社区治理理念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任何成功实践探索,都需要科学理念做指导。从社区统治到社区管理,再到社区治理,治理内涵的差异体现不同时代的社区治理理念。不同的社区治理理念必然会探寻出不同的社区治理路径,塑造形态各异的社区治理模式。从当前社区发展看,当前社区治理大致存在四种社区治理模式,即行政主导模式、社会参与模式、专家干预模式、多元共治模式,这些理念都忽视或没有凸显居民主体性,为了进一步激发居民主体性,需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治理理念。[19]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强调社区之间的差异性,突出社区居民主体性,以社区居民需要为出发点,社区治理措施从“一刀切”“大漫灌”,朝差异化治理路径演变,究其根本缘由是以人民为中心治理理念的驱使。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不断发展进步,社区居民需求呈现高质量、多样化特征,这必然与政府原有的治理理念和治理能力产生很大冲突。政府部门是固守原有经验还是勇于创新,考验着政府部门的智慧与魄力。西湖区社区建设取得了一些成效,其中关键是相关职能部门的社区治理理念紧跟时代发展要求。西湖区在社区实践探索中,无论是对社区居民服务方式的不断改进,还是对社区治理实际困难的克服,其价值支撑是以人民主体为核心的社区治理理念的树立。城市社区治理需要依靠理念指导实践,很多城市社区治理陷入停滞发展状态,甚至从欣欣向荣转向一片萧条,主要是因为思想落伍,导致行动滞后。所以,基层政府部门需要树立正确的社区治理理念,任何政策措施都要坚持以人为本,突出人本属性,强调人民主体,“从人民群众最关心的事情做起,从让人民满意的事情抓起”[20],就能获得民众支持。

(二)社会组织融入城市社区发展

城市社区治理过程中,“民生需求日益多元化,但资源提供方式相对单一;社会矛盾日趋复杂多样化,但化解方式相对单一等矛盾冲突”[21],使政府难以高效完成居民所有社会发展需要,这为社会组织融入社区提供发展契机。当前社会组织无论自身发展,还是外部社会环境都有了很大进步和改善,是社会发展建设的重要力量,成为城市社区治理的重要参与主体。把社会组织有效融进社区治理是走出发展困境的重要路径选择。社区组织的“大量涌现以及对社会治理的广泛参与,是政社关系不断调整的体现,也是社会力量不断彰显自身价值的结果”[22],特别是居民利益多元化、社区居民需求多样化的背景下,更需要各种社区组织的参与,让专业队伍走进社区,让专业技术服务居民。

面對新时代社区居民发展需要,西湖区在反馈社区居民需求,增加社区服务供给过程中,注重角色转换,凸显出社会组织参与的重要性,从社区服务的供给方变成监督者,实现供给服务专业化、精准化,最大限度提升资源利用率。为此,需要思考什么样的事情交给社区组织,社区需要哪些社会组织,如何培育社会组织,如何给社会组织发展营造一个良好发展空间,以及怎样对参与社区治理的社会组织予以相应的监督。西湖区为了实现社会组织持续有效参与社区治理,对社会组织及其社区服务项目在“引”“培”“管”上下了功夫。一是引进社区居民急需,具有相应服务资质的社会组织;二是打造宽松的社会组织发展空间,提供相应活动场地和发展平台,逐步建立社会组织发展的健康机制,从制度上为其保驾护航;三是坚守政府管理监督职责。政府部门主要监督任务:一方面,对于社会组织进行分类管理,使其与社区分类治理相适应;另一方面,对社区组织服务项目落实承担监督责任,建立具体责任追究机制,做到能够引进来,并确保管得住、管得好。

(三)建立专业化社区治理队伍

再宏伟的发展目标都是由不同个体来完成。面对新时期愈加复杂多变的城市社区治理环境,增加抵御社会风险的能力,实现社区善治发展目标,离不开一支专业性强、素质过硬的社区治理队伍。城市社区治理队伍视野决定了社区治理的发展方向,社区治理队伍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社区治理质量和治理目标的实现程度。城市社区分类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既需要从宏观上统筹社区治理各要素,区分共性与差异化,又需要从微观上通过特有平台或具体程序将社会资源与居民需求予以精准对接,这些工作顺利落地都需要专业化社区工作者队伍有效参与。

关于社区治理人才队伍建设问题,西湖区主要通过以下三个方面进行:首先,严把入门关,优化社区治理人才结构,把具有相关专业、获得相关资质、热爱社区工作、具有一定年龄优势的专业人才引进到社区治理队伍之中。其次,对现有工作人员进行专业化培训。从培训对象上抓重点、抓关键,重点培训社区主要负责人,社区工作要做好,社区工作主要负责人能力要过硬;从培训时间上,缩短培训时间,提高培训周期;在培训内容上,强调服务意识、服务技能培训,强调服务质量和服务品质呈现。再次,建立专家聘任制度。社区治理早已成为知识化、技术化、专门化的社会领域,政府积极与当地高校、科研院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对于社区治理工作中的重点和难点问题聘请专家学者“把脉”,发挥他们的技术专长,为社区发展问题出主意、想办法、解难题,不断进行理论提炼、经验总结,在政府部门、专家学者和社区工作者之间形成理论与实践的良性互动。[23]

四、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优化路径

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在有些城市积累了一定实践经验,但仍然面临很多共性发展问题,尤其是在社区分类标准制定、社区资源匹配、信息技术应用等方面需要进一步优化提升。

(一)进一步提高社区分类治理信息收集和反馈能力

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关键是真实准确了解不同社区实际情况,顺应社区服务精准化和精细化的发展要求,以满足居民生产生活需求。当前众多基层社区治理部门对数据收集、数据整理与数据分析在社区治理中的价值意义认识不充分。尽管分类治理在有些地方取得了一些实效,但仍是处于前期探索阶段,需要建立规范有效的社区信息收集、整理、反馈治理机制,把治理经验转化为治理体系,以提升社区治理效能。对此,需要关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不断完善社区基本信息,“以大大小小的网格为单元充分采集涵盖人、事、组织、房、地、物等要素的数字信息”[24],为社区分类治理提供科学精准的基础信息数据。二是要制定完善的社区居民、社区干部信息收集机制,并予以归纳分类。三是区级、街道相关部门要定期深入社区、走访居民,对社区收集的信息和居民反映的问题予以核对复查,提高收集信息准确率,并针对具体问题予以反馈。[25]

(二)进一步提高分析挖掘社区资源优势能力

城市社区分类治理需要分析社区资源,提高资源精准配置,以发挥最大治理效能。一方面,社区进行分类治理包含着对社区治理的整合与挖掘。在社区中,存在着各种不同的资源,这些资源主要有物质资源、精神资源、人力资源,以及综合资源等。[26]在进行社区资源分析过程中,对于社区物质资源与人力资源比较容易进行总结分析,但是对于社区精神资源分析认识不明确。另一方面,除了社区内部资源,还要进一步挖掘社区外部资源,政府要“组织、引导和推动企业、社会资本进入社区,进行社区资源整合”[27],社区尤其要注重与驻区单位的联系互动,彼此多交流、多走动、多了解,形成各种资源的共享与优势互补。所以,城市社区资源的挖掘与积累,必然需要居民之间的联通、驻区单位与社区之间的联动、社区居民与政府部门之间的有效互动。

(三)进一步提升社区资源有效配置能力

西湖区社区分类治理过程仍然是对社区居民的基本服务需求或供给矛盾上进行类别划分。这种资源配置方式还是低层次、单线条的发展模式,对于整个社区资源的了解不深入,因此需要对社区人、财、物等资源进一步细化归类,明确社区治理与服务的供给边界和责任划分。城市社区治理边界不清,就会形成责任不明,效率低下的问题,最后产生一笔糊涂账,影响社区治理效能提升。当下城市社区居民需求多样,各种矛盾交互混杂,矛盾产生原因更是复杂多变,多部门重合交叠之处数不胜数,众多社区治理问题单方主体方面难以有效解决,需要整體统筹,细化责任,落实到底,形成城市社区治理合力,方能显现治理成效。

(四)进一步提升科技保障支撑能力

随着互联网、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进步,极大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交往行为,这对社会治理方式产生巨大影响。新时代实现城市社区治理能力现代化,必然离不开现代信息技术的使用和角色发挥。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28]。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运用大数据促进保障和改善民生,让百姓少跑腿、数据多跑路,不断提升公共服务均等化、普惠化、便捷化水平”[29]。在城市社区分类治理中,“互联网+”、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都在社区得到广泛运用。但是存在普及化程度不高、发展不均衡、数据运用与政策制定的作用发挥不足。在未来城市社区分类治理中,有效发挥现代信息技术工具需要注重以下三点:一是社区工作者要充分认识现代信息技术在社区治理的价值意义,充分利用好现代信息技术工具在社区分类治理中的作用。二是加大城市社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逐渐建立社区信息服务管理平台,为社区信息收集、信息处理、信息反馈提供技术支持。三是形成更高层次数据平台的互联互通,实现城市社区治理数据共享,减少不同部门、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群体“数字鸿沟”的扩展,让现代信息技术服务社区居民,提升社区分类治理的治理效能。[30]

五、结语

城市社区分类治理是基于社区异质化和社会问题社区化的现状考察而提出的一种新的社区治理理念。“结合社区发展差异以及治理主体差异,推动分类治理将是未来社区治理的发展方向。”[31]中国很多城市在社区分类治理方面进行了一些有益探索,但在分类标准、资源协调配置、资源的挖掘、寻找城市社区治理真正痛点等方面,仍然需要进一步梳理改进。在具体的改进措施上,需要新的体制机制予以保障,需要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的作用。当然,城市社区分类治理在关注差异,寻找城市社区发展短板,梳理城市社区发展痛点的同时,并非只强调差异,而忽视发展共性问题,否则就没有科学理解共性与个性之间的辩证关系。城市社区分类治理措施的制定,都是在整体发展、全局发展的前提下进行治理措施与供给需求的精准调整。所以,要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根据实事求是的工作方法,精准把握城市社区资源禀赋,制定符合本地发展需要的制度规范、方针政策,探索出一条具有实践推广价值和运用借鉴价值的社区发展之路,是未来城市社区分类治理的重要议题,这样才能为开创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的社区发展道路贡献智慧和力量。

注释:

①即建设1套适合保障服务体系,建设幼儿园、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医疗卫生服务站、便利店、文化服务中心等5类便民利民服务设施,建设x个便民服务功能拓展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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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and Innovation of Classified Governance of Urban Community:

Take Xihu District of Nanchang City as an Example

Zhu Shitao

Abstract: The efficiency and quality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can directly affect people's sense of security, happiness and sense of belonging , and also drive people's actual aspirations for a better life. Promoting classified governance of urban communities in the new era and improving the precision and refinement of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are important contents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s of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Xihu District of Nanchang City is the fourth batch of national community governance and service innovation experimental areas of the Ministry of Civil Affairs, it integrates the concept of “fine governance detailing to the community, accurate service right to the target group” into the whole process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and forms a common and unique experiences in classified governance of urban community. The classified governance of urban community still needs to be further optimized in the aspects of community information collection and feedback, resource analysis and integration, resource allocation efficienc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upport and so on, so as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Key words: Urban community; Innovation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 Classified governance of community

[责任编辑:熊文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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