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水(外五首)

2023-10-12 12:55宋德源
青年文学家 2023年24期
关键词:湖面风筝天空

宋德源

我的家乡也多水

但我未料江南的水

是那种别样的韵致

在堂前屋后  青瓦白墙之间

往往淌过一泓清流

仿佛一只银白色的猫

悠然地穿梭在熟悉的人群当中

轻巧的乌篷船平顺地滑过

溯河而上  蜿蜒曲折

总见夹岸柳絮飘飞  草木葱茏

古老的渔村巷弄

刻满沧桑的石板路

给人以岁月的纵深感

忽地眼界一阔

随波汇入了宽广的湖面

梅子熟了的时节

少不了缠缠绵绵的烟雨

湖面上便生起轻纱般的雾气

缥缈迷离  如水墨画卷

芦苇丛中呆立的水鸟

闲看湖中披蓑的舟子

琴声悠扬的湖心亭

隐入了一场朦朦胧胧的烟雨

古城的风

下了飞机  穿过一条著名的河流

来到了这座不知名的古城

确是一座小而古的城池

并不高大宽阔的城墙

却伤痕斑驳  彰显沧桑

到底守了多少年  多少人

护城河里淌过的英雄的碧血

汇入了哪一湾江河

城门上的铜钉

经受了多少刀斧的砍斫

远眺城楼上的箭垛

仿佛耄耋老人的牙齿

危脆枯槁缺失

然而  上边仍旧支着昔日的战旗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有疾风由东至西刮过

城楼四面便猎猎作响

古时候象征图腾的瑞兽们

在迎着风尽情地咆哮

狂烈飞舞的身姿

尽显远古传说中的威神

此时的古城

犹如原野上疾驰的雄狮

在北方的冬天溜冰

我终于见识到了北方的冬天

那才真正像个冬天

三九严寒  滴水成冰

张嘴说话都喷着白烟

手指被凍成十根钢爪

我把自己裹成了圆球

树上的枝条早已卸下了叶子

光秃秃的  时不时给天空搔痒

我所最喜见的  是冰封了的湖面

好阔气的一面银镜

任由一双双冰刀在上边撒野

还记得第一次踏上冰面  战战兢兢

唯恐冰裂落水

朋友说  坦克来了也无妨

底下隐约可见冻鱼与水草

我半信半疑地穿上了冰鞋

在刀痕交错的冰面上打战

像个醉汉跌跌撞撞

年少时曾在水泥地上栽过跟头

磕去了一角洁白的门牙

从此  我再也没有穿过旱冰鞋

我相信冰刀的牢靠

相信湖面碧波的温柔不过时

远处有一位舞者在跳跃  飞旋

优美的身姿带起了晶莹的冰沙

她赢得了热烈的喝彩与掌声

摔倒  再起来  如此反复无数次的我

依然相信  终有一天我会像她一样精彩

长尾风筝

那时候的天总是蔚蓝得像一块宝石

干净  澄澈  仿佛梦中的天幕

有时一觉醒来

凭空生出了许多白云

一块一块  宛若发亮的羊脂玉

一年一年  我就这样懵懂地挥霍

如今才懂得  我曾经富足得像个王子

我仰慕天空的秀丽

向往云朵的自由自在

可惜没有与天相接的梯子

于是我决定委派我的使者

向天空递送我的情意

我取来泛黄的旧报纸

依照哥哥前面所教的工序

打造属于我的使者—风筝

它总是圆圆的身躯  长长的尾巴

大人们说不出它像什么

我认为它像极了蝌蚪

但我不要求它一定像什么

有时为它加上两条长长的尾巴

如同两只柔软的手

轻抚着蓝天白云

风筝越飞越高

尾巴也越接越长

像纤细的水草

在云朵的身边摇曳

手中的长长的细线

向我传回了天空的长情的问候

祖 屋

在村子边缘的一帘竹林后边

有一片无人居住的古屋

即便在日间那里也非常寂静

随处可见断壁残垣

低矮的土坯墙

如同战后的垒墙

只剩一些青石红砖砌成的宅院在坚挺

屋檐下边的方石

久受雨水的击打

留下一排排小坑

齐膝的杂草夹着石板路向前延伸

就连屋顶上的瓦片

也盛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草

这里的小动物惧人

一有异动便四下逃窜

传闻还有黑蛇常在屋顶游走

大人时时嘱咐孩子不可靠近

孩子们心中有了强烈的畏惧

却也伴生了莫名的好奇心

后来他们渐渐明白

这是祖屋—祖上生活过的地方

有一年的盛夏

他领了几位意气相投的伙伴

以大无畏的勇气

闯进了这片禁地

当他们手持木棍准备与毒蛇搏斗的时候

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地上和屋顶  开满了红艳艳的太阳花

花 猫

记得那时家中有只花猫

皮毛是白色与金色相杂的纹理

间有少许灰色点缀

它没有别名  就叫花猫

它是一只小母猫

眼神时而锐利  时而深邃

却还会眯起眼睛撒娇

闲来无事步履优雅

欢闹起来便似脱缰的野马

我时常羡慕它的无拘无束

懒洋洋地卧在清晨的阳光下

转眼又跃上了屋檐

从不问谁可与不可

说它老成却也透着幼稚

喜欢追捕低空飞行的蝴蝶  蜻蜓

身形灵动如梭子鱼

一向不计得失

它虽寄居我家

却属于自由的王国

它的独立精神使我起敬

在一顿午餐之后

它向天空伸了一下爪子

俨然一位自由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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