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
“张爷爷,不知谁把黄豆洒了一地。您绕着点儿走,别摔倒了!”松子儿说完却发现张爷爷蹲下来捡起了黄豆。“您干什么呀?这都是别人不要的!”松子儿说。
“你看到的是一粒粒被人丢弃的黄豆,但在我眼中,它们却是种子,到了秋天,就能长出粮食,绝不能浪费!”张爷爷坚定地说。
“将它们种在地里就能长出粮食吗?”松子儿问。
“是的。今天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种子的故事。”
听,张爷爷的故事又开始了——
我曾经在种子连工作,当过种子化验员、植物管理员,一年后又被调到培育优良品种、搞科学种田的部门,成了大豆研究组的一员。在工作中,我发现当时使用的豆种繁殖能力已經达到极限,反复使用后将会导致作物产量降低。这可怎么办?
就是在那时,我听说了一个新名词——杂交。书上说杂交不但能提高作物产量,还能改善作物品质。我也要搞杂交!
看到报纸上写黄豆和花生杂交可以产出质量更好的豆种,我就开始行动了。知道张师傅从老家带来了花生,我就去讨要。我选出20粒最饱满的花生放进兜里,张师傅热情地让我多抓几把吃个够,我只好告诉他要花生的原因。得知我要种花生,张师傅摇着头说:“花生得在暖和的向阳地种,还得用沙土才行。北大荒可种不成!”
是呀,花生喜阳,又要种在沙土里,我该怎么办呢?此时正值冬天,到处雪盖冰封,愁坏了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幻想家。我冒着寒冷的北风,顶着一场场大雪,不断地考察,最终给花生选了一块朝阳的高岗。我把细沙和泥土混合,又施了一些肥用雪盖好,等待春天的来临。
春天来了,小鸟叽叽地叫,河水潺潺地响。我兴致勃勃地在试验田里种下花生和黄豆。我盼着它们破土而出,开出美丽的花朵,又担心它们花开不同期,搞砸了我的杂交计划。
在我的期盼中,黄豆和花生终于同时开花了!我高兴极了,选择最佳时机完成了授粉工作。我做了一个梦——我的杂交豆种结出的黄豆比花生还大。
天有不测风云。两天后的傍晚,我刚吃完饭,一场暴雨乘风而至。我的杂交豆种!我披上雨衣,不顾一切地跑到田里为授完粉的豆种撑伞。雨终于停了,豆种还好好的。田里静悄悄的,我突然觉得害怕——这里可是狼和黑瞎子出没的地方呀!我慌里慌张地跑回了连队。
下半夜,睡得正香的我被隆隆的雷声惊醒。闪电照亮了天空,雨点儿像子弹一样将窗户打得乒乓作响。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亮了,雨也停了,我跑去试验田。满地的残花败叶,所有的秧苗都倒伏在地上,写着杂交的标签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我的杂交豆种找不到了!我伤心极了……
从那以后,我就远离了那块让我触景生情的试验田。秋天到了,抱着侥幸的心理,我再次到实验田里寻找。什么都没有啊!我漫不经心地将割下来的豆秧打成捆。无意间,一棵挂着塑料片的豆秧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瞪大眼睛分辨着……
“标签,是标签!这是我的杂交豆种!”我欢呼起来,小伙伴们也围过来了。“快看看它结了几粒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豆荚里只有一粒圆滚滚的黄豆,比其他豆子大出一圈,老技术员认定它是一粒品质优良的豆种。
要到明年春天才能把它种在地里呀!把它放在哪里好呢?放在床底怕它被老鼠咬,吊在房梁又怕它被灶火熏,搁在抽屉里又怕一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因为它,那个冬天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春天终于来了,我和小伙伴们小心翼翼地将它种在试验田里,期待着秋天的收获……
“没想到一粒看起来很普通的种子却来得这么不容易!”松子儿感叹着。
“每粒粮食都来之不易,所以千万不要浪费。”张爷爷说。
“您说得对,我们要珍惜粮食,尊重这些能让我们填饱肚子的种子。您别动,我现在就把它们捡起来,全都种到我家的‘小农田里!”松子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