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测度及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

摘 要：本文以我国中部六省经济区2011—2021年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采用固定效应和中介效应实证分析数字经济对中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中部六省数字经济会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是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了一定的抑制作用。同时，中部六省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的五大子维度具有显著的指标异质性。最后，本文根据研究结论提出推动全面数字化转型、合理配置产业结构等相关建议，以期为促进数字经济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提供借鉴。

关键词：数字经济；中部六省；经济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升级；区域经济

本文索引：王倩.<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23）：-078.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12（a）--05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不断加紧布局数字经济发展，先后实施网络强国战略、国家大数据战略，数字经济蓬勃发展。党的二十大更是对数字建设做了重要部署，强调进一步实现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并催生新产业、新业态的发展，数字经济已逐渐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在此背景下，研究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1.1 数字经济相关研究

数字经济是以数字资源为要素，以网络平台为载体，以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推动力的新型经济形态。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应用，数字经济正在快速突破产业边界和时空局限，加速向社会经济各领域渗透。目前，学术界和政府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测度主要从三点展开：第一，按照增值估算法对数字经济增加值和总产出等规模进行测算，主要代表是中国信通院和社科院从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等方面的数字经济测算；第二，指数编制研究，通过构建数字经济指标体系和指数测度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第三，卫星账户构建，搭建以数字交易特征为核心系统的中国数字经济卫星账户框架。对此，国内很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研究数字经济的测度，如郭晗（2023）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平台化四个维度搭建中国数字经济综合评价的16个指标体系；张鑫（2022）采用增值估算法提出数字经济要素投入核算框架等。纵观目前已有研究，大多集中在国家层面数据及部分发达省份相关数据的研究，对中部区域的数字经济水平研究相对较少。

1.2 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

近年来，坚持新发展理念作为经济发展的指导性原则，进一步助力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转变。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来看，不同学者从不同维度构建经济高质量评价指标。其中，代秀梅（2023）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发展理念出发来搭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宋豪（2023）从经济活力、创新增效、区域协调、绿色发展、对外开放和人民生活6方面创建的27个二级指标；汪侠（2020）运用全要素生产率的单一指标测度高质量发展水平。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来看，多数学者将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因变量，研究其他因素对其的影响作用。例如，仇怡（2023）研究双向FDI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唐玲玲（2023）研究创新基础设施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孙燕芳（2023）研究薪酬水平、人力资本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唐建阳（2023）研究金融包含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等。

1.3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

在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中，学者主要从理论和实证的角度探究两者之间的关系及其他影响因素的传导作用：一是分析数字经济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研究数字经济通过技术创新、资源优化配置提高城市的生产效率和发展质量；二是研究数字经济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消费扩容效应），总结出数字经济能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是两者关系呈现倒“U”型，因此得出要根据时空特征趋利避害、扩张有度的结论；三是将数字经济与制造业、“双碳”战略相结合，研究数字经济在不同行业和领域的应用。还有学者引入不同的影响要素，运用中介效应研究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间接影响。

综上所述，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但是目前学者主要从国家层面，针对发达区域开展实证研究，对中部地区两者的关系研究较少。本文选择中部六省（安徽省、山西省、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和江西省）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传导机制和实现路径。

2 理论机制

近年来，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的要素资源，不断推动产业和技术的变革。第一，以数据为载体，重组要素组合使得传统的生产效率极大提高；第二，依托海量的数据平台实现数据的筛选和精准投放，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消费成本和资源浪费；第三，数字经济作为一种工具和手段，正被应用于民生服务、国家治理和社会可持续性发展中，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完善的基础要素和物质条件。

党的二十大以来，加快数字经济发展，促进数字经济与传统经济业态深度融合，打造数字产业集群等逐渐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我国开始推动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的發展，将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信息化手段结合传统三大产业，探索“数实”融合的发展业态。目前，学术界针对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问题持两种观点：一种是以曹建飞（2022）为代表，通过对中国288个地级市数字经济数据进行分析后，得出数字经济能够通过实体经济促进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种则认为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因地区发展水平和经济发展模式而异，表现出明显的区域异质性。目前，相关研究普遍以全国数据为研究对象，得出的结论对局部地区的适用性有待进一步研究和分析。

2021年，中央发布《关于新时代推动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经济区域为划分依据，将湖北、河南、湖南、安徽、江西和山西六个省份列入中部六省。当下，中西部经济快速崛起，其中中部地区是全国经济增速最快、劳动力人口最为密集的区域，近几年实现了城市位次的大幅提高。虽然中部六省不断推进重大技术改造升级，促进传统行业向数字化、绿色化和网络化发展，但不可否认的是中部省份城市依旧较为依赖制造业等传统行业，因此如何利用数字化实现产业转型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亟待解决的研究话题。

3 研究设计

3.1 变量选取与指标测度

（1）自变量：中部六省经济发展水平（DEI）。关于数字经济体系指标的构建，不同学者意见不一。部分学者根据数字经济的特征，将数字经济指数分为数字基础指数、数字技术指数和数字应用指数三部分；还有根据数字经济基础设施、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等方面将产业发展与数字经济结合搭建的指标体系。本文借鉴代秀梅（2023）关于数字经济的度量，以数字基础设施、数字金融指数和数字经济发展为一级指标，构建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同时，采用熵权法对数字经济指标权重赋值，计算我国中部六省2011—2021年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中部六省数字经济指标权重如表2所示。

（2）因变量：中部六省经济高质量发展（TFP）。本文主要借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五方面16个二级指标来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如表3所示。同时，运用熵权法计算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权重，对各项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后，计算出高质量发展指标综合得分。

（3）中介变量：产业结构升级（STRU）。通过梳理不同时期的文献发现，学者针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度量方法不同。一是基于传统产业结构理论的度量，以产业结构层次系数为“结构思路”产业升级的衡量指标；二是采用第二三产业产值占比的变化值近似替代产业升级的度量值；三是尝试借鉴IND指标衡量产业升级水平，使用各产业劳动生产率与对应的产值在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之和表示产业结构升级水平。本文主要借鉴第二种产业结构升级度量的方法，采用第二产业增加值与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作为产业结构升级指标。

（4）控制变量：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性，本文加入了中部六省科技发展水平（TECH）、城市基础设施建设（BJC）两个控制变量。其中，科技发展水平（TECH）用技术市场成交额衡量，为了保证数据的可靠性，对数据进行归一化处理；城市基础设施建设（BJC）使用人均城市道路面积进行测算。

3.2 模型构建

为了进一步研究数字经济发展对中部六省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直接效应，本文构建以下模型：

其中，TFPt表示中部六省（山西省、河南省、江西省、湖北省、湖南省、安徽省）在t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DEIt表示中部六省t年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b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Ct表示随机扰动项。

3.3 数据来源说明

本文选取2011—2021年中部六省作为研究对象，所有数据主要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统计年鉴、信息通信业统计年鉴等，变量描述性统计如表4所示。

4 实证分析

4.1 基准回归分析

基于固定效应模型，本文对中部六省变量进行基准回归，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1）、（2）列是在随机效应下数字经济对经濟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在加入时间固定效应后，（3）、（4）列数据显示数字经济依旧在1%的水平上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显著；科技发展水平（TECH）的影响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科技发展水平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城市基础设施建设（BJC）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政府通过实施公共生活服务和市政公共工程设施可以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正向影响。

4.2 稳健性检验

4.2.1 增加控制变量

为了避免其他遗漏变量对结果产生影响，本文补充政府干预（GOV）和环境管制（ENV）两个控制变量。其中，政府干预主要采用地区财政预算支出与地区GDP比值测算；环境管制通过对各区域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金额取对数求得，测算结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以看出，在增加两个控制变量后，数字经济依旧在1%的水平上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显著，表明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影响具有鲁棒性；而环境管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正向的促进作用但并不显著，可能是环境管制从开始采取措施到取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成果过程较长（投资周期较长，需要时间显现出来）。随着近几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提出，公众更加意识到生态文明建设的深远意义，生态本身就是经济。然而，在创建生态文明和可持续性发展前期，资源和基础设施投入很难在短期内有较大成效，因此环境管制目前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显著促进作用尚未体现。

4.2.2 内生性检验

为了防止基准模型中的内生性问题，本文专门将数字经济相关变量滞后一期做内生性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

滞后一期后，由表7可知，系数为0.771，在1%的水平上显著，可见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作用依旧显著，也证明了结论的可靠性。

4.3 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机制分析

为了验证数字经济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间接传导机制，本文引入产业结构升级指标（STRU）。该指标通过第三产业增加的数值与第二产业增加的数值之间的比值计算求得。本文构建间接效应模型如下：

中部六省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效应如表8所示。

表8第（1）列代表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列（2）表示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分别通过1%、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数字经济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列（3）代表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其中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且中介变量通过显著性检验，但是系数却为负值，说明可能是因为中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同时与目前的产业结构并不适配，因此区域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协同性和联动性主要依赖传统行业，经济依旧呈现粗放式发展态势。中部六省目前依旧保持传统行业的产业结构，对传统产业依赖性较强，以至于在数字经济发展旺盛的阶段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经济高质量发展。

4.4 异质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验证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5个部分的作用和影响，构建基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与共享五个层面的指标，运用熵权法进行分析，结果如表9所示。

由表9可知，将经济高质量指标拆解后，数字经济对创新、协调和共享在1%的水平上具有显著的影响作用，数字经济每提高1%，创新、协调和共享高质量指标分别提高0.027%、0.226%和0.385%。在5%水平上，数字经济对绿色和开放高质量发展起到显著的抑制作用，可能的原因是近几年虽然一直在推进绿色能源的发展，不断促进青年友好型城市建设稳步向前，但是目前中部省份仍在推进实施阶段，效果还未充分显现。另外，中部六省的对外开放程度有待进一步提高，省域进出口总额占GDP总额比重仍然较小，短期内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成效尚未体现。

5 结语

本文基于2011—2021年中部六省区域面板数据，采用熵权法测度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通过建模分析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进而得出结论：中部六省数字经济会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是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同时，中部六省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的五大子维度具有显著的指标异质性。

因此，根据前述分析结果，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1）加强数字经济建设，释放数据要素的潜能。将新型的数据要素同传统的产业要素相结合，使数据赋能产业发展，借助数据要素实现技术突破、提高生产效率，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2）考虑中部六省目前粗放式的经济发展模式，省政府要借助国家数字经济发展之风，完善政策法规，推进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培育数据型企业，优化产业布局，充分发挥市场资源配置机制，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搭建良性的数字化业态。（3）依托数字平台实现省域之间的联动协同发展，利用高校、研究所和企业突破地区壁垒，缩小区域差异，构建数字经济动态共享的发展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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