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诗话(八)

2023-12-28 06:08
郭沫若学刊 2023年4期
关键词:烟雨楼诗词选陈鹏

蔡 震

(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郭沫若纪念馆;北京 100007)

诗咏南湖

郭沫若曾有三首诗写到嘉兴南湖,均为集外(《郭沫若全集》)佚诗,所以关于这几首诗的写作,尚缺少相关情况的记述。三首诗都包含有一些颇有意思的史实,但是需要逐一做些考订的工作。

其一:

读鸳鸯湖棹歌

闻有飞鸿岁岁来,

于今当复满春台。

鸳湖四百棹歌外,

国际歌声入九陔。

一九六三年春读鸳鸯湖棹歌书奉南湖书画社

这是1963 年春,郭沫若写给嘉兴南湖书画社的一首诗。鸳鸯湖即嘉兴南湖。棹歌,原为渔民、船工行船所唱的歌。后来成为嘉兴文人以风土人情作题材创作的诗歌,至清代朱彝尊《鸳鸯湖棹歌》集出,在嘉兴诗坛上甚至形成一个流派。

南湖书画社1962 年成立,书画社成立后或登门,或函请各方书画家,广事征求作品。郭沫若这首题诗,或许就是因此而为南湖书画社所作。

这首题诗作品藏于南湖纪念馆,但坊间可见不只一幅署郭沫若之名,题写该诗的书法挂轴。我就见到有两种。一幅由某书画社收藏,明显可以看出系赝品。另一幅书法足以乱真。书法作品的辨真,有时是颇有难度的。因为辨识一幅作品,多少会有些主观因素在其中,难以有一个精准的衡量、判断。这时,或许就可以从书家的“书”之外,考察该作品。而如果能够证伪,那么这幅作品的真伪,应该更能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坊间这幅字与收藏于南湖纪念馆的那幅字比对,书写方式,诗文分行、款识的位置乃至钤印全都相同,惟款识的文字有一字之差,即“书奉”写作“书於”。“书奉”是表示诗与字写给谁,未道写于何地。“书於”则是表明诗与字写在何处。从郭沫若生平活动的记述中我们可以得知,1963 年年初至3月中旬,他一直在北京,不曾外出。3 月中旬往广西南宁出席广西历史学会成立大会的活动,之后与翦伯赞结伴,并于立群一起在广西游览南宁、武鸣、柳州、阳朔、兴安等地至月底返回北京。4 月、5月,郭沫若一直在北京,其间参加各种国务活动、外事活动、文化活动,包括主持全国文联第三届全国委员会扩大的第二次会议。也即是说,他在是年春(以及前后的时间段)没有可能去往嘉兴,当然也就不可能亲往南湖书画社赋诗题字。款识题写作“书於南湖书画社”的一幅字,可说是因“书於”一字露了作伪的马脚。

其二:

书为南湖烟雨楼

一别南湖四十年,

溓瀸春雨忆如烟。

他时重上嘉禾道,

首自登临革命船。

四十年前曾游鸳鸯湖,时切思慕。书为南湖烟雨楼补壁 一九六三年春

这一首诗也是作于1963 年春,落款作“书为南湖烟雨楼补壁”,这让人很自然地理解为诗是郭沫若游南湖(鸳鸯湖)时所作,并题写给烟雨楼。但以前文所述郭沫若是年春时的行迹而言,显然不当如此。而且诗中也有句:“他时重上嘉禾道,首自登临革命船。”嘉禾,嘉兴旧称。“革命船”就是中共一大时乘用的那艘船。诗句的意思清楚地表明,当时作者并不在嘉兴,需待另有机会再去南湖“登临革命船”。其实,这首诗引起我注意的是款识中“四十年前曾游鸳鸯湖”那一句话,这道出了郭沫若不为人知的一则史迹:四十年前他到过嘉兴,在溓瀸春雨中,游览了南湖。

以1963 年而言“四十年前”,即20 世纪20 年代初期。“四十”可能不是实数,而是概数,那就是在1923 年前后一两年之间了。具体会是哪一年呢?1923 年3 月,郭沫若从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携妻儿于4 月3 日回到上海。一家人抵沪后要安顿下来,郭沫若也要首先考虑工作问题,在春雨溓瀸之际,他应该不会有闲情去游嘉兴,也就不会有“春雨忆如烟”的南湖记忆。往前看1922 年,郭沫若于暑假期间才从日本回到上海,已是在盛夏时节,自不会有春游南湖之事;往后看1924 年,3月16 日郭沫若从上海乘火车前往杭州,出席中华学艺社年会。这样的社团年会,其实就是一个会议形式的朋友聚会交谊,精神上会很放松。沪杭旅程是要途经嘉兴的,即使持用全程车票,亦可在旅途中于此地做短暂停留,所以郭沫若完全可能利用这一次旅行的机会,与一二友朋或独自一人到嘉兴南湖一游。那“四十年前曾游鸳鸯湖”就可以理解为郭沫若1924 年3 月中旬到过嘉兴,游览过南湖,这是其生平活动中还不曾被记录的。

其三:

再登南湖烟雨楼

又披烟雨上楼台,

革命风雷气象开。

菱角无根随水活,

一船换却旧三才。

一九六四年五月重登烟雨楼

这首诗手迹藏于南湖纪念馆。写这首诗,郭沫若是前往嘉兴南湖了,故款识作“重登烟雨楼”。所谓“重登”是接续曾经登临而言的,那接续的是此前哪一次登临烟雨楼呢?从诗的内容和诗句用语看,应该就是指1924 年3 月游南湖的那一次,即使其后还曾去过南湖。所以首句会作“又披烟雨上楼台”,四十年后再次登临烟雨楼。眼前同样烟雨濛濛的情境,气象已经大不相同:“革命风雷气象开”。“一船”即指“革命船”。喻指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革命已经改天换地,所以结句作“一船换却旧三才”。所谓“三才”,是指天、地、人三才。这其实是一首短小的咏史诗。

三首诗均以书法手迹存世,不曾发表,藏于嘉兴南湖纪念馆,所以作者都没有拟定诗题。

“久慕采石矶”

《李白与杜甫》是郭沫若晚年一部重要的学术著作,1967 年3 月开始撰写。其中《李白的家室索隐》一节,完稿于1968 年2 月,结尾部分郭沫若回忆并记录了一首词作《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文中这样写道:

一九六四年五月,我曾经去过采石矶,看到了古人所谓燃犀渚或牛渚。长江边上的太白楼也焕然一新了。我当时做了一首《水调歌头》以纪行,抄录在下边,作为本文的结束。

久慕燃犀渚,来上青莲楼。

日照长江如血,千里豁明眸。

洲畔渔人布罶,

正是鲥鱼时节,我欲泛中流。

借问李夫子,愿否与同舟?

君打浆,我操舵,同放讴。

有兴何须美酒,何用月当头?

《水调歌头·游泳》①毛泽东所作词。,

正好迎风诵去,传遍亚非欧。

宇宙红旗展,畅作大鹏游。②《李白与杜甫》,《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年,第244 页。

郭沫若后来将这首词以《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为题收入《沫若诗词选》,文字略有不同,即,“正是鲥鱼时节”后作“正是鲥鱼时分”;“正好迎风诵去”后作“畅好迎风诵去”;“畅作大鹏游”后作“胜似大鹏游”。

然而,在郭沫若纪念馆馆藏手迹资料中另有一首他的游采石矶之作,五言诗《采石矶》:

久慕采石矶,

来登太白楼。

吾蜀李清莲,

持杯犹在手。

锦袍席地卧,

以书枕共肘。

举头望牛渚,

明月初未有。

时鱼③时鱼,同鲥鱼。正当时,

似思大曲酒。

赠君三百斗,

吟诗三万首。

歌颂红旗红,

光辉弥宇宙。

从内容来看,这首五言诗《采石矶》与词《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虽都是游当涂采石矶登太白楼的感兴之作,但两篇的立意不尽相同。所以尽管诗与词的感兴景物相同,起句的文字相似,但应该是两首独立创作的作品。

那么问题来了:郭沫若在《李白的家室索隐》文末所说的那首纪游诗会不会是这篇五言诗?又或者当时郭沫若实际写了两首诗词?

在考察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一个郭沫若游采石矶作五言诗的文本需要了解,这是当年留在马鞍山的一幅题字:

我来采石矶,徐登太白楼。吾蜀李清莲,举杯犹在手。遥对江心洲,似思大曲酒。赠君三百斗,成诗三万首。红旗遍地红,光辉弥宇宙。

一九六四年五月五日漫题郭沫若④见《采石》1979 年第1 期。

这幅题字也是一首完整的五言诗,与前录那首《采石矶》的关联是显而易见的。可以说后者是前者的缩写,也可以说前者是后者的扩写。哪一首写在前呢?似乎难以判断,但无论如何,不管是缩写还是扩写,它们都说明郭沫若在1964 年5 月游采石矶时感兴创作了五言诗,却不是那首“水调歌头”词。那么词又何来呢?

我们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推测:

1968 年2 月,郭沫若在撰写《李白的家室索隐》一文时,想到了1964 年5 月那次游采石矶所作的纪游诗,也就是那首五言诗,意欲以之作为文章的结尾。但那首五言诗大概让他不太满意,所以重新填了一首词“水调歌头”,托言当年游采石矶时的感兴之作(这倒并非虚言,当年确实有一首诗作),以为文章结尾。

事实上,《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在辑入《沫若诗词选》时,郭沫若加写了一句小引:“追忆一九六四年五月五日在安徽马鞍山采石矶感兴。”词的创作时间则署为“1968 年2 月14 日”。⑤郭沫若:《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沫若诗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年,373 页;后收入《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5 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年,第126 页。这句小引与《李白的家室索隐》中“一九六四年五月,我曾经去过采石矶,……我当时做了一首《水调歌头》以纪行,抄录在下边”的表述,显然不同,应该理解为“追忆”起当年在马鞍山游采石矶的“感兴”,继而写出下面的词“水调歌头”。而词的创作时间署为“1968 年2 月14 日”,亦可佐证这一点,这正是《李白的家室索隐》一节,完稿的时间。

就抒发的诗情、诗意而言,“水调歌头”一词比之五言诗《采石矶》应该说是略胜一筹的,所以《沫若诗词选》会选择收录《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

《沫若诗词选》1977 年9 月出版,《李白与杜甫》则在1971 年10 月已经出版,表述不同的文字自然无从统一。其实这也正说明《沫若诗词选》辑录《水调歌头·登采石矶太白楼》所附相关信息,实际上订正了《李白的家室索隐》中那段文字。

如此看来,郭沫若采石矶一游留下了一诗一词两首作品。“水调歌头”一词实际上是1968 年2 月创作。

“一诗”有两个文本,长的那一文本有诗题《采石矶》,但手迹没署写作时间;短的那一文本无诗题,有题写时间的落款。那么《采石矶》的创作时间是否就是那幅题诗落款的时间呢?包括郭沫若在辑录《沫若诗词选》时“追忆一九六四年五月五日在安徽马鞍山采石矶感兴”的说法,其中似乎还是有些让人疑惑的问题。

首先,是与“1964 年5 月5 日”这个时间点相关的郭沫若行程活动的信息。根据当年《人民日报》的报道,郭沫若在5 月5 日那天午后在上海机场,欢迎布隆迪国民议会代表团由武汉抵达上海访问。之后,陪同代表团参观了上海工业展览会。5月6 日及以后数日,都是陪同布隆迪国民议会代表团在上海、杭州活动。而此前几天郭沫若都是在北京,参加了五一劳动节的活动。①这些活动日程参见林甘泉、蔡震主编:《郭沫若年谱长编》(第5 卷),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 年,第1992 页、1993 页。一次重要的国务活动、外事活动之前,郭沫若似应没有时间匆匆忙忙安排一次赴另外一地的参观游览活动,还留下诗作与墨宝。

其次,是“1964 年5 月5 日”这个时间概念的来龙去脉。毫无疑问,这个准确到“日”的时间应出自郭沫若题诗的时间落款。《李白的家室索隐》结尾的文字、《沫若诗词选》的小引都写在其后。而关于郭沫若这一次游采石矶的情况,在他逝世之后不久即有几篇当事人写出过回忆或接受采访的文章。文中的叙事,几乎都精准地从“5 月5 日”那天如何如何开始。这是不是不太合乎常理?回忆十几年前工作中遇到的一件事,时间能记忆到月就很不错了,能准确到日,一定会有一段记事的文字给予提示。郭沫若题诗的时间落款是最有可能给出提示的,因为这幅字就藏于采石矶,且当时杂志上也已刊载了该题诗手迹的图片。

想必郭沫若书写采石矶的题诗是有底稿或记录的,若如此,所有在十余年之后关于他那次游采石矶和创作《采石矶》具体时间的说法,岂不都可能是本末倒置了?

再次,郭沫若这幅题诗本身,其落款只有时间与“漫题”二字,既无写给谁,亦无写于何处的信息,我们无从断定字就是写于当涂采石矶,也就无法据此断定诗就是作于“1964 年5 月5 日”。

与此事相关,有一桩史实需要特别提及,即,郭沫若在1964 年初参观访问过马鞍山。1 月25日,《光明日报》发表了他的《访鞍钢》《访南京》两首诗。鞍钢,即马鞍山钢铁公司。《沫若诗词选》在辑录这两首诗时,就把这个发表时间署为创作时间。郭沫若在报纸上发表诗作,多为当时的创作,这是不是表明他1 月间曾在马鞍山、南京参观访问?这样一来,三个多月后他会不会又去参观马鞍山游览采石矶呢?于此,我倒是宁愿相信他在三个多月后的“5 月5 日”,是为当涂采石矶“漫题”了那首诗。这种事后或离开游览之地书赠(应索求)作品的情况,在郭沫若并不鲜见。

与《采石矶》抄录在同一页稿纸上还有一首诗《马鞍山》,亦不曾刊出。顺便录出如下:

铁骑嘶风爱马鞍,

轮箍今已过雄关。

天南地北遥相问:

“跨过昆仑谅不难?”②据郭沫若纪念馆馆藏资料。

诗中所咏内容显然与马鞍山钢铁公司有关,这是不是说明郭沫若写出《采石矶》一诗的那次参访马鞍山,不会仅在采石矶短暂停留,匆匆一游。他的逗留应有从容一点的时间,以安排其他参观,譬如参观马钢的活动。而这样的参观访问是不是发生在1 月间更合理呢?那《采石矶》《马鞍山》与《访鞍钢》,应是同一次参访马鞍山留下的诗作吧。

因砚赋诗

书法家自然喜爱文房四宝,郭沫若曾收藏有一方端砚,砚背刻有铭文“沧洲鉴藏”。郭沫若因得此砚,而赋诗一首并作跋:

正气传吹鬼,

青天德在人。

一时天下望,

万古席中珍。

我有沧洲砚,

今亲瑞琰文。

闲吟诗十首,

古朴见天真。

曩于《人民日报》得读陈蝯老《跋陈鹏年自书诗卷》后不久,得端砚一,背铭“沧洲鉴藏”四字,楷书。下盖一章为“密斋”。曾拓奉蝯老求教,据云砚是陈鹏年之砚,题为汤其仁所题,以汤之字为密斋也。蝯老并举所藏灵岩山馆砚为证。其砚背铭为“灵岩山馆 大昕”,印文“辛楣”。是砚乃毕秋帆之砚,而题乃钱大昕所题。然余仍颇致疑虑,余疑鹏年于退隐后曾有密斋之号,盖取“君子洗心,退藏于密”之意,急思得《自书诗卷》一阅。今蒙王启初①王启初,时任湖南省博物馆馆长。同志由长沙寄来,对证笔迹,似有一脉相通之处。卷末有“清净宁一”一章,与密意相通。唯别无他证,尚不敢断定。然砚为沧洲之砚固无疑也。因成五律一首,跋此卷尾。

一九六二年四月十九日 郭沫若②诗原无题,据郭沫若纪念馆藏手迹录入。

陈蝯老,即陈垣,清史大家,对清代人物多有研究。湖南省博物馆将所藏清代廉吏陈鹏年于康熙五十年(1711 年)所作《自书诗卷》寄示陈垣。陈垣阅书卷后撰写了跋文,介绍有关陈鹏年生平史料,称其“为人刚直不阿,为治务抑豪强、伸民隐,有包龙图、海忠介之风,故亦有‘陈青天’之目”。

郭沫若读到陈垣的跋文,巧的是,之后不久“得端砚一”,铭文作“沧洲鉴藏”。“沧洲”乃陈鹏年字。郭沫若在为诗所作跋中记述了得此砚及考证砚背印章是否为陈鹏年之号的经过。其间他亦向湖南省博物馆索阅了陈鹏年《自书诗卷》。尽管“密斋”是否为陈鹏年退隐后之号“尚不敢断定,然砚为沧洲之砚固无疑也。因成五律一首”。这方端砚曾为陈鹏年藏砚,郭沫若因砚所赋诗,却非咏砚,实为咏人,咏陈鹏年。

陈鹏年,字沧洲,湖南湘潭人,清康熙三十年(1691 年)进士,康熙三十五年至三十七年任西安(衢县)知县。为官三年,他为衢县人民办了许多好事,为民伸张正义,广受称誉。陈鹏年将“清、慎、勤”三字贴在书房作为座右铭以自励。陈鹏年在江宁任知府时,正遇康熙南巡。他的上司两江总督阿山欲从老百姓处加税,以用于康熙南巡所需的开销,同时自己也能从中捞好处。陈鹏年极力反对。加赋税不成,阿山对陈鹏年怀恨在心,在康熙面前诽谤、陷害陈鹏年,且欲将其置之于死地。

康熙南巡驻跸于江宁织造府,江宁织造曹寅与陈鹏年交谊甚笃,在康熙面前为陈鹏年辩护求情。据说恰好其幼子正在庭前玩耍,康熙就拉住小孩子,问道:“尔知江宁有好官乎?”小孩子应声而答:“知有陈鹏年。”

其间,致仕在家的原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英往江宁织造府谒见康熙,康熙问张英:江南有谁是廉吏?张英即举荐了陈鹏年。康熙接着询问陈鹏年为官的情况。张英赞其能使“吏畏威而不怨,民怀德而不玩,士式教而不欺,廉其末也”。听罢“上意乃释”,陈鹏年得以逃过一劫。后来陈鹏年任河道总督兼摄漕运总督,重视水利、治河有策,颇有政声,被康熙誉为“中国第一能臣”。

郭沫若诗的前半部分即是赞誉陈鹏年一身正气,为官守正,甚有清誉。“正气传吹鬼”句,应出自一篇志怪小说。清代吴炽昌的志怪短篇小说《客窗闲话》卷五,写有一则古代鬼话。叙述一人胆大将鬼吹死的故事。在民间亦有关于以气吹死鬼的各种传说故事。郭沫若是借此赞誉陈鹏年为官所秉一身正气。

诗的后半段赞誉陈鹏年的诗。陈鹏年为官之外又是一位诗人、学者,且长于书法,“善书能诗”,其诗文备受时人推崇,著述甚丰,有《古今体诗》五十四卷等。陈鹏年为人处世心胸坦荡,光明磊落,无意计较个人得失,故其诗风格亦从容平和,郭沫若称其“古朴见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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