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科技,我们的情怀

2024-01-03 00:52北乔
创作评谭 2023年6期
关键词:白杨半夏人类

北乔

天瑞说符,江西省九江市网络作家协会主席,阅文集团大神作家,知名科幻作家。代表作品《死在火星上》《泰坦无人声》《我们生活在南京》《保卫南山公园》等,多部作品已出版上市,其中《死在火星上》被国家图书馆典藏。所著作品三度荣获中国科幻“银河奖”,并曾获第十四届全球华语星云奖、第四届“网络文学+”大会优秀网络文学作品,入选“2019年度中國网络文学排行榜·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2022年新华·文化产业IP改编潜力价值榜”等。

天瑞说符(以下简称天瑞)的作品《我们生活在南京》以无线电技术这一专业设定推演出的“时光慢递”为故事发展和小说叙述的科技动力,讲述了2019年的高中男生白杨与2040年的“最后一个人类”、十九岁女孩半夏共同拯救世界的故事。

当然,这还是一个有关时间的故事。生存状态和生命际遇在时间的河流里,看似有序前行,其实有着太多的不可预测。天瑞的叙述既有青春气息的活力,又有极具文学修养的老成,将网络文学的灵动讲述与传统文学的叙事内蕴进行了很好的整合运用。这样的讲述,步伐坚实,针脚细密,故事完整度较高,人物关系也相当清晰。但隐含的神妙机心时常会策动叙述的轻微变向,故事的完整性出现多向度的松动,完整之中的不完整,使叙述的张力得以扩张,主题蕴涵变得丰富而深邃。更为突出的是,中国人的生活伦理和情感特质在小说中得到了真实书写和有温度的表达,“我们的情怀”成为一种叙述力,并且是整部小说的文化肌理。两位年轻人在绝境面前的乐观和奉献,以及清纯、细腻的情感,美好而不失真,感人至深,产生“温暖的悲伤”的审美效果,成为我们都可以体味到的一抹亮色。技术是幻想的,某种未来也可能是幻想的,但其现实性的生活遭遇和体验,与我们当下的生活感受产生了共振。

一、时光慢递:科学的可能与人生的境遇

科学与幻想,这两极经由文学叙事形成和谐的科幻小说生命体,指证了科幻小说的本质属性和开放的审美世界。正如达科·苏恩文所言:“一直主张,科幻小说不是关于科学的,但仅仅是与一种成熟的科学方法有关。”[1]科幻小说是以科学为基石和方法,在幻想力的作用下,构建让读者信任、有真实感的文本世界。对于科幻作家而言,在具备科学的理念、科学的思维和遵循科学的基本规律的前提下,最重要的是开启过人且丰富的想象力。《我们生活在南京》正是以科幻的名义,讲述了一个真情实感的故事。

时间,是这部小说最重要的关键词。天瑞将科学上的时间与心理期待和情感振荡的时间搓揉成一条线来牵引故事的发展。也就是说,他与众不同的想象和真切的讲述,既有科学的严谨,又契合人物的生命行走与我们的期待。这种以科学为底质、满足人们期待的叙述,实现了真实的最大化。白杨与半夏,处于同一个空间;但因为时间的距离,又在不同的世界。白杨与半夏的交流,共时感觉的背后是相隔二十年,且二十年后的白杨早已死去。无线信号在宇宙里飘荡了二十年才传到半夏耳里,生者与死者就这样因为时光慢递而相遇。白杨说的当下事,而在半夏听来都是往事。同样,半夏说着当下事,对白杨而言都是未来。两人既是阴阳相隔,又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到对方实实在在的心跳。除了不能面对面握到对方的手,其他都可以实现,他们是幸运的,又是无助的。

因为时间差,白杨与半夏错过了太多。起初,白杨和半夏都以为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中,相约在南京中山大门大街与苜蓿园大街的交叉路口见面。两人都准时到了,但都失望而回。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甚至脚印都可能重合,可依然错过。这不是无缘对面不相逢,而是时间将他们切割。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只能在事后想象这样的场景;而我们几乎是真实地看到他们的身影,等待的身影,失落的身影。

半夏去玄武湾时,经常会看到泥泞和杂草丛中的不锈钢罐子,目光扫过,身影掠过,一次又一次。殊不知,这些罐子正是白杨时光慢递过来的。小说对这些场景并没有过多的渲染,笔法如同半夏的目光一样不经意。如果快速阅读,我们很容易忽略细节,也不太影响阅读的收获,但一旦我们回味这些细节时,便陡生了许多滋味。这些细节,在故事进展的大节奏上似乎并无太多的贡献力,但对人物的塑造以及故事的丰盈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是感受美学不可或缺的。

时间在为白杨和半夏成全,但自我的随意错失了迎面而来的机遇。这一刻,时间是苍白的。也就在这苍白之中,闪烁着人生的无常与无奈,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叹息。

在建构时光慢递的科学合理性的过程中,白杨等人是在探索科学,又是在满怀深情地追问人生,关爱末日里的半夏。有关科学的叙述,是在健全时光慢递的合法性,更是在荡漾人性之善和情感之暖。

“科学的美感被禁锢在冷酷的方程式中,普通人需经过巨大的努力,才能窥她的一线光芒。但科学之美一旦展现在人们面前,其对灵魂的震撼和净化的力量是巨大的,某些方面是传统文学之美难以达到的。而科幻小说,正是通向科学之美的一座桥梁,它把这种美从方程式中释放出来,展现在大众面前。”[2]理性与感性的深度交融,让原本无感的科学有了情绪有了温暖,小说中有关科学的叙述因此有了人性、人情的温度。为了验证半夏确实生活在二十年后的南京,他们利用时光慢递放了烟花。那满天的灿烂,因时间而实现,却因温暖而感动。那藏在时间胶囊里的“亡人”的信,需要时光慢递才能抵达,但这中间又要抵抗时间的销蚀。真是成由时间,败也由时间,白杨他们就是这样和相生相克于一体的时间在相处、纠缠、博弈。

小说的“时光慢递”这一科学设定,看似简单,大众容易接受,但其中的蕴意又有无限的可能。在这里,时间这样一个紧缩的内核,有着极大的爆发力。小说中的世界建构并不复杂、宏阔,有精微之感。时间,是人类无法摆脱的宿命。我们创建时间的命名和刻度,感知到瞬间和流逝,但又被时间所困。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隐喻,指向人类生存和命运的终极隐喻。这是关于时间真相的书写,也是之于生命真相的刻绘。在一个想象的世界里,以空空如也的时间来揭示世界和人类的真相。我们无法握在手心的时间,成为真相最实在的表现者。小说以时间重构宏大叙事,指涉的是时间无形中的有形,是人类的自我约定与束缚。这叙事的内在,是因时间而来的人类世界里的一切。如此,《我们生活在南京》不是对宏大叙事的解构,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致敬并担当另一矢向的宏大叙事。

在有关时间叙事中,《我们生活在南京》力图厘清人类与时间的关系,这当然不是小说的最高意图。时光慢递的法则,是在增强叙述的真实性和阅读的可感性。小说赋予了时间新的意味,并开掘时间的诸多隐秘的可能,从而将时间推向完美的文学描写方式。

物理上的时间,生活中的时间,客观运行的时间,以及人的心理和情感时间,在天瑞的叙述中凝为一个整体。时间因此有了不一样的速度,有了物质和心灵上的重量,有了另一个空间的新建和演绎,也有了人类的体温。以特质鲜明和既熟悉又陌生的时间,作为小说的基础依靠,使科幻小说里的世界与现实生活的世界血脉相连,甚至难分彼此。时间,是桎梏,也具有无限可能,这是人类对时间的认识。人类也从时间中看到自身的局限和难以挣脱的枷锁,境遇有如同时间一般的平常之味和非同寻常的变化。时间,是一面镜子,时间又是我们存在和命运的一部分。这样的时间观,丰富了我们的现实体验和潜在的思绪,小说也因此提升了梦境里真实的感受力。

二、情感伦理:中国叙事的元气与结构性意义

《我们生活在南京》中的日常生活叙事,具有中国文化质地的情感伦理。主人公半夏虽是一个人活在末世,但她的生命和生活中还有父母和老师的陪伴。每次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她就和父母打招呼,来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快乐地和父母说起她的所见所闻。这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是一个与父母相处得很温情的女儿。其实在她两三岁的时候,父母已经去世,在她面前端坐在沙发上的只是父母的模型。她以想象的方式认为父母还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和父母相处。她以自己的想象,再现了父母就在眼前的真实感。这其实是她的梦境,但这梦做得无比的真实可信。对父母的怀念是她生命里原初的渴望。

老师也一直活在半夏的生活里,支撑她坚定地活下去。当初,是老师救了她,并带着她活在末日里,教她各种生存之道。她对老师充满感恩和敬佩。对她而言,父母是家,老师是社会,而且是社会的全部。她以纯真的情感,恢复了家庭与社会,这让她觉得虽然是一个人活在世上,但内心依然有家有社会。

白杨与父母的关系是不同的,他基本和父亲在同一个阵营。白杨与父亲走得近,是因为父亲支持他摆弄无线电,而且在这方面父亲有过辉煌,可以指点、帮助他。在母亲面前,父亲常为他说话打掩护,他自然更愿意与父亲相处。母亲也很关心他,只是在学习上管得太多,唠叨得太多,让他有些烦。当然,这不影响他对母亲的爱。已经上高三的白杨,似乎已经过了叛逆期,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在家里如此,与同学、朋友、长辈的相处,也是活泼的、温暖的。

感情描写,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也是文学充满魅力的重要因素。作家笔下的情感世界,总是与作家的情感态度有着某种关联,寻找这其中的隐秘,是很有意思的事,也是洞察文学意味的重要路径。

天瑞创作《我们生活在南京》时,年过二十五,从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社会。由对父母的不甚了解,到渐渐有所体悟,再到理解,这是成长的必然。无论是白杨还是半夏,在家庭生活中,既有中国传统情感的底色,又有当下年轻人的现代意识,两者调和得相当好。白杨在父母面前,有自己的主见和私密,但终究还是个孩子,时不时露出可爱又顽皮的孩子气。他有小心眼的周旋,但没有强硬的对抗。温馨、爱意,是家庭的大氛围。半夏没有白杨幸运,一人扛下了所有,在幻想中享受她所向往的家庭生活。她的经历也在提示我们,有家真好,有一个荡漾着爱的家真幸福,要珍惜拥有,更要尽心用情地善待这拥有。

可以说,小说的柔软质地既是怀念年少时的生活,也是对中国情感伦理的深情表达。正因为如此,小说中的“我们”,是白杨们,也是有着同样血液和情感纹理的我们。这特有的暖性,让我们在阅读中不由自主地被感动。这样的暖性,成为白杨们对抗灾难的情感动力,也是他们拯救南京、拯救世界的最动情的理由。

小说运用了西方科幻小说的技术,同时保留了中国式的情感伦理,因此使作品成为一部属于“我们”的科幻小说。

三、空白:隐含无尽的可能

《我们生活在南京》有关科学的设定基点牢靠,逻辑上严丝合缝,叙述上保持缜密之势。然而,整部作品又有很多的缝隙和空白。天瑞在出版修订时,并没有填补,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这源于他在叙述中的主动性空白意识。

作为一种叙述手段,空白表面上是一种简略,其实是“守白知黑”和“虚中藏实”的叙述企图。一方面,这部小说叙述流畅且具幽默性,读者可以忽略那些空白而快速阅读。事实上,有些空白帶有隐藏性,不细读,常常难以发现。另一方面,细读细品,可以品出不同的滋味。

“在小说中,我们必须通过想象文字所指涉的略图性的‘现实’而把这个现实构造出来,而不是通过再去看上一眼世界或其他信息来源而填上失落的细节。这里读者的个性开始发挥作用,而作者则已经在存在于文木之内的缝隙和空白之中为之提供了用武之地。”[3]空白可以引发作者的猜想和讨论,提高读者与作品的黏性,进而参与丰厚作品的内蕴,在作者的所自立的向度展开更广泛的思考。

在文学叙事上,空白是一种意象、一种张力源。这部小说的空白相当多,在这里列几个比较明显且极具深意的。

关于半夏的父母。半夏的父母已被刀客收割,那么在她生活中的父母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对此,天瑞没有说,并且没让半夏说。随着叙述的推进,我们大致可以知道她父母是类似人偶之类。父母在半夏的生活中很重要,她的所言所行就如同是面对真实的父母,那么大概率不会让父母没有面容。那么问题来了,她记不住父母的样子,对父母没有现实的记忆,但自己又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在心灵深处,父母的模样到底怎样的?她会把父母画成什么长相呢?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关于半夏的老师。如果稍加留意,半夏的老师应该是与白杨有过交集的连翘。一是白杨给过连翘一枚硬币,后来这枚硬币在半夏那儿,而且点明是老师留给她的。二是在无线电通话中,连翘发出的声音,半夏没听到,天瑞借“黄大爷”说出这声音很熟悉,很像当年把它拾回来的那女人的声音。连翘不治而亡前叮嘱半夏每天都要用无线电尝试与外界联系,就是要让半夏向白杨他们发出信号,停止拯救行动。因为她是当年的参与者,知道拯救行动其实是人类灭亡之因。然而,如果人类不实施拯救行动,那么二十年后的半夏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半夏发出停止拯救行为的信号之时,也就是她生命终结之际。

或许,连翘的真实效果图并非如此。连翘与半夏共同生活了很长时间,传授给她许多生活准则和技能,但没有告诉她的似乎更多,比如黑月、刀客、母机,以及人类此前的文化与生活;也没有带半夏在南京城里寻找和了解人类文明残存的设备。这是为什么呢?她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只留给半夏一本《西游记》。是不是在她看来,半夏的生活以及所需要的文化等等,都可以在《西游记》找到参照和学习?《西游记》可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集大者,且是最为典型的民间叙事。当我们带着对《西游记》的理解进入《我们生活在南京》,又有了别样的阅读感受。连翘的身份以及行为,有太多的谜需要我们自行来解,顺着不同的路径解读,会有大不一样的缘由和秘密背后的讲述。比如幸存者为什么是女性?与人类最初的母系社会有没有关联?最终只有半夏,而没有男性,人类无法延续,这是在绝望中留有一丝希望的同时,又指向人类会彻底灭亡?其中是否有性别的隐喻?小说这些空白中隐藏无数的缠绕,读者理顺的方法不同,获得的阅读收获也不同,但一定是大于叙述本身的。

最大的空白是关于人类自我拯救的结果,也就是人类命运终将如何?小说以开放性的结尾,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为读者提供了多向度的“脑补”机会。人类的自我拯救,从最初的多重计划并进到后来的按兵不动,但结局并不明了,就连半夏是否还活着都不得而知。如此的空白,是未知的,是无限可能的影射。半夏所处的末世,是因为人类实施攻防兼备计划的结果,那么停止这一计划真就可避免浩劫吗?如果成功了,那么就没有末世中的半夏,也就不会有白杨与半夏的联系。

小说从1887年赫兹的第一道无线电波开始,尔后是1998年白杨父亲全频道被压制后听到的声音。这其实是在暗示自人类那第一道无线电波开始,黑月就已经知道了人类的存在,只是无法锁定地球的具体位置。此后白杨与半夏建立联系,人类启动了相关计划,黑月才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地球并开始收割人类。最终通过半夏从基地转回的信息,人类全面停止了VVVLBI计划。这部小说并没有平行世界的设定,时间是线性的。这也是“时光慢递”的基本逻辑。在线性时间的世界,未来不会消失,但可以被改变。所以当父亲告诉半夏密钥时会说,未来正被改变。依此推论,黑月终会发现人类,人类只是在无数个白杨与半夏的努力下推迟被黑月发现的时间,延迟末日降临。如此循环。当然,这也只是无数解读中的一种。

小说的空白远不止以上提及的,就像连翘的隐瞒,或许并非是对半夏的有所保留,而是有着太多的深意。同样,人类命运可能出现的变数,有天道高悬,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力量所致。

具有众多可供讨论、研析或引申的空白,正是网络文学阅读狂欢的重要体现,是快感、爽感的重要来源,也是这部小说美学上的重要魅力之一。“创造一个虚拟的陌生世界经常是帮助读者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原来的世界,发现自己以前忽略的事物的最好方法。这是幻想小说最大的价值之一。”[4]科幻小说本就是以想象未来的方式提醒或警示当下的我们,而非给我们提供某种定论,也无法提供定论,是“将我们自己的当下变成某种即将到来的东西的决定性的过去”[5]。所有关于未来幻想性的建构,都是以另一种方式对当下的言说。黑月,是天瑞幻想出的。但类似黑月这样的人类困境一直都在,黑月这一意象化身,具有高度的现实性。末世中的南京是一种可能的未来,或者说,当人类肆意践踏自我和践踏世界,未来的南京就在未来等着人类。正如伯恩斯坦所言:“我们永远也不要低估我们基本冲动和本能的力量和能量,也不要低估精神矛盾的深度。我们永远不要自欺欺人地认为我们的本能性破坏能力可以被完全驯服或控制住。我们永远也不要忘了,所有不可预期的偶然状况都可能释放‘野蛮的’攻击性和毁灭性能量。”[6]空白,无限的空白,也是我们对于世界未知的隐喻。甚至世界的真相不在我们的生活中,而是在那浩瀚无垠的空白里。小说的空白极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的空白即藏镜,极虚便是极实,无便是有。有无关系也就是虚实关系,是中华文化中最重要的哲学范畴关系。在文化的整体叙事中,空白既是一种叙述结构,以无语的方式在讲述,又是哲学性的审美。小说以这样的空白,提示我們阅读只是第一步,只是推开思考的大门。也就是说,当我们读完小说,自我思想和精神的阅读才启程。

结  语

《我们生活在南京》作为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跨界之作,将极富个性和创造的想象力化为叙事的肌理,硬核科技与柔软的文学生命体互为助力,成为网络科幻小说的重要作品,也在科幻小说中显露锋芒。小说是现实态度、现实情感和现实感觉的寓意式投射,体现了对现实的高度敏感和对人类未来的深切关爱。特别是当代年轻的纯美之心、自带气场的责任感和勇敢牺牲的精神,使科幻小说特别地接地气。

天瑞对人类世界由衷的深情大爱,赋予科幻小说以人情,展现了有温度的科学美感,叙事的审美如同心跳一般亲切且让人感动,构建了惊奇感与亲近感、美好与震撼共生的科学小说景观。

注释:

[1][加]达科·苏恩文:《科幻小说面面观》,郝琳等译,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46页。

[2]刘慈欣:《混乱中的科幻》,《星云》1999年第3期。

[3][美]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173页。

[4][美]卡德:《如何创作科幻小说与奇幻小说》,东陆生译,百花文艺出版社,2015年,第90页。

[5] [美]弗里德里克·詹姆逊:《未来考古学:乌托邦欲望和其他科幻小说》,吴静译,译林出版社,2014年,第379页。

[6][美]理查德·J.伯恩斯坦:《根本恶》,王钦、朱康译,译林出版社,2015年,第195页。

(作者单位:中国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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